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果江清風早點愛她，她不會錯過和阿媽的最後一麵，不會到這兒來，也不用親身經曆這麽多生死離別……

  可她又覺得自己很自私，她仿佛隻是想著自己不要經曆這些。

  江清風的心好像都被戚冉冉這句無力的感歎揪了起來，他喉結滾動，聲音沉啞：“對不起……”

  戚冉冉神色漸暗，緩過來後退離他的懷抱：“謝謝……”

  她擦掉眼淚，將李冬冬的課本小心收起來後起身繼續去幫醫生照顧傷員。

  江清風看著她的背影，落空的手臂有種不真實的僵硬感。

  他還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靠近戚冉冉。

  他明白，他應該退出她的生活，畢竟兩人有著不愉快的過去，可再次遇見，再次看到他的眼淚，他就無法說服自己再去坦然的放手……

  因為山體滑坡，通信受到了阻礙，江清風他們隻能暫時留在村子裏，幫助受災的村民們清理泥土，重建房屋。

  ……

  一個星期後。

  村尾傾瀉下的土泥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隻是田地也都被毀了。

  又過了幾天，通訊恢複，江清風收到首長指令，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回軍區。

  帳篷一個個被收起，江清風看向戚冉冉家的方向，猶豫了會兒，抬腿走過去。

  正在看地圖的楊凱愣住：“團長，你去哪兒啊？”

  一旁的通訊員忍不住問：“營長，團長跟戚老師是不是認識啊？”

  楊凱嘖了一聲：“看起來好像是，戚老師跟團長都是桐州人。”

  屋子裏。

  因為李冬冬和其他幾個學生的去世，已經兩三天沒合過眼的戚冉冉趴在桌子上，精神疲憊。

  聽見腳步聲後，她才抬起沉重的眼皮，滿是血絲的雙眼定定看著來人。

  “有事嗎？”

  戚冉冉直起身，蒼白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江清風抿抿唇，半晌才回答：“我一會兒就走了。”

  聞言，戚冉冉心一頓：“我給你帶過路了，你應該記得住路線。”

  江清風皺了皺眉，他並不是想說這個，可說其他的，她似乎又沒心思聽。

  躊躇了良久，他才問：“你打算在這兒裏待多久？”

  戚冉冉恍惚了一下，撫摸著手邊的作業本：“……不知道，也許一輩子吧。”

  經曆這麽多，她真的已經疲憊了，但她清楚，阿媽一定是希望她堅強麵對這一切。

  “不走？”江清風又問。

  聽著他確認答案似的語氣，戚冉冉微微蹙眉：“怎麽了？”

  江清風斂去眼中的急切：“隻是問問……”

  四目相對，兩人仿佛都藏著說不出的心思。

  這時，外麵傳來楊凱的聲音：“團長，我們該走了。”

  戚冉冉收回視線，低低說了聲：“一路順風。”

  江清風臉上閃過抹不舍：“……保重。”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戚冉冉還有不免有些惆悵。

  在她的生命裏，似乎總是充斥著各種離別，想見的，見不到，不想見得，總是不期而遇……

  她仰頭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

  但願這次和江清風分開，兩人不要再有什麽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