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太太這嗓子，直接把樓上樓下的軍屬們喊了出來。

  聽見動靜的江清風皺起眉，腳步停了瞬後還是折返回去。

  見江清風回來了，戚冉冉下意識要解釋，卻被王秀芳哭喊著搶過話：“江團長，你這媳婦心腸可真毒啊！偷東西賴賬不算，還想把我推下樓呢！”

  戚冉冉忙看向江清風：“她胡說！我沒偷東西，是她非要胡攪蠻纏——”

  話沒說完，王秀芳就捂著胸口哎呦叫起來：“你還不承認……哎，我這個心都被氣得疼啊……”

  戚冉冉被她的無賴氣紅了臉：“你……”

  “好了！”

  江清風冷聲打斷，她一噎，焦灼望著他寒凜的眸子。

  江清風看向王秀芳，淡聲問：“頂針值多少錢？”

  王秀芳掃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軍屬們，眼中傷過貪婪：“可貴呢，至少五百塊！”

  得知這個數，有人倒吸了口涼氣，又嘀咕起來：“戚冉冉要真偷了東西連累江團長，那江團長的旅長位置就懸了……”

  聽到這話，戚冉冉呼吸一凝，垂下的雙手不覺握緊。

  江清風視線掃向她，眉目如冰：“如今正值升職考核期間，軍屬偷東西，軍人罰以降級處理。”

  “但汙蔑他人的罪行更嚴重，老太太如果真覺得是戚冉冉偷的，那就讓公安過來調查。”

  他眼中的冷酷刺的戚冉冉心狠狠揪緊。

  話裏話外都是升職，他都沒多看她一眼。

  王秀芳目光閃爍，剛想說什麽，她六歲的孫子擠了過來，舉著被黃金頂針卡住的拇指，哭叫著：“奶奶，卡住了！”

  王秀芳立馬爬起身按下孫子的手，心虛地瞟了眼江清風：“那什麽，我也沒想到孩子這麽調皮……”

  礙著江清風冷冽的視線，她也不敢說下去，扯著孩子悻悻回了家。

  眾人麵麵相覷，也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散了。

  一時間，樓道隻剩下戚冉冉和江清風兩人。

  無辜被汙蔑，可江清風沒有給戚冉冉討公道的意思，轉身又要走。

  戚冉冉忍著心頭委屈，又追上去攔住人：“江清風！我們能再談談嗎？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回桐州。”

  江清風寒眸一掃：“不管什麽理由，現在這節骨眼上，你別再給我惹麻煩。”

  他是鐵了心不準她走。

  之後幾天，江清風一直都沒回家屬院，戚冉冉試著去辦公室找他，可每回都被警衛員以‘團長忙’擋在門外。

  她心裏清楚，江清風不是忙，隻是不想見她。

  又是一個雨夜。

  戚冉冉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墜入噩夢。

  夢裏，阿媽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朝她伸出枯瘦的手：“冉冉……”

  她還沒來得及握住，那隻手就重重垂下去。

  阿媽沒閉合的雙眼看著她，仿佛在怪她，為什麽不回家，為什麽不回去看她最後一麵……

  “阿媽——”

  戚冉冉驚坐而起，冷汗津津喘著氣。

  雨停了，天已經蒙蒙亮。

  看著依舊空蕩的另一側床，想起夢裏阿媽死不瞑目的模樣，她捏著毯角的手慢慢收緊。

  她不能繼續等下去了，她要立刻回桐州找阿媽！

  戚冉冉迅速起身，將簽好名的離婚報告放在桌上，拎起早就整理好的皮箱離開。

  兩個小時後，她趕到火車站外。

  戚冉冉提著皮箱往售票處奔去，滿心都是回家。

  誰知卻跟一個嬌小的身影撞在一起，她匆匆道歉：“對不起……”

  “你是……戚冉冉？”

  戚冉冉聞聲抬頭，瞳孔驟然緊縮。

  何雪瑩！？

  江清風真正喜歡的人！他那個知青前任！

  當年他就是因為跟何雪瑩賭氣，才跟自己結了婚。

  一股莫名不安驟然攀上戚冉冉的心：“你怎麽會在這兒？”

  上輩子，她不是幾年後才來西北嗎？

  何雪瑩眼眸暗了瞬，露出個笑：“我今天調來西北工作，清風說會過來接我。”

  戚冉冉心一咯噔，沒等她反應，手腕便被一股蠻力狠狠攢住。

  她愕然回頭，正好撞上江清風深淵般的眼眸。

  “戚冉冉，你準備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