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線索

  一行人將這具屍體抬回了柳登登住的小院兒。

  把秦宜卿和符瀾給嚇了一跳。

  怎麽還抬了一具屍體回來？

  柳登登把情況簡略的說了一下。

  符瀾沒什麽反應，柳登登估計她早就知道了。

  秦宜卿則驚喜莫名：“七王爺還活著？”

  看女兒重新有了神采的眼睛，秦宜卿高興壞了，連屍體都不再害怕了：“好好好，有線索就好。”

  趕緊張羅著找幹淨衣服出來給眾人換，又燒熱水做飯什麽的，照顧著這群人。

  還忙碌著讓人把柴房收拾出來給柳登登當臨時的解剖室。

  等待的間隙，柳登登進屋抱著兒子親了他好幾下。

  “你乖乖的，咱們很快就能找到爹爹了！”

  一會兒符波過來，在門口跪下了。

  她滿臉羞愧：“娘娘，奴婢欺瞞娘娘，罪該萬死！”

  她是柳登登的丫頭，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執行了前主人的命令，這等同於是對柳登登的背叛。

  因此符波滿懷愧疚過來請罪。

  符瀾也在姐姐身邊跪下了。

  她也幫著瞞了柳登登，也好不到哪裏去。

  兩姐妹父母雙亡，狠心的大伯母將她們兩姐妹賣到青樓。

  是李薄知救了她們，教給她們本事，讓她們擺脫了淒慘的命運。

  兩姐妹早就發過誓，一輩子忠於李薄知。

  在她們心目中，隻有李薄知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

  忠於柳登登隻不過是李薄知要求的。

  所以關鍵時刻符波符瀾會怎麽選擇就不言而喻了。

  柳登登沒說話。隻問柴房收拾好了嗎？

  符波：“收拾好了。”

  “嗯！”柳登登提腳往外走。

  符波忍不住叫住她：“娘娘……”

  她心中著實不安，生怕柳登登把她們兩姐妹丟出去。

  柳登登停下腳步，問：“你們會背叛我或者是王爺嗎？”

  “怎麽會？”兩姐妹大驚失色，頭埋得更低了，幾乎都俯跪到地板上：“奴婢兩個誓死效忠！”

  “這不就結了？！”柳登登道。

  “君子論跡不論心，我和王爺夫妻一體，你們對他忠心就是對我忠心，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生氣？難道我還會吃他的醋不成？”

  兩姐妹這才鬆下一口氣，彼此看了看對方，如釋重負。

  符瀾差點哭出來。

  吸了吸鼻子道：“這幸好是娘娘，要是換個男下屬對咱們娘娘這般，王爺可不會有這麽大的度量。”

  符波想了想，輕輕倒抽一口涼氣。是啊，幸好！

  宮俊走過來，看到兩人還跪在地上，問道：“做什麽？娘娘那兒還缺人呢，還不去幫忙？”

  兩人趕緊爬起來，匆匆跑過去。

  符波經過宮俊身邊時，臉突然紅了。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的向宮俊道了一聲謝。

  龔俊也有些不自在，輕輕咳了一聲：“謝什麽我？我又沒做什麽。”

  兩個人臉都紅紅的。

  暗一端著一碗熱乎乎的疙瘩湯，唏哩呼嚕的喝著，走到宮俊旁邊，拐了拐他。

  宮俊“嘣”的一聲就跳了起來：“幹什麽幹什麽？說了是假夫妻假夫妻！我跟她沒什麽的。”

  臉卻更紅了。

  暗一瞪大了眼睛，努力把嘴裏的麵條咽下去，騰出嘴巴才道：“不是，我是來叫你去吃飯的，你解釋個什麽勁兒？哦，你是不是……”

  宮俊惱羞成怒，甩袖子往廚房那邊跑：“不是不是！你少亂說！”

  暗一眨巴眨巴眼睛，大聲衝著宮俊背影喊：“兄弟，我可什麽都沒說啊！”

  柳登登解剖屍體速度很快。

  她又不需要進行全麵的解剖，隻需要找出她想要找的部分線索就行，因此不到半個時辰她就有了結果。

  召集所有人一起商量。

  “先說死者的信息。”

  柳登登道：“死者年齡是在三十歲左右，智力有缺陷，是癡傻之人。”

  “脊椎上有結節、手掌和腳掌粗大，是個從事體力勞動的，並且鎖骨骨質有增生，證明此人從事的是拉纖之類的活計，死者的身份可以按照這個線索去尋找。”

  拉纖？

  眾人都滿臉疑惑。

  烏敦城地處西北，誰並沒有大江大河，哪來的船夫？

  柳登登眼波流轉：“不一定就是船夫。反正他從事的是拖拉繩子的活，他的鎖骨上的增生是由於繩索長期摩擦導致的，腳掌和膝蓋的磨損也是長期趴伏用力的姿勢才能形成。”

  “不止船夫，煤礦上的礦工也是要長期在地下爬行，從地底往上拖運煤礦，他們的身體特征也會這樣。”

  眾人點頭，西北煤窯倒是不少，烏敦城附近就有一個大礦，烏敦的名字也由此而來。

  一個智力有些缺陷的煤礦工，估計他死了也沒有人在意。

  “再來說說凶手。”柳登登道：“死者是死於銳器刺破心髒失血過多死亡，在放入火場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死者的肋骨有留下一些痕跡，證明死者行凶時有手臂顫抖的現象。”

  “殺人時手抖？”宮俊暗一等人立刻問：“是第一次殺人所以害怕是嗎？”

  柳登登搖搖頭：“不是。”

  “解釋起來太麻煩，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人絕對不是第一次殺人，隻是他有尺骨融合症，造成他的手不受控製。”

  “這種病症屬於天生畸形，前臂固定在旋前位，旋後功能喪失，肘關節伸直活動部分受阻。也就是說凶手的手臂是畸形的。”

  “情況就是這樣，大家說說你們的看法。”

  符波開口道：“首先奴婢覺得不是城主的人幹的，凶手應該是外地人，對王爺和娘娘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

  眾人點頭。

  隻要凶手稍微了解一下柳登登，就能知道柳登登是個仵作，就不可能隨隨便便找一具屍體來冒充李薄知。

  至少得找一具和李薄知身形特征接近的屍體來才行。

  “那就是說，凶手近期從外地來烏敦城，手臂有畸形。”

  這樣一來，排查的範圍就大大的縮小了。

  柳登登最後補了一句：“這樁案子不是一個人做的，應該是一個團隊。告訴秦川一聲，請他幫忙查一查城裏近期出現的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