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虧本買賣

  　　“我跟他沒關係！”沈秋擺弄著桌上的銅子，“昨晚也沒啥事啊，我幹嘛要嫁給他。”

  　　“啊？！”杜大娘大吃一驚，“那你可虧了！這麽著，名聲毀了，以後沒人敢給你提親了！哪怕我那開棺材鋪的侄子，也是不敢要這樣的！”

  　　沈秋好笑：“我也沒打算嫁人。”

  　　杜大娘：……

  　　好吧，當她廢話了！

  　　“爹，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一個女孩在街上飛快的跑著，跌跌撞撞撞了不少人，最後一跤跌在了她的腳邊，緊緊抱住了她的桌子腳。

  　　一個中年男人拿著竹條“啪”的一聲抽在她身上，惡狠狠罵道：“賤丫頭！我把你賣給王家了，你就是王家的人！你不去也得去！”

  　　女孩哭嚎起來：“我不去，我不去！王家少爺打死人的！打死了好幾個丫鬟！都丟在那口井裏，我看見了，我親眼看見了！”

  　　男人怒極：“打死了，你也得去！”

  　　就在他一條子抽下去的時候，卻被一隻手牢牢的握住。

  　　“你幹嘛？”男人看到了一個小丫頭，力氣卻很大，她的手讓他沒法動彈。

  　　沈秋一用力，搶了他的竹條扔在一邊，冷冷道：“虧得她叫你爹！你這種人也配做人爹！明知道是打死人的地方，還送她過去？！你有沒有良心！”

  　　男人“嗬嗬”一聲，怒吼：“我沒有良心？你有良心！這是我女兒關你什麽事？養個女兒幹什麽？不就是拿來賣的嗎？！”

  　　沈秋忍不住，“啪”的一甩手，一個耳光狠狠抽在了男人的臉上，男人吃痛要撲過來，她一腳就將他踹飛在一旁。

  　　一旁觀看的杜大娘大吃一驚：“小丫頭，好厲害呀！”

  　　“打小走江湖，總算練過！”

  　　杜大娘禁不住咋舌，這小丫頭，果然不是一般人！

  　　跟她沈秋打架，開玩笑！她跟著師父行走江湖，拳腳功夫都是從小學的。何況她還練氣，幾個大男人都不是她的對手。

  　　沈秋伸手扶起小丫頭，小丫頭頂多十二三歲，怯怯的瘦瘦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被打的。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她哭得跟個淚人一樣。

  　　“放心，今兒你這件事我管定了。”她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安慰她。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瞅見旁邊水果攤子上有把水果刀，氣勢洶洶的拿著刀子就朝著沈秋衝過來。

  　　沈秋雖然沒有回頭，可是當男人距離幾步遠的時候，她轉身一個後踢腿，準確將男人手裏的刀子給踢飛了。

  　　“還想打？有這功夫，不如談談！”她瞪著男人，男人呆呆看著空空的手，已經給她踢蒙了。

  　　他終於明白自己根本打不過這個小丫頭，跟隻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雙肩。

  　　“你要怎麽談？”他沒好氣的問。

  　　“你多少錢賣給王家的？我給！你拿錢去交給王家了賬！”

  　　男人這麽一聽，也就是她來賠錢給王家，王家的那十塊大洋還是他的。

  　　“二十個大洋！”他獅子大開口。

  　　女孩叫道：“不是，是十塊大洋！”

  　　男人怒極，抬手就要來打女孩，女孩嚇得往沈秋身後躲：“你到底是誰生的！胳膊肘往外拐！我說二十就二十！王家可不是好說話的！現在人跑了，沒二十個大洋沒法交代！”

  　　沈秋冷笑，想訛她？

  　　她從荷包裏掏出了十個大洋扔在桌上：“十個！你去應付王家，怎麽應付我不管，反正三天之內，你必須把女孩的賣身契交給我！”

  　　“這種虧本買賣，我才不幹！”他也怕王家人，誰知道王家人能不能善罷甘休！“你不知道，那王家少爺是瘋的，跟瘋狗一樣！這種人，我怎麽惹得起！”

  　　沈秋看這男人的麵相，五大三粗，凶神惡煞，也不是善類。要是他這種人都惹不起，還有誰惹得起？

  　　“我管不著！我告訴你，如果你的賣身契拿不到，這件事我告到少帥那裏！到時候你吃不了兜著走！”

  　　男人一驚，少帥？！

  　　“你跟少帥什麽關係？”

  　　沈秋一笑：“你去打聽打聽咯！”

  　　她懶得理會這男人，拉著女孩往屋裏走，“啪”的一聲關了大門，將那男人關在外頭。

  　　惡人還得惡人磨啊！

  　　少帥現在被她當做惡人的祖宗來用了！

  　　她打了水，給女孩洗了臉，又給她梳頭，拿了藥膏給她抹臉。

  　　打扮收拾一下，小女孩也是個清清秀秀的小丫頭。

  　　“你叫什麽？”

  　　小丫頭抽泣道：“我叫鍾巧兒，外頭是我爹鍾三鬥，人家都叫他鍾賴子。天天賭錢，我幾個姐姐都被他賣了，有的賣給人做童養媳，有的賣做丫鬟，沒一個有好日子過。”

  　　沈秋歎息：“你娘呢？”

  　　“去年我娘被他氣死了。”說到娘，巧兒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來。

  　　沈秋給她抹去了眼淚：“別哭，哭腫了眼睛不好看。”

  　　“你就住這兒吧，跟著我，雖然沒什麽大富大貴的日子，但是一頓三餐還是吃得飽的。”

  　　巧兒大喜，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留下來？”

  　　沈秋點頭：“正好我這店裏也缺個幫手，你留在這裏，還能幫我喂喂貓打打下手啥的，我付給你工錢，一個月，五塊大洋，你看怎麽樣？”

  　　“工錢？”巧兒瞪圓了眼睛，她從來沒想過還能有工錢？！

  　　“真的？！”她不敢相信。

  　　沈秋點了點頭。

  　　“好啊！”

  　　巧兒開心極了，喂貓幫忙嘛，好簡單的事情呢！還能有自己的錢！她一定是遇到觀音菩薩了！

  　　二樓有個雜物房，沈秋讓她自己收拾出來，她去街麵上買了一個簡單的木床，讓人送過來往屋裏一擱，再搬進一張桌和櫃子，一個簡單的臥室就成了型。

  　　巧兒這輩子第一次有自己的房間，以前總是跟姐姐擠在堂屋的大通鋪上睡覺的。

  　　她仔仔細細的收拾了一遍，看著自己一塵不染幹幹淨淨的房間，摸著柔軟的被子，她都有種不敢相信的感覺。

  　　是不是以後都不用挨打挨罵了呢？

  　　這時，沈秋上了樓，手裏拿著一盆新鮮的花兒：“這是秋海棠，給你種在窗台上，好好澆水哦，不然會謝的。”

  　　巧兒驚喜的接過來，看著紅紅的花兒，笑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小丫頭高興的樣子，沈秋也笑了笑。

  　　如果她算的沒錯的話，三天之內，鍾賴子應該可以把巧兒的賣身契交給她。

  　　現在她成了少帥的外室這件事怕是傳了滿城，他一打聽就知道了。

  　　以他的身份，還不敢惹到帥府頭上。

  　　至於王家那邊，她還真打算會會那位傳說中的王少爺。

  　　第二天，鍾賴子一早就把賣身契送過來的，多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跟王家說了實話，說是少帥的外室夫人要的巧兒，王家也是半個字不敢說，收了錢直接把賣身契給了，過程比他想的要容易的多。

  　　畢竟，誰敢得罪燕京的太子爺啊！

  　　沈秋樂滋滋的拿著賣身契，沒想到啊，顧燕辰的名頭在燕京是真好用啊！

  　　她將賣身契當著巧兒的麵點火燒了。

  　　“從今往後，你是自由身，再也不必賣給任何人了！”

  　　巧兒激動的一把抱住了她：“謝謝你，阿秋姐姐！我以後一定好好幹活好好喂貓！”

  　　沈秋忍不住笑了，傻丫頭！

  　　隻是她沒想到，外室這件事也傳到了大帥府。

  　　幾個姨太太在花園裏議論紛紛。

  　　“燕辰怎麽能看上她呢？我真想不通！”七姨娘有些不滿，跟上次沈秋不幫她生兒子有關係，“她的身份，恐怕做個外室，都辱沒了大帥府！”

  　　四姨娘忍不住道：“別這麽說嘛，我看沈先生人還是挺好的，做個外室可惜了！”

  　　五姨太看向七姨娘：“你之前不是挺喜歡她的嗎？怎麽，現在風向又變了？”

  　　七姨娘哼了一聲：“我隻是看在少帥的麵子上罷了！如今，這事傳的滿城風雨的，昨晚還……說出去難聽啊！一般的清白姑娘，誰會跟男人一起不明不白的過夜……”

  　　“你給我住嘴！”一聲冷厲的嗬斥傳來，“這種話，也是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