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感激

  　　趙憲支著腦袋，注視著蘇婉寧的睡顏出神，方才他與左律算是徹底撕破臉了，不過他卻不後悔，為了蘇婉寧，他可以與全天下為敵，他之所以容忍韓肅，是因為蘇婉寧在乎他，但其他人，他絕不手軟。

  　　被趙憲困在床上休養了五日，蘇婉寧終於忍不住了，吃藥用膳這些事趙憲親自喂她就罷了，可就連去如廁，趙憲都得抱著她去然後在門外守著，若不是她極力反抗，趙憲就準備站在一旁看著她方便。

  　　其實這也怪不得趙憲，這次蘇婉寧被黑衣人劫持掉崖，讓他受了不小的驚嚇，他必須時時刻刻守著蘇婉寧才能稍稍安心。

  　　這日用過午膳，蘇婉寧看著屋外陽光明媚，便向趙憲祈求道:“將軍，我的身子真的已經好了，你就讓我下地走動走動吧。”再躺下去，她真的會發黴的。

  　　趙憲的目光停在蘇婉寧的小臉上打量了許久，見她氣色紅潤，點頭應道:“我瞧著也差不多了，那就下來走走。”

  　　說罷，趙憲轉身就要從架子上給蘇婉寧拿外衫給她穿上。

  　　蘇婉寧連忙阻攔，低著頭小聲說道:“將軍，你可以先出去嗎？我想沐浴……”

  　　那日她退熱後，不知為何，到了夜裏又燒起來了，後來周常來看，說她身子還很虛弱，為了避免再次受涼，須得過個五六日才能沐浴，所以這幾日都是劉嬤嬤用帕子幫她擦拭一二，可實在不暢快，好在今早周常又來看她，說她的病已經好了，可以沐浴了。

  　　一聽到蘇婉寧要沐浴，趙憲的眸子頓時亮得駭人，猶如暗夜裏野狼眼裏的綠光，他急切道:“我幫你洗！”

  　　蘇婉寧一口回絕:“不要！劉嬤嬤幫我就可以了！”雖然兩人已經坦誠相見，可她還沒厚臉皮到讓趙憲幫她沐浴，而且，若趙憲真的跟進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欺負她呢。

  　　趙憲麵色一沉，威脅道:“如果你不讓我幫你洗，你就別洗了，也別下床了，我在這裏守著，我看劉嬤嬤敢不敢進來！”這等美事他怎麽舍得拱手讓人？隻可惜他身上有傷不能碰水，否則今日他一定要與蘇婉寧洗個鴛鴦浴。

  　　蘇婉寧拉過被子把自己的腦袋蒙住，嬌聲嗬斥道:“你還講不講理了？一個大將軍，竟這般無賴！”

  　　趙憲見狀，上前掀開蘇婉寧的被子，俯身握住她的雪腕，強勢不容拒絕:“我哪裏無賴了？我是你男人，我幫你洗澡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你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你乖乖地讓我幫你洗，二是我強行幫你洗，你自己選吧。”

  　　蘇婉寧這性子，他現在算是摸透了，膽小溫吞，恐嚇威脅對她特別有用。

  　　蘇婉寧: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以蘇婉寧妥協而告終，她硬不過趙憲，身上又實在難受，反正結果都一樣，與其等著被趙憲強迫，還不如給自己留點臉麵。

  　　趙憲看到蘇婉寧點頭，瞬間笑得合不攏嘴，他立即起身出去讓人抬熱水進來。

  　　待一切準備就緒，趙憲將蘇婉寧抱到浴室的屏風邊上，然後站在一旁熾熱地盯著蘇婉寧。

  　　蘇婉寧臉頰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她垂著頭，小手不安地絞在一起，低聲說道:“將軍，我要寬衣了……”

  　　趙憲挑眉，一本正經道:“你寬啊，我又沒攔著。”

  　　見趙憲裝糊塗，蘇婉寧隻好硬著頭皮提醒道:“那你轉過去啊……”趙憲就這樣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哪好意思寬衣解帶。

  　　趙憲雙手環抱於胸前，調侃道:“我為什麽要轉過去？你身上有哪個地方是我沒見過的？快點！否則我不介意幫你！”

  　　想起那日蘇婉寧昏迷，他幫蘇婉寧沐浴的場景，趙憲有些迫不及待了。

  　　蘇婉寧都要氣哭了，但她又拿趙憲沒法子，既然趙憲不肯回避，她隻好轉過身背對著趙憲。

  　　慢慢悠悠，磨蹭了好一會兒，蘇婉寧才緩緩解開褻衣。

  　　當蘇婉寧如雪一般白淨的肩背映入趙憲眼簾時，他眸色沉得嚇人，胸膛劇烈起伏，再也忍不住上前從身後緊緊摟住蘇婉寧，隨即將人抱到軟榻上，然後大手用力一扯，“刺啦”一聲，蘇婉寧身上的肚兜和褻褲頓時被扔到地麵上……

  　　一個時辰後，趙憲起身伸手抹掉臉上的水漬，然後癡癡地盯著眉眼如絲、渾身發顫的蘇婉寧出神，方才的蘇婉寧，猶如衝破堤壩的洪水……

  　　發了一會兒愣，趙憲終於想起沐浴之事，他立刻轉身往浴桶裏加熱水，隨即把蘇婉寧抱進去坐好，然後拿著帕子給她仔細擦拭，不放過任何一寸肌膚，時不時還親幾下……

  　　蘇婉寧靠坐在浴桶邊，看著自己那一身痕跡，又羞又氣，也不知道趙憲從哪裏學來這麽多折磨人的法子，之前，她以為韓肅已經夠孟浪了，可現在見識過趙憲，他才知道韓肅是多麽正派的一個人。

  　　見蘇婉寧撅著嘴，氣呼呼的，趙憲柔聲哄道:“嬌嬌，別生我的氣了，你這幾日病著，我實在忍得辛苦，所以才會失了分寸，再說了，方才嬌嬌不是也很愉悅嗎？”

  　　方才，蘇婉寧去時，渾身雪白的肌膚立時染上一層醉人的粉色，美得令人窒息。

  　　趙憲不說還好，一說蘇婉寧隻覺得無比委屈，立時便紅了眼眶，嗚咽道:“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唔……”

  　　“好好好，嬌嬌你別哭，我這就出去，我去叫劉嬤嬤來伺候你……”見狀，趙憲頓時方寸大亂，他連忙將手中的帕子搭在浴桶邊，然後乖乖出去。

  　　梳洗完畢，蘇婉寧準備去向左律道謝，她病的這些天，左律每日都來看她，可都被趙憲以她身子不適為由擋回去了，現在她身子已經好全，實在不宜再拖下去了。

  　　劉嬤嬤一打開門，蘇婉寧就發現左律負手而立站在門口，正和鍾衡怒目相視，她不由地問道:“左大人，你怎麽會在此？”

  　　“蘇姑娘，我擔心你，所以想來看看你，你的身子可好了？”見到蘇婉寧，左律一改方才怒氣衝天的模樣，眉眼頓時柔得仿佛能滴水。

  　　聞言，劉嬤嬤立即抬眸審視左律，心中暗暗思索起來，她家姑娘落崖，左律毫不猶豫跟著跳下去舍命相救，這幾日又每天都來問候她家姑娘的身子，難道，左律心儀的姑娘就是她家姑娘？

  　　想到此處，劉嬤嬤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看來她還得再去找左律好好談談。

  　　蘇婉寧睜著一雙水盈盈的桃花眸子看著左律，輕笑道:“多謝左大人關心，妾身好多了，妾身正要去感謝左大人，既然左大人來了，就進來喝杯茶吧。”

  　　“好！”左律抬腳準備跨進去，鍾衡見狀立即橫刀攔住趙憲。

  　　蘇婉寧怔怔地看著鍾衡，驚呼道:“鍾將軍，你這是做什麽？”

  　　鍾衡酸溜溜地說道:“蘇姑娘，將軍吩咐了，不準左大人見您！”

  　　“為什麽？”蘇婉寧起初不解，反應過來，她又解釋道:“我隻是想向左大人道個謝而已。”

  　　蘇婉寧也知道左律在監視她想套她的話，可那日在懸崖邊，左律奮不顧身跟著她跳了崖，還救了她一命，她心中感激想請左律喝杯茶而已，應該沒什麽不妥吧。

  　　“末將也不知道，反正將軍就是不讓！若蘇姑娘想感謝左大人，就在這裏感謝吧，左大人就不必進去了。”鍾衡依舊不肯讓步，他在心裏暗暗祈禱趙憲趕緊回來。

  　　蘇婉寧無奈地看了鍾衡一眼，轉而對左律歉疚道:“左大人，既如此，那妾身便在此謝過左大人的救命之恩，若以後大人有用得著妾身的地方，妾身必定全力以赴。”

  　　語畢，蘇婉寧朝著左律屈膝盈盈一拜。

  　　左律眉眼帶笑，急切道:“蘇姑娘不必多禮，能救姑娘，是左律的榮幸。若姑娘真心感謝，就給我做件衣裳吧……”

  　　“什麽？”蘇婉寧瞪大眸子，愣愣地看著左律，她沒想到左律會提這種要求。

  　　左律眼珠子一轉，給了蘇婉寧一個十分充分的理由，“那日與姑娘被江水衝走時，我的衣袍被暗岩劃破了，本來一件小小的衣裳也不值什麽，隻是那件衣裳是摯友所贈，珍貴異常，所以，隻能勞煩蘇姑娘了……”

  　　“原來如此，都是妾身的錯……那左大人喜歡什麽料子什麽顏色？”蘇婉寧愧疚到了極點，沒再多想，連忙答應。

  　　聽到兩人的對話，鍾衡頓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左律冷血無情，哪來的朋友送衣裳，這種說辭連三歲孩童都不信，也就能騙騙蘇婉寧。

  　　左律欣然一笑，柔聲道:“那就請蘇姑娘替我做主吧，隻要是姑娘選的，我都喜歡。”

  　　蘇婉寧頷首:“好，隻是妾身不知大人的尺寸……”

  　　“無妨，我已經量好了，蘇姑娘，給。”左律說著從袖口掏出一張折疊的字條遞給蘇婉寧。

  　　鍾衡定定地看著左律，心中暗暗佩服，雖然他不待見左律，但是不得不承認，左律不愧是鑒查司首尊，這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蘇婉寧連忙接過字條，完全沒看出端倪。

  　　而劉嬤嬤嘴角差點沒咧到耳後根，她現在已經十分肯定，左律就是喜歡蘇婉寧，不！是愛！

  　　左律前腳剛走，趙憲後腳就回來了，方才他惹蘇婉寧不高興了，所以親自去街上買蘇婉寧喜歡的冰糖葫蘆和炒栗子來哄哄她。

  　　看見趙憲回來，鍾衡立即把他拉到自己房裏，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趙憲。

  　　趙憲聽罷，氣得當場就先掀了桌子，然後臉色鐵青回房找蘇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