第206章 第206章
作者:
赫連覺 女青 更新:2023-05-21 08:28 字數:2050
第206章 第206章
連覺早猜到她來找自己定是為了與她父母家人團聚一事。
隻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般要求。
他微微蹙眉:“你這是何意?難道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回萬城麽?”
“我不是一個人,我會帶著孩子和仆婦一同上路,隻要殿下放行即可,否則我們可能連院門都出不去。”
“那怎麽行?你們一行婦人還帶著一個孩子,路上極不安全。你想回去見你父母家人首先得保證你自己還活著吧。我親自送你回去,你和我一起。”
“不必,殿下放行即可!”
“不可能,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千裏迢迢隻身返回萬城。”
女青不理他:“我明日便動身出發,請殿下放行!告辭。”
說罷她便往花廊的另一頭而去。
她走得很快,赫連覺追了兩步之後便就皺著眉頭停下了步伐。
他是絕對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回去的。
一開始他就盤算著和她一起回王府,親自帶她回去見她的家人,如今又怎麽可能讓她自己單獨出行?
他現在沒功夫去追她和她講道理,他得趕緊去安排。
畢竟她現在脾氣大得很,說明日動身那明日肯定會有所行動。
他現在就得去準備一下明日的出行才行,而且還得交代李汾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朝著與女青相反的方向而去。
走著走著他忽然覺出了不對勁。
她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這麽說的!
她並不愚笨,不可能不知道一個弱女子帶著個孩子和老婦一路長途跋涉有多艱難、多危險。
她就是故意找到郡守府來,故意在他麵前透露時間地點,好叫他心甘情願一路尾隨著護送著她回萬城。
如今的她是吃定了他、完完全全將他給拿捏住了!
而他,他這個被算計、被利用、被拿捏的人,卻是甘之如飴。
瘋了,真是瘋了!
可他一邊笑自己瘋,一邊又期待起明日的出行了。
這一路上他會走得穩妥一些,也慢一些,將近一個月的行程,她總不會一句話都不同自己說吧?路上吃喝住都在一起,便是個石頭疙瘩也會被焐熱吧。
,
女青匆匆離開,走到拐彎處見赫連覺並沒有追上來時她才緩緩放慢腳步。
她覺得他明日定然是會與她同行的。
有他跟著也好,起碼能保她與蓁蓁一路平安。
此番利用了他,她並沒有覺得過意不去。
因為如果不是他,自己根本也根本不會與父母家人相隔天涯。
她很快回到小院,收拾起路上需要用到的細軟來。
傍晚時分,符延來尋她。
得知了她要於次日動身返回萬城一事,他便坐下來與她聊了聊。
“那兩個婦人呢,你不打算帶著一同上路嗎?有她們在,路上你也會輕鬆些的。”
女青搖頭:“我問過了,原本她們倒也是願意的,但我這次見到父母家人後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這一點她們無法接受。我在這裏無親無故的、了無牽掛,自然可以隨時離開。
但是她們卻不可以,這裏是她們的家鄉。因此考慮過後,她們便決定不與我一同前往。不過阿兄你放心,我一個人也可以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的。”
“嗯,”符延點點頭,“我想殿下也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吃這些苦的。你乘坐自己馬車的話,車夫找好了嗎?”
“找好了。”
符延再次點頭,想了想又道:“估計也是白找,殿下肯定會用自己人。”
事關自己和孩子的人身安全,這一點女青倒是無所謂的。
“且等到明日再看吧,反正我自己已經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那回到萬城與你父母家人團聚之後,你打算怎麽辦呢?”
“不知道,”女青搖頭,“等見到他們再說吧,團聚之後便是一家人的事了,我一個人也無法替全家作出決定。”
“也是。”
“那阿兄你呢?”女青淡淡笑道,“這次你應該不會跟著一同回萬城吧?我在你身上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混雜著酒香的香氣了。”
符延淺淺勾唇:“還是你的鼻子靈,這次我就不跟著回去了。不過……路上若有難處,你別執拗,該向殿下求助的時候還是要適當開口。”
“好,我會記得阿兄的叮囑。”
“嗯,很快就能見到父母和你真正的阿兄了,你一定很高興吧?”
“是的,但是此刻坐在我對麵的也是真正的兄長。”
符延唇邊笑意加深:“我也不知道何時能回萬城,之後不論你有何打算,或是要去跟家人去什麽地方,記得留下書信告知我一聲。”
“我會的,我手中還有上次偶遇時阿兄贈給蓁蓁的玉佩呢,我在萬城想要給阿兄留話必然不是難事。”
“你沒忘就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直到天快要黑了符延這才離去。
,
次日清晨。
赫連覺早早便就在女青院子門口候著了。
正如符延所料,赫連覺直接將女青找來的車夫給打發了,徑直換上了他自己的人。
在看到女青沒有帶仆婦的時候赫連覺更是暗中竊喜。
她不帶人這一點很好,這樣她在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就可以隨時出手了。
然而事實證明,赫連覺低估了女青獨立的能力。
從南瀧郡到萬城,整整半個月的時間,女青都不曾主動向他開過口。不論他說什麽她都是愛答不理。
實在是迫不得已需要幫助的時候,她也隻會求助替她趕車的那個人。
一路上赫連覺將這些看在眼裏,心中又是疼惜又是難過。
疼惜的是她明明很苦但卻隻肯沉默地自己扛著,不肯在他麵前展露分毫。
難過的是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絲毫沒有緩和,每一天他都覺得她正在離自己越來越來遠。
每次不得已在野外露宿的時候,他都會默默地守在她的帳篷外,通過帳篷去看她的影子,試圖伸手再一次將她攬在懷中。
但是每一次,卻都是徒勞無功的。
漸漸的,他開始覺得她的心可能是石頭做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想將她心口的那塊石頭給焐熱。
這種願望與念頭,一天更比一天強烈,同時又一天更比一天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