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她不愛你
作者:南婠賀淮宴      更新:2023-06-28 09:56      字數:15647
  第212章 她不愛你

    賀淮宴聞言一滯,側過了身子,望著車窗外。

    默了幾秒,隨即又側目凝眸看著她,南婠那句話是試探,他聽得出來。

    “我說過的,就算你有了,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南婠淡笑,“我不會讓自己委屈,就算有了,多的是辦法解決”

    和賀淮宴同居以來,男人都有做安全措施,但次數密集頻繁,她也擔憂會懷上。

    賀淮宴聽懂南婠話裏的弦外之音,眼神頓時疏冷,沉默著不說話,啟動車子駛去帝景苑。

    直到晚上入睡,男人依舊沒怎麽吭聲,雖說是抱著她睡,但南婠也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南婠睜眼望著天花板,心緒複雜。

    她想男人不會不清楚,別說她不願意生是一回事,他這樣的身份家族,又怎會允許有私生子的存在。

    ……

    賀淮宴第二天一早接到徐助的電話,匆匆到了賀氏碼頭的貨運倉庫。

    徐助恭敬的上前迎他,男人麵色陰寒冷冽,不是從帝景苑過來的麽。

    怎麽一大早臉色就這樣,莫不是和南小姐又鬧了?

    “賀總”徐助小心翼翼道:“薑小姐關在裏麵了”

    薑安安那晚在虎爺走後,其實是想躲到雲城老家鄉下那邊。

    薑父薑母雖然有了她這些年打給家裏的錢日子過得舒坦起來。

    但她恐慌賀淮宴會拿自己父母威脅她露麵,心一橫,她決定投奔虎爺這棵大樹。

    躲在金音夜總會的那幾天,虎爺天天折磨她,玩的手法變態至極,還給她拴狗鏈套在脖子。

    她原以為隻要忍到風聲過去,就可以逃出來,沒想到賀淮宴的人會直接找到這裏。

    虎爺當場嚇得腿軟,老老實實把弄得半殘不殘的薑安安交了出去。

    幾個保鏢把貨運倉庫的門打開,迎麵一股子異味從空氣裏流出,像是尿液的騷味。

    賀淮宴從西裝裏拿出手帕,捂著鼻息,陰鷙道:“什麽時候抓到的”

    徐助說:“人是昨晚在金音夜總會的員工休息室找到的,我們的人以為薑小姐回了老家,但蹲了幾天都沒發現,查了查發現人並沒有離開港城”

    賀淮宴憎恨的睨了眼薑安安。

    當初差一點,南婠就要被這個女人害死。

    徐助接著道:“後來我們在薑小姐那套房子的對門鄰居那裏聽說,虎爺和大洲上門找過她,這一查,就發現虎爺帶走了她”

    賀淮宴聞言頓了頓,看樣子虎爺和大洲是一夥的,抽出一根煙點上,倉庫裏的味道實在太衝。

    當初虎爺和大洲把薑安安供了出去,他沒想到虎爺竟瞞著他留了一手,把人藏了起來。

    但像虎爺這種好色之徒不會平白無故的幫薑安安,他垂眸沉著臉看躺在地上的女人。

    薑安安衣衫襤褸,倉庫的排風口映入昏光,她的全身不知是凍的還是被打,布滿淤青。

    薑安安睜眼,看清麵前的男人,倏然上前抓著他的褲腿,“賀總,求求您放了我,我不想坐牢!”

    徐助搬來一張凳子,放上羊皮墊,賀淮宴慢條斯理地落座,腿部交疊,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蒂,從嘴邊取下,彈了彈煙灰。

    “薑小姐,你要不要說說你之前的計劃,怎麽做到的滴水不漏”

    說完,他猛踢了一下,嫌棄的看著褲腿剛剛被薑安安碰過的地方。

    薑安安摔在了旁邊,驚慌的咽了咽口沫,“是不是我都交待了,您會放我出去?”

    “薑小姐,你做這些,賀總其實都知道了”徐助隻覺得薑安安這個女人屬實太蠢。

    當初在M國,偷偷拿了他的備用房卡去開賀淮宴的門,險些害他丟了工作,現在又去動賀淮宴的女人,這不是純純找死嗎。

    薑安安眼泛淚光,嗚咽道:“賀總,既然您知道一切都是簡小姐安排我做的,您為什麽不去對付簡小姐,而是關押我在這種破地方!”

    薑安安看著麵前這個冷峻的男人,由愛生恨,是他逼迫的!

    否則她不會委身給虎爺那種男人,被折磨得殘花敗柳。

    賀淮宴吸了一口煙,淡淡睥睨著她。

    “可是據我所知,簡桐娜隻是負責出錢,背後的計劃都是你謀劃,甚至於當初也是你主動找上簡桐娜,慫恿她去對付南婠”

    “南婠在念柔私房菜館被捅,你找人想毀她的容,車子刹車的問題,第一次是簡桐娜讓你找人做的,但你還找大洲做第二次,是心有不甘,想繼續謀害她”

    “簡桐娜給你轉的所有費用,你還私吞了兩千萬”

    賀淮宴一字一頓,把薑安安心底所有齷齪肮髒的想法袒露說出,她像是失去精氣神,癱倒在地。

    須臾後,薑安安抬眸盯著男人,要笑不笑,嗓子哽得沙啞,“你有證據嗎?”

    她補充道:“沒有吧,如果有你早就把我送給警方了”

    她思忖當初做的這些事,都是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的,十分小心,就算查到是她主謀,可動手的又不是她。

    賀淮宴波瀾不驚的看向她,“薑小姐,你的父母在雲城還健在吧,你說如果讓二老知道你被虎爺那種男人侮辱,會不會心疼得夜不能寐”

    他打了個手勢,徐助把一個平板打開,播放視頻。

    薑安安一顫,身子止不住的抖,是那幾天裏虎爺讓她學狗叫的畫麵。

    賀淮宴竟然不是把她對南婠做的那些事告訴她父母,而是虎爺這段時間玷汙她的視頻。

    麵前的男人太知道怎麽誅心才最讓人難受。

    “賀淮宴,你為了南婠那個女人還真是情深義重,可她不愛你!”

    “你以為南婠為什麽接近你,還不是因為你的身份,如果換成別的男人,我想她也一樣毫不猶豫的獻身”

    “我早就知道了,謝小姐出國那晚是南婠趁著你喝醉了伺機勾引才爬上你的床,可謝小姐剛被你送去國外深造,怎麽偏偏就被她鑽了空子,這一切你沒懷疑過是南婠計劃的嗎!”

    賀淮宴聞言,眼神劃過一絲陰戾,周身煞氣,他捏著手上那根煙,手背蜿蜒的血管青筋微微凸起,猙獰駭人。

    有些沉不住氣。

    徐助看他這樣,也愣了幾秒,很少見男人氣成這樣。

    賀淮宴把煙丟在地上,皮鞋踩上磨了磨,隨即起身,吩咐道:“繼續關著,盯緊了”

    薑安安笑得瘋癲,喃喃道:“我說對了,那個女人她不愛你哈哈”

  第213章 危機感

    賀淮宴從倉庫出來後,瞳孔浮著一層陰霾,氣場滲人。

    南婠當初費勁心思在酒店勾引他,他怎會不知是她計劃好的。

    隻是時間太湊巧,偏偏謝婉柔前腳剛被他送出國,她後腳就爬上了他的床。

    他清楚南婠為了報仇和調查真相,可以豁出去一切。

    要不是因為當初季琛沒在港城,她也不會選擇接近自己。

    畢竟季琛的身份比他更適合接近孟嵐蕙。

    薑安安說南婠根本不愛他那刻,五髒六腑頓時擰得發疼,太多複雜的情緒交織。

    徐助望著男人,明白他已經瀕臨爆發,隱忍著情緒,薑安安那些話看來十分刺激到賀淮宴。

    回到車上,徐助頓了頓,問道:“賀總,薑小姐那邊……”

    賀淮宴冷聲打斷,“她如果還是不肯自首,就先關押,直到找到完整的證據”

    徐助:“好的賀總,另外你上次讓我找人調查廣輝集團葛輝這個人的底細有了進展,他與孟嵐蕙女士有過密切往來,需不需要我和南小姐說一聲”

    “我來告訴她”

    ……

    南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生孩這個問題,賀淮宴已經好幾天沒怎麽和她說過話。

    男人有一兩天是在萬峰睡的,但也會在微信上和她說一聲,態度不冷不熱的。

    元旦跨年那天,她也以為他不打算回帝景苑,便去了南家吃晚飯,隨後又去醫院看了曲甜。

    曲甜還在照顧腦中風的曲父,整個人瘦了一圈。

    醫院樓道外,南婠心疼的問:“甜甜,你這樣太辛苦了,真不考慮勸一下曲父找個護工嗎?”

    曲甜無奈的擺擺手,“我爸被楊薈雲洗腦了,楊薈雲盯得緊,總是怕我爸走當年的老路,現在的護工有哪幾個會像她當年那樣勾引雇主”

    說完,她手肘推了推南婠,“池修齊告訴我賀金主在聖誕那天相親了,今天跨年你倆也不一起過,你這反應不對啊,沒有危機感?”

    南婠笑得有幾分勉強,“可他始終是要結婚的啊,那個相親對象我知道,挺優秀的,家裏京圈背景,和他門當戶對”

    曲甜自知南婠受沈清鈺的影響對婚姻恐懼,所以寧願當個不婚主義者。

    她歎了歎,道:“賀金主不是你爸那種男人,萬一你們能修成正果呢”

    南婠斂眸,搖搖頭,說:“還是等完成了那件事比較重要”

    ,

    南婠從港安醫院出來,驅車回到帝景苑,諾大奢華的平層,隻有她一個人。

    上一次店裏莫名出現的那份實驗報告,她複印了一份給季琛讓他去找相熟的研究所看看真偽,希望真的是陸永良給她扳倒孟嵐蕙的證據。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粗重的喘息聲在她耳邊。

    她扭頭,就看到了男人幽邃明亮的眼睛,賀淮宴修長的手指在解她的睡衣扣。

    “我困”南婠擰著身子。

    女人的衣服扣子崩開,賀淮宴扯了下,低頭吻了吻她的肩膀,“這幾天我這樣對你,你倒是一點不急”

    南婠比他還風平浪靜,他不由得信了幾分薑安安的話,屬實氣惱。

    南婠不言語。

    賀淮宴“啪”的輕輕拍她屁股,但力度又有懲罰的意味在,“你就一點沒有危機感嗎?”

    南婠一怔,怎麽男人也這麽問她。

    “你想我有還是沒有”她反問他。

    隱約聞到淡淡的酒味,她又問:“你喝酒了?”

    “嗯”賀淮宴沒回她上一個問題。

    他攬著女人的腰發力,陰著臉,“我問你有沒有危機感,回答我”

    南婠聲音悶悶的,“我不想回答”

    其實這幾天,她是知道男人去幹嘛了的,除了在萬峰,賀淮宴去了施桑榆後來在藝術中心劇院第三場的表演。

    港媒的記者采訪了施桑榆,問她在港城的演出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想。

    施桑榆對著鏡頭笑得得體大方,說的那番話卻引入往曖昧的方麵想。

    施桑榆說:“這次演出,觀眾席坐著一位對我而言很特別的觀眾,我很開心他今天可以來觀看,雖然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希望和他來日方長”

    報道發出後,所有人都在猜測施桑榆嘴裏說的人是誰。

    VIP席位就那麽幾個人,不外乎就是男人,隻要一一排除,大家都鎖定了年輕未婚的賀淮宴。

    南婠想,這篇報道發出沒有刪減施桑榆的這段采訪,一定是經過賀淮宴同意的。

    賀淮宴捏住南婠的下巴,逼她清醒的看著他,“你不想回答,是不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南婠閉了閉眼,又睜開,抿了抿唇,語氣是帶著一絲委屈的,“我有,但我不敢有”

    賀淮宴壓著情緒,有些哭笑不得,“有就有,為什麽還不敢有”

    “施小姐說不定以後會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吃這種醋,不是自取其辱嗎”

    南婠掰開他的手,扭過臉。

    賀淮宴蹙眉,“我這不是還沒有和她有什麽嗎,你該吃醋就吃,現在我還沒娶別人”

    他是看了施桑榆的演出,一方麵是因為施桑榆邀請多次,白京雅和賀政平都在看著他的反應,他不得不去。

    另一方麵,他也想驗證一下南婠究竟愛不愛他,愛他就會吃醋,就會按奈不住的產生危機感。

    所以在施桑榆那篇采訪宣揚出去的時候,他才沒有讓徐助和媒體那邊打招呼。

    他知道南婠一定會看到。

    現在終於聽到南婠承認,他臉上才由陰轉晴。

    南婠正過臉抬眸,男人那雙眼和嗓音,在昏暗的房裏蠱著她,誘著她。

    “那你娶別人的時候,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們好斷了”

    賀淮宴聞言,臉色又頃刻染上了薄怒,戾氣十足,“我會的!”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言語,默了半晌。

    男人先打破僵局,“現在你就好好當我的女朋友,畢竟你也要靠我幫你調查不是嗎,在有變數之前,你做好你的本分”

    南婠悶聲悶氣道:“好啊,那希望你也做好你身為我男朋友的本分”

    賀淮宴淡嗤一聲: “我可以現在就做好”

    南婠眼眶微微泛紅,下一瞬,男人的吻,凶猛又毫無招架之力的侵奪。

    賀淮宴要是不溫柔,發了狠,較著勁,那是真的野蠻,令她無從逃脫。

    衝擊力迸到顱內,她腳趾不自覺蜷起。

    男人這一次,攢的欲,如脫韁的野馬。

  第214章 你不用有後顧之憂

    施桑榆今天沒有演出,排練結束,劇團的姐妹約她逛街下午茶。

    她想了想,婉拒了。

    這次隨著劇團從北城來港城,就待上十五天,算了算日子,也就剩不到六天了,和賀淮宴也才見過兩次麵,都匆匆而別。

    有那麽一句話,聞香識女人,可她覺得這句話用在賀淮宴身上也是這個道理,男人淡淡的烏木沉香味讓她記憶深刻。

    前天賀淮宴看了她的第三場演出,她打算以回禮的理由請他吃飯。

    她想好不容易在二十三歲的年紀才遇到讓自己心動的男人,身邊的人都勸她主動點拿下。

    畢竟就算是家裏的相親,也未必就會十拿九穩的促成婚姻。

    施桑榆從劇院回了酒店洗漱,畫好了精致的妝容,對著鏡子抿了抿,放下口紅,看了眼手機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多。

    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撥了電話給男人。

    賀淮宴接得很快,這讓她怔了幾秒,壓了壓加速的心跳,“賀先生,你晚上有空嗎?我想在回北城前請你吃頓飯”

    “施小姐您好,我是賀總的徐特助,他現在和幾位董事會的股東在開會議,手機暫時在我這保管,一會兒賀總結束會議,我幫您和他說一聲”

    施桑榆尷尬道:“那謝謝徐特助了,他大概什麽時候可以結束會議?”

    徐助看了眼腕表,“預估還需要兩個小時”

    施桑榆心裏盤算著時間,兩個小時也等得起。

    劇院的演員為了保持上鏡,她幾乎不吃晚飯和高熱量的碳水類,就算過了飯點也不會覺得餓,純粹就是想再見到他。

    “好,那麻煩徐特助在賀先生結束會議後告訴他我在等他”

    “好的”

    ……

    彼時季琛洽談完地皮競標的項目從恒榮建築離開,項目競標如果成功那麽後期收益十分可觀,穩賺不賠。

    這一次是季宏山安排他去的,簡桐娜接待,這個項目有九成的把握會競標成功,當然這是簡家賣給季家的人情。

    隻不過這人情不白給,頗有種逼宮的意思,兩家的孩子接觸這麽久,一直不鹹不淡的,簡父簡母也想替自個女兒加一把火。

    助理打開車門,他準備彎腰上車。

    簡桐娜送他到大廈樓下,笑盈盈道:“阿琛,我們順路一起回去吧,反正我住你樓下,現在又剛好是晚飯點,我知道有一家法國菜不錯”

    季琛意興闌珊,說:“抱歉簡小姐,我晚上有約了”

    簡桐娜笑容一僵,直接問了出口,“是女人嗎?”

    季琛微微皺眉,想到她和孟嵐蕙接觸頻繁,時不時的來季家打個麻將,就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孟嵐蕙有意安排她盯著自己。

    “簡小姐對我的私事會不會太過於關心”

    簡桐娜一怔,紳士有禮的季琛怎麽說話語氣摻了怒,強顏歡笑道:“阿琛,我們難道除了工作以外不能有別的聯係嗎?你是不是還對前女友念念不忘”

    季琛淡淡瞥了她一眼,想開腔時。

    他助理在一旁補充道:“簡小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季總晚上要和港安醫院的江院長有事聊,不太方便”

    簡桐娜聞言鬆了口氣,不是南婠那個女人就好,笑道:“是我冒昧了,那我們改天一起吃飯”

    車身消失在霓虹閃爍的街道,簡桐娜都沒有聽見季琛的回答。

    車上,季琛整理了一下襯衫領口,朝助理道:“你怎麽替我說話了”

    助理咽了咽口沫,訕色,“季總對不起,可是季董事讓您和簡小姐多接觸,不能把關係弄僵,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簡小姐誤會您”

    季琛淡道:“希望你認清是誰給你發工資,是我爸還是姓孟那個女人還是我,車子開到前麵你就自己下車”

    “好……好的季總”

    半小時後,季琛的那輛銀色雷克薩斯停在了南婠的旗袍店。

    他的確是約了江濤海一起吃晚飯聊事,隻不過這個局,是他替南婠約的。

    南婠早在旗袍店準備好,汽車鳴笛從店外傳來,她鎖好店門俯身上了副駕,攥著的手拿包裏放置了錄音筆,

    季琛嗓音低沉,“一會兒我們先到飯店,江濤海不知道你在,我讓他晚一點來”

    南婠係著安全帶,側目看向他,“謝謝你阿琛”

    季琛笑了,“客氣什麽,我幫你也是幫自己”他看了眼南婠旗袍外攏著單薄的米白色披肩,“冷不冷”

    隨即把暖氣開足點。

    季琛一般不帶司機,他知道在季家的傭人和司機包括季氏所有的身邊人幾乎都被孟嵐蕙收買了。

    為了行事方便,幾乎都自己開車。

    南婠淺笑道:“我不冷,天氣預報說後天有一股冷空氣,到時候怕是就得穿大衣了”

    話落,她取下簪子放在腿麵,白皙的手指攏起烏發,重新拿簪子挽起發髻。

    車上頓時彌漫著女人頭發絲散開的氣味,淡淡的白茶馨香。

    季琛不由得想起電梯裏和她那一次不算親密的親密,眸光微動,喉結滾了滾,視線不自然的盯緊車身前方的路麵。

    車子很快泊到了一家飯店的停車場,位置隱秘。

    中式清雅風格的裝潢,穿著喜慶的紅色旗袍披著白色人工皮草的服務員帶他們去了二樓包廂。

    南婠落座後,閑等江濤海來的功夫自顧自的打趣道:“會不會我出去晃悠一圈,那些吃飯的客人會把我當成這裏的服務員”

    季琛也配合她的玩笑,笑著說:“你穿的旗袍顏色不一樣,可能隻會把你當這裏的老板娘”

    包廂裏掛在牆上的電視機,好巧不巧此刻就回放著施桑榆在劇院被港媒采訪的那段視頻。

    鏡頭一掃而過,出現了坐在VIP觀眾席上的賀淮宴,男人麵色沉冷,不苟言笑。

    鏡頭再晃了晃,是劇院來訪的觀眾送的花籃和花束,最為顯眼的就屬賀淮宴送的,場麵給足。

    南婠收回視線,斂眸,端起茶杯吹了吹。

    季琛倏地問:“婠婠,你是不是知道了賀三和施小姐相親的事”

    南婠心底微微酸澀,但麵色如常,“知道,他和我說過,聖誕節那天他回賀家祠堂給他安排的見麵”

    季琛頓了頓,又柔聲道:“如果賀三真的和那位施小姐有進展,你的事我依然會放在心上,你不用有後顧之憂”

    話音落下,包廂的門打開,進來的卻不是江濤海。

  第215章 你真有本事

    江濤海是開車在半道上被一群人堵截帶回去的。

    孟嵐蕙早就有所察覺江濤海有了二心叛變,這次季琛私下約江濤海見麵,路上還稍了南婠一起去,她就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所以這次她不得已又求了葛輝幫忙。

    之前藥物研究室有幾份實驗報告的原件丟失,她懷疑是江濤海用了法子拿出來,但給了誰,她還不知道,便以為他是打算在今晚給季琛和南婠。

    包廂門打開,南婠看到進來的孟嵐蕙,蹙眉怔了怔。

    她內心自然是不悅和憤怒的,但麵上維持著鎮定,嗤笑道:“孟女士,好久不見啊”

    孟嵐蕙繞過他們,坐到了主位上,淡淡掃了南婠一眼,再看向季琛。

    “小琛,桐娜說你晚上要和江院長吃飯推拒了她的邀約,是這樣嗎?”

    季琛要笑不笑道:“怎麽,您連這些事都想管嗎?”

    孟嵐蕙唇角扯了扯,“小琛,桐娜父親給我們季氏的這些香餑餑,你懂是什麽意思吧,別的我不多說,但宏山要是知道你和某個女人還不清不楚,他生起氣來,有些人你未必護得住”

    “您威脅我嗎?”季琛溫潤的臉上染了怒。

    孟嵐蕙垂眸看了眼手機裏的照片,江濤海已經被葛輝的人綁住手腳,泰然自若的起身。

    南婠察覺到孟嵐蕙靠近在她身後,警惕的一隻手攥著拳,骨節都泛著白,另一隻手伸進包裏拿著那支給江濤海準備的錄音筆。

    孟嵐蕙拍了拍她的肩膀,俯身耳語,“南小姐,你可得幫我好好勸勸小琛,我是為了你們好”

    她揚起嘴角笑了笑,繼續說:“不打擾你們等江院長了,這頓飯我請你們”

    包廂門關上,南婠緊繃的情緒泄了點,手從桌底和包裏伸出來。

    季琛立刻撥打電話給江濤海,已經是關機狀態了。

    南婠道:“阿琛,看樣子江院長已經被孟嵐蕙的人劫走了,她大概是誤會江院長投奔了我們,所以迫不及待的阻攔這次見麵”

    季琛點頭認同,“既然等不到江濤海來,那這頓飯……”

    南婠淺笑回應,“別浪費,吃完再走吧”

    ……

    賀淮宴提前了半小時結束會議,從會議室出來回了總裁室,坐在大班椅上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徐助敲門進來,把施桑榆約他吃晚飯的事情說了,順便把男人的手機遞到桌子上。

    賀淮宴沒吭聲,拿過手機打開,翻了翻沒有看到女人的信息,又打開她腳鏈的定位器發出的信號,顯示在一家飯店,位置稍偏。

    她和誰去吃飯?

    曲甜?還是南家人?

    徐助看男人不吭聲,頓了頓,試探他的心意,說:“賀總,施小姐讓您回個準信,您看我怎麽回複?”

    賀淮宴:“嗯,你先出去吧,我來說”

    門關上,他先打了電話給南婠,想起昨晚失控弄狠了她,也不知道女人消氣沒有。

    昨晚本想告訴她關於葛輝和孟嵐蕙的事,可那番廝纏,竟然忘到了腦後。

    彼時飯店的包廂裏,季琛前腳出去接起了季宏山的電話。

    後腳南婠的手機就響起了賀淮宴的來電。

    她接起,男人這會語氣還算好,那頭問她,“你沒在店裏去哪了”

    南婠一怔,賀淮宴知道她不在店裏很容易,一查就知道,可她怎麽聽出來他好像知道她在哪,故意帶著答案問她似的。

    南婠:“我在飯店吃飯”

    賀淮宴又揉了揉眉心,問:“和誰”

    南婠:“阿琛”

    那頭默了幾秒。

    賀淮宴抽出桌上的煙盒,拿起一根煙點上猛吸了一口,麵孔似寒霜,語氣慍怒,“你和他單獨吃飯?”

    南婠張了張嘴,想解釋。

    男人比她先出聲,冷颼颼道:“看來你忘了昨晚答應了我什麽,這麽快就忘得一幹二淨,南婠,你真有本事”

    南婠一噎,狗男人又犯老毛病不信任她,“我和阿琛吃飯是有原因的!”

    男人涼薄一笑,“行,你慢慢吃,我一會兒沒空,要赴施桑榆的約,我和別的女人單獨吃飯,現在提前告訴你,我可是答應了你做到了身為一個男朋友的本分”

    南婠:“……”

    賀淮宴這是明晃晃的暗諷她沒有提前告訴他。

    可她又不是打算單獨和季琛吃飯的。

    況且和相親對象吃飯告訴現女友算什麽男朋友的本分。

    她堵著一口氣想張嘴解釋,電話裏已經沒音,她瞟了眼屏幕,無語,竟然掛斷了!

    五分鍾後,季琛進來,察覺到南婠眼眶微紅,坐到她身側,溫聲細語,“怎麽了”

    南婠假裝笑得淡然,“沒什麽”轉移話題道:“江院長能查到是在哪被孟嵐蕙的人綁走嗎?”

    季琛說:“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時間,等人找到,恐怕江濤海已經凶多吉少了”

    南婠抿抿唇,她想如果江濤海是真的背叛了孟嵐蕙,那麽那天她在醫院花園撞見陸永良和他交談,是不是就是那時候他把實驗報告交給陸永良的。

    可江濤海為什麽要背叛孟嵐蕙,選擇和陸永良一條船。

    而陸永良,又為什麽把她的旗袍店弄跳閘了才敢把實驗報告放到她店裏?

    ……

    南婠懷揣著一肚子的疑問回了帝景苑。

    季琛到了四十五層就和她分別了,出電梯的時候讓她別擔心,說實驗報告的真偽很快就會測出來還有那件事吩咐人安排了。

    她開了門,到玄關處換了鞋,路過客廳看到佇立在陽台那的男人背影,猛地嚇一激靈。

    是賀淮宴沒錯,可不是說和相親對象吃飯去了嗎,怎麽比她先到家裏了?

    南婠剛挪動了一步,賀淮宴蹙眉,轉身開口,“過來”

    陽台穿堂而過的冷風夾雜著一股烏木沉香味,撲在她的臉上。

    她走近後,看著男人旁邊的煙灰缸上麵有了四五支煙頭,他等她了?

    南婠研究過賀淮宴抽的煙,他的香煙是特意定製過的,裏麵加入了沉香煙絲,所以他身上才不怎麽有辛辣的香煙刺鼻味。

    “你不是去赴施小姐的約了嗎?”

    賀淮宴凝眸盯著她,“怎麽,以為我不在家是嗎?是不是慶幸你沒做出什麽事讓我撞見”

    “賀淮宴,你這樣說話有意思嗎”

    男人冷笑,“有”

    南婠知道他在陰陽怪氣些什麽,沒好氣道:“我和阿琛吃飯,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也約了江院長的”

  第216章 你是不是沒有愛過我

    賀淮宴越過南婠從陽台回了客廳坐到沙發上,含笑垂眸,“南婠,你當初算計上我,我不計較,我認栽”

    女人邁步跟上,聞言一愣。

    抬眸怔怔看著他,賀淮宴的目光投落到她臉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如果當初是季琛在港城,你一定毫不猶豫選擇他,而不是我,對嗎”

    南婠緊咬著唇,沒吭聲。

    男人說得沒錯。

    如果當初季琛在港城,隻要用點時間查,就可以知道季琛與孟嵐蕙的關係,那麽接近季琛,的確比接近賀淮宴更有利於調查整件事。

    她知道賀淮宴說出口,心裏一定是有了答案。

    氣氛在片刻間凝滯。

    “對嗎”賀淮宴重複了一遍。

    南婠站在那,語調平靜,“賀淮宴,我當初是算計上你,可你沒有推開我不是嗎?”

    她頓了頓,又說:“到後來我們的各取所需,你也清楚是因為什麽吧”

    “再然後我們試著談起了戀愛,這一步步,迄今為止,你也是有所圖的不是嗎?”

    男人眼神深邃,如望不到底的深潭,麵容冷沉,“是,你借助我的權勢和金錢,我貪圖你的性價值,很公平”

    南婠冷哼了一聲,“你如果想和我分手,沒必要無緣無故的拿這種話和我吵,賀淮宴,你和施小姐的如果真的郎情妻意,我一定成全你們,就像你當初和謝小姐訂婚,我也沒有糾纏過你分毫吧”

    話畢,她扭頭要走,喉嚨哽著一口氣。

    賀淮宴起身拽住,眼底寒浸浸,勾唇質問她,“你是不是沒有愛過我”

    南婠驀地一驚,耳朵嗡嗡的,反反複複回蕩著他那句話:你是不是沒有愛過我。

    她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一時之間不知怎麽回答,思緒混亂。

    南婠望著他,好像真的不能破口而出說愛。

    她澀然的張了張唇,又抿緊。

    但她默認不代表是絲毫不愛麵前這個男人。

    這段時間,賀淮宴寵她,哄她,有什麽也不會瞞著她,她不是不識好歹,反而是有太多壓抑的情緒攢在心中。

    他會娶妻生子,而她心中被複仇填滿了大半,勻出來的那點感情碎末,可能真的給不了男人太多的安全感。

    女人的默認,無形之中讓賀淮宴胸腔一直團著的那股濁氣更加悶澀,拽著南婠腕骨的手,微微發著顫。

    上流圈層的男人,接觸過太多慕著他們名利錢權的女人,一個個的,那點目的都寫在臉上。

    巴結、攀附。

    聰明點的女人,一開始都會隱藏,但最後都會露出狐狸尾巴,像南婠這種,壓根沒有遮掩過的,賀淮宴原本是不屑的。

    他以為自己對這個女人的興趣很快就會泯滅,畢竟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對女人的歡愛不會長久,頂多半年就膩得慌。

    但年年日日的過,反倒越來越著迷,不可收拾,每一次別開生麵的體驗,他又控製不住的沉淪一次。

    他承認他一開始對南婠的喜歡是出自於男人對女人的生理渴求,但往後,他試圖擁有她的情感,讓她為他所愛。

    賀淮宴鬆開她的手腕,苦澀一笑,或許擁有了金錢名利本就不配擁有純粹的真情。

    女人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又怎會在短短幾個月內就真的愛他,他竟然還想過公開,可笑至極。

    他抄起沙發椅背的西裝外套,在南婠的失神和錯愕中,甩門揚長而去。

    ……

    江濤海被葛輝的人綁住手腳關押在一處山腰的平房。

    這座山是廣輝集團承包的,沒有外人出入,江濤海自知沒了活路,但他想到還遠在M國念書的女兒,惶恐不安。

    孟嵐蕙對門外的人吩咐了幾句,便進來單獨和江濤海談話。

    她帶著手套取下塞在江濤海嘴裏的棉布,丟在地上,目光冷冷睥睨他,“為什麽背叛我,選擇了他”

    江濤海一怔,以為她說的是陸永良,“孟夫人,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不知道,他今晚約著你去那麽偏僻的飯店見麵,還有南婠也在,真當我傻嗎,江濤海,你別忘了,是誰給你今日的成就,沒有我,你還是一個破試劑科的副主任”

    江濤海聞言,反應過來,孟嵐蕙說的是季琛。

    但南婠在,他根本毫不知情,納悶怎麽半道上就被人堵了,原來在這出了問題。

    江濤海辯解道:“孟夫人,南小姐在我是不知道的,這是季總設的局,我也是被蒙蔽了”

    孟嵐蕙淺淺一笑,但那笑容綿裏藏針的讓人害怕。

    “蒙蔽?江院長,實驗數據報告有幾份原件丟失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情,老實說出來你藏在了哪裏,我可以放過你在外讀書的女兒”

    江濤海慌了,女兒是他的軟肋、命根子。

    “孟夫人,我女兒和你女兒可是同歲!你這樣趕盡殺絕,會不會太喪盡天良了!你要像當年一樣殺了老陸的前妻和女兒嗎!”

    “老陸他自己和他前妻,可都是和你在福利院一起長大的情分啊,你當初那麽做,不怕遭報應嗎”

    孟嵐蕙瞥了他一眼,眼神裏的陰霾徹徹底底的顯露。

    “江院長說話要積點口德,念在過去你幫我做過這麽多事的份上,我可以額外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否則,三天後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話落,孟嵐蕙離開,平房的門關上,江濤海像泄氣的皮球癱軟在地。

    那次在醫院,是陸永良放了一張紙條在他辦公室,他憑字跡認了出來,陸永良有一個習慣,寫【禍】字的時候習慣寫成布衣旁多了一個點。

    他辦公室桌子上有一張紙寫著【禍不單行】四個字,便一眼認了出來,拿出熒光棒照著在紙張,顯示了一串電話號碼。

    也就是那時候和陸永良有了聯係,思索再三,為了保命,把旗袍協會上的藥物研究室的實驗數據報告的幾份原件偷拿了出來。

    可他沒想到會被南婠撞見,更想不到南婠竟然是陸永良的雙胞胎女兒之一。

    畢竟陸永良當年從來隻說自己隻有一個女兒是陸璃蔓,一個嗜賭成癮的賭徒,帶著一個女兒,沒多少人會關注這種人。

    所以這一點,孟嵐蕙當初也是不知情的。

    ……

    VK酒吧內。

    施桑榆坐在二樓VIP的卡座等著賀淮宴。

    男人把晚餐改成了在酒吧小酌,她一開始是不樂意的。

  第217章 走

    施桑榆出生正統的名門閨秀,性子溫順純善。

    賀淮宴不是正兒八經的赴她的約吃晚飯,而是時間延後改成了年輕男女隨意的酒吧社交。

    她其實有點不悅。

    賀淮宴電話裏對她說隻能抽空在今晚見一麵,如果不去酒吧,他往後幾天也抽不出時間見麵。

    想了想,便收了幾分怨氣,不爭不鬧答應了下來。

    池修齊吩咐過手底下的人好好照顧著這位北城來的京圈大小姐,別讓那些舞池和卡座的男人過來打擾。

    畢竟是賀淮宴家裏給介紹的相親對象,萬一在他的酒吧出了岔子,也擔待不起。

    賀淮宴從帝景苑離開很快就到了VK酒吧,施桑榆已經在那等了他挺長時間了,他吩咐徐助去酒店接的人。

    施桑榆對男人來說是像玻璃杯裏裝的白開水一樣幹淨的女人,一眼望到底。

    純是真的純,沒有半點心機,也許是家風的關係,才養成這種天真秉性,不驕不縱。

    但不知怎地,他反倒喜歡南婠那種充滿算計心機,卻又不失聰明才智的性子。

    加上南婠從頭發絲到腳趾,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長到了他的審美點上,在酒店那晚沒有推開她,不是因為她學著謝婉柔的打扮,而是……

    或許男人就是天生的帶點賤性,太純或者太媚,都寡淡無趣。

    南婠什麽都沾了點,但她身上更多是對男人來說致命吸引的媚。

    賀淮宴微微地搖了下頭,算了,這個女人沒多愛他。

    施桑榆看到邁著長腿上樓的男人,扯出最淑女的笑容,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等。

    賀淮宴掃了眼,注意到桌上的酒沒有碰分毫,女人身上穿的是一件米白色針織薄衫和綢麵的半身長裙,得體大方又不失女人味。

    “抱歉施小姐,臨時改了時間,晚餐我有時間親自請你,這間酒吧是我兄弟的,你可以放心”

    男人的嗓音磁性好聽,施桑榆愣了一下,雀躍和心動無法避免的攪亂了她的內心。

    “賀先生,你是剛從萬峰過來嗎?”

    “嗯,抱歉,耽誤你時間了”

    施桑榆察覺到賀淮宴神情有些落寞沉寂,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你不開心?”

    賀淮宴斂眸,藏起了情緒,“施小姐看錯了,我和你見麵沒有不開心”

    施桑榆抿了抿唇,說:“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遇到了不開心的事?”

    賀淮宴倏而勾唇笑,扯開話題,“施小姐的哥哥好像是政商圈的人物,不知我改天去北城,方不方便引見一下”

    話落,他修長的手指倒了杯度數不算高的洋酒,遞到女人麵前。

    施桑榆接過,男人就坐在她身側,他指尖解開了幾粒紐扣,扯了扯,她餘光忍不住瞄了眼胸肌。

    酒吧燈光昏暗,此刻氛圍又曖昧,她臉止不住的紅,“當……當然可以,我哥哥也想見見你”

    ……

    南婠第二天睡醒,下意識看了眼身側的枕頭,沒有壓過的痕跡,賀淮宴一夜沒回來。

    吃完早餐她便準備驅車出停車場去旗袍店,曲甜倏地打了電話來。

    語氣火急火燎的替她打抱不平,“婠婠,你看那些八卦號發的言論沒有,我真的快氣死了”

    “什麽言論?”南婠預感到什麽,胸口一咯噔。

    “賀金主和那位相親對象從池修齊的酒吧出來,然後雙雙回酒店共度一夜!你上次去萬峰的照片也被人扒了出來,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舊事也翻出來了,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說得很難聽”

    南婠驀地頓住,還沒說分手,賀淮宴是戀愛期間出軌了嗎?

    曲甜說:“我轉發給你看看吧,一會兒醫生要來我爸的病房查房,就先掛了,你要是打算和賀金主一刀兩斷我支持你”

    曲甜掛了電話,南婠打開鏈接先翻了下那些網友的評論,就連她以前在二手平台賣那些奢侈品的交易號也被人翻出來了,說她撈得太低級。

    還有更難聽的,都在議論她是頂層男人間的玩物,許是因為和季琛的那些緋聞先曝光,都猜測是季琛膩了就送給賀淮宴玩玩。

    甚至她住帝景苑的消息也走漏了。

    網友個個都是厲害的,很快就查到了季琛與賀淮宴住在上下層,說她一三五伺候季琛,二四六伺候賀淮宴,周日就兩個男人一起來,滿屏的汙言穢語。

    蘇麗秀也發了信息給她,【小婠,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別來旗袍店,我大早上坐你南叔的車路過,玻璃門被潑了紅油漆,家裏永遠是你的避風港,這次風波我們陪你度過】。

    南婠顫了顫,手指握著方向盤有些抖,臉也煞白煞白的。

    緩了緩,她撥了電話給賀淮宴,但對方沒有接聽依舊是嘟嘟聲。

    她深呼吸一口氣,再打,有兩次掛斷,壓著焦躁的心緒,亂的。

    也許是因為賀淮宴和施桑榆的事,也許是因為被這場卷土重來的風波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八卦號發的視頻,挺模糊的。

    但看身段和麵部輪廓,不難看出是賀淮宴。

    而他身邊站著一個氣質典雅身材高挑的女人,兩人距離親密,手臂挨著手臂並肩走那種,想來就是施桑榆。

    視頻隻拍到了男人和施桑榆一起進入酒店大堂上電梯,更私密的酒店房號倒是沒拍到,但蹲點拍攝的人一直等到淩晨四五點。

    男人一直沒有再出現,這種情況很難不引人誤解。

    而賀淮宴這個點沒有接她電話還掛斷了兩次,大概也猜測出他的意思。

    幾分鍾後,南婠從車裏下來,重新搭電梯上去。

    從衣帽間拿出行李箱,她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很快就利落的收拾好,走之前把車鑰匙放在了玄關處的鞋櫃上。

    出了帝景苑的小區,南婠坐在的士車上,望著外頭倒退的大樓,心裏倏地發悶發沉。

    和男人在這裏短暫的回憶,有過美好,有過甜蜜,但也有過麵紅耳赤的爭吵。

    看來要在今天劃上句號了。

    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在中環半山的別墅,白京雅來找他,她也是這麽匆匆出走。

    但那一次是狼狽。

    這一次,她是灑脫,是不糾纏。

    ……

    賀淮宴是在南婠走後的一小時回到的帝景苑。

    女人早就不在。

    他找了一圈,衣帽間南婠自己帶來的衣服已然不在。

    眉頭頓時蹙緊,她想單方麵分手?

  第218章 她上了季琛的車

    南婠從帝景苑打車離開回了南家,放下行李箱待不到兩個小時又匆匆折返去旗袍店。

    蘇麗秀還是不大放心她,但知道勸不動,想跟著,南婠不讓,便囑咐她多注意安全。

    南婠之所以心急趕回旗袍店,也是為了查看地下室的門有沒有被撬開。

    車子抵達,她未下車,將車窗降下目視前方,足足愣了半秒,控製不住的一僵,玻璃門被潑滿了滲人的似血的紅油漆。

    店門招牌那裏被掛了橫幅遮擋,橫幅的大字醒目,給她掛上了很難聽的名號。

    店外還有不少人聚眾,烏泱泱的,也不知是路過的看客還是專門來鬧事的群眾。

    她想不明白,自己和賀淮宴同居的事情即使被曝光,她也不是第三者,男未婚女未嫁的,為什麽這些人會義憤填膺的指罵她。

    司機看她半天不下車,起疑她是店主,催促道:“這位小姐,你再不下車,我可要重新計費了,做了這些事也沒什麽不敢認的”

    南婠咬咬牙,豁出去了,估摸著這些人鬧起來,說不定會砸她店裏的玻璃門。

    地下室的東西可不能被發現。

    越過人群,她隻身擋在店外,語氣冷靜又震懾,“你們再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蔑我,肆意破壞我的店門,我不介意和大家去警局坐坐!”

    話音落下,鴉雀無聲。

    倏地有人指著她,“你這種女人開的旗袍店可不正經!誰知道是不是在裏麵進行掛羊頭賣狗肉的交易,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在私房菜館被人捅了刀子”

    所有人嘩然。

    那人繼續道:“大家聽我說,這女的當初就是勾引了有婦之夫,被正室發現氣不過才找人教訓她”

    南婠怔了怔,這人莫名的添油加醋歪曲事實,正思忖著是誰派來搞事的,倏地頭頂有傾軋而下的紅漆。

    紅漆是有人在店鋪六樓的窗戶朝她潑下的,速度極快,此時她並未察覺。

    兩三秒後,南婠抬眸,赫然發現頭頂被人舉著把黑傘壓近,紅漆從高空落下,砸在黑傘的傘麵,發出劈裏啪啦的震響,沿著傘骨四散濺落。

    她看清是季琛,有一瞬間的恍惚,男人修長有力的指骨握著傘柄,身形挺拔。

    季琛眉頭緊鎖,“我來晚了”

    南婠有些難以置信他會出現,這場風波季琛同樣也處在風口浪尖。

    他應該躲著她才是。

    她往後瞄了眼,察覺到有濺落的紅油漆滴在了季琛的深灰色西裝上,肩膀到後脖那裏也沾了,有幾道像水痕一樣鑽入了他的背部。

    油漆一旦黏上肌膚,滋味一定不好受。

    看樣子是剛剛季琛來不及便先把手往前伸了一點替她遮擋,才會淋到不少。

    季琛生得溫潤清俊,這些紅漆沾在身上,狼狽了不少。

    南婠蹙緊眉,有一種自責感蔓延了全身,語氣酸澀,道:“阿琛,你不應該來的”

    季琛溫聲道:“婠婠,對不起了”

    南婠還沒有反應過來季琛為何道歉,肩膀倏地被他攬過挨在懷裏,他撐傘護著她穿過人群。

    季琛安排了十名保鏢護著開道,南婠準備上他那輛銀色的雷克薩斯的後座時,忽然車後傳來一聲鳴笛。

    一輛黑色邁巴赫出現在街道,車後座的男人沒下車,坐在車裏,凝眸透過車窗望著外邊的女人。

    南婠聞聲下意識往後看,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再次恍惚。

    她知道賀淮宴讓司機把車開來這裏是什麽意思,這一聲鳴笛更是讓她做個選擇上哪一輛。

    但昨晚的種種,還有早上始料不及的狀況,她已經想好了一個決定。

    隱匿在邁巴赫車裏的男人麵孔,平靜之下,眼裏有冷意,更有醞釀的風暴。

    南婠一聲不吭的搬離帝景苑,在他看來無疑是單方麵宣布分手,昨晚發生的那些,他其實可以和她解釋清楚的。

    但南婠就這麽自作主張的搬走,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

    賀淮宴坐在車裏,看著南婠被季琛親密的攬著,心像被尖銳的刀片,一厘一厘的割開。

    南婠頓了頓,眼底蔓了霧氣。

    季琛說:“婠婠,賀三在那輛車裏”

    南婠側眸,視線落在季琛的肩膀,紅油漆在深灰色的西裝格外顯眼,“我知道,我不去,我上你的車”

    季琛:“好”

    南婠坐上了後座,她攥在手裏的手機響了響,她看了眼備注,按掉了,調了靜音放回包裏,緊接著拿出一包濕紙巾。

    “阿琛,你把西裝脫下吧,你後背黏上了油漆,我先拿濕紙巾幫你擦擦”

    季琛起初因為尷尬,是抗拒的。

    他紳士慣了,當著女人的麵露背,這種“親密”接觸實在窘迫。

    車子緩緩行駛著在街道,車內也開了暖氣,他熱得額頭微微冒著汗。

    南婠仔細拿著濕紙巾替他擦背部夠不到的地方,紅油漆黏在肌膚,擦起來就得用點勁,男人白皙勁瘦的身軀,紅彤彤了一片。

    季琛背對著她,略微局促,穩著不自然的呼吸聲。

    南婠替他擦拭時,忍不住想起他的生母孟嵐音。

    小時候他在季宅花園爬樹,不小心跌落到了泥濘的濕土,手上和臉上都沾了髒兮兮的泥巴。

    那會兒孟嵐音溫柔的笑著幫他輕輕擦拭臉上的汙漬。

    南婠一邊擦一邊端詳,隱隱約約聞到不屬於油漆的血腥味,油漆味大多是刺鼻的。

    她抓起季琛脫下的西裝也聞了聞。

    季琛詫異,“怎麽了?”

    南婠喃喃道:“紅油漆好像混入了豬血”

    她急著道歉,“對不起阿琛,是我連累你淋到了”

    季琛扭頭回眸,安慰她,“沒事,我回去洗個澡,先送你回南家”

    彼時車後跟著一輛邁巴赫。

    司機緊張得吞咽了一下口沫,“賀……賀總對不起,我應該把車開快點的,這樣您就可以替南小姐擋下,她也不會賭氣上季先生的車”

    賀淮宴表情冷峻,死死盯著前方,季琛那輛車的車窗沒有貼防偷窺膜,現在又是白天。

    兩人在車裏的舉動,朦朦朧朧也看得出大概。

    他扯掉了領帶,丟在車座椅,扯唇說:“拐彎,回萬峰”

    司機一怔,“不跟了嗎?”

    賀淮宴沒吭聲,目光淬了冰的冷。

    他的殺伐氣和威懾力太有壓迫感。

    司機心口咯噔住,“抱歉賀總,是我多嘴了”

    賀淮宴傲慣了,這南小姐怕是觸了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