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到底是什麽真相
作者:堯暄      更新:2023-05-21 08:11      字數:4022
  第48章 到底是什麽真相

  依照沈時荇刁蠻的性子,此時必定不願意就此作罷,更何況考前時間如此珍貴,她更應該痛恨李可聞這種小人行為才對。

  結果當天下午,最後一節課,李可聞直接請假回家了!

  她直接僵住了,好像被人點了穴位,靜止了一般。

  半晌,她在腦子裏回憶起自己筆記本上的所有內容,眼神冷冽,決定,那就再把筆記複製一遍又如何?

  李可聞這個善妒的東西。

  她的人生經曆還沒有過這麽低劣的小動作呢,簡直快煩死了。

  得先回去,抓緊時間了。

  一股深深的被暗算的味道在沈時荇的腦子裏蔓延開來,一路狂奔,她回到教室,整個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衝到雲陌衍身邊,剛想打他一頓絕不能放過他,也好解氣,一路衝進教室,她還沒站穩,雲陌衍遞過來一個本子。

  從他的桌鬥裏。

  沈時荇崩潰:“怎麽又在你這裏?!”

  雲陌衍的眼睛很大,也特別好看,“李可聞撿到了你的本子,但是她家裏有急事,一直等不到你人,就讓我給你了。”

  騙狗呢吧。

  沈時荇無語望蒼天,不大相信,“真的?”

  雲陌衍扯了他同桌的凳子,下巴一抬,“坐下,有話跟你說。”

  沈時荇不動,其實是腦子裏被他突然親密的舉動給嚇到了,沒來得及思考,雲陌衍失去了耐心,直接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到了凳子上。

  她的心跳聲音有點太大了,怎麽平息也靜不下來。

  雲陌衍的瞳仁很黑,也很深,照得沈時荇從中出不來,耳邊聲音不太真切,“你的這個預測,應該是有問題的。”

  成功把跑神的沈時荇給拽了回來,“啥?你也看我筆記本了?不是,誰讓你看……”

  “你錯了,聽題。”雲陌衍嘴角一抿,頓時看起來戾氣橫生,完全沒有了平日裏散漫的樣子,沈時荇乖了,低頭看去,“說吧。”

  “預設條件偏離,後麵的思路整個都有問題……”

  ……

  記憶已經過去太久,但是那個時候,雲陌衍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還有此時此刻看她的眼神,都不約而同出現在了沈時荇的眼前,一一與現在的太子重合。

  沈時荇喜歡雲陌衍,可惜是卑微的暗戀。

  可笑的一見鍾情。

  雲陌衍肯定不知道,因為他在那之後……

  算了,不想了,馬車上,沈時荇收回思緒,卻也沒有多說,外麵傳來馬蹄的踢踏聲,能聽出來速度已經變得很慢,看起來是快要到達目的地了。

  兩人徹底不再說話。

  沒過多久,太子聽見“籲——”的一聲,起身準備下車,卻見沈時荇睡著了。

  看來累的不輕。

  本來,他還準備今天連夜審理了南宮澈,也算一個突破口吧,但是還得讓沈時荇把人的毒給解了,這下可好,她先睡了。

  別無他法,太子得把人抱下去,這便上前,猛然香玉在懷,饒是太子也不忍失神,手感非常驚詫。

  一些非常模糊的記憶隱約從太子的腦海裏浮現出來。

  腳尖點地,輕巧下車,沈時荇沒有一點兒要醒過來的跡象,旁邊的人見狀都不敢出聲,就連餘非言都保持安靜,一路跟著太子走了進去。

  但是,就快要到沈時荇的房間門口的時候,路過了餘非言的房間,太子停下,看著餘非言並沒有回去的意思,反而先跟上來,他給了人一個眼神,餘非言才停下了腳步,目送兩個主子遠去。

  太子到了沈時荇的房間,卻發現這個地方居然如此“簡陋”。

  隻有一些必備的東西,別說一些華麗的裝飾品物件了,就是連放一束鮮花的花瓶都沒有一個的,幹淨利落到這個地步,太子低頭啄了一口她柔軟的側臉,這竟然是這樣一個嬌氣的女人的房間麽?

  也算是他的疏忽,自從沈時荇來了東宮,或者說,自從他知道這個人的身體內換了個芯子,他給她的東西不多,現在想想,自己未免也太小氣了。

  把人安置好,這便大手一揮,提起筆一溜煙賜下來許多珍世奇寶,準備把房間內擺了個閃耀無比。

  夜已深了,太子把這件事吩咐下去以後,站在沈時荇的床邊,認真思考一個問題,已經這麽晚了,他到底是應該在這裏睡一晚呢,還是應該叫了轎攆,現在再把他抬回去?

  念頭剛剛冒出來,他就突然想到,自己應該做一個體恤下人的明君,不該深更半夜把奴才們吵醒,隻為了自己回去!

  對,就是這樣。

  太子很心安理得的在沈時荇的房間裏洗了漱,最後和衣睡下了。

  剛鑽進去,他才發現,沈時荇的外衣還沒有換掉,這在外麵奔波了一整天,這也太髒了,他想都沒想,伸手就把人的外衣給扔在了地上,棄之如敝履,低頭,卻發現一片大好光景。

  倦怠的神經看到這個場麵,竟然慢慢變得清明,暗道不好,太子移開視線,強迫自己躺下,不要繼續看了,但是,躺下以後,卻發現,眼睛是看不見了,卻感覺的更加清晰明了了。

  這可怎麽辦。

  長夜漫漫,他就這麽硬熬,度過了這麽一個不能安睡的夜晚。

  清晨,沈時荇神清氣爽,清醒過來,正準備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的腳和手分別碰到了什麽東西,嚇得她趕緊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還在睡覺的太子,“喂!你怎麽在這兒?!”

  太子的睡顏,莫名其妙的幼態,看上去就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明星,皮膚就像水煮蛋,又白又光滑,簡直是太好看了。

  比醒著的時候好多了,沈時荇撇撇嘴,無聊地想。

  太子掀開他濃密的睫毛,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啞聲問道,“什麽時辰了。”

  沈時荇這時候正要翻身下床,腿正要跨過去擋在床邊的太子,誰知,太子突然出聲,問現在幾點了,那一瞬間,嚇得沈時荇一個腿軟,直接坐到了太子的腰上。

  “咳!”太子悶哼一聲,掐了她的腰,全然變成了一條惡龍,“你幹什麽?謀害夫君?嗯?”

  沈時荇想逃,奈何他的力氣太大,直接將她鎖住了,太子此時坐直身子,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就這麽直直衝著沈時荇迎麵而來——

  她緊閉著雙眼,雙手握拳,似乎是在等著什麽可怕的事情到來。

  等了半天,傳來一聲勾人麵紅臉熱的笑聲傳出來,“嗬,沈時荇,下去。”

  太子一臉嫌棄的鬆開沈時荇腰上的手,如果不是沈時荇現在隻穿了一層裏衣,跟沒穿一樣,感覺到了太子鬆手的時候的那一下摩挲,她還真就信了這個狗嫌棄她了。

  看他這樣,沈時荇本不該放過他的,卻這麽從善如流地下了床,她是應該纏著他,賴在他身上使勁折磨他一番的。

  是該好好折磨一下他的。

  但是沈時荇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依舊保持著剛剛鬧出來臉上的緋紅,微抿著唇角,從他身上下來了,赤著腳站在了地上。

  問為什麽?

  沈時荇心中有鬼,她不敢。

  幾近踉蹌,她衝出內室,手裏還不忘掂著鞋子,走到門口,看著外麵暖軟軟的陽光,她才一臉驚魂落定地席地而坐,緩緩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她為何如此懦弱?她為何開始不再嬌縱?她為何會退縮?

  ……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有多久,隻是餘非言拍門大聲呼喊的時候,沈時荇才發覺,自己已經腿麻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南宮澈的毒該解了!太子殿下!”

  餘非言的聲音明朗又有很多朝氣蓬勃的氣息,沈時荇在門內趕緊站起來,穿上鞋子,打開門,笑,“這就去解。”

  餘非言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快門就被打開了,再一愣,卻是因為沈時荇素淨的一張麵孔,白生生的,煞是美麗動人。

  這就有點兒結巴,“是…是…是太子妃娘娘啊,走…走……”

  他待著沈時荇來到大牢,裏麵果然是慣有的陰暗潮濕,幾個令牌拿出來之後,沈時荇最終站到了南宮澈的麵前。

  南宮澈被折磨得十分慘,昨日的俊朗陰狠小公子全然不見了,躺在這兒的,明明就是一個剛從垃圾堆裏爬出來的怪物。

  沈時荇背脊挺得筆直,出言幹淨利落,頗有氣勢,“餘非言,一把匕首,一個碗。”

  餘非言很快拿來,剛遞給沈時荇,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沈時荇直接朝著自己的手腕來了一刀,手腕裏的鮮血霎時洶湧而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碗,慢慢裝滿了解藥。

  她把碗遞給餘非言,一手按著還在流血的傷口,“拿去,讓他喝了。”

  餘非言驚訝,“你的血?”

  沈時荇此時放血過多,唇色十分蒼白,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別問,南宮澈一個時辰內必須飲用解藥,否則暴斃無疑。”

  他仍然是一臉驚訝,但已經有了其他的動作,叫了兩個高大魁梧的守衛守住門口,他拿出牢房的鑰匙打開了門,拿著那個盛滿了鮮血的小碗走進去,掰開南宮澈的嘴,把血倒了進去,一部分的血被南宮澈喝下,還有更多,順著南宮澈的嘴角流了出來。

  心疼的餘非言心情暴躁,喂完以後,直接衝著南宮澈的臉給他來了兩巴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呼喊,“參見太子殿下!”

  隱約還有說了句什麽,餘非言沒有聽清,但是南宮澈已經晃著腦袋就要清醒過來了,他也不好跑出去離開這裏,這裏並不能沒有人看管。

  眼神暗了幾暗,餘非言手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氣憤非常,此時捏著一股揍人的念頭。

  南宮澈睜眼的一刹那,餘非言直接給人當頭一拳,把人打的再度昏迷過去,徹底昏迷過去之前,南宮澈的眼睛還不可置信地瞪的巨大,似乎是要把這個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經到來的東西的臉給印在腦子裏,還是要怎樣。

  但是終究還是暈了。

  餘非言三下五除二把南宮澈綁了起來,扔在了靠牆的角落裏,又直接徒手撕下地上的那塊沾了沈時荇的血的鹿皮地毯,粗糙一團,塞進了南宮澈的嘴裏,那塊鹿皮上麵,沾滿了之前的犯人弄在上麵的排泄物還有灰塵,散發出沉沉的惡臭。

  餘非花毫不在乎,冷冽的一雙眼,如果沈時荇看見了,可能又要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吧。

  他可是個男人,最會裝了。

  尤其是騙女人。

  不分年齡。

  不然,怎麽當上了太子殿下的暗衛首領的呢?

  事情先擱置一旁,轉身出了大牢,他輕功隨意施展了幾下,前去太子議事殿賠罪。

  因為——

  在沈時荇突然割手腕的下一秒,他突然意識到闖禍了,而且這一次,即便是自己死罪不至於,但是活罪難逃了。

  他最清楚沈時荇的重要性,因為太子從各方麵都透露出對這個女人的不同。

  昨天半夜找他,竟然是因為沈時荇的房間裏太幹巴?找點兒好看的飾品給她擺上?

  他跟太子妃娘娘的關係是不錯,但太子可一直是他的主子,他很清楚太子的脾性,目中殺伐果斷,哪兒有什麽兒女情長,太子用他的時候,從來都跟龍椅上那個位置,還有命案有關,怎麽會讓他幹這些?

  他不禁有些背後發涼,為自己之前的那點兒覬覦太子妃娘娘的心思感到後怕。

  他應該恪守自己本分,躲的能有多遠有多遠才對。

  結果,今天沈時荇就被他叫過來割開手腕放了半碗血,還暈倒在大牢外,讓太子給看見了,他還有好果子吃嗎?

  思緒轉到這裏,他才突然意識到,太子明明知道給南宮澈趕緊解毒如此迫在眉捷,卻還是等到了今天早上,都沒有動靜,這意欲何為?

  餘非言的背後冷汗頓出,他的思維一向八麵玲瓏,今日卻犯了這樣的混。

  他不對勁。

  幾陣風掠過,他一腳踩在了東宮議事殿前,穩如泰山,此時,餘非言的臉色難看到極致,剛落地,就聽見門內一聲傳喚,“餘非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