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下手

  　　蕭婉寧醒來，聽到劉嬤嬤說她在昭陽宮做下的蠢事後，懊悔不已，暗罵自己不應該貪杯，也不知道沈如霜準備的是什麽酒，入喉甘甜，她一時沒忍住便多飲了幾杯，誰曾想後勁那麽大，才兩三杯下肚，她腦子就暈暈乎乎了，結果不但沒套到雍王的話，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真是酒醉誤事啊！

  　　接下來幾日，蕭婉寧一直在靜思己過，而沈如霜也再沒來找過她，這讓蕭婉寧漸漸放心下來，或許沈如霜他們並沒有多想，隻是把她的話當酒後胡言罷了。

  　　沈如霜本就厭惡蕭婉寧，如今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怎麽還會搭理蕭婉寧？

  　　這日下了早朝，趙憲沒有回府，而是跟著蕭澤去了養心殿。

  　　趙憲直直跪於殿堂中央，抬眸仰視蕭澤，質問道:“陛下，如今華容公主的冊封大典已圓滿結束，不知陛下為何還遲遲不肯賜婚？”

  　　雖然蕭婉寧不喜歡他，但於公於私，他都是駙馬的最佳人選，依他對蕭澤的了解，不管蕭婉寧再如何喜歡韓肅，蕭澤都不會讓韓肅做駙馬，而如今蕭澤又把燕擎放到蕭婉寧身邊，用意還不夠明顯嗎？

  　　蕭澤眸底劃過一絲嘲諷，反問道:“朕為何不賜婚你真的不明白？”

  　　趙憲高聲道:“還請陛下明白示下！”廢話！他要是明白就直接行動了，還用問？

  　　蕭澤撇撇嘴，鄙夷道:“你自己身上有什麽毛病你不清楚？”

  　　毛病？他身上有什麽毛病？難道蕭澤是說他的性子桀驁不馴？

  　　趙憲反應過來，連忙說道:“臣自知身上毛病不少，但臣對公主的真心日月可鑒永誌不渝，若陛下肯將公主下嫁，兵符便是臣給公主的聘禮！”

  　　聽聽，自己都承認了，還死乞白賴想求娶他的女兒，蕭澤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趙憲更厚顏無恥的人了，但趙憲給的聘禮又實在誘人，要是掌握了四十萬大軍，他便可以收拾雍王和沈湛，從此再無後顧之憂，可蕭婉寧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他不能犧牲蕭婉寧一生的幸福來換取利益。

  　　猶豫了許久，蕭澤轉身回絕道:“你回去吧，此事以後不用再提！”

  　　“……是，臣告退！”趙憲朝蕭澤的背影重重磕了一個頭，然後冷著一張臉走出養心殿。

  　　好！很好！他把一顆真心挖出來奉上，可蕭婉寧卻如此冷漠絕情，而蕭澤也這般無義，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冊封大典那日，他之所以缺席，是因為找到霍啟了，他著急出城審問，如今人證物證皆掌握在他手裏。

  　　蕭婉寧不是非韓肅不可嗎？那他倒要看看蕭婉寧對韓肅的情意到底有多深厚！

  　　若蕭婉寧答應嫁給他並懷上他的孩子，他就將人證物證呈上為韓肅翻案，若蕭婉寧不答應，他就殺了霍啟，讓韓肅永遠漂泊在外，然後再起兵造反。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兩日後是蕭婉寧芳誕，夜宴結束，他便潛入瑤光殿將這份大禮呈上。

  　　五月十五，蕭婉寧的生辰，早朝時，蕭澤大赦天下為蕭婉寧積福慶生。

  　　一大早，瑤光殿就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來瑤光殿送賀禮的下人一直沒斷過，庫房都已經放不下了。

  　　蕭婉寧梳好妝從內殿出來，就看到宋允深端著一碗麵深深地看著她。

  　　宋允深見蕭婉寧出來，連忙上前，紅著臉說道:“公主，今日是您的生辰大意，我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賀禮，隻能給您做一碗長壽麵。願爾禎祥，歲歲如常！”蕭婉寧自小養尊處優，現在又貴為公主，什麽奇珍異寶都見過了，他隻能另辟蹊徑。

  　　“宋公子，謝謝你，我很喜歡這份禮物。”說罷，蕭婉寧迫不及待坐到桌前嚐了一口，瞬間眉眼俱笑，“好吃！”

  　　對蕭婉寧而言，再多的金銀珠寶都沒有這碗麵來得讓她滿足。

  　　宋允深出去後，換燕擎進來。

  　　燕擎將手中的錦盒遞給蕭婉寧，“公主，這是微臣的賀禮，還請公主笑納。”

  　　這錦盒裏裝的是一隻翡翠玉鐲，玉鐲內壁還雕刻著“琴瑟和鳴，百年偕老”八個小字。

  　　當年他母親因緣巧合得了一塊翡翠玉石，玉石通體潤澤，絕非凡品，他母親十分珍愛，於是便找了能工巧匠將其打造成一對玉鐲，說等將來他和兄長娶了親，就送給他們的妻子，一人一隻，日後代代相傳。

  　　所以他想把這隻玉鐲送給蕭婉寧。

  　　蕭婉寧打開一看，對著燕擎柔柔笑道:“燕將軍有心了，本宮很喜歡。”

  　　燕擎期待道:“那公主戴上吧？”隻要蕭婉寧收下這隻玉鐲，以後就不能抵賴了。

  　　蕭婉寧婉拒道:“本宮今日已經佩戴了一對玉環，改日吧。”

  　　“好……”燕擎心裏有些失落。

  　　到了傍晚，蕭澤親自來瑤光殿接蕭婉寧去長明殿赴宴。

  　　進了長明殿，蕭婉寧終於見到了隱身多日的趙憲，可趙憲卻一臉冷漠目不斜視，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蕭婉寧又生氣又委屈，也硬著氣半眼都不看趙憲。

  　　隻有天知道，趙憲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不去看蕭婉寧一眼，他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捏得咯咯作響。

  　　多日不見，他想蕭婉寧想得都快瘋了，他之所以忍著不去看她，是害怕自己又會心軟。

  　　夜宴尾聲，沈如霜瞧著是時候了，於是朝著蕭婉寧身後侍酒的宮女微微點了下頭。

  　　宮女會意，手指在酒壺底部的暗件上輕輕一扭，然後給蕭婉寧添酒。

  　　沈如霜連忙起身朝蕭婉寧舉杯，笑意盈盈道:“公主，本宮敬公主一杯，願公主年年今日，歲歲今朝。”

  　　“謝貴妃娘娘……”蕭婉寧並未多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狀，沈如霜眸底劃過一絲得逞的愉悅，轉頭瞥了沈湛一眼，然後緩緩坐下。

  　　而沈湛則熾熱地盯著蕭婉寧，已經迫不及待了。

  　　過了會兒，蕭澤看著天色不早了，於是宣布散席。

  　　沈湛起身正想潛入瑤光殿，卻被蕭澤叫住了，“沈卿，隨朕去養心殿，朕有要事要與你商談。”

  　　這些日子他思慮良多，若想奪回兵權，就得先削弱趙憲和沈湛的兵力，唯一的法子就是將軍隊重新編製分散，沈湛的勢力沒有趙憲強盛，他就先拿沈湛開刀，今晚喝了些酒，沈湛有些微醺了，正是談論此事的好時機。

  　　聞言，沈湛心急如焚，硬著頭皮說道:“陛下，微臣，微臣有點私事現在必須立即出宮。”

  　　蕭澤臉色一沉，冷聲質問道:“沈卿是覺得個人私事比國事更緊要嗎？”

  　　“微臣不敢！微臣遵命！”沈湛不舍地看了蕭婉寧一眼，無奈地隨蕭澤離開。

  　　沈如霜差點沒被氣死:得了，白費心思了！千辛萬苦設的局，也不知道會便宜了誰。

  　　回瑤光殿的轎輦上，蕭婉寧覺得自己的身子變得好奇怪，她的身子越來越熱，喉間越來越幹，還有底下，陣陣熱流不斷湧出，不會是葵水，因為她的葵水前兩日才過……

  　　到了瑤光殿，蕭婉寧兩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而且已經站不穩了，隻能依靠劉嬤嬤的攙扶進殿。

  　　劉嬤嬤沒有多想，以為蕭婉寧隻是喝多了。

  　　進了寢殿，蕭婉寧用盡全身力氣走到桌前，拿起茶壺一個勁地往自己嘴裏灌。

  　　可是，並沒有任何效果，蕭婉寧覺得自己更難受了，特別是那個地方，快把她折磨崩潰了。

  　　劉嬤嬤終於看出了不對，她伸手探了探蕭婉寧的額頭，驚呼道:“公主，你額頭好燙！你這是怎麽了？”

  　　“嬤嬤……我也不知道……嬤嬤……你快去幫我把趙將軍找來……快去……”蕭婉寧氣息已亂，難受得直流眼淚。

  　　劉嬤嬤不以為然，“找趙將軍做什麽？奴婢去給你宣太醫……”

  　　蕭婉寧猛烈地搖搖頭，“不要太醫……要趙將軍……我要趙將軍……”

  　　趙憲先蕭婉寧一步到達瑤光殿，他一直躲在寢殿南窗下，打算等宮婢伺候蕭婉寧就寢退下後，他再進去找蕭婉寧。

  　　可等了一會兒，卻聽到蕭婉寧痛苦難耐的哭聲，還一直說要找自己，趙憲情急之下推窗而入。

  　　趙憲進殿後，快步走向蕭婉寧將人擁入懷中，然後低頭去看蕭婉寧的臉色，見蕭婉寧兩頰緋紅，眉眼如絲，哭得梨花帶雨，渾身還滾燙如火，他又心疼又疑惑，“嬌嬌，你這是怎麽了？”

  　　“我……我也……不知道……趙將軍……我好熱………求求你……幫幫我……”蕭婉寧緊緊抱住趙憲，隻覺得好涼好舒服。

  　　見狀，趙憲也猜出個七八分了，他對劉嬤嬤吩咐道:“嬤嬤，嬌嬌可能被人下催情藥了，你現在立即去稟報陛下和太後，我這就幫她解藥……”

  　　聞言，一直發愣的劉嬤嬤才回神來，驚訝道:“催情藥？好！奴婢這就去！等等！趙將軍，你不是不能人道嗎？你怎麽幫公主解藥啊？”

  　　“……誰說我不能人道了？我好的很！你快出去！我要給嬌嬌解藥了，再耽擱下去，嬌嬌全身的血管會爆裂的……”趙憲覺得自己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但現在最要緊的是蕭婉寧，等事後他再來追究是誰造的謠。

  　　說罷，趙憲立即將蕭婉寧攔腰抱起往拔步床走去。

  　　劉嬤嬤半信半疑，但她又覺得趙憲不會拿蕭婉寧的性命開玩笑，想罷，她轉身出去拉上殿門，把寢殿讓給兩人，然後派人分別去養心殿和慈寧殿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