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甘

  　　蘇婉寧轉過身看著陸明鬆，哽咽道：“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

  　　“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後來二弟出事，我難過之餘又在心裏偷偷高興，我覺得這是上蒼對我的眷顧，我打算等你為二弟服喪一年便迎你過門，而且我已經取得了父親的同意，我們成親後馬上搬出去住，如果你怕待在姑蘇被人說閑話，我可以帶你離開姑蘇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我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可是，你為什麽要選擇韓肅呢？”陸明鬆心如刀絞，他已經在著手準備和蘇婉寧的婚事了。

  　　蘇婉寧眸中滿是愕然，“大哥，我沒有親兄長，在我的心中，一直把你當作我的親哥哥一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韓肅很好，我已經答應嫁給他了。”就算沒有韓肅，她也不會嫁給陸明鬆的，不僅僅是因為自己不喜歡他，更因為他是陸明修的兄長，光是這一點，蘇婉寧就過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躲在中堂後麵的韓肅本來氣得青筋都要爆裂了，可聽到蘇婉寧這句話，他又覺得甘甜如蜜，生生壓製住了那股衝動。

  　　“他很好？你知道這次我為什麽沒來得及和你道別就趕去濱州嗎？你知道我的貨物為什麽會被官府扣押嗎？這一切都是韓肅在幕後指使，他的目的就是想把我支開。此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你真的要嫁給他嗎？現在他喜歡你自然會把你寵上天，可要是他有一天厭棄你了，以他的人品和性格又會怎麽對付你？”他得到消息匆匆趕去濱州，卻被告知隻是誤會一場，濱州又是韓肅的地盤，陸明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如果到時候韓肅真的厭棄她了，她會主動和離，然後回姑蘇。

  　　韓肅再也忍不住衝了出來朝著陸明鬆的臉就是一拳，方才陸明鬆對蘇婉寧說那些肉麻兮兮的話時，他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怒氣沒有跑出來，這陸明鬆倒好，還往他身上潑髒水，挑撥他和蘇婉寧的感情，士可忍孰不可忍！

  　　陸明鬆本來就滿腔怒火正沒地發呢，他對著韓肅的腹部狠狠地還了一腳，一瞬間，兩人扭打成一團。

  　　陸明鬆從小習武，又常年行走江湖，雖然武藝不及韓肅，但也不至於毫無招架之力。

  　　“住手，你們不要打了……”蘇婉寧怕出事，上前想將人拉開。

  　　韓肅怕傷到蘇婉寧，拽著陸明鬆的胳膊將人扯到院子裏，頓時雪花四濺，兩人打得難舍難分。

  　　蘇婉寧沒法子，隻好去叫韓肅的手下把倆人拉開，可韓肅非不讓，說這是他和陸明鬆的事，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半個時辰後，這場戰役終於停歇，陸明鬆渾身是傷，但還能站得穩，他悲傷地看了蘇婉寧一眼，然後扶著牆壁一步步離開，而韓肅臉上也掛了彩，青一塊紫一塊實在不太雅觀。

  　　韓肅怒不可遏，他再怎麽不守規矩也知道打人不打臉，這陸明鬆倒好，招招都朝著他的臉來，真是不講武德！

  　　韓肅朝著蘇婉寧吼道：“喂，人都走了還看呢？我才是你男人！我都受傷了也不知道關心關心我。”他本來想讓蘇婉寧心疼他，可一轉頭就發現蘇婉寧盯著陸明鬆離開的方向失神，這讓他怎麽不生氣？

  　　“你怎麽樣了？還好嗎？要不要請個郎中？”蘇婉寧這才反應過來韓肅也受傷了，連忙上前去問候。

  　　韓肅卻一把推開蘇婉寧的手，怒氣衝衝地回竹林雅軒，蘇婉寧沒轍，隻好跟上去。

  　　可韓肅步子大，走的也快，蘇婉寧小胳膊小腿的，哪裏跟得上？眼睜睜地看著韓肅消失在走廊盡頭，蘇婉寧索性不追了，她先回汀蘭苑取藥再去竹林雅軒。

  　　韓肅回到竹林雅軒好一會兒了還不見蘇婉寧跟過來，氣得他倒在榻上生悶氣，他決定了，這次要是蘇婉寧不過來向他道歉求他原諒，他就永遠都不再理蘇婉寧！

  　　薑穆見狀，想去幫韓肅上藥，可還沒碰到傷口，人就被韓肅一腳踢了出來。

  　　蘇婉寧拿著藥過來時，就看見薑穆捂著胸口躺在雪地裏齜牙咧嘴的。

  　　“薑穆，你怎麽了？”蘇婉寧擔憂地看著薑穆，上前想將人扶起來。

  　　看著蘇婉寧的動作，薑穆嚇得從地上彈起來，“蘇姑娘，我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你還是快進去看莊主吧。”

  　　薑穆傻了才敢讓蘇婉寧扶，他又不嫌自己命長，如果讓他們那個小心眼的莊主知道了，還不直接挖個坑給他埋了。

  　　蘇婉寧疑惑地盯著薑穆，她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樣的姿勢才能摔成他那個樣子？

  　　“還不進來？我都要疼死了！”韓肅聽到屋外的動靜都要氣死了，他都傷成這樣了，她還有閑心去關心一個下人！

  　　“來了……”韓肅的聲音中氣十足，哪裏像要疼死的樣子，但蘇婉寧也不敢耽擱，隻好快步進屋。

  　　韓肅本來躺在榻上翹著二郎腿，可一看到蘇婉寧進來，他賭氣地側過身子不理蘇婉寧。

  　　蘇婉寧無奈地笑了笑，隻好走過去哄他，“別生氣了，讓我看看傷得如何了？”

  　　“不容易啊，還知道關心我？你關心我做什麽？我是你的什麽人啊？”韓肅從床上爬起來，拍開蘇婉寧的手，不讓她碰自己。

  　　蘇婉寧看著韓肅這樣，心裏怵得慌，隻好低著頭輕聲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去讓薑穆來給你上藥，等你氣消了我再來看你。”

  　　見她要走，韓肅一把將人扯到懷裏，“今天你敢出這個門試試看！說！為什麽這麽久才過來。”

  　　“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我就先回汀蘭苑拿藥了，這是上次你讓秋桐送我的玉露膏，我給你上藥吧。”蘇婉寧怕韓肅不信，連忙將手裏的玉瓶遞給他看。

  　　韓肅接過玉瓶，眉頭一皺，問道：“那日你沒用？”

  　　蘇婉寧點頭應道：“嗯，太貴重了就收起來了，一直想還給你但都忘了，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你要氣死我是不是？這玉露膏全天下就這一瓶，珍貴無比，不管什麽疤什麽傷痕都能祛除，是我費了不少力氣才得來的，你居然不用！況且我一個大男人用這個做什麽？”她這一天天的能不能少氣他一點？

  　　蘇婉寧卻淡淡地說道：“我覺得太貴重了，我不想欠你太多。”

  　　韓肅火冒三丈，嚷嚷道：“你說什麽？你不想欠我？你不想欠我你想欠誰啊？陸明鬆嗎？怎麽，今日看到陸明鬆就春心蕩漾了？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除非我死了，不！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和他在一起！”

  　　“你在胡說什麽？真是不講道理！”蘇婉寧覺得韓肅真是不可理喻，轉過臉不想理他。

  　　“我不講理是吧？那我今日就讓你看看什麽叫不講理。”韓肅越想越氣，立馬將蘇婉翻了個身，巴掌便如雨點般落到她臀上。

  　　“你做什麽？你不是人……嗚嗚嗚……”蘇婉寧羞憤欲死，奮力掙紮，可不過幾下就被製服了……

  　　拔步床外，男子的外袍、褻衣，女子的長襖、肚兜，一件件被扔帶到地毯上，相互纏繞，亂成一團……

  　　一個時辰後，蘇婉寧趴在韓肅肌肉噴張的胸口上喘氣，眼神渙散，嘴唇紅腫得都合不攏，隻能微微張著，原本雪白的手腕印著嚇人的紅痕。

  　　韓肅低頭溫柔地吻了吻蘇婉寧的額頭，滿足地喟歎道：“還敢不敢氣我？”

  　　蘇婉寧嬌聲道：“再也不敢了。”他就不是個人，是個禽獸！

  　　“嬌嬌，我等不及了，過了初一，我們即刻啟程回長青。”這種半途而廢的日子，韓肅不想再熬了，再這樣下去，他身子不出問題才怪。

  　　“可不是說好了過了十五再走嗎？”此時此刻，蘇婉寧一點都不想和韓肅回長青，她也不想嫁給韓肅了，兩人都還沒成親，他就這般放肆，若是成親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麽折騰自己呢。

  　　“之前你說要等陸明鬆回來告個別，可是現在陸明鬆已經回來了，事情也說明白了，還有必要過完十五嗎？行了，就聽我的，一會兒我就吩咐薑穆他們趕緊準備行裝，不管你同不同意，到時候我直接把你抱上馬車就可以了。”萬一到時候陸明鬆又來蠱惑蘇婉寧，她反悔了怎麽辦？韓肅現在隻想把蘇婉寧帶走，不讓陸明鬆再見到她。

  　　蘇婉寧抬起酸軟的手往韓肅胸口上砸了兩拳，罵道：“土匪……強盜……”

  　　“你給我撓癢癢呢？對，我就是土匪，我就是強盜，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韓肅說著又欺身而上。

  　　薑穆站在屋外早已目瞪口呆，莊主這是又要開始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偏偏他又不能擅自離開，唉，真的好想二少爺啊！

  　　楓林街陸宅。

  　　陸明鬆撐著最後一口氣進了陸府便直直倒下了。

  　　這一夜，陸府忙得人仰馬翻，陸懷恩一直守在陸明鬆榻前等著他醒來。

  　　見陸明鬆醒了，陸懷恩連忙問道：“鬆兒，你醒了？感覺如何了？到底出了何事？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父親，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身上的傷倒是沒大礙，隻是他一路兼程不眠不休，又和韓肅打了一架，實在累壞了。

  　　“那怎麽受傷了？你不要告訴我是摔的，也不要告訴我遇到劫匪了。”陸明鬆的隨從早就回來了，隨從說進了城門口陸明鬆就讓他們先回府，他自己一個人騎著馬不知去了何處，再聯想近日的流言蜚語，陸懷恩還有什麽不明白。

  　　陸明鬆雙眼無神地盯著紗帳，心灰意冷道：“父親，婉寧要嫁給韓肅了。”

  　　陸懷恩歎了口氣，勸道：“我也聽說了，鬆兒，你就當作是你們有緣無份吧。你就不要再想她了，等過些日子，父親給你尋門好親事。”

  　　“父親不必費心了，除了婉寧我誰都不要。”誰都不能替代她。

  　　陸懷恩眼含熱淚，急得直拍大腿，“兒啊，你這又是何苦呢？天涯何處無芳草啊？”

  　　看著陸懷恩老淚縱橫，陸明鬆也於心不忍，“夜深了，父親回去休息吧。”

  　　“那好，你好生休息，也好好地想一想，為父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陸懷恩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默默離開。

  　　“兒子知道了。”他是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對付韓肅，絕對不能讓韓肅把蘇婉寧搶走，即使憑他一己之力不能將韓肅如何，不是還有嘉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