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點點喜歡：初雪是要接吻的

  　　“為什麽是第二場？”

  　　徐婉開口問擦身而過的秦惟與。

  　　秦惟與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佯裝回憶，頓了兩秒：

  　　“以前一起看過一次。”

  　　什麽以前？

  　　他倆不是三個多月前才認識的，哪來的第二場初雪？

  　　白璟漾和徐婉還想再多八卦兩句，秦惟與已經隨手將小木屋的門關上。

  　　初春的天氣，沿路的桃花已經盛開，枝頭也竄出幾縷嫩芽。

  　　前幾天熱的還要換上短袖，就算是去年臘月寒冬，沿海的滬城也沒下過幾場雪。

  　　而且一般都是毛毛小雪，一落到地麵就融化，不會鋪天蓋地，銀裝素裹。

  　　三月初雪已是罕見。

  　　還這樣的鵝毛大雪，對於一直沒經曆過幾場大雪程音來說，簡直是狂歡。

  　　上一場這樣的大雪還要回到十年前。

  　　十七歲，恰好是程音高二第一學期的期末。

  　　落霰紛紛，他們考試考了兩天，那場大雪也整整下了兩天。

  　　等到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操場上的積雪已經有小腿的高度。

  　　學生們考完就是寒假，隨著鈴聲的響起，他們不約而同跑到操場上開始打雪仗。

  　　程音性格開朗，自然不會錯過。

  　　偌大的操場上，跑道，足球場，甚至台階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同學。

  　　程音本就長得極漂亮，青春期學生都處於悸動時期，男生為了博得她的關注，時不時就往她身上丟兩個小雪球。

  　　她也不惱，叫上身邊幾個關係不錯的女生揉了雪球砸了回去。

  　　一來一回，參與過來的同學越來越多，飛過來的雪球，散雪也越來越多，自然看不清都有什麽人了。

  　　隻有她穿著的那件粉色愛心羽絨服在雪中極為耀眼。

  　　程音鬧了一會兒，突然聽到背後有人用極大的聲音喊她的名字。

  　　她愣愣地直起腰，轉身想一探究竟。

  　　還沒來得及看清到底是誰在喊她，兩個碩大的雪球就迎麵向她砸了過來。

  　　伴隨著幾個男生得逞的壞笑。

  　　程音驚叫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砸了一頭的雪。

  　　“李麻子！王胖子！！！！你們死定了！”

  　　程音氣急敗壞地將手上的雪團都往那堆男生身邊扔了過去。

  　　她的頭發上衣領上都是雪，順著體溫化成水滑到脖頸滑到身體裏。

  　　旁邊的男生陣營見她並沒有委屈生氣，更加變本加厲，砸向女生的雪球越來越大，有時候胡亂捏捏，也不管成團不成團，就往她砸過去。

  　　女生哪裏是男生的對手，不一會兒好幾個女生就有點生氣了，捂著臉在原地不動了。

  　　隻有程音韌勁兒足，還在捧著雪往男生那邊灑。

  　　後來男生那邊的雪就開始針對她，隻往她一個人身上拋。

  　　秦惟與就是那個時候衝出來的。

  　　他緊緊護住程音的腦袋，將自己黑色大羽絨服解開，把她護到懷裏的同時還抵禦著四麵八方砸過來的小雪球。

  　　雪團白霧般四散，將二人籠罩在最中心。

  　　片刻短暫地寧靜。

  　　他低頭看她。

  　　清冽且溫柔。

  　　不知道有誰認出了那時還是學生會主席的秦惟與，驚呼道：

  　　“別打了別打了，主席來了！剛才老師發通知，沒走的學生要清掃積雪的。”

  　　兩個人身邊的雪團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秦惟與立刻鬆開程音，一邊抖掉自己身上的積雪，一邊抬頭麵露厲色對著那幾個最來勁的罪魁禍首說：

  　　“你們幾個去拿工具，積雪沒清完不準走。”

  　　程音在一旁定定地看他。

  　　等到他還帶著慍色的麵容轉過來時，程音縮了縮脖子，為自己開脫：

  　　“主席，是他們挑釁我的！”

  　　不是她主動引戰的！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留下來掃雪？

  　　秦惟與撇開眼神，抿了抿唇：

  　　“女生不用鏟雪，你可以回家了。”

  　　“主席萬歲！”

  　　程音咧開嘴笑著說。

  　　還忍不住拉著他的羽絨服袖筒跳了兩下。

  　　那時程音對秦惟與的印象，不過是一個長相極為出眾，漂亮又清澈的少年。

  　　如果非要算上他在一高的光環的話，他還是清冷孤寂的國民校草；成績好鐵麵無私的學生會主席；老師非常喜歡可以保送全國top10大雪的好學生。

  　　毫無疑問，不論是少年時期孤傲寡言的秦惟與，還是現在事業有成的國民影帝秦惟與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還有現在的秦惟與的身份，秦家的小少爺。

  　　至於有這種顯赫家世，無數家業要繼承，當初又怎麽會選擇進圈？

  　　秦惟與這種智商奇高的天才，做哪一行都能成為翹楚吧？

  　　程音不了解，不過她類比自己。

  　　如果她甘心接受程家的庇護，現在高低也是那個貴族太太，又怎麽會在這種暴雪紛飛的晚上錄節目？

  　　每個人都每個人的難處，程音就算對秦惟與好奇，也遠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習慣。

  　　她看著秦惟與迎著風雪朝自己走過來，他眼神深邃有力，又帶著一種冷雋輕狂的氣場。

  　　等到兩個人距離縮近時，秦惟與周身飄揚的大片雪花又柔和起來：

  　　“頭上全是雪，還要衝出來，不讓我回去給你拿羽絨服？”

  　　他伸手撣掉她額前碎發上的雪，剛撣掉沒幾秒鍾，頭上又落滿了積雪。

  　　秦惟與歎了口氣，解開大衣，舉到程音頭上：

  　　“當心感冒。”

  　　他隻穿著一件針織黑色毛衣，被風吹得緊緊貼在身上。

  　　常年定期進行身材管理，程音隻看到黑色毛絨下寬肩窄腰的緊實身材。

  　　“你不冷嘛？秦老師。”

  　　程音掀起風衣一角，踮腳將衣擺牽到秦惟與頭上。

  　　秦惟與順勢將大衣攏起，罩在兩個人頭上。

  　　“挺冷的。”

  　　他老實回答，語氣裏還透著幾分無奈。

  　　程音抬起頭，剛好和他委屈的眼神相撞。

  　　秦惟與是標準的濃眉大眼，麵部折疊度很高，為他幽深的眼神又增加了幾分憂鬱。

  　　扇形雙眼皮褶皺清晰，他明明是垂眸看著程音，因為眼角微微上揚，倒給出程音一種一眼萬年，夙願成真的錯覺。

  　　程音定在原地，那雙又大又亮的杏眼眨了眨。

  　　心如鹿撞。

  　　他真好看。

  　　“秦老師，你知道麽？”

  　　“嗯？”

  　　“初雪是要接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