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栽贓
作者:李薄知 柳登登      更新:2023-05-18 12:54      字數:2193
  第25章 栽贓

  秦宜卿默默走開,她的貼身丫頭小梅落後幾步,對著何錚言蹲了蹲身子,說道:

  “侯爺,我們夫人打算等世子成了親,就把府裏中饋交給世子夫人打理,她想去隆華庵修行一段時間,靜靜心。”

  何錚言唬了一跳:“修行?她不要這個家了?”

  小梅低聲道:“夫人看過大夫,大夫說她這個年紀的婦人都有這種情況,脾氣暴躁,容易發火,又愛胡思亂想鑽牛角尖,長此以往不但容易傷自己,也容易傷到家人。”

  “所以她想去庵堂裏靜靜心,調養調養,說等過了這段時日,心情平複了再回來……”

  說隻是暫時,可秦宜卿要去多久,究竟還回不回來,那就誰都說不清楚了。

  何錚言沒想到妻子的情況居然這麽嚴重,心裏不由得又愧又悔。

  她都這麽難受了,自己這個做丈夫的,非但沒有多關心她,反而對她多有指責,還那麽大聲的吼她,真是該打啊!

  急忙追了過去,但秦宜卿卻不給他開門了。

  何錚言隻能拍著門,一個勁兒的道歉。

  “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你不想管阿園的事兒你就不管。”

  “如果你覺得這個家待著憋悶,那咱們下江南、爬黃山,到處遊山玩水好不好?隻要你不離開我!”

  門內卻一片靜悄悄,沒有任何聲音。

  何錚言無奈隻能去書房將就一晚,輾轉反側,一夜都沒能入眠。

  柳登登這一夜同樣過得煎熬。

  洛洛的傷是比較嚴重的,剛開始隻是疼懵了,還沒有什麽反應,過了到半夜的時候傷勢反複,就鬧起來。

  小家夥有些發燒,迷迷瞪瞪想睡卻又疼得睡不著,十分鬧騰。

  他又隻要柳登登一個人照顧,把柳登登累到差點靈魂出竅。

  為了分散小孩兒的注意力,她什麽辦法都想了,和他做手指遊戲,又要了些油彩畫臉譜,給他和自己畫,想方設法的逗洛洛開心。

  到後來精疲力竭,居然有些懷念李薄知。

  她原以為世間之苦也就是那一晚上的仰臥起坐,沒想到還有更苦的!

  不由仰天長歎。

  曾經有一個做仰臥起坐的機會擺到眼前,她卻沒有珍惜,反而選擇了帶孩子……

  作孽啊!

  終於到天亮的時候,洛洛的情況穩定下來,所有人也都累翻了,柳登登累得連臉都沒洗,就抱著孩子,一大一小擠在貴妃榻上睡著了。

  早晨,白大奶奶照例過來給年輕的公主婆母請安。

  進到屋裏,看到滿屋的狼藉,嘴角就往下撇,嘴裏嘖嘖幾聲,有些幸災樂禍。

  該!

  你以為你是公主,就事事如意一帆風順了?還不是有弄得人仰馬翻的時候?

  要是天天這樣那才好呢,她樂的看戲!

  白大奶奶來的時間正好,長公主不在屋裏,其餘人東倒西歪,都在睡覺。

  得!她這安也不用請了。

  白大奶奶甩著帕子就往外走。

  不用請安正好,她正好回去補個覺去。

  眼睛一瞥,卻發現了桌子上的東西。

  桌子上擺的亂七八糟的,有柳登登要來畫臉譜的油彩,十幾個瓶瓶罐罐兒,裏麵的油膏顏色濃豔,還有一個敞開的匣子,裏麵居然是一疊房契和地契!

  這是薇寧長公主新購置的田地和店鋪,契書大概有十來份,都等著長公主過目之後,再送官府登記備案。

  誰知道昨天忙亂,竟然一直沒顧上這頭,契書也就放在這兒沒人管。

  長公主真有錢!居然又添置產業了!白大奶奶眼中閃過嫉恨的光芒。

  看看匣子和妝彩離得近,又看看貴妃榻上睡著的柳登登和洛洛。

  洛洛臉上畫得烏七八糟,小手還緊緊握著一支筆。

  一個念頭在白大奶奶腦海中一閃而過。

  這些契書還沒有送去官府備案,也就是說,隻要把它們毀了,這買賣就不算完成!

  憑證都損毀了,如果再攛掇起賣主,讓他們都反悔,長公主就得損失好大一筆錢。

  白大奶奶越想越開心。

  這件事兒上可利用的空間實在是太多了!

  她可以借此好好的宣傳一波,把洛洛這小東西的名聲毀掉。

  一個紈絝公子、不學無術,從小就隻會敗家,這樣的名聲不知道長公主喜不喜歡?!

  白大奶奶無聲狂笑,將那些契書翻亂,拿起桌上的筆,蘸了油彩,呼啦啦一頓亂畫。

  看把契書都毀得七七八八了,她才放下筆,悄悄的跑了出去。

  跑了好長一段路,確定離公主的院子遠了,才停下來捂著肚子,笑了個前仰後合。

  哎呀,這可太解氣了!

  柳登登是在安梨姑姑的驚呼聲中醒來的。

  安梨姑姑拿著那些被毀掉的契書,一向沉穩的她都快哭了。

  “怎麽了?”柳登登醒來看到安梨姑姑的樣子,心裏咯噔一沉,急忙找尋洛洛。

  看到他乖乖窩在自己旁邊,正安穩地睡著,這才鬆下一口氣。

  洛洛沒事兒就好。

  問安梨姑姑:“怎麽了?”

  安梨姑姑嘴唇都是抖的:“你們闖禍了!”

  ……這可是契書啊,十好幾張啊,最小的那間鋪子也值五千兩銀子啊,就這麽毀了!

  早知道就不給她們玩什麽油彩了!

  安梨姑姑腸子都悔青了!這怎麽跟殿下交代?!

  柳登登探頭一看,也傻了,但她怎麽都想不起來她和洛洛幾時禍禍過這東西。

  “沒有啊!我跟小公子,我們都隻是在臉上畫畫呀,沒在紙上畫過。”

  安梨姑姑急得喉嚨口冒煙。

  看看一臉油彩的柳登登,責備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即使是她畫的,那也是為了哄洛洛,也是無心之失。

  也或許是柳娘子不識字,以為這是普通畫紙,便拿來畫了,這樣實在不好過多責怪她。

  安梨姑姑定了定神,事情已經發生了,隻能想想後續怎麽補救。

  怎麽想都覺得是麻煩。

  還得一家一家的去找原賣主商量,重新修定契書。

  遇到有誠信的還好,可能會配合,但如果遇到沒有誠信的,人家直接反悔,她們也是沒辦法。

  這時候長公主回來了,看著毀掉的契書也覺得事情麻煩。

  柳登登剛想說話,洛洛醒了。

  他本來就疼,大人的情緒又影響到了他,洛洛不管不顧的開始哭。

  眾人趕緊去哄。

  白大奶奶腳步輕快走了進來。

  她殺了個回馬槍,就是想來看這邊的熱鬧的。

  這種熱鬧要是不親眼看看,她會連覺都睡不好。

  “哎呦!這畫的什麽?房契?地契?哎呦,怎麽毀成這樣啊?”

  “這是小叔畫的吧?小孩子小,你們可別打他呀!他才受了傷,要打也得等他好一點再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