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點點喜歡：我沒有勾引過他

  　　秦惟與驟然鬆開了握緊程音的手，直接給了程隨一拳：

  　　“好玩兒麽?”

  　　刹那間，包廂內所有動靜戛然而止。

  　　秦惟與一向溫和舒冷的嗓音變得寒氣逼人。

  　　程隨“嗬嗬”笑了兩聲。

  　　他伸出手背，擦去嘴角滲出的血珠，想起身還手。

  　　又被秦惟與抓住手臂摁在桌上。

  　　兩人身邊的餐碟摔到地上劈裏啪啦作響。

  　　一旁愣住不敢輕易出聲的幾名看客才急忙上前，將兩尊大佛拉開。

  　　他們看不懂這三人之間的瓜葛，隻得諂媚地笑著勸和：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呀，程總秦總。”

  　　兩位大佬背後的勢力都不好惹，要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慶功宴打了起來，以後不知道要丟多少資源。

  　　秦惟與一向將西裝穿得紳士禁欲，除去拍戲必要的角色塑造，平日裏不論是談生意，還是生活都透著斯文的貴氣。

  　　程音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水晶吊燈俯射下，秦惟與身影頎長利落。

  　　燈光打在深邃的眼窩下，刷出小片陰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和之前截然不同。

  　　離經叛道。

  　　狂妄狠戾。

  　　剛剛出手的那兩下，明顯不是謙謙君子的做派。

  　　倒像是經常打架的慣犯。

  　　褪去疏朗的外表，突然震怒的秦惟與像是萬裏晴空突臨的一場冰雹，驚得四周全亂了套。

  　　程音有些尷尬，她停了一會兒，走上前兩步，捏了捏秦惟與的袖口。

  　　眼神似乎在傾訴著委屈。

  　　秦惟與隻覺得心髒像被揪著一樣。

  　　好疼。

  　　他眸色一黯，微眯著眼看向不遠處的程隨：

  　　“程音以後有我護著，以後你見著她，要麽繞著走，要麽，老子廢了你這張犯賤的嘴。”

  　　說完秦惟與攬過程音，不顧他人的好言相勸，快步往外走出。

  　　程隨被人群架到沙發邊。

  　　他煩躁地甩開周圍人的手，伸手解了綢緞襯衫上的紐扣，斜靠在一旁的椅背上，看起來散漫邪惡。

  　　周圍人勸慰了幾句，他沒聽清，也不在乎。

  　　隻頂著嘴角的烏青，盯著消散在包廂金色大門的那兩個背影，笑了笑：

  　　“有意思。”

  　　那雙黑瞳似有寒天冰潭，他慢悠悠地掏出手機，吩咐汪成：

  　　“那條視頻，可以發了。”

  　　——

  　　這頓堪稱吃屎的飯終於結束。

  　　程音直到進入電梯才鬆了口氣。

  　　“秦老師，謝謝你。”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來。”

  　　兩個人同時開口。

  　　程音的聲線含著點點顫抖，隱約能聽到些哭腔。

  　　秦惟與嗓音含著薄薄地啞，似是喟歎。

  　　“我知道你的意思，想帶我多結交些人，對我以後的資源也有好處嘛。”

  　　程音眼睛微微泛紅，抬頭對上秦惟與的眼，她鼻頭一酸，忍了忍，盡量讓自己笑出來：

  　　“沒關係，我很感謝你的照顧。”

  　　程音抿唇用心地說。

  　　其實不僅僅是照顧，還有替她教訓程隨，在程隨說出她勾引他這種話時，秦惟與義無反顧地替她出頭，站在她這邊。

  　　不論秦惟與是出於什麽。

  　　她都很感激。

  　　但隻有感激嗎？

  　　她知道不是。

  　　這段時間在綜藝上演的太多，親密接觸太多，程音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出戲。

  　　同樣的，她也不確定秦惟與是否出戲。

  　　身為演員，將自己代入角色是最基本的素養，她好像有些分不清了。

  　　今晚結束，程音不打算再回秦惟與那間公寓。

  　　之前簽訂的合約上，秦惟與送了她一套兩百多平的房子，也在市中心附近。

  　　下次節目錄製還有半個月，程音打算搬去那邊，避開秦惟與一段時間，給自己一個全新的生活狀態。

  　　“程音，你不必強撐。”

  　　電梯裏金色壁麵映出二人身影，秦惟與緊盯著壁麵裏的程音，眼神銳利。

  　　這是他第二次這麽說。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程音放下這身甜美的偽裝，將脆弱無助都暴露給他。

  　　一刻也離不開他才好。

  　　上一次也是程音被程隨抓去囚禁，秦惟與趕去救了她後，他對她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說過我會護著你，就一定能護住你。”

  　　進電梯時，秦惟與本來是牽著程音的手。

  　　說出這句話後，他感覺到程音有些抗拒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秦惟與又緊了緊力道，五指插入她的指縫。

  　　十指糾纏。

  　　“叮咚”一聲。

  　　電梯裏有其他人進來。

  　　是一個剛入行的新人組合，他們友好地給秦惟與和程音打了個招呼。

  　　有外人在場，程音隻得老老實實地被秦惟與牽著，不敢再放手。

  　　——

  　　二人一路無言。

  　　進入停車場，上了車，秦惟與才突然發問：

  　　“吃飽了麽？我讓阿姨再煮點？”

  　　程音一晚上確實沒怎麽吃東西。不知道是什麽情緒，她搖了搖頭，也沒什麽胃口。

  　　“那就讓阿姨煲點紅棗銀耳湯。”

  　　秦惟與低頭給阿姨發了條微信，將手機放置一邊，發動車子要走。

  　　程音忽然伸手抓住了秦惟與放在檔位杆上的手。

  　　秦惟與一頓，踩了刹車側頭看她。

  　　“秦老師，我有件事要跟你解釋下。”

  　　一路上程音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她猶豫是否有告訴秦惟與的必要。

  　　在聽到秦惟與的悉心照顧，紅棗銀耳湯是她最喜歡的，隻隨口提過一次，他就記下了。

  　　程音心口一動：

  　　“我從來沒有勾引過程隨，隻是上學的時候，我媽媽和他爸爸再婚，寄人籬下，我想過得好一些，所以才刻意討好過他一陣子。”

  　　秦惟與微微有些愣，手上溫熱的觸感讓他有點心猿意馬。

  　　她是在解釋麽？

  　　程音清了聲嗓子，又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其實我也不是想自證清白什麽的，畢竟那都是以前上學的事情了，隻是程家和秦家生意場上競爭這麽久，不想讓程隨拿著這個事情當成把柄一直亂講而已。你不介意就好，反正我解釋到位了。”

  　　程音話音剛落，就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夜色如水，車窗玻璃反射出秦惟與清雋的麵容。

  　　他先是看了程音片刻，而後又突然笑了起來。

  　　秦惟與語氣溫潤：

  　　“我不介意。”

  　　就算你和他真的有過什麽，我也不介意。

  　　程音，隻要最後你還是我的，就足以讓我此生稱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