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夫哥哭唧唧
作者:堯暄      更新:2023-05-21 08:11      字數:2464
  第23章 前夫哥哭唧唧

  新婚夜,洞房花燭。

  紅火搖曳,尊貴異常。這一場舉世矚目的婚禮,是太子給沈時荇的。

  外麵的酒席,估計要進行到後半夜,喜娘攙扶著太子妃,好好把人送進洞房。

  “嬤嬤,你在外麵等一下就好。”沈時荇開口阻止喜娘尾隨的腳步。

  “啊,是。娘娘您慢些。”喜娘行禮,見人踩著蓮花步走了,慢慢把門闔上了。

  屋內。

  沈時荇一把掀了蓋頭,端正了一天的儀態頓時散得不成個形狀,口中哀嚎,“累死我了啊啊啊。”沒人跟她說結個婚,比蹲個現代的賊還難啊,這種傷筋動骨腰酸背痛的感覺許久不曾有了。她擰著眉毛懷疑人生。

  抬眼打量四周,不得不佩服古代皇室的財大氣粗。看這喝交杯酒用的杯盞,嘖嘖嘖,出身名貴,產量極少,一年中才能產出一批的著名瓷窯所產,沈時荇一臉沒見過世麵的興奮勁兒,拿起杯子來端詳。

  走了兩步,便覺得腳下感覺不一樣——一低頭,哦豁!這麽高級的羊毛地毯?!扯著裙擺,模仿現代公主那樣轉了個圈,隨意坐在地上,順便伏在地上伸手感覺了一下,更覺得這個太子門麵頗大。

  轉悠了一會兒,她看見屋內的書桌上放著紙筆,眼珠子轉了轉,腳步停下。

  甩了甩手中的紅蓋頭,她坐下幹了幾杯酒,拿起筆開始寫字。

  太子親啟:

  近日,前朝所議之事我有所耳聞,在此為你解答一二。

  第一,解決農田之事,迫在眉睫。吃飯是百姓頭等大事,拖延時間越久,事情越容易變遭,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第二,水患,總結地域規律,方可采取有效預防之策。水壩防治乃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之事,如若想讓良田、織造、河運三者均進入良性循環,從當地水利專家口中,或許能問出個一二三來。

  最後,你用這麽奢侈的東西,不怕傷了百姓的心嗎?

  落筆之後,沈時荇托著下巴,懶洋洋把目光隨意放在房間的一個角落,隱隱約約,目光看似清明,實際上呢,卻已經開始變得恍惚。

  “啊,糟糕,喝醉了。”她忘記了,自己在思考的時候,習慣性往自己嘴裏塞東西,今天桌子上隻有酒,沒注意,竟然把整壺酒都喝光了,她掂起酒壺往下倒了倒,臉頰上兩坨紅暈,“唔,空了。”

  話一落音,“吧唧”。人已經醉暈過去了,紅豔豔的小臉蛋,絕佳的側顏,能當一句傾城美人。

  門外的喜娘突然聽到一聲腦袋砸在桌子上,震得杯盞哐哐作響,手腳一慌,想起剛才太子妃娘娘不讓人進去,“誒喲”一聲,隻好跑去前廳,看能不能找個人去稟報太子殿下——還沒依照禮製完婚,怎麽能暈呢!

  喜娘聽了皇後娘娘的吩咐,故意把用來調節新人氣氛的清淡的酒換成了“一杯倒”。無論多好的酒量,不超三杯,也絕對頂不住。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太子妃娘娘攔在外麵,這一攔,可不出了差錯,讓人自己把自己灌倒了!

  跑到前廳,趕忙抓著一個小廝前去通報,沒過多久,回過來一句:知道了。

  喜娘這才把心往肚子裏放了放,又準備跑回去到門口守著了。

  但是,事情往往就差在毫厘之間。

  喜娘離開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從她拚命跑來跑去趕時間的行為來看,也確實不能說她太失職。

  可是壞就壞在,人不見了。

  喜娘剛拐了個彎,馬上就看見喜房門口了,心頭突然一陣不對勁,三兩步狂奔過去,果然,房門大開!

  “娘娘,娘娘您去哪兒了?!!”

  喜娘發誓,這是她這輩子謹小慎微來,第一次命運跟她開玩笑——要被殺頭了。

  皇後娘娘雖然一向善待下人,但是該獎該罰,娘娘卻從不會念舊情。

  這廂,在一個昏暗的牆角,陳書省同樣一身酒氣,壓著昏迷不醒的沈時荇,緊緊捂住人的嘴,不讓她發出來什麽引人注意的動靜。

  陳書省眼神暗了暗,有一瞬間的怔愣。

  這個女人,她真的嫁人了。

  雖然是在這個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間的朝代,莫名其妙的世界,但是,這個女人,她要嫁給另外一個男人了。

  一想到這個,陳書省頭痛欲裂,一個激動,拿起太子故意派人送來的請柬,就來參加他們二人的大婚了。

  從一大早開始,他先是蹲在房頂,看她迷迷糊糊起來穿衣打扮,匆忙吃了幾口點心,就被人七手八腳裝扮起來。

  他有點納悶,女人的身體怎麽可以那麽柔軟,那麽纖細,那麽,可愛。

  繁複的大婚服,就那麽一層一層覆蓋在了這個女人身上,這個時候,人也不昏睡了,臉上也被描摹了精致的妝容,好好坐在椅子上的時候,看起來,遙不可及。

  後來是出娘家的門。

  丞相府,就在門外站著三個人,丞相、丞相夫人,和他們的嫡女沈清舒。陳書省眼神一眯,心中覺得有趣,半晌,若有所思。

  來接人的是正兒八經的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皇帝賜婚,可謂是出盡了風頭,陳書省托著腦袋,蹲在路邊,另一隻手拿樹枝隨便格愣著地上的土塊,“她應該不喜歡這樣喧鬧的場合吧,,”

  嘟囔完,陳書省跟被雷劈了一樣,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特別像上一輩子的,前男友蹲在前女友的婚禮上吃飛醋。

  莫名其妙的。

  這是幹啥啊啊啊啊。

  陳書省抬腳就要走了。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抬起來的轎子,與他擦肩而過,轎子裏端坐的新娘子,在被風吹起來的轎簾綽約中,一切都是無限美好的樣子。

  他突然就有點,舍不得。

  半晌,眨了眨眼睛,歎了一口氣,他在心裏原諒這個別扭的自己。

  算了,這次沒了麵子又沒關係,反正,在這個陌生透頂的世界,他拉下臉麵一次,也無妨。

  也總好過,自己上一輩子拚命壓製的思念,最後被她認為,自己是她的“死對頭”吧。

  跟著就跟著。

  一直看到東宮門口,這場婚事的規模,到此為止才讓這個邊關打仗打了許多年,但或許沒幾年的小將軍,真切的領會到了,皇室威嚴。

  那一刻,他的腳步往回縮了縮。

  末了,又重新踏進去。

  隻是,沒人知道,這個人的心境,換了幾遭。

  落座酒席,又是同樣高規格的盛宴,有些人辛苦勞作一輩子都吃不上這桌子上的一道菜,現在,這些東西被拿來招待許許多多的人。

  比如他。

  拿起筷子的時候,他突然有點明白,上一輩子,兩個人到底為什麽最後走向末路。

  美酒下肚,他的酒量頭一次讓人琢磨不透,從傍晚到日暮西沉,地上已經扔了七八個空酒壺,同一個桌子上的人有人想勸,但是,沒用。

  天全黑的那一刻。

  他受不了了。

  酒精的好處,他這個清醒了一輩子的人,也要借用。

  所以——

  撬開新婚夫婦的新婚房門,掂起那個傻姑娘的胳膊,那身莊嚴盛大的婚服,讓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可又旋即淩亂,卻突然聽到外麵高聲喊叫的喜娘的聲音。

  於是,慌不擇路,把人壓進牆角。

  進行了很多很多年以來的,第一次接觸,自己渴望了這麽多年,這麽多日日夜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