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相思

  　　直到夕陽西下，杜薇才打道回府。

  　　杜薇離開後，蘇婉寧單獨把秋桐叫到房裏說話，“秋桐，杜姐姐是客人，她又是知府大人的千金，你今日是有些失禮了。”

  　　秋桐本來想說杜薇不是什麽好人，但蘇婉寧又很信任杜薇，如果自己真這樣做了說不定會弄巧成拙白白為杜薇做嫁衣，隻好口是心非地說道：“姑娘，奴婢也是擔心您，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姑娘您別生氣……”

  　　蘇婉寧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不生氣了。”

  　　“姑娘，那個秀蓮您打算如何？”這是她最擔心的問題，杜薇送的能是什麽好貨色？

  　　蘇婉寧輕聲道：“那是杜姐姐的心意，但我們畢竟不知道秀蓮的底細，還是讓她在外間伺候吧，我貼身的事還是交由你們比較放心。”

  　　“那就好……姑娘，奴婢今日這般衝動也是事出有因，今日是奴婢妹妹的忌日，奴婢……”秋桐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聞言，蘇婉寧同情地看向秋桐，愧疚道：“秋桐，對不住，是我錯怪你了，別哭了……”

  　　秋桐抹了把眼淚，抽咽道：“姑娘，奴婢今夜能和您一起睡嗎？”

  　　“為什麽？”蘇婉寧不明白。

  　　秋桐麵如死灰，悲傷道：“若能和蘇姑娘同眠，奴婢也就不會那麽思念妹妹了，否則，今夜奴婢一定會傷心死的……”

  　　“好吧。”蘇婉寧不想讓秋桐難過，反正也不是多難的事，便爽快答應了。

  　　聞言，秋桐高興得差點沒蹦起來，但她還得裝作很傷心的模樣，“多謝姑娘成全，奴婢這就去沐浴更衣，一定不會弄髒了姑娘的床榻。”

  　　蘇婉寧：……

  　　用過晚膳，蘇婉寧先去沐浴，等她出來，秋桐已經在榻邊等著了。

  　　因為有秋桐陪著，蘇婉寧便讓劉嬤嬤她們都下去休息，春蠶臨走前警告地瞪了秋桐一眼，可秋桐完全不在意。

  　　天越來越熱，因此蘇婉寧穿的有些清涼，她下麵穿一條雪色絲綢褻褲，上身隻有妃色彩蝶戲花肚兜微微遮擋，外罩一件若隱若現的淺綠紗衣。

  　　秋桐見了，頓時氣血上湧。

  　　蘇婉寧爬上床榻，睡到裏麵，對傻傻站在榻邊的秋桐說道：“秋桐，快上來睡啊……”

  　　“哦……奴婢這就來……”秋桐上榻後，手腳僵硬不敢隨意動彈，整顆心砰砰直跳。

  　　蘇婉寧打了個哈欠，隨即說道：“秋桐，我好困，我先睡了，你也早些睡吧，別太傷心了……”

  　　“好，姑娘睡吧……”秋桐給蘇婉寧蓋好被褥，然後靜靜地等著。

  　　半個時辰後，秋桐覺得蘇婉寧應該睡熟了，便在她耳邊輕喚了幾聲“蘇姑娘”，見蘇婉寧沒有反應，秋桐便大膽起來。

  　　她起身跪坐在蘇婉寧身旁，先是癡迷地盯著蘇婉寧的小臉，過了許久，才緩緩地低下頭在蘇婉寧的嬌嫩的臉頰上輕柔地吻了又吻，流連忘返，直到蘇婉寧輕蹙了下眉頭，秋桐才放開蘇婉寧側躺到一邊，她一手支著腦袋心滿意足地看著蘇婉寧，一手握著蘇婉寧的玉手，心裏暗暗想道，就算杜薇極盡全力討好又如何，能像她這般親近蘇婉寧嗎？

  　　歲月不居，眼看著明日就是自己的生辰了，可韓肅還是沒有來看她，蘇婉寧心裏難免失落。

  　　用過午膳，蘇婉寧坐在炕上，小手撐著臉頰，粉嫩的小臉皺成一團，嘀咕道：“春蠶，你家莊主到底在忙什麽？”之前韓肅也忙，可從來沒像這一次，都快二十日了，還是不見人影，蘇婉寧都有些懷疑韓肅是不是把她忘記了。

  　　“怎麽，姑娘想莊主了？”春蠶見蘇婉寧一副害了相思的模樣，忍不住打趣。

  　　蘇婉寧臉若紅霞，口是心非道：“哪有，我才沒想他，我隻是隨口問問……”

  　　“既然不想我，那我可就走了……”韓肅雄厚爽朗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聞聲，蘇婉寧連忙跑下炕，連繡鞋都來不及穿。

  　　韓肅見狀，雙手環住蘇婉寧的腰，將她提前來與自己平齊，柔聲道：“你不想我，我可想死你了……”

  　　眾人見狀，紛紛退下，劉嬤嬤還貼心地掩上門，這次倆人許久未見，劉嬤嬤不忍心阻攔。

  　　屋子清靜後，韓肅將蘇婉寧抱到紫檀圓桌上，深深地看著她，沙啞道：“嬌嬌，怎麽不穿鞋，萬一著涼了怎麽辦？真這般思念我？”

  　　蘇婉寧，哽咽道：“嗯……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都不來看我……”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是我讓嬌嬌傷心了，不過我不是故意不來看你，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我特地去東海給你尋禮物去了，日夜兼程，一回到長青，連韓家莊都沒回，就馬上趕來看你……”韓肅捧著蘇婉寧的腦袋，輕柔地吻去她的眼淚，好苦……

  　　蘇婉寧仰頭去看韓肅，又感動又震驚，“你為了我的生辰禮物特地趕去東海？其實不必如此麻煩，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很高興了……”

  　　“這是大事，怎麽能敷衍呢？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韓肅深不見底的眼眸染上一層濃烈的欲色，呼吸也漸漸粗重。

  　　蘇婉寧不解，歪著頭問道：“什麽事啊？”

  　　韓肅沒有回答，隻是饑渴地盯著蘇婉寧，一隻大掌放到蘇婉寧的後領用力一扯，“刺啦”一聲，頓時，蘇婉寧全身上下隻剩下肚兜和褻褲……

  　　“啊……”蘇婉寧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便被韓肅堵住唇抱上了榻……

  　　直到月色升起，拔步床才停止響動。

  　　榻上，韓肅抱著蘇婉寧親個沒完，聲音低啞得厲害：“嬌嬌，你之前不是不肯嗎？這次怎麽肯了？”

  　　韓肅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上次蘇婉寧為了這事冷了他好些天，這次他都還沒開口求，她便主動幫他，回想方才那種絕頂的滋味，韓肅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別問了……”蘇婉寧羞得躲在被子裏不肯出來，她現在後悔死了，方才不應該一時情動便主動幫韓肅，隻是她太想念他了，她不想看韓肅難受。

  　　韓肅試探地扯了扯蘇婉寧的被子，柔聲哄道：“好好好，我不問了，嬌嬌先出來好嗎？你這樣會悶壞自己的。”

  　　蘇婉寧在被子裏悶了有一會兒了，熱得難受，便任由韓肅把被褥拉開。

  　　美人柔媚，眉眼含春，風情萬種，韓肅一時竟看傻了眼。

  　　蘇婉寧見韓肅不說話，光盯著自己發呆，以為他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便伸出手指戳了戳韓肅的肩膀，嬌聲問道：“你又在瞎想什麽？”

  　　“沒有，隻是在想，我的嬌嬌怎麽這麽體貼？”韓肅自然不會告訴蘇婉寧自己看她入了迷。

  　　韓肅伸出手臂讓蘇婉寧枕著，祈求道：“嬌嬌，以後每日都像方才那樣幫我好嗎？”

  　　蘇婉寧一口回絕，“不要！”那種事一次都夠羞死人了，若是天天如此，她幹脆別活了。

  　　為了自己日後幸福，韓肅隻好繼續哀求：“咱倆還有兩個多月才能成親，你真的忍心看著我天天這般難受？再說了，要是我憋壞了，吃虧的還不是你？”

  　　聞言，蘇婉寧都氣樂了，“我又不是你，天天淨想著這些不正經的事，反正我不答應……”

  　　韓肅唉聲歎氣：“那好吧，既然嬌嬌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我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歡，唉……好可憐啊……沒爹沒娘也就罷了，連媳婦也不心疼我……”

  　　蘇婉寧堵上耳朵，羞憤道：“行了，別念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但是隻能五日一次！”

  　　“太久了吧，最起碼也得每日一次啊……”韓肅不滿意。

  　　蘇婉寧威脅道：“那我不答應了！”

  　　“行行行，五日就五日，都聽嬌嬌的……”韓肅在蘇婉寧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他的嬌嬌最心軟了，以後他多求求她，說不定她就願意了。

  　　蘇婉寧突然想起正事，好奇道：“對了，你這次去東海給我尋什麽禮物了？”

  　　韓肅神秘兮兮地說道：“保密，明日再告訴你！”

  　　“不說就不說，你快點起來去沐浴，臭死了……”蘇婉寧催促韓肅起身，她一身汗水，實在不舒服，想讓人進來伺候她沐浴，必須先把韓肅趕走。

  　　韓肅一聽，不樂意了，“現在嫌棄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緊緊抱著我不放手，再說了我昨夜在河邊洗過了，哪裏臭？”

  　　見韓肅沒臉沒皮，蘇婉寧嬌聲斥道：“你現在要是不去沐浴，剛才的約定作廢。”

  　　“好好好，我去，天都黑了，我知道你也餓了……”韓肅隻好乖乖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韓肅發現他的嬌嬌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從前隻有自己威脅她的份，現在倒換過來了，不過韓肅卻很高興，越是這樣越像夫妻。

  　　因為明日是蘇婉寧的生辰，所以韓肅沒有回去，而是直接歇在了蘇婉寧房裏，拉著蘇婉寧又胡鬧了好久，直到最後蘇婉寧都氣哭了，韓肅才罷手。

  　　翌日清晨，整個蘇府都忙碌起來。

  　　劉嬤嬤一起身便帶著青鸞和小月來替蘇婉寧梳洗打扮，她嫌春蠶和秋桐在一旁礙手礙腳的，便派她們去廚房盯膳食，春蠶倒乖乖去了，就是秋桐死活不肯走，劉嬤嬤沒轍，隻好隨她去。

  　　這些日子，莊師傅又派人送了許多新衣過來……

  　　今日蘇婉寧過壽，劉嬤嬤特地挑了件最華麗的妃色蘇繡月季紗裙準備給蘇婉寧穿上。

  　　“嬤嬤，還是穿得尋常些吧，這套衣裙太過豔麗。”她還在服喪，總是穿得這麽花枝招展的不好。

  　　劉嬤嬤勸道：“姑娘，這件衣裙是韓莊主特地為您的生辰而製，就是想讓您今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若您不穿，韓莊主恐怕會多心。”

  　　“那好吧……”想到韓肅那小心眼，蘇婉寧隻好點頭，任由劉嬤嬤給她穿上。

  　　穿好了衣裙，劉嬤嬤將蘇婉寧拉到妝台前坐好，給她梳了一個垂髫髻，頭飾也是韓肅送的一整套紅寶石月季頭麵。

  　　衣裙發髻都妥當，就差妝容了，劉嬤嬤給蘇婉寧化了個桃花妝，額間和眼尾都用金粉胭脂勾勒出桃花形態的花鈿。

  　　妝扮完畢，蘇婉寧移步到外間，韓肅坐在扶手椅上端著茶杯正要往嘴邊送，聽到推門聲，他抬眸望去，瞬間難以動彈，連呼吸都忘記了。

  　　蘇婉寧見韓肅遲遲沒有反應，便走到他跟前輕聲喚道：“元郎……”

  　　“嬌嬌，永遠都不要離開我……”韓肅回過神來，一把將蘇婉寧扯進懷裏，用力地摟住她，他現在終於明白陸明修為什麽不讓蘇婉寧打扮了。

  　　蘇婉寧一頭霧水，“你怎麽了？”

  　　韓肅搖搖頭，笑道：“沒什麽……走，我帶你去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他方才隻是突然有些不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