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告白：我喜歡你

  　　秦惟與拉開伸手牽住程音扯著自己衣角的手，朝Ethan挑了挑眉。

  　　Ethan不甘示弱，伸著小手也讓程音牽。

  　　一邊伸手一邊好奇地問：

  　　“打什麽折啊老婆？”

  　　秦惟與：“，”

  　　“把你打骨折。”

  　　秦惟與一把撈起小胖子，凶了一下，將他放到另一邊：

  　　“不準再叫你小嬸嬸老婆，叫一次，我揍你一次。”

  　　小男孩皮實，根本不怕。

  　　唬一唬，他又嬉皮笑臉地找程音告狀：

  　　“小嬸嬸你要保護我，小叔叔要揍我！”

  　　秦惟與將程音抱在懷裏，替她理順頭上的長發，笑得漫不經心：

  　　“Ethan，你可是個男人，怎麽還需要女生保護？”

  　　“，”

  　　徐儀真端著手上的早飯，愣在門口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秦惟與這小子，從小就話少，也不愛笑。

  　　他剛住進徐儀真家裏時，七八歲，少年老成，孤傲又不愛說話。

  　　要不是衝著秦頌言，她高低得揍這小子一頓，好好教育他一番。

  　　現在看他衝著懷裏的姑娘笑，還溫溫柔柔的給她理頭發。

  　　徐儀真震驚了好幾秒。

  　　在她眼裏，秦惟與一直對什麽事兒都淡淡地，就算是談戀愛，也應該是不解風情的冰山麵癱樣子。

  　　而不是現在這樣不知收斂，不要臉皮，還跟她兒子——一個剛接受小學教育的小奶娃鬥嘴。

  　　徐姨年紀大，早早起床去爬山。

  　　飯桌上隻有四個人。

  　　秦惟與吩咐小Ethan：

  　　“去把椅子拉開讓小嬸嬸坐。”

  　　“小嬸嬸請坐。”Ethan屁顛屁顛擺好椅子，對程音極其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程音忍不住捏了捏小胖子肥嘟嘟的臉:

  　　“你真的好可愛呀。”

  　　徐儀真也笑著附和:

  　　“可愛是可愛，等你生了就知道有多磨人了。”

  　　隨後徐儀真想起什麽，她對著自己兒子一本正經地說：

  　　“小嬸嬸昨晚很辛苦的，淩晨三點多才關燈，Ethan一會兒要給小嬸嬸多剝一個雞蛋。”

  　　程音：“，”

  　　不是說聽到了也不會說嗎？

  　　殺了她吧！

  　　“儀真姐，音音臉皮薄，你別逗她。”

  　　秦惟與穿著程音給他買的那身白邊藏藍色大衣，笑得人畜無害。

  　　誰能想到半個小時前，他還道貌岸然地在她身上不願出來。

  　　徐儀真年長他們十歲，為人爽朗。

  　　她笑著調戲完程音，又悉心叮囑秦惟與：

  　　“我知道你們年輕氣盛，還是要收著點兒，小心寶寶。”

  　　程音直接將頭埋進了喝稀飯的碗裏。

  　　不能聽不能聽。

  　　餘光掃到秦惟與勁瘦有力的腰腹，程音莫名地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是有種異物感，就好像秦惟與還在裏麵沒出來。

  　　完了。

  　　下次絕對不會聽他胡言亂語地哄她，心軟讓他待那麽久了。

  　　好在接下來就要去錄製《甜蜜夫妻》，全程直播，錄製現場秦惟與也不方便做過分的事。

  　　*

  　　停播整頓後的《甜蜜夫妻》不敢在像之前那樣花樣百出，去各地搞什麽活動了。

  　　上一期節目劉以墨意外流產，惹出楊銳那一係列的事情，讓節目口碑暴跌。

  　　這一期曹向陽準備平穩過渡，主題定位：平凡又甜蜜的一天。

  　　主打的就是一個生活化。

  　　嘉賓隻需要按照平時的生活直播兩天。

  　　單單直播平時生活，肯定沒有調動性，第一期約會，結尾有個彩蛋，要求男嘉賓給女嘉賓驚喜。

  　　這一期，錄製開始後，曹向陽在節目主題那一欄打出這樣一行預告：

  　　“瞞住老公，給他一個出其不意的驚喜。”

  　　說是驚喜，偷偷用自己手機看直播的男嘉賓肯定都知道有，比如白璟漾，鄭簡。

  　　所以隻有忙得在潼州出差的秦惟與對這個節目沒多大心思。

  　　集團事情多，他晚上還要趕回滬城，上次出差太久，程音就生氣了。

  　　之前一直生活在聚光燈下，鏡頭直懟，攝像師跟拍他到也沒有特別的不適應，時不時還會跟攝像師互動兩句，主動介紹自己的行程。

  　　粉絲們在直播間裏都傻了：

  　　“結婚對一個人的改變也太大了吧，之前看秦惟與的節目，他很少聊起自己私生活的話題。”

  　　“是不是知道有驚喜，所以心情特別激動？”

  　　“很顯然秦神根本不知道有驚喜啊，攝像頭不是一直在直播嗎？他就一直在工作啊，這個直播間我可是一分鍾都沒離開過，除了打電話你什麽時候見他摸魚看過手機？”

  　　“難道這就是我和大神的差距嗎？我學習不到半個小時就想拿手機出來刷視頻，大哭，jpg”

  　　程音拍完廣告就坐上導演組的車，去潼州找秦惟與。

  　　潼州是滬市附近的城市，滬市麵積有限，發展飽和後，部分生產力往潼州轉移。

  　　但潼州不止經濟發達，文化底蘊也足。

  　　每到周末，中心廣場上還會安排噴泉燈光秀。

  　　從滬城開車去潼州也就一個半小時左右。

  　　程音到達潼州已經是晚上五六點了，一到飯點，秦惟與的電話就來了。

  　　“吃飯了沒？”

  　　秦惟與聲音低沉。

  　　程音那邊嘈雜，節目組和道具組還在協調布置現場，她怕露餡，隻想三言兩語結束電話：

  　　“吃過了，還沒忙完。”

  　　秦惟與停了兩秒：

  　　“廣告不是早就拍完了，你怎麽還在劇組？”

  　　程音電話那頭響起噴泉廣場上好聽的女生播報：

  　　“歡迎來到潼州市中心噴泉廣場，”

  　　程音著急忙慌地立刻提高音調：

  　　“哎呀，片場好吵，我聽不清，回來再給你電話吧！”

  　　被掛了電話的秦惟與愣了下，身邊的攝像師早就知道程音和節目組的計劃，也不敢多說，尷尬地轉移話題：

  　　“額，嘿嘿，秦老師，您和程老師真的很忙哈，電話都打不完。”

  　　秦惟與點頭，沒再繼續問，攝像師看他沒接話，也不再多嘴掩飾。

  　　好像這真的是兩個人婚後生活裏普普通通的一天。

  　　程音私下給秦惟與的跟拍攝像師發了個微信：

  　　“他沒發現吧？”

  　　攝像師回：“應該，沒吧，看起來挺正常的，他現在又在看文件了。”

  　　程音：“那你一會兒悄悄給司機師傅說，不要往滬市開哦，往噴泉廣場側邊的那個小廣場上開，靠近國貿那邊。”

  　　攝像師：“okok，程老師，這是你說的第三遍了，我記著的！放心放心。”

  　　程音：“小貓道謝，jpg”

  　　程音這邊有人幫忙，場景布置的十分順利，夜幕將至，潼州夜景的繁華程度不比滬市差。

  　　車水馬龍，霓虹如繁星散落分部在城市間，噴泉廣場上燈光閃爍，正在為接下來每周一次的燈光秀進行燈光調試。

  　　過了幾分鍾，廣場對麵的百層國貿大廈上，廣告屏也亮了起來。

  　　那座潼州市最高的商務大廈四周流動著好看得漸變光，以往都是奢華的金色，或者低調的紫色，今天居然換成了少女們最喜歡的漸變粉。

  　　秦惟與穿得還是那件藏藍色白邊風衣，是早上程音反複叮囑他一定要按照她的搭配穿。

  　　他腦海裏想到什麽，又很快被自己否定。

  　　別做夢了，秦惟與有時候覺得自己也挺癡心妄想的。

  　　談完生意，他就上了節目組的車，準備回滬市。

  　　司機在高架橋上繞了一大圈兒，沒上高速，而是和攝影師插科打諢，說自己怎麽開錯了道兒，得走中心廣場那條路了。

  　　秦惟與記性好，來潼州出差這麽多次，這路怎麽走他比司機還熟悉。

  　　實際上有條近道他知道，但他沒說。

  　　整個節目組都很不對勁，秦惟與選擇繼續配合工作人員演下去。

  　　彈幕裏，粉絲們的好奇心都要衝破天際了。

  　　因為是驚喜，所以節目組隻放了幾個程音到達潼州的畫麵，然後就掐斷了直播。

  　　“臥槽臥槽，搞什麽啊？程音到底準備的是什麽？”

  　　“嗎的，節目組你是不是在玩我們？秦神的直播間也被掐斷了！”

  　　“靠，是不是不給看了啊？”

  　　曹向陽想起之前那期，程音和秦惟與在小吃街直播，不到半個小時，機靈的觀眾就已經人肉到兩個人的所在地，最後把秦神的“驚喜”現場堵的水泄不通。

  　　這次程老師反複囑咐，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這種事兒了。

  　　她和秦老師有悄悄話要說，地方越隱蔽，行動越低調越好。

  　　所以這次程音準備“驚喜”的地點，並不是噴泉廣場的主廣場，她隻選了分廣場綠化帶小花園裏的一個角落。

  　　正當大家熱議的時候，程音身邊的燈光亮了。

  　　她換了條裙子。

  　　藏藍色白邊長裙，和秦惟與身上那套風衣是情侶裝。

  　　離八點燈光秀開場還有五分鍾。

  　　她選了一個離中心廣場最遠的綠化帶。

  　　這裏有個小噴泉，離主區域遠，也不是燈光秀的最佳地點，所以在這種即將開場的熱鬧時候，偏僻區域的小廣場反而沒什麽人來。

  　　她走到小廣場的正中心。

  　　鏡頭也拉近了。

  　　程音手裏握著一直熱烈綻放的紅色玫瑰。

  　　身形搖曳，又嬌嫩。

  　　紅色和藏藍色在節目組的打光下，連帶視覺上也有一種格外瑰麗的震撼感。

  　　攝像師將秦惟與帶到小廣場入口處的石子路上，指了指方向，鬆了口氣說：

  　　“終於不用騙你了秦老師，程老師在小花園裏等你。”

  　　男人點頭，沒有說話，怕暴露自己因為緊張略微有些顫抖的嗓音。

  　　離燈光秀開場還有兩分鍾。

  　　廣場上所有用於燈光秀的光都熄滅了，隻有路邊和國貿商廈的霓虹燈照亮小路。

  　　曹向陽本身就是燈光師出身，不論是構圖審美，還是顏色運用都是頂級水平。

  　　秦惟與走進程音的畫麵裏停住。

  　　他今天穿了程音給他買的那件衣服，淺色T打底，不像平日出去工作談生意那麽隆重，但也足夠英俊挺拔。

  　　反正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

  　　秦惟與沒有再往前走，看了眼麵前的女人，雙手背在身後，像是在藏著什麽東西 。

  　　又四周打量，本該是鬱鬱蔥蔥的綠化帶，被道具組用白布蓋上。

  　　節目組的人提前藏了起來，不知道現在躲在了哪裏，除了靠近馬路邊偶爾響起的汽笛聲，四周出奇的安靜。

  　　“秦老師，你過來嘛。”

  　　耳麥裏曹向陽提醒程音燈光秀開場的時間隻剩下一分鍾，她見秦惟與久久不動，隻好伸出一隻手向他擺了擺。

  　　她立在光裏，笑得出奇明媚，鮮活又生動。

  　　秦惟與根本沒辦法再思考，幾乎是下意識地邁開步伐，朝她走過去。

  　　彈幕裏的粉絲能夠根據鏡頭準確地看到程音背在手後麵的那朵玫瑰：

  　　“我靠我靠，玫瑰！！程音是要告白嗎？”

  　　“不是夫妻嗎，要什麽告白？”

  　　“玩把浪漫行不行？秦神這麽內斂的一個人，之前在節目裏，和老婆親一口耳根子都要紅半天，現在不知道麵對老婆的告白會是什麽樣子哦~”

  　　其實粉絲們說的也沒錯。

  　　《甜蜜夫妻》是秦惟與參加的第一個綜藝，之前不論是采訪還是紀錄片，在片場他幾乎都是安靜又淡漠的。

  　　天生早慧，秦惟與過於洞悉人性，尤其在秦家那種環境，對親情的失望可能是他自我封閉，樹起極強邊界的根本原因。

  　　這樣的人外表看起來清高冷傲，實際上心思十分敏感，幾任帶過秦惟與的導演都說過，他能夠輕易進入角色的世界，敏銳地捕捉到大部分人所需要的情緒，但沒幾個人能讀懂他，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除非他自己願意。

  　　官宣閃婚的時候，不論是在他手下的工作人員還是親人朋友都十分震驚。

  　　一直喜歡一個人獨處的秦神居然願意讓另一個人闖入他的生活，還是無條件縱容她遷就她來改變自己。

  　　“程老師，還有二十秒！”

  　　曹向陽在耳麥裏提醒程音：“倒計時準備！”

  　　程音扶了扶卡在領口的麥克風，看著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的秦惟與，莫名地有些緊張。

  　　她小聲嘀咕：“收到！收到！你們可要藏好啦，別出聲！”

  　　曹向陽卡著秒表：“放心！倒計時開始！”

  　　“還有九秒！”

  　　燈光打在程音臉上，她像是本來就會熠熠發光的小太陽，將身邊的所有景渲染成晦澀的黯淡。

  　　就好比這九年，黯淡的秦惟與一步一步向她邁近，向光靠攏。

  　　“八秒！”

  　　她仰頭看他，明亮漆黑的瞳孔突然放出光彩，粉唇微張後展開一個明顯的弧度。

  　　程音是不是看見他了？

  　　一如當年在《暗戀》點映會上，她偶然回頭的驚鴻一瞥，驚豔中帶著欣賞。

  　　“七秒！”

  　　他和她好像還有很長的距離。

  　　她朝他用力揮了揮手，撒嬌道：“秦老師你快點嘛，我都要憋不住啦。”

  　　她雙手反背在身後，搖了搖肩膀，秦惟與加快了腳步。

  　　“六秒！”

  　　眼前的女人拿出了手裏的玫瑰，示意他快看。

  　　秦惟與的心髒瞬間收縮。哪有讓女孩子送花的？

  　　況且想送花的話，怎麽才送一朵？

  　　小財迷到底是小財迷，下次他要給她買999朵。

  　　“五秒！”

  　　花園綠化帶的白布被掀開，綠化帶邊布置好的小白燈也瞬間量了起來。

  　　晚風一吹，裏麵全是搖曳生姿的紅色玫瑰。

  　　它們被工作人員安插在鬱鬱蔥蔥的綠色葉子裏，上下湧動。

  　　代表了程音此時此刻明豔寬闊如玫瑰花海般的赤誠愛慕。

  　　“四秒！”

  　　原來，她送了他一整片花海。

  　　在離程音還有一步之遙的秦惟與停下腳步微愣，看著紅色玫瑰出神。

  　　“哎呀，別站在那邊，我們要站在噴泉最中心的。”

  　　程音伸手去拉秦惟與的風衣領。

  　　秦惟與受力往前垮了一步，又伸手護住程音的腰。

  　　“三秒！”

  　　程音將手上的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到秦惟與掌心：“你喜不喜歡？”

  　　“嗯 。”秦惟與捏緊玫瑰的綠色細枝幹，啞聲回應。

  　　等回家了要把它做成真空玫瑰，永不凋零。

  　　他說不出話，目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人，彎腰想抱她。

  　　程音指了指身後國貿商廈的樓身外屏：“看我身後。”

  　　“兩秒！”

  　　秦惟與抬頭看那座高聳入雲的國貿商廈。

  　　樓身光影四射，將周圍綿延林立的黯淡高樓，萬家燈火盡數比了下去。

  　　本該用於投放廣告的巨屏突然被秦惟與舊時的一張影視照片占據。

  　　照片裏，他穿著一身黑色衝鋒衣立在校園小路的榕樹下，牢牢凝視著正前方。

  　　英俊的眉眼裏的似有情緒在掙紮，如同穀底寒潭，看似平靜，實則幽深暗湧不可揆度。

  　　這是《暗戀》電影裏的終景。

  　　沈泊舟決定不再告白，悄悄結束這場隻屬於自己的盛大狂歡。

  　　可現實是，秦惟與掙紮克製，揉碎了所有情緒，步步為營。

  　　他認準的事情，才不會放棄。

  　　“一秒！”

  　　小花園裏四周噴泉隨著廣場燈光跳動倏然而起。

  　　一切都被照亮。

  　　“哇！！”

  　　“哇去！！”

  　　中心廣場主區域的驚呼聲從遠處傳來。

  　　十幾種燈光交替閃爍，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這對璧人藏藍色的身影隱在噴泉中心，白色水柱隨燈光變幻形態，如同白晝，倒映在程音漆黑的眸子裏。

  　　國貿商廈屏幕秦惟與的照片下方，亮起了一行中文。

  　　【秦惟與，我喜歡你】

  　　是精心設計過得粉色字體，旁邊還有粉色的愛心泡泡，一看就知道，字幕設計者也一定是同樣的靈動可愛。

  　　秦惟與狠狠愣住，他看著商廈上閃爍的廣告屏，反複確認了幾遍。

  　　真的是他的名字。

  　　鋒利的喉結上下滾動，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像在做夢。

  　　他不敢確認，又什麽都說不出口，這個驚喜來得太不是時候，打亂了他從一開始精心籌謀 好的所有計劃。

  　　她怎麽可以這麽快，這麽主動？

  　　不對，這和他算計的一點都不一樣。

  　　最後秦惟與胸腔內所有的情緒都化成一聲輕輕的喟歎。

  　　他低頭看著程音淺淺笑了笑。

  　　好熾熱的告白，顯得他所做的一切都那麽的不堪。

  　　愛情讓發光的太陽越來越亮。

  　　讓工於心計的小人愈發惴惴不安。

  　　變成笨蛋，變成瞎子，變成幼稚鬼。

  　　變得瘋狂，變得戀愛腦，變得，好不一樣。

  　　程音看秦惟與笑，她也傻傻地對著他“嘿嘿”笑了兩聲：

  　　“我浪漫吧？你是不是感動壞了？”

  　　她一邊說話，一邊掐斷自己的麥克風。

  　　落在地上的水聲淅淅瀝瀝。

  　　女人沒等男人回答，就直接撲進他懷裏。

  　　迫不及待地在離他心髒最近的地方，抬頭踮腳說出了自己憋了好久的話：

  　　“秦惟與，我喜歡你。”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的，可能是結婚不久以後吧。

  　　“好喜歡，並且越來越喜歡。”

  　　不對不對，好像比這個更早。

  　　或許是你在大熒幕漸漸發光的時候，又或許是沈泊舟的時候。

  　　“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要更喜歡你一些。”

  　　可能更早的時候，就有了些好感？

  　　不過那時年紀太小了，她理不清。

  　　程音隻知道她現在好喜歡好喜歡秦惟與。

  　　她要把自己積攢了這麽久的滿腔愛意毫無保留地說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