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有了新歡忘了舊人

  “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我並非是出爾反爾。你可還記得當日在朔城羊府，我是如此寵愛你，你卻一心隻想著要離開我回到娘家。

  當夜我氣極拂袖而去，一怒之下便想給你點顏色瞧瞧，這才與石祿說了那樣的話。

  誰料事後回到蒼野鎮你阿父竟又想要毒害我，我這才不許你與他們來往。你我重歸於好後，我更是早將此事忘了個幹幹淨淨！誰知道石祿還記得那麽清楚。”

  死去的記憶重回腦海，赫連覺頭疼欲裂。

  該死的今晚他就不該服用那麽些五石散的。

  他這解釋雖然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說明白了。

  但女青還是感到窒息。

  在他身邊的這些日子，她早就學會了隱忍，可此刻她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怨恨與委屈瞬間就襲上了心頭。

  “當日是妾惹得殿下不開心，可妾的兄長卻是無辜的，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殿下要懲罰妾的時候就想到了他，可殿下轉身說忘就忘。難道在殿下的眼裏，妾與妾的家人，我們這些地位低下的平民百姓真的就如同草芥一樣嗎？”

  想到被自己連累的家人，女青淚如雨下。

  可哭過之後，她忽然就認清了現實。

  她的兄長隻是下落不明，並非戰死，他很有可能還活著。她不能再說些令他不高興的話去激怒他了。

  因此即便是還在怨恨，她也還是擦幹眼淚在赫連覺麵前跪了下來。

  “求殿下救救妾的兄長，既是殿下一時不察忘了，那麽便請殿下開恩將人尋回吧。妾的兄長或許還活著，求殿下可憐可憐妾，若兄長因妾而死，妾這一輩子便都無法心安了。”

  赫連覺的頭都快要疼裂開了，他俯身欲將女青扶起，但女青卻將身子伏得更低了。

  “求殿下開恩！”

  赫連覺伸出去的手尷尬地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

  她才剛剛開始關心自己，他這才在她臉上看到一點點真心的笑容，石祿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出。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石祿這是嫌他身邊能看上的女人太多了嗎？

  “傳我的命令，給我八百裏加急！讓石祿把杜槐實給我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喏！”

  “好了，我的口令已經令人加急傳出去了，你”

  還不待赫連覺將話說完，女青便朝他深深叩了一首。

  “妾多謝殿下，敢問殿下，若有消息傳回，可否第一時間告知於妾。”

  又生疏了……赫連覺胸悶氣短：“自是可以的。”

  女青又叩一首：“殿下一言九鼎，殿下對妾的承諾，妾記下了。妾告退。”

  說罷她便低著頭起身後退，直到退出了五步遠，她這才轉身離去。

  赫連覺自覺理虧，想去拉她回來但又怕適得其反，便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青青。

  再次從他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女青隻覺好笑。

  她駐足，頭也不回道：“青青是妾的乳名，家中父母與兄長從小便是這樣喚妾的，若兄長這次因妾而遭難，妾亦再無顏麵用這個名字，還請殿下喚妾杜氏吧。妾告退。”

  “……”明明剛才這樣叫她她還什麽怨懟之言都無的。

  赫連覺心中忽然就生出一股要親自去西玉關把杜槐實扒拉出來的衝動。

  這個人，他可千萬不能死啊！

  頭疼，真是疼死了！誰搞出來的五石散，真是瘋了。

  一旁的親衛見他狀態恍惚不佳，便提議道：

  “殿下這樣不是長久之計，不如去尋符先生看看。”

  “也好。”得趕快讓他把自己的頭疼治一治。

  赫連覺很快離開。

  女青也回到了房中。

  一路上她都不曾說話，直到進了屋子劉管婦和阿薑這才看見她臉上的淚痕。

  劉管婦小心翼翼問道道：“夫人，方才發生了何事，您與殿下可是鬧了不愉快？”

  此時此刻，女青的心已經不在這裏了。

  她有氣無力道：“無事，你們下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但她哪裏又能睡得著，她隻要一閉上眼睛，兄長那麵帶笑容溫柔清俊的麵龐便就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緊緊咬著被子，不叫自己哭出聲來：“阿兄，阿兄，是我對不住你。”

  ，

  一夜未眠，女青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

  她滿心裏想的都是自己的兄長。

  他說八百裏加急，那麽三天之內信使便可到達西玉關。

  假若從出事之後石祿便就派了人去找，三天也應該有結果了。

  那麽等到信使過去，便就能立刻得到回複。

  若石祿沒派人去找，那三天後他收到命令也該去找了，若能找到，最遲十天後她便能得到消息。

  十天，女青算著這個日子，心中忽然萬念俱灰。

  雖然知道無用，但她還是想回去。哪怕什麽也做不了，她也想回到家中去。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為她已經答應了赫連覺不再與家人見麵。

  事實上，不僅是回不了家，她甚至連王府的大門都出不去。

  張管婦說，她隻能在後院走動，前院沒有殿下的應允輕易去不得，更別提要出府去了。

  女青亦無可奈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赫連覺的消息來。

  可自從那夜過後，赫連覺便再不曾踏足她的青園了。

  五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女青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見她這般，阿薑心疼不已：“夫人，您不可憂思過度了。劉管婦這幾日一直都在二門處走動，說不定今日就能探聽到殿下的行蹤，或許夫人你很快就能得到兄長的消息了。”

  阿薑話音才落，劉管婦人未到聲音便先到了。

  “夫人夫人，老婦終於打聽到殿下的消息了。”

  聽劉管婦這般說，女青立刻站了起來。

  劉管婦很快也進入了室內，可看她那臉色，竟是分外的愁苦。

  女青蹙眉：“你打探到什麽了？為何這副表情？”

  劉管婦歎了口氣，連阿薑遞過去的茶水都不曾接。

  “唉！原來殿下這幾日都不在府中，直到今日才回來。可、”

  “可什麽？你快接著說！”

  劉管婦垂頭喪氣：“可今日殿下一回來，竟是帶回了兩個女子。同時殿下還命人收拾起宅院來了。這，殿下這般，豈不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