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作者:怡米      更新:2023-05-21 08:23      字數:5652
  第41章

  ◎成婚前的真相(一更)◎

  耳道疼痛發麻, 或許會有短暫失聰的可能,然裴灝還是躺在那裏,玩世不恭地笑著, 有種病態的詭異感。

  裴衍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沒將他當回事兒, 收起火銃淡淡道:“火銃乃神機營之物, 不管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為兄都要替你送回。”

  ===第59節===

  說罷, 留下一院子目光不善的仆人, 闊步離開。

  “二爺,,”

  仆人們這才緩緩上前,管事婆子更是急匆匆跑去前院叫侍醫去了。

  裴灝捂上自己的右耳,疏冷著目光坐起身, 揮開湊上來噓寒問暖的仆人們,兀自回了房。

  接連的銃聲令楊氏坐立不安,可她並不知兄弟破裂的真正緣由, 隻當是次子不甘未婚妻嫁給長子在鬧情緒。

  楊氏思來想去, 打算避開長子, 請秦妧出麵,與次子當麵說清, 建立起叔嫂該有的分寸感。

  翌日辰時, 楊氏將秦妧、裴灝和裴悅芙齊齊請到了辛夷苑中,笑著讓薛媽媽端上攢盒果茶, 打算以敘家常的形式迂回著展開勸說。

  漢白玉石桌前, 秦妧主動為在座的人斟了茶, 半垂眼簾坐在了婆母身邊。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裴悅芙更是替裴灝剝起荔枝, 一顆顆放進冒著涼氣的小型冰鑒中, “二哥嚐嚐。”

  裴灝倚在涼亭的鵝頸椅上, 半敞著胸肌,像個頹然的紈絝子弟,再沒了往日的爽朗,“悅芙有心了。”

  邋遢的二哥令裴悅芙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不同於母親和秦妧,她是個憋不住事的,紅著眼睛問道:“二哥,你真的是被山匪劫持了嗎?”

  若是那樣,為何會換了副“麵孔”,頹廢又病態?

  聞言,裴灝撚起荔枝喃喃:“你們覺得是就是。”

  楊氏以玩笑的口吻嗔道:“什麽叫我們覺得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倒是說啊!”

  “母親,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那你能不能正常一些?至少讓為娘心安。你就坦白了說,想要什麽,為娘都會竭力滿足你的。”

  這是楊氏的憐愛,也是補償,在娶妻這事兒上,他們的確都對不住裴灝。

  可母親的話,觸動不了鐵了心腸的男子。

  將荔枝核吐進水盂,裴灝看向一直靜坐如枳花般嫻靜的秦妧,佻達地笑了,目光未移,話卻是對母親說的,“那就請母親勸兄嫂和離,以解我心頭之怨。”

  話落,秦妧攥緊了裙麵,楊氏直接沉了臉色,“休要胡言,快給你大嫂道歉!”

  再難的要求,她都可以答應,但和離或休妻這種事,在新婦無過錯的前提下,身為主母的她,是絕不會答應的。

  可她的厲聲斥責,換來的不是次子的收斂,而是譏誚的冷笑。

  “從小到大,大哥也做了很多不占理兒的事,可母親隻會斥責我和三弟,而父親問都不問,永遠站在大哥那邊,你們的偏心還要持續多久,啊?”裴灝坐起身,揮退所有侍從,反手解開搭扣,在光天化日下上演了寬衣解帶。

  裴悅芙趕忙捂住自己和秦妧的眼睛,使勁兒跺跺腳,“二哥要做什麽?!”

  裴灝自顧自地解衣,露出小麥色的上半身,使勁兒拍了拍肋骨的位置,“看看吧,這就是你們引以為傲的長子,對我做的事。三根肋骨,勉強接上。”

  在楊氏即將發怒的前一刻,次子身上的傷疤令她止住了嗬斥的話音。

  而秦妧立即拿開了小姑子的手,怔怔看著裴灝的胸膛,雖已褪了結痂和淤青,卻褪不去猙獰的疤痕。

  裴灝起身揚臂,任風吹過周身,他笑得淒楚,慢慢講起了昏迷醒來後的所有事,,

  芳潔府邸種滿奇花異草,在繽紛夏日中呈現出浮翠流丹的燁燁光彩。安定侯府是名門望族,與庭階中的草木一樣扶疏盎然,從沒有一刻,真正的凝過冰,染過霜。

  可這日的傍晚,府中肅穆冷寂,仆人們被攔截在前院,不得跨入內院一步。

  如珩如瑰的世子,被母親罰跪在祠堂中,後襟染血。

  楊氏忍著淚意,手握戒尺,一下下重重抽打在長子的背上,用盡力氣。

  裴悅芙等在祠堂外,急得直哭。那一聲聲的抽打,似能讓皮肉綻開,血肉模糊。

  秦妧同樣等在祠堂外,卻是目光發滯,臉色蒼白,她心中的淑人君子在一聲聲抽打中,變回了原形,麵目可憎,歹毒卑劣,以風光霽月掩飾暗渡陳倉的行徑,破壞胞弟的姻緣,將她奪到了手裏,卻又溫水煮青蛙,以絲絲入扣的柔情幻化為絲線,綁縛了她的人,撼動了她的心門,隻差一點兒就將她完全攻下。

  或許,那一點兒的距離早已變為方寸和咫尺,隻是她不敢承認罷了。

  當戒尺落地發出一聲脆音時,楊氏的質問傳入了秦妧的耳中——

  “兄奪弟妻,你可知錯?可悔恨?”

  那一刻,天地寧靜,熏風無音,秦妧望著跪在莊嚴祠堂中背脊挺直的男子,捏緊了指腹。指甲嵌入肉裏,卻渾然不覺。

  隻聽那男子回道:“知錯,無悔。”

  聽此,站在不遠處的裴灝笑著撫掌,在楊氏又抓起戒尺抽打在裴衍身上時,徑自走向快要支撐不住身體的秦妧,“妧妹,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怨你。在婚事上,我向來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隻要你肯和離,我願意,,”

  “請二弟不要再說了。”秦妧打斷他,仰起頭露出溫淡近似裴衍的笑,“我是世子的妻子,懷了他的孩子,不會和離,更不會想你希望的那樣。我們之間,緣分太淺,彼此放過吧。”

  裴灝咬了咬舌尖,感到有濕熱的液體蕩過眼眸。

  印象中的秦妧,溫軟乖巧,像個能被任何人拿捏的麵團,逆來順受,除了為自己謀姻緣那次,耍了一次心機,再無有棱角之處,更不會忤逆他。

  可這一刻,他感受到她的堅定,也再次成了裴衍的手下敗將。從父母到心上人,全都偏心於裴衍,真夠諷刺的。

  “話別說太滿,自此以後,你們夫妻會因此產生隔閡,回不去從前了。”

  秦妧移開視線,讓自己不能心軟,或許成婚那會兒,她有過糾結,可此刻,她知道,必須在兄弟二人之間做出選擇,快刀斬亂麻,“關起門的私事,就不勞二弟費心了。也祝二弟早日覓得良緣,填補遺憾。”

  裴灝想到了秦妧拒絕,卻不想被拒絕得如此徹底。想來,當初那個怯懦的孤女,完全將他當做了利用工具,沒有付出一絲半點的真情啊。

  熏風徐徐,卻輸送不了暖意,反而引起了颶風,翻攪起滔天的“仇浪”。

  這件事被楊氏堵住了,除了嫡係和兒媳們,再沒透露給外人,但楊氏也不知何時會徹底走漏家醜,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

  將長子打得遍體鱗傷,也做給了次子看,楊氏累了,虛虛拎著戒尺,走了出去,讓裴灝和裴悅芙隨她回房。

  庭院中隻剩下秦妧一人,她靜靜地杵了一會兒,提裙走出屋子,與裴衍一同跪在了裴氏先輩的牌位前。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一前一後回到素馨苑,一個閉門不出,一個等在簷下,直至上弦月出,也沒有離開。

  燈火漸燃,璀璨明亮,仆人們懷著疑惑各忙各的,都不知世子和大奶奶發生了什麽矛盾。

  不過,小夫妻爭吵是常有的事,世子對大奶奶又寵愛有加,被拒之門外也不稀奇。

  可誰能解釋解釋世子背後的傷是怎麽回事?

  正當好奇的仆人偷偷覷視時,一道魁梧的身影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見到承牧,幾人趕忙低了頭,不敢再亂猜測。

  承牧走到裴衍身後,“世子,先處理下傷口吧。”

  裴衍淡著唇色,平靜道:“不了,等妧兒為我處理。”

  知道這對夫妻都是倔脾氣,承牧沒有再勸,轉過身抱著刀鞘,擺出一副不許任何人打攪之勢。

  曈曨東升前,室外氛氳朦朧,坐在軟榻上一宿未眠的秦妧聽見叩門聲。

  “妧兒,背疼,能幫幫我嗎?”

  察覺出他有賣慘的意圖,秦妧坐著不動,不想再落入他的圈套。這人,跟夢裏的狐狸越來越像,狡猾至極。

  叩門聲沒有持續,亦如裴衍這個人,溫柔繾綣又若即若離,不過分糾纏,也不會將秦妧逼得太緊。

  門外,裴衍等了一會兒,才再次叩起門扉,“妧兒,今日送你份大禮好不好?”

  屋內無人應答,他淡笑了下,給自己尋了個台階下,“為夫去上朝了,記得收下這份禮。”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裴衍走進書房,脫下黏連在背後肌膚上的衣衫,換好官袍,就那麽乘車離府了,完全沒有處理已經發炎的傷口。

  寅時三刻,敬成王府。

  肖逢毅晨起時,妻子還在睡,沒有要起來服侍他更衣的意思。

  自從外室那件事後,夫妻二人陷入了僵持,原本是肖逢毅理虧的事,可旁人可以三妻四妾,他養個外室都不行?還要看妻子的臉色?他堂堂王爵,至今擺脫不了入贅的低氣感?

  冷著臉整理好衣襟,他拿起烏紗和笏板,招呼也不打地走出房門。

  等馬車駛遠,“熟睡”的敬成王妃坐起身,慢條斯理地梳洗和上妝,也乘車離開了府邸。

  而隨著她的馬車駛出深巷,一道道身影穿梭隨行,跟蹤到了城南布樁。

  承牧和兩名隱衛站在樹蔭裏,看著從布樁後門走出的兩道男子身影,但觀身形,清瘦嬌小,膚色白皙,就算是男子也是兩個俏書生。三人提步,悄然跟了上去,一直到了已恢複生意的酉繡樓前才停下腳步。

  那兩個“書生”走進了酉繡樓。

  承牧與兩名下屬耳語幾句,看著他們一人朝五軍都督府的方向而去,另一人朝安定侯府而去。

  一個時辰後,從操練場回到衙署的肖逢毅收到一張紙條,紙條上係著個裴衍的信物。

  如今,與裴衍扯上關係的事都讓肖逢毅頭疼不已,他寒著臉攤開紙條,片刻後皺起了濃眉。

  另一邊,秦妧同樣也收到了紙條,雖是裴衍的安排,卻還是讓她燃起了“興致”。

  酉繡樓的雅間內,霧縠繚亂迷醉人眼,一名身穿斑絲長衫的男子赤腳跪在敬成王妃的膝下,翹著蘭花指吟唱著小曲,靡靡婉轉,悅耳動聽。

  敬成王妃端著高姿態睥睨著乞憐的男子,眼看著自己的繡鞋被男子一隻隻脫下,丟在了桌邊。

  “酉繡樓閉門這些日子,奴家甚是想念王妃。”

  敬成王妃忍著頭皮的酥麻,斥道:“大膽。”

  冷斥一聲聽不出威嚴,反而讓男子以霞綃蒙住了雙眼。

  “王妃,來這裏是買醉的,太拘謹就失了樂趣不是麽。”

  要事魅惑,男色絕對不遑多讓,至少敬成王妃很吃這套。但她還堅持著所剩無幾的分寸,沒有更進一步。

  男子捧起她的腳按揉起來,視若珍寶,讓她有種被珍視的感覺。與丈夫成婚十幾載,少說也有十年沒有這種感覺了,要不是丈夫私養外室,她也不會出來尋歡作樂,更體會不了冰與火的折磨與享受。

  可就在男子意欲擼起她的褲腿時,房門被人重重踹開,換去蟒紋王袍的肖逢毅赫然出現在門前,怒斥道:“□□!!”

  敬成王妃猛地坐起,扯下霞綃,踢開男伶,不知所措地看向走進來的丈夫,眼睜睜看著丈夫將那男伶掐嗉舉了起來,緊接著呈弧線丟出了窗外。

  敬成王妃來不及也沒打算替男伶求情,她爬下竹榻,想要去抱丈夫的腿,卻被丈夫避開。

  這種家醜,哪裏是貴胄能忍得了的,肖逢毅恨不能一刀刺穿妻子的胸口,可妻子的娘家勢力不容小覷,自己又多次受過老丈人的提攜,於情於理也不能下這個狠手。

  可他氣不過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被一連罵了兩次□□,敬成王妃也來了脾氣,她出身富貴之家,被眾星拱月,哪裏受過這種氣,“我是□□?那你呢,蕩夫?我們不過半斤八兩!”

  肖逢毅忍無可忍,抬手欲摑出巴掌,卻生生被妻子喝住了。

  “你敢打我,咱們就魚死網破!別忘了自己做過的爛事!”

  體麵的人一旦撒起潑,也是夠不管不顧的啊,施施然走進來的秦妧靠在門邊,低眸隨意晃蕩著手裏的絹帕,“不巧,晚輩是不是該回避呢?”

  見到來人,肖逢毅怒不可遏,意識到了這是裴衍的連環計。裴衍派人潛伏在王府外,監視他們夫妻的一舉一動,在發現異常後,給他放出線索,引他前來,是料定他被戴了綠幘後,會怒氣難休,過來抓人,這才安排了“麻雀在後”的戲份吧!

  也是料定他因擔心走漏風聲,隻會帶少數心腹過來吧!

  好手段啊!!

  ===第60節===

  秦妧的身邊出現了十名高挑冷矜的隱衛,看樣子已經控製了他帶來的心腹,如此一來,不伏低一下,是行不通了,一旦這事被傳出去,他將顏麵掃地。

  “妧兒,一家人,還是進來談吧。”

  秦妧笑笑,“一介草民,哪敢同王爺王妃套近乎,再說,這種醜事,晚輩可不想沾上邊。”

  敬成王妃不怒反笑,“說的好像你們侯府沒有醜事一樣!聽說裴灝脫險回來了,怎麽,昔日的未婚夫和如今夫君,哪個更讓你戀戀不舍?”

  擔心妻子激怒秦妧,肖逢毅厲聲道:“閉嘴!沒你的事!”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嗬斥,敬成王妃骨子裏的驕縱被徹底激出,“肖逢毅,扶搖直上了幾年就忘本了是吧!別忘了,你曾經不過是家父的奴仆!”

  “你!”

  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秦妧隻覺痛快,又拋出了“致命一擊”。

  “王妃說的是,沒有你,敬成王不過是個有點野心卻又沒有門路的謀士,輾轉各府,還給一戶商賈做過賬房先生,姓什麽來者著,,”秦妧點點側額,“姓唐。”

  那句“姓唐”,像是兩道悶雷炸開在肖逢毅的腦海中,激起了無數的過往回憶,其中最深的,就是那侍女的一顰一笑,還有唐家夫人的那句“好,我成全你們,但切勿違背承諾,做那負心之人”,,

  肖逢毅握住拳頭,“你想說什麽?”

  被潛移默化的,秦妧在對外時,也有了裴衍那種不疾不徐的腔調,“唐家有一子,名九榆,是我公爹的幕僚之一,前不久曾與我說,王爺在求娶先母時,曾寫過不少情真意切的書信,可如今,為何演變成了先母才是主動的一方,還被王妃汙蔑成是心機女子?晚輩實在氣不過,想要將那些書信公之於眾,也讓世人來評評理兒。”

  已不能用汗顏還形容此刻的心情,肖逢毅感受四肢發寒。

  深知小不忍亂大謀,他忍住烈火灼燒心肺的痛楚,笑著上前,“妧兒,有話好好說,咱們是父女,,”

  秦妧一挑絹帕,擦了擦額頭的香汗,轉身就走,將無盡的未知和恐懼留給了屋內的男子。

  拋妻棄女者,縱然有萬夫不可擋之勇,也不值得對其手下留情。

  那些信函還未送到她手上,待拿到的一日,她會讓世人徹底認清他的道貌岸然。

  見她要走,肖逢毅想要追上去,卻被十名隱衛擋了下來。

  “讓開!”

  十人都是承牧培養出來的,個個驍勇,哪會被恐嚇到啊!

  被擋在人牆裏的那一刻,肖逢毅真正地正視起這個“便宜女兒”,也後悔自己當初的心軟,讓她飛上了枝頭,有了裴衍這棵可以遮風避雨的“樹木”。

  晌午日光正濃,秦妧從酉繡樓走出,被晃了一下眼,當她抬起帕子遮陽時,一把帶著竹香的折扇遮在了她的頭頂,“夫人可喜歡這份禮?”

  男子帶著淡笑的聲音忽然傳入耳畔,秦妧板著小臉瞪了他一眼,“不是一碼事。”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甚至忘記去坐馬車,氣蹬蹬地走在街市上。

  裴衍收起折扇,扔給侍從,大步跟了上去,“妧兒。”

  “別講話。”

  “好。”

  年輕的次輔本本分分跟在後頭,發現看熱鬧的攤主,還會淡淡頷首,一副蘊藉的模樣。

  驕陽似火,炎炎熾盛,裴衍背後的傷沒有得到及時的處理,還被汗水久灼,有了發炎的跡象,使得他的體溫越來越高,在秦妧扭頭想要攆人時,那抹修長提拔的身影頓了頓步子,轟然倒地,,

  路旁的攤販們發出驚叫,承牧等隱衛紛紛狂奔過來,臉上盡是擔憂。

  秦妧忪蒙一瞬,迅速跑了過去,撲跪在炙烤的地麵上,“世子!”

  她看一旁有個水井,示意逼近的承牧去打水,“世子撐撐。”

  裴衍半睜開眼簾,麵色極差,可還是不顧一切地握住秦妧的手,“妧兒,消消氣好嗎,,?”

  說完這句話,他就徹底暈厥了過去。

  這個穿行在“暗流”和“荊棘”中從未被擊垮過的男子,暈在了心上人的麵前。

  作者有話說:

  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