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一群鬼魅魍魎
作者:江瀾陸竟池      更新:2023-07-22 10:29      字數:57639
  “如果沒有什麽其他症狀,可以不用管,如果咳得實在嚴重,就得上霧化器了。”

  “好好,那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麻煩醫生了。”

  “沒事,好好看吧。”

  醫生囑咐完,便離開了病房。

  林嫂坐在床邊,細聲問道:“夫人,您有沒有感覺到別的哪裏不舒服?”

  江瀾指了指脖子,“這裏。”

  她用力咳了下,嗓子疼,還有點呼吸不順暢,但她不知道怎麽表達,隻知道這裏很難受。

  林嫂道:“您這是受了傷,過段時間就好了。”

  江瀾擔憂地望著林嫂,小心翼翼地問:“我會好嗎?”

  “當然了,您還這麽年輕,什麽病都能好起來,所以不要太擔心,好好聽醫生的話,很快就能出院了。”

  聽了林嫂的話,江瀾又稍微安心了一點。

  她又拉著林嫂的手問,“我爸爸媽媽怎麽不來?他們是不是不要我了?”

  “這……”林嫂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她對江瀾的事了解並不多,所以隻能按照陸竟池之前說的告訴她,父母出差了。

  “那他們知不知道我生病了?”

  “應該是不知道吧,知道的話,肯定就來看你了呀。”

  江瀾心裏終於好受了點。

  林嫂又說:“所以您要好好養病,聽醫生的話,可不要讓您父母在那麽遠的地方還要擔心你呢。”

  江瀾點點頭,她小聲說道:“我會聽醫生的話,好好治病,不讓爸爸媽媽擔心。”

  “這就對了,好了快睡覺吧,一會兒天就該亮了。”

  林嫂扶著她躺回床上,替她捏好被子。

  江瀾枕著自己的雙手,眼睛直勾勾盯著病房的門,她一點也睡不著。

  但為了能早點出院,她非常配合醫生,上午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輸液,針紮進肉裏,疼的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本能地往身邊看,想和媽媽撒嬌,可身邊什麽都沒有,沒有熟悉的人。

  看著陌生的病房,她又默默地把眼淚咽回去。

  陸竟池也沒有來看她,因為這幾天很忙。

  陸盛文的死訊公開,在網絡上並沒掀起什麽波瀾,畢竟不是什麽八卦,熱鬧了兩天就沉寂了下去。

  但股市卻很動蕩,這兩天陸氏的股票在不斷下跌。

  陸竟池去調出了陸盛文的財產,存款以及所有不動產加起來,差不多高達兩千億。

  而作為陸盛文的妻子,陸夫人有百分之五十的繼承權。

  剩下的百分之五十,自然是由陸竟池繼承。

  但是涉及到遺產繼承的時候,就冒出來一群鬼魅魍魎,幾乎有點關係的,都想來分一杯羹。

  陸宅除了被燒毀的主樓,別墅裏其他房子還是好好的。

  因此,陸宅這幾天十分的熱鬧,什麽親戚都來了。

  說是來吊唁,實際上是來做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些人,就算能分到一個億,都足夠這輩子衣食無憂了,誰會不心動?

  陸言啟也出院了,手臂還打著石膏,往那一坐,儼然一副身殘誌堅的模樣。

  不過他今天是以公司總裁的名義來的。

  靈堂裏,嗚嗚泱泱的一大片人,這些人哭的比自己親爹死了還要傷心。

  反觀陸竟池,一襲黑衣站在旁邊,冷眼旁觀,像極了局外人。

  當然除了他之外,還有裴卿聲。

  他和陸婉柔還沒離婚,也算是陸家的女婿,但和陸竟池那種事不關己的模樣,他表麵功夫做的還是很好。

  幫著陸夫人忙上忙下,接待客人,替陸夫人鞠躬什麽的。

  陸盛文放了快一星期了,每天都還有很多人來。

  天氣陰沉,別墅裏回蕩著淒苦的曲調,是哀樂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很清晰,仿佛與空氣融為一體,無處不在。

  有人進來吊唁,陸竟池便微微彎腰表示打招呼,有人還安慰他兩句,陸竟池也一副不太想說話的樣子。

  看在外人眼裏,他就是傷心,不想說話。

  陸夫人走過來,在他身邊小聲說:“該來的人都已經來過了吧?明天就出殯了,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出幺蛾子。”

  她說話的時候,視線落在大廳裏那些裝模作樣的人身上。

  陸盛文有上頭有三個姐姐,她們都帶著家屬來了。

  還有別的女人,帶著自己的兒子女兒跑過來,陸夫人原本還在傷心,結果看到那些自稱是陸盛文的兒子女兒的人,她瞬間覺得陸盛文死有餘辜。

  雖然還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假的,但這麽多人,肯定有真的。

  她都不知道原來陸盛文在外麵有這麽多種!光是看著都恨得牙癢癢。

  陸竟池一眼掃過去,又很快收回視線,淡淡道:“活著的時候他們都掀不起風浪,死了還能做什麽?”

  “話是這樣說,但這些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全都跑來了,我有點擔心。”

  陸竟池冷聲一笑,餘光瞄了眼那邊坐著看戲的陸言啟。

  陸夫人也看到了,“他不會也想來分一杯羹吧?”

  “那就看他想不想要了。”

  兩千億不是小數目,就連陸竟池都沒想到,陸盛文居然這麽有錢。

  陸夫人又說:“你之前說,我能得到一半,這件事應該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陸夫人暗自鬆了口氣。

  陸竟池悠悠地開口,“並且剩下的一半,你也有權利分配。”

  陸夫人眼睛一亮,“真的?”

  陸竟池不想和她廢話,他取下胳膊上的袖章,隨手揣進懷裏,“天快黑了,你守著吧,我出去一趟。”

  “你又要去醫院嗎?你走了這麽多人,我應付不過來啊!”陸夫人急忙拉住她。

  陸竟池瞥了她一眼,淡聲道:“應付不過來,還繼承什麽遺產?”

  “你……”

  他揮開陸夫人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林征看到他,立馬拉開賓利的車門,“陸董。”

  陸竟池坐上車,問道:“醫院那邊怎麽樣?”

  “沒什麽狀況,夏小姐昨天搶救了一回,現在還沒醒,夫人的話,聽林嫂說她很聽話,很配合醫生,沒有耍小性子。”

  “哦還有,公司您也得去一趟,有好些事等著您處理呢。”

  “陸言啟不是出院了?讓他去。”陸竟池往後靠了靠,略帶疲憊的閉上眼。

  秦霜抱著一疊文件,就坐在江瀾的病房外,顯然是在這裏蹲點。

  看到陸竟池後,她立即抱著文件走了過來,“陸董,這些是比較經緊急的文件,麻煩您簽個字。”

  陸竟池隨手接過文件翻了翻,拿出懷裏的鋼筆,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大名。

  一共七八分文件,陸竟池大致瀏覽著,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秦助理家裏有什麽兄弟姐妹嗎?”

  秦霜微微一愣,她下意識看了眼陸竟池。

  他低著頭簽字,好似就是隨口一問。

  但等他簽完手裏的文件,抬頭看了眼秦霜,似乎在等她回答。

  第401章 今晚我在這

  時間:07,04 23:55 字數:2175

  秦霜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開口說道:“沒有,家裏隻有我一個。”

  “隻有一個?”

  “是啊,陸董怎麽想起突然問這個了?”

  “隨便問問,畢竟秦助理一向神秘。”陸竟池飛快地簽下最後一份文件,放到秦霜手裏。

  秦霜保持著笑意,“就是普通家庭而已,有什麽神秘的。”

  陸竟池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行了,忙去吧。”

  秦霜微微點頭,一頭霧水地瞄了他一眼,才抱著文件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走到樓梯轉角處,她又回頭看了眼陸竟池,隻見他已經推開病房門進去了。

  秦霜眉頭微蹙,若有所思的進了電梯。

  江瀾癱坐在床上,麵前放著平板手機,有種要死不活的無聊。

  聽到聲音,她抬頭往門口看來,見到來人,她神色一喜,立馬把身子坐直了。

  陸竟池來到她身邊坐下,“今天怎麽樣?”

  他習慣性的去看她手指,但她兩隻手藏在被窩裏,耳邊傳來她清脆的聲音。

  “什麽怎麽樣?”

  陸竟池頓了頓,視線移到她臉上,“身體怎麽樣?”

  江瀾哦了一聲,她伸出自己的兩隻手,些委屈地看著他,“我不想被紮了,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呀?”

  她露出的手背上,全都是針孔,看起來這幾天紮了不少的針。

  陸竟池握住她的手,仔細看了看,手指摩挲著她的手背,漫不經心地開口,“得問醫生。”

  江瀾想到醫生上午的話,鬱悶的撇嘴,“醫生說還要等幾天。”

  “那就等幾天。”

  江瀾愁眉苦臉的說:“那可以不紮我嗎?”

  “不輸液怎麽好?”

  江瀾又無力地躺了回去,她偏著頭,幽怨地看著陸竟池。

  陸竟池看了眼旁邊的林嫂,林嫂這兩天幾乎沒怎麽睡,臉色憔悴的不行。

  陸竟池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早再來。”

  林嫂怔了怔,有些猶豫,“陸先生您要在這裏嗎?”

  “嗯,今晚我在這。”

  “那好吧,明天我早點過來。”林嫂現在需要休息,才能更好的照顧江瀾。

  因此她沒有推辭,收拾了下便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他們兩人,江瀾盯著他,他也在看江瀾,兩人大眼瞪小眼。

  江瀾眨了眨眼睛,忽然問道:“你白天都在幹什麽呀?”

  “忙。”

  “你們怎麽都那麽忙?都沒人陪我。”她鼓著腮幫子,有些不高興。

  “我現在不是在陪你嗎?”

  “你太無聊了,和你一點都不好玩。”

  陸竟池眉梢微微一揚,“和我不好玩,那和誰好玩?你的偃哥哥?”

  江瀾也聽不懂他話裏的潛台詞,撇著嘴道:“他都不來看我。”

  他目光深沉,意味深長地說道:“或許,是他來不了呢?”

  “為什麽呀?”

  陸竟池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江瀾還在等他回答呢,誰知他忽然起身,去窗戶邊抽煙了。

  江瀾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他身邊。

  她剛要開口問,但聞到他手裏飄來的煙霧,她嗓子就開始發癢,立馬不受控製的咳了起來。

  陸竟池微微一頓,側頭看了她一眼。

  看她捂著嘴,咳得撕心裂肺,他反手將煙從窗戶丟了出去。

  他雙手在摁著她顫抖的肩膀,蹙眉問:“怎麽了?”

  江瀾咳得厲害,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沒工夫搭理他。

  因為咳嗽,她蒼白的小臉逐漸漲紅。

  感覺到嗓子裏有什麽要出來了,她飛快地衝進了廁所裏。

  關上洗手間的門,再也抑製不住喉嚨裏溢出來的東西,她趴在洗手池上吐了出來。

  鮮血斑斑點點你的粘在洗手池裏,像雪地裏盛開的紅梅,十分刺眼。

  陸竟池在外麵敲門。

  她慌忙地擰開水龍頭,把血都衝了下去,抬手擦了擦嘴唇上的血,手忙腳亂的把殘留的血跡擦幹淨。

  她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就出不了醫院了。

  洗手間的門忽然被推開,嚇得江瀾一哆嗦。

  她緊張地看著陸竟池,他視線在在洗手間內環視了一圈,最後才落在江瀾臉上。

  “你關門幹什麽?”

  江瀾雙手抓著洗手台,支支吾吾地說:“我要上廁所。”

  陸竟池視線在她臉上來回遊移,好似要將她看穿。

  江瀾緊繃著身子,生怕他問些什麽。

  但他並未多說什麽,陸竟池收回視線,拉上了洗手間的門。

  江瀾拍了拍胸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她現在隻想出院,想回家,想見父母,等見到他們了,她一定乖乖的治病!

  因為她每次睡著了都會做那個夢,夢見那場大火,夢見媽媽抱著她在火裏奔跑。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目光一點點堅定起來。

  她要回家……

  江瀾在洗手間裏蹲了會兒,才拉開洗手間的門出去。

  陸竟池就站在門口等她出來,“好點了嗎?”

  江瀾點點頭,一抬眼,看到門口進來幾個醫生,江瀾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角。

  醫生又要給她檢查,江瀾本能的抗拒。

  而且這次不是簡單的給她檢查什麽心跳,而是要出去,做什麽全麵檢查。

  陸竟池捏著她的手,安撫她,“很快就好了,不疼的。”

  江瀾抬頭看了眼陸竟池,又問他,“我什麽時候才能出院啊?”

  “不是說過了嗎?再觀察幾天。”

  江瀾垂下頭,默默地跟著醫生進了CT室,出來後又去做了好幾樣檢查,還抽了一管子血。

  以前她哪裏受過這種委屈,這兩天睜開眼不是紮這裏就是紮那裏,她現在看到那些針尖都害怕。

  抽完血,她還坐在凳子上掉眼淚。

  陸竟池一隻手摁著棉簽,還得騰出一隻手替她擦眼淚。

  “好了別哭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江瀾咬著唇,淚眼汪汪地看著他,“我想媽媽了。”

  陸竟池微微一頓,他彎著腰,就那麽注視著江瀾,神色複雜難辨。

  片刻後,他繼續替她擦眼淚,低聲說道:“等你出院就能見到了,如果你要是不配合醫生,一直出不了院,就見不到他們了。”

  江瀾聽到這話,眼淚掉的更凶了。

  旁邊的醫生看得暗自咂舌,雖然江瀾看著這麽大個人了,但她那張精致的臉蛋,露出這種委屈的表情一點也不違和。

  反而讓人心裏頭覺得憐惜,剛才紮針的大夫,都覺得是自己下手重了,真該死啊!

  好在這會兒沒什麽人,就讓江瀾在裏麵坐著。

  陸竟池哄了得有十來分鍾,她才漸漸的止住了哭泣,隻是眼眶紅了一圈,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陸竟池問道。

  第402章 結束了他的一生

  時間:07,04 23:55 字數:2099

  醫生道:“大概兩個小時左右。”

  陸竟池點點頭,領著江瀾回了病房,病房裏靜悄悄的,哪怕是有陸竟池在身邊,江瀾也覺得太孤單了。

  她討厭這個地方。

  江瀾回到床上,躺在被窩裏,摸到枕頭下的鏡子,她又拿來看了一會兒。

  外麵又開始下雨,江瀾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她把被子裹得更緊了。

  陸竟池坐在她身邊,神色莫測地看著她。

  沒多會兒,外麵開始打雷,雷霆震耳欲聾,江瀾抓著被子,整個都在瑟瑟發抖。

  如果是在自己家裏,她就可以抱著枕頭去爸爸媽媽的房間,躲在媽媽溫暖的懷裏,就不害怕了。

  陸竟池抬手放在江瀾的肩上,將她的被子拉了下來。

  他這才看清楚江瀾的姿勢,她蜷縮成一團跪趴在床上,兩隻手捂著耳朵,整張臉埋在枕頭裏。

  “江瀾。”

  江瀾聽不到他的聲音,隻聽得到外麵的雷霆。

  她拚命的捂著耳朵,卻依舊抵擋不住無孔不入的雷聲。

  男人抓住她肩膀,將她的臉掰了過來,滿臉的淚水。

  江瀾看到他,立即撲進他懷裏,雙手緊緊環住男人的腰。

  陸竟池輕撫著她的背,“別怕,隻是打雷而已。”

  江瀾臉頰貼著他的胸膛,眼淚打濕了陸竟池胸口的衣服。

  陸竟池也將她抱在懷裏,手指揉著她的頭發,像是在安撫她。

  雷聲響了將近半個小時,才逐漸小了下來,而江瀾還抱著他不肯鬆手。

  在這種環境裏,眼前的陸竟池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隻能牢牢抓住。

  她隱約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想媽媽。”

  懷裏傳來她哽咽的呢喃,聲音很小,帶著哭腔。

  陸竟池動作頓了頓,這次他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她,目光落在窗戶上。

  窗戶上映著兩人的倒影,閃電劃過,從兩人中間橫穿而過,慘白的光將倒影打碎。

  江瀾自顧自的說,“我想爸爸。”

  “為什麽不來看我。”

  “我好疼。”

  陸竟池微微垂眸,看了眼懷裏的小臉,“哪裏疼?”

  “身上疼。”

  陸竟池無聲的歎了口氣,將她抱得更緊了些,“睡覺吧。”

  江瀾盯著他的胳膊,睫毛顫了顫,無聲的帶掉著眼淚,將他黑色的襯衣暈染出更深的顏色。

  外麵的雨還在下,悶雷從雲層落下,聽得不分明,但無比壓抑。

  醫生拿著檢查結果進來,他站在門口並未進來,隻是朝陸竟池招了招手,示意陸竟池出去說。

  陸竟池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她已經睡著了,但眉頭還緊緊蹙著,睫毛上掛著淚,白熾燈映照著她蒼白的臉頰,如同一個隨時都會破碎的洋娃娃。

  他輕輕地把江瀾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後,起身同醫院來到門外。

  關上房門,陸竟池開口詢問,“怎麽樣?”

  醫生把手裏的化驗單遞給他,“不是太好,準確的說是非常不好。”

  剛才做了個全麵的體檢,把之前沒發現的毛病都查出來了。

  陸竟池翻看著手裏的單子,神色一點點凝重起來。

  醫生道:“她這身體,哎……”

  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看到化驗單的時候,連醫生也嚇了一跳。

  都不是什麽大病,但小病一大堆,雜亂的毛病累積在一起,也是要人命的。

  光是耗都能把人耗空。

  “不過現在她最嚴重的,應該還是肺部問題,其他的倒是可以慢慢調理。”

  “能治好嗎?”

  醫生道:“不好說,她這個肺部功能受損,就算治好了,也難保不會留下後遺症。”

  “還有她這個中樞神經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這可不好治,隻能祈禱不要惡化。”

  陸竟池迅速翻完單子,問道:“她現在變成這樣,是不是和這個病有關?”

  “那就不清楚了,等明天那位楊教授來了,問問他才知道,他是專業的神經科教授。”

  陸竟池點點頭,將這些單子收起來,又和醫生聊了幾句,轉身回到了病房。

  江瀾還在睡覺,他站在床前看了她許久。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林嫂來了,陸竟池才離開醫院。

  回到陸宅,正好趕上陸盛文出殯。

  因為下雨的緣故,天還沒怎麽亮,灰蒙蒙的一片,飄著小雨。

  陸夫人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拉著他到屋裏去,“你總算是回來了,就等你了,快去準備下,你爸該上路了。”

  按照風俗,出殯的時候,需要長子抱骨灰盒。

  如果陸竟池不出現,這裏這麽多人,就得拿這件事做文章了。

  陸竟池捏了捏眉心,走到靈堂中間,將陸盛文的骨灰盒抱了起來。

  他動作流暢,就像是在公事公辦,完全沒有失去至親的痛苦與悲傷,與周圍的人比起來,仿佛就是個工作人員。

  周圍的人又開始哭,配上空中的哀樂,倒真顯得分外淒涼。

  林征替他撐著傘,一行人緩緩走出靈堂,雨水點點滴滴落在傘麵上,配合著哀傷的樂聲,連帶著空氣都壓抑了起來。

  一輛輛豪車行駛在公路上,直奔陵園而去。

  到陵園的時候,天正好亮了。

  葬禮司儀在旁邊悲情演講,聽得不少人都在抹眼淚。

  陸夫人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雖說覺得他該死,可想想這麽多年的朝夕相伴,突然就走了,她心裏仍然空落落的。

  陸盛文的屍體都還沒找齊,是陸竟池要先讓他下葬,陸夫人原本有點不讚同,不過想想,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擺在那裏,時間久了看著多滲人啊。

  現在把陸盛文下葬有個麻煩就是,之後的搜尋工作就會變得困難起來。

  而陸竟池這個決定,似乎剩下的已經沒有繼續尋找的必要了。

  聽著司儀的台詞,林征都忍不住動容,他替陸竟池撐著傘,在大多數人哭的不能自已的時候,他側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黑色的風衣,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黑傘籠罩在他頭上,擋住了他半張臉頰,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葬禮的最後,他隨著眾人微微鞠躬。

  天上的雨開始下大,雨水衝刷著墓碑,所有人一臉沉重,隻有墓碑上的照片麵帶微笑。

  在司儀喊出葬禮結束的一刻,這位陸家的當家人,也徹底落幕,結束了他的一生。

  世上再無陸盛文。

  第403章 我願意給,你未必拿得穩

  時間:07,04 23:56 字數:2244

  賓客陸陸續續散去,陸夫人也在眾人的攙扶下離開。

  不過幾分鍾,墓碑前,就隻剩下四個人。

  林征和陸竟池,另外兩個,是裴卿聲和陸言啟。

  三人並排站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在緬懷逝者,還是在想別的東西。

  裴卿聲忽然開口,“想不到父親呼風喚雨的一生,竟結束的如此潦草。”

  他說完,另外兩人都沒有搭話,他又說:“我聽說他留下了接近兩千億的遺產,陸董,分配額出來了麽?”

  陸竟池終於看了他一眼,“怎麽,你也想要?”

  裴卿聲笑道:“怎麽說我也是陸家的一份子,難道不該要嗎?我若是不要,別人才會覺得奇怪吧?”

  陸竟池道:“婉柔隻是坐牢,並不是死了,就算分,也是分給她,至於你們怎麽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

  裴卿聲聽到這話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嘴角的弧度都沒變過,他說:“那倒無所謂,婉柔坐牢了,隻是作為她的丈夫,替她爭取一下權益罷了。”

  陸竟池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裴卿聲又看了眼陸言啟,笑問道:“陸總怎麽還在這裏?看看陸總,受傷未愈還堅持來送我們的老董事長一程,不愧是老董事長看重的人。”

  “相信他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動不已。”

  陸言啟斜睨了他一眼,一言不發撐著傘,轉身離開了陵園。

  裴卿聲有些意外,“我以為,他會爭奪遺產呢。”

  “他不缺錢。”陸竟池視線落在裴卿聲臉上,“你缺錢嗎?”

  “缺,怎麽不缺?誰會嫌棄錢少呢,陸董也不缺錢,你願意放棄遺產給我嗎?”

  陸竟池道:“我願意給,你未必拿得穩。”

  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就是不知道指的是錢,還是其他東西,裴卿聲挑挑眉,笑道:“要不要試試看?”

  陸竟池沒再搭理他,也轉身離開了陵園。

  裴卿聲注視著他的車開遠,回頭看了眼墓碑。

  剛才有多熱鬧,現在就有多冷清。

  他與墓碑上的照片對視片刻,才悠悠地收回視線,轉身離開陵園。

  裴卿聲上了外麵的一輛奔馳,關上車門,他拍了拍黑色唐裝上的水珠。

  駕駛室的秦霜盯著他看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我感覺陸竟池好像在調查我,他不是已經知道我和你的關係,為什麽還要調查我?”

  裴卿聲慢條斯理的係上安全帶,淡聲道:“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秦霜愣了下,“你怎麽也問這個問題?”

  “看來他也問過你了,所以你有嗎?”

  秦霜沒好氣地說道:“我有沒有,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的意思是,你就沒聽你父母提起過?”

  “沒有,他們從來沒提過,我媽說生我的時候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後麵她都不敢生了。”

  裴卿聲挑眉看向她,“是這樣嗎?”

  秦霜蹙眉道:“那還能怎麽樣?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裴卿聲道:“你和夏顏,可能是姐妹,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秦霜聽到這話都笑了,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怎麽可能,我父母從來沒提過這件事,如果我真的有什麽姐妹,不可能這麽多年他們隻字未提。”

  “所以啊,事情有些蹊蹺呢。”裴卿聲往車窗上一靠,似笑非笑的看著秦霜,“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想辦法,讓你父母與夏顏做個親子鑒定。”

  “不用做,她不會是我姐妹,我也沒有姐妹。”

  秦霜對夏顏沒什麽好感,並且曾經一度很厭惡,就算夏顏真的是她親姐妹,她也不會讓夏顏認祖歸宗。

  裴卿聲看著她的表情變化,笑而不語。

  兩人在車裏坐了會兒,眼看著天又黑下來了,秦霜才開車回到市裏。

  醫院裏,江瀾睜開眼就是輸液,昨天檢查之後,今天輸液的液不一樣了,比昨天多了好幾瓶。

  按照昨天輸了四個小時來看,今天至少要輸六七個小時。

  江瀾在床上躺的累了,又跑到沙發躺下。

  她百無聊懶的盯著天花板,時不時發出一聲歎息。

  林嫂和她說話也不理,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也不是江瀾不理她,實在是沒力氣說話,她現在很累,除了呼吸之外,什麽都不想動。

  陸竟池中午的時候又來了醫院,他陪著江瀾把液輸完,看她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提議帶她出去吃飯。

  江瀾聽到可以出去了,眼睛終於恢複了光彩,她一骨碌從沙發坐起來,直勾勾的盯著陸竟池。

  陸竟池然林嫂把她的衣服拿來替她穿上,便拉著她走出了醫院。

  一出住院部的大門,冷風撲麵而來,吹的江瀾打了個哆嗦,又沒忍住咳了幾聲,不過這次還好,沒有咳血。

  陸竟池看了她一眼,“外麵很冷,你確定要出去嗎?”

  江瀾堅定的點頭,她拉了拉陸竟池的手,迫不及待的催促著,“快走啦!”

  她手背上好幾處淤青,都是紮針紮的,在外麵的自然光下,更加醒目。

  陸竟池看了她片刻,才握住她的手,撐著傘帶她去了停車場。

  在車上的時候,江瀾好奇的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她在找自己家的位置。

  如果能找到的話,她就可以自己回家了。

  陸竟池時不時看她一眼,看著她纖細瘦弱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

  江瀾看到了熟悉的商場,她記得,回家就要路過這個商場的。

  她有些欣喜,感覺自己馬上就能找到家了。

  江瀾回頭拉了拉陸竟池的袖子,“那裏!!”

  陸竟池側頭看了眼,“你要去商場?”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陸竟池在前麵掉了個頭,把車開進了商場外的停車場,他把車停好,領著江瀾下車。

  她下車後,就撒丫子往商場裏跑去,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她裏麵穿著病號服,外麵套了件長長的白色羽絨服,露出的半截腿褲,讓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從醫院出來的。

  陸竟池快步追在後麵,“你慢點!”

  江瀾充耳不聞,跑得有多快要多快,她看到熟悉的商場,仿佛感覺在這裏麵能找到爸爸媽媽。

  以前媽媽經常帶她來這裏,給她買好多漂亮的衣服。

  江瀾一邊跑,一邊分辨人群裏的麵孔,企圖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可跑了一層樓,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

  她又往二樓跑。

  剛要上扶梯的時候,另一邊衝出個人影,兩人同時在扶梯口相遇,然後,華麗麗的撞到了一起。

  江瀾撞到對方胸口,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鼻尖一酸,眼淚不受控製的湧了上來,她就這麽,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而和她撞上的人也退了兩步,聽到她哭聲定睛一看,立即欣喜出聲。

  “江瀾!”

  第404章 離還是不離?

  時間:07,05 23:54 字數:2101

  江瀾怔了怔,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他,她不認識這個人。

  封勤看到她迷茫的眼神,狐疑了一下。

  “你不會又不認識我了吧?”封勤怪異地看著她,這才幾天,她居然又忘了。

  江瀾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的確不認識他。

  她歪著頭看了會兒封勤,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自己從地上爬起來。

  封勤剛要說話,陸竟池忽然走了過來。

  “你做了什麽?”陸竟池臉色不善地看著封勤,因為剛才他沒看到兩人發生了什麽,隻看到江瀾在哭。

  封勤急忙解釋道:“我什麽都沒做,就是不小心和她撞了下,她怎麽回事,又不記得我了?”

  陸竟池冷眼看著他,“她憑什麽要記得你?”

  “我……”封勤語塞,但想到什麽,他又理直氣壯的反駁陸竟池,“就憑我現在是她老公。”

  江瀾老公的身份,也是他唯一能壓陸竟池一頭的籌碼了。

  但說出這句話的結果就是,陸竟池黑了臉。

  “你不說我都忘了,封總說你臥病在床,無法前來離婚,不過我現在看封少這麽活蹦亂跳的,想必是病已經好了。”

  封勤愣了下,他大概猜到陸竟池要說什麽,他轉頭就要跑。

  然而還沒跑出去兩步,屁股上傳來一道衝擊,封勤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並且在地板上滑行了一米遠。

  這一動靜,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居然有人在商場裏打架!

  江瀾也嚇了一跳,她瞪大眼睛,看著封勤,又看了看陸竟池。

  陸竟池此刻臉色陰沉,渾身縈繞著可怕的戾氣,嚇得江瀾瑟縮了一下,偷偷地往扶梯後麵躲了躲。

  封勤趴在地上痛呼了半天,他疼的爬不起來。

  剛緩過勁來,身後的了陸竟池又走了上來,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將封勤拽了起來。

  “封少屢次與我作對,你不會真的以為,我不敢動你?”

  封勤齜牙咧嘴的看了眼陸竟池,他氣笑了,“那你動手啊!”

  陸竟池冷笑一聲,他又將封勤重重地丟在地上。

  緊接著,他一隻腳踩在封勤的胸口,阻止了他爬起來。

  他力道很大,封勤感覺自己的胸腔都要被他踩碎了。

  陸竟池微微俯身,森冷地看著封勤,“我再問你一遍,離還是不離?”

  封勤痛苦的皺著眉,他死死盯著陸竟池,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不離。”

  陸竟池笑了一聲,“很好。”

  封勤瞳孔縮了縮,他清晰地看到了陸竟池眼中的殺意,要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而從小天生反骨的封勤,就算是害怕,他也絕不會妥協認輸。

  與此同時,那邊出來一群人,似乎在尋找什麽。

  封勤一眼看到了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老爹派來追著自己的。

  他剛才他就是在躲避這群人,沒想到會和江瀾撞上,但是現在看到這群人,感覺無比的親切。

  他剛要開口呼救,但,陸竟池自然也看到了那群人,他踩著封勤的力道用力,封勤的聲音卡在喉嚨,出口全都變成了痛叫聲。

  正好林征也來了,陸竟池把他從地上抓起來,順手丟給林征,“帶走。”

  林征點點頭,抓著封勤就往外走。

  “你給我放開!”封勤掙紮了兩下,在陸竟池手裏沒有還手之力,在林征麵前還不能掙紮一下麽?

  林征身手確實不怎麽樣,差點讓封勤給掙脫了。

  他把封勤往樓道裏拖拽,兩人在樓道裏打在一塊了。

  陸竟池沒有管這兩個人,因為,江瀾不見了!

  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女人就跑了!

  江瀾這會兒還在商場裏閑逛,她在尋找自己的父母,這裏的環境她很眼熟,但人卻無比的陌生。

  她把幾層樓都找完了,也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於是,她就有些麵無目的起來。

  陸竟池在監控裏找到了她,是在地下層的奶茶店。

  這家奶茶店裏人很多,江瀾跟大家一塊排隊,排了十幾分鍾才輪到她。

  店員問她要買什麽,她指了指那個茉莉奶綠。

  但是付錢的時候,她沒錢。

  店員狐疑地看著她,又重複了一句,“小姐,28元。”

  江瀾眨了眨眼,在身上摸了摸,然後說道:“我沒有錢。”

  店員愣了下,麵上還保持著微笑,“不好意思,沒錢的話,就不能給你下單了。”

  江瀾左右看了看,以前都是別人給她付錢的,雖然沒有錢,但她又很想要,因此站在店門口不肯走。

  身後排隊的人不耐煩了,“你要沒錢就讓開行嗎?”

  “就是啊,這年頭不會還有人28塊錢的都拿出來吧?”

  有女人陰陽怪氣地說,“她不會是學網上,想憑自己的臉蛋讓別人給她免單吧?”

  “笑死了,她是不是覺得自己魅力很大?”

  長得漂亮的人,終免不了遭人嫉妒。

  隻要逮住機會,就會不遺餘力的貶低嘲諷,既彰顯了自己的高尚,又得到了心理平衡。

  聽著他們的嘲諷,江瀾默默地低下頭,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那些五花八門的奶茶圖片,給後麵的人讓路。

  但有人看到她身上的病號服,出聲說道:“她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這話一出,眾人齊刷刷朝她看去。

  麵對眾人探究的目光,江瀾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角,緊張地退了兩步。

  她的反應,也讓其他人更加確信她是精神病,不然不會是這個反應。

  “快給精神病院打電話,我聽說精神病會殺人!”

  “臥槽真的假的?”

  “真的啊,之前的新聞沒看嗎?精神病跑到大家上見人就砍。”

  周圍一片嘩然,立即有人拿出手機給醫院打打電話。

  江瀾看到自己被這麽多人排擠和討厭,她嚇得轉身就跑。

  而她這一舉動,更加證實了她是精神病,不然聽到打電話她跑什麽?

  不過有人害怕,但也有人看到她這幅懵懂的模樣,生出了別的心思,悄然從身後跟了上去。

  當陸竟池找來的時候,哪裏還有江瀾的影子?

  他環視了一圈,徑直上前問店員,“剛才那那個外麵穿羽絨服,裏麵穿病服的女人在哪?”

  身後有人接話,“你是在找那個精神病嗎?她聽到我們要打電話給精神病院,她嚇得跑了。”

  陸竟池聽到這話,驀地看向說話那人。

  第405章 是壞人

  時間:07,05 23:55 字數:2143

  他眼中的冷意把說話的女人嚇了一跳。

  女人剛想說兩句,又聽他問:“往哪裏跑了?”

  “那邊。”女人指了指左側的方向。

  陸竟池沒工夫理會她,轉身朝那個方向追去。

  江瀾一路跑出側門,出上商場後,這裏是一條步行街,兩邊都是店鋪,幾乎都是賣吃的。

  各種香味在空氣裏彌漫,江瀾咽了咽唾沫,可想到自己沒有錢,她又隻能作罷。

  她漫無目的的朝步行街外走,天上下著毛毛雨,沒多會兒她頭發上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水珠。

  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但袖子上也是水,擦得臉上一片水淋淋。

  “美女。”身後忽然有人拍她肩膀。

  江瀾回頭看了一眼,是兩個不認識的男人,江瀾想起剛才的封勤,那個人也好像認識自己。

  “你們是誰啊?”

  兩人相視一眼,旋即一笑:“你不認識我們了?我們可是認識你啊。”

  “啊……”

  江瀾撓了撓臉頰,怎麽這麽多人認識自己啊。

  “你在找什麽?我們幫你找啊。”

  江瀾說:“我找我的家,你們知道我家怎麽走嗎?”

  “知道知道,我還去過你家呢。”

  江瀾有些欣喜,她興奮地拉住男人的手,“真的嗎?”

  兩人看到她這副模樣,臉上的笑越發猥瑣起來,看來真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啊。

  “當然是真的了,你跟我們走吧,我帶你回去。”

  江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嗯。”

  終於可以回家了嗎?

  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她臉上露出迫不及待的笑容,拉著男人催促道,“快走呀。”

  “好好別急。”

  男人也沒想到她這麽好騙,反手拉著她的手,來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把江瀾塞進去,和司機說了個地址,車子緩緩開了出去。

  江瀾隱約間聽到有人喊自己,她坐直身體,朝著窗外看去,看到陸竟池從商場裏跑了出來。

  他朝著出租車飛奔而來,但留給他的,卻是一串車尾氣。

  陸竟池站在路邊,死死盯著那輛出租車,嘴裏喘著白氣,被風一吹在空中消散。

  眨眼間,出租車消失在模糊的細雨中。

  陸竟池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車上的兩個人男人對這些一無所知,畢竟他們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叫什麽名字。

  兩人都盯著中間的江瀾看,她穿著羽絨服,拉鏈拉到最上方,毛茸茸帽子將她整個腦袋都包裹起來,隻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她披散著頭發,臉有點嬰兒肥,看起來很有肉感,配上那雙黑白分明無辜的大眼睛,懵懂又幹淨。

  看得兩人嗓子發幹,已經開始想象她這雙眼睛變得渾濁,變得和他們一樣像世俗裏的一灘爛泥的樣子。

  男人的人催促司機開快點。

  司機以最快的速度開往目的地,是郊外的一處老小區,這裏的房子都快拆遷了,住的人不是很多。

  下了車,江瀾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她皺起眉頭,“這是哪裏啊?”

  男人說:“這就是你家啊,你不記得嗎?”

  江瀾堅定地搖頭,“這不是我家!”

  她看到這些老舊的房子大失所望,也不太高興,轉身就要走。

  男人急忙拉住她,糾正剛才那個人說的話,“對對,這裏不是你家,你家太遠了,咱們得先準備準備。”

  江瀾腳步一頓,“準備什麽?”

  “準備很多東西,反正先跟我們上去吧,過會兒就帶你回家。”

  兩人猥瑣的盯著她,心裏想著會上去把她辦了,完事兒帶出去丟了,估計她啥也不知道。

  江瀾還想問,兩人拉起她的胳膊就往樓上走,“好了快上去吧,你看你穿成這樣,怎麽也該換件衣服再回去吧?”

  這話成功說服了江瀾,她想了想,還是跟著他們上去了。

  上樓之後,來到最角落的房間,這是個一房一廳,光線不怎麽好,剛進門,就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

  不知道是什麽發黴了,還是什麽東西爛了,感覺全都有,在空氣裏交織著,聞到這個味道,江瀾想吐。

  男人反手打開屋裏的燈,把江瀾強硬地推進去。

  江瀾這才看清楚這間屋子的全貌,地上全都是垃圾,各種外賣盒紙巾,桶裝泡麵裏的湯發黴,發著酸臭。

  啤酒瓶到處都是,不小心就會踩著摔倒。

  各種換下來的衣服,床上,沙發上凳子上全都是。

  有個電腦桌,桌上也極其的亂,煙灰缸,煙灰,煙頭到處都是。

  最可怕的是,還有蟑螂在屋裏亂竄!

  江瀾嚇得都快哭了,她轉身就要拉開門出去,但男人卻把她拉了回來。

  “你跑啥?”

  江瀾縮著脖子,指了指那些蟲子,“有蟲蟲……”

  兩人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一聲,還蟲蟲,怕不是個弱智吧?

  她眼眶裏蓄著淚水,噘著嘴,委屈至極。

  她這幅要哭不哭的模樣,兩個男人越看越口幹舌燥,拉著她往床上走去。

  江瀾閃躲著地說的垃圾,她越發的抗拒這個地方。

  “我不要在這裏!”

  “我們先辦正事,辦完就出去。”男人把她丟到床上。

  江瀾被砸的頭暈眼花,恍惚間,她看到耳邊有隻蟑螂跑過去,嚇得她又從床上滾了起來。

  “啊!!”

  她哭了起來,掙紮著要跑。

  其中一個男人把床上垃圾胡亂的掃到地上,把江瀾摁在床上,隨手不知從哪掏出一根繩子,將她雙手在背後捆起來。

  這次不管她怎麽掙紮,都無法從床上爬起來。

  聽到她的哭聲,其中一個男人說,“把她嘴堵上吧,不然把人招來就麻煩了。”

  “嗯。”那人也覺得有道理,隨便從櫃子裏拿了個短褲塞到她嘴裏,為了保險起見,又用膠布在外麵纏了圈。

  這樣,她百分百吐不出來了。

  江瀾在床上掙紮著,她已經知道這兩個人是壞人了。

  她眼眶紅了一圈,手不能動,所以她對著前麵的男人踹了好幾腳。

  不過她沒什麽力氣,踹得也不痛不癢,反而被男人輕而易的抓住了腳腕。

  “嘿嘿,小美女別緊張,一會兒你就覺得爽了。”

  男人伸出魔抓,拉開她的羽絨服拉鏈,又扒開她裏麵那件病服。

  冷意襲來,江瀾打了個寒戰,她下意識的蜷縮起來,冷的她瑟瑟發抖。

  但男人卻不讓她如願,抓著她兩隻腳踝,將她拉直,順勢還拽掉了她的褲子。

  第406章 那就隻有喪偶了

  時間:07,05 23:55 字數:2044

  江瀾嘴裏發出嗚咽之聲,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窗戶的風不斷往屋裏灌,冷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兩人摁著她,她所有的掙紮都徒勞。

  男人看著少女姣好的身材,咽了咽唾沫,眼中的最後一點理智都漸漸消失,神色也變得癡狂起來。

  雖然是個傻子,但真他媽是個人間極品!

  他迫不及待的脫自己的衣服,剛脫一半,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兩個人差點嚇得當場痿了。

  “操!”

  其中一個人罵了句,下一秒,巨響再次響起。

  這下兩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對視一眼後,趕緊穿上自己的衣服,抓起潮濕的被褥,把江瀾藏在裏麵。

  他們起身去開門,手剛放到門把手,又一聲巨響,大門應聲而破,直接把開門的人撞飛出去。

  男人一聲慘叫,被鐵門拍出去好遠,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當場昏過去。

  另外一個人也愣在原地,看了看地上滿臉血的同伴,又看了看門外的人。

  門口兩個人,一看就來者不善。

  “你們是……”男人話還沒說完,蕭梵率先走了進來,對著男人就是一腳。

  男人重重地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嘴裏發出痛苦的聲音。

  蕭梵並未就此作罷,他上去揪起男人的衣領,照著他的麵門又來了兩下。

  蕭梵力道不輕,一拳下去鼻子就見了血。

  “連我們夫人的主意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男人昏沉之際聽到這話,心中狠狠一怔,驚恐的瞪著林征。

  鬼他媽知道那是什麽夫人,不就是個精神病嗎?

  蕭梵沒有給他後悔的時間,把他摁在地上,一拳又有一拳落下,打的男人嗷嗷慘叫。

  而身後的陸竟池早已經來到床前,將她身上的被子掀開,露出她衣不蔽體的模樣。

  她淚眼汪汪地瞪著陸竟池,眼眶通紅,嘴裏還被堵著,手腕也被綁在身後,蜷縮著身子,像隻無助的小蝦米。

  陸竟池沉著臉,一言未發。

  他把江瀾嘴裏的東西取掉,又解開她手上的繩索,因為掙紮的厲害,手腕被勒出了兩條深深的凹痕。

  江瀾一頭撲進他懷裏,委屈的哭了起來。

  還是他身上的味道好聞,帶著清香,仿佛把屋裏的臭味都驅散了。

  陸竟池臉上原本還充斥著怒火,在她撲到懷裏的時候,在她的哭聲中,一點點消散,最後隻剩無奈。

  等她哭了會兒,陸竟池才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扒開江瀾,替她把衣服穿好,將她抱了起來,起身走出這個房間。

  地上的男人已經被打的血流滿麵,奄奄一息了,蕭梵坐在男人身上,問道:“陸董,這兩個怎麽處置。”

  “剁碎了,喂狗。”

  他頭也不回,隻丟下冰冷的幾個字,聽得蕭梵打了個哆嗦。

  山上的那些狗……

  之前因為江瀾受傷,那些狗餓了大半個月,餓死了三分之一。

  現在還活著的沒幾條。

  不過,除了狗,還有其它的動物,也不是不能吃……

  江瀾回到了車上,她現在老實多了,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不安的攪著手指。

  陸竟池係上安全帶,轉頭看了她一眼。

  “以後還亂跑嗎?”

  江瀾飛快的搖頭。

  陸竟池說:“從現在你給我記住,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要相信,不管說什麽都不要相信。”

  江瀾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她隱約有些害怕。

  “記住了嗎?”陸竟池再次問道。

  江瀾忙不迭點頭,又小聲的說了句,“我想回家。”

  陸竟池眸光暗了暗,他盯著江瀾看了許久,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開車把她帶回了禦江庭。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帶她洗澡。

  她安分了許多,看樣子也是被嚇壞了。

  江瀾安靜的坐在浴缸裏,任由陸竟池拿著花灑,給她洗澡。

  陸竟池緊抿著唇,臉色不太好。

  尤其是看到她這副毫無防備,懵懂又純真的模樣。

  他耐著性子,把她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全都洗了好幾遍,才給她裹上浴巾。

  江瀾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後,手指緊緊攏著浴巾,和他一塊來到樓上。

  陸竟池在衣櫃裏翻翻找找,找了一套樸素的衣服出來,親力親為的幫她把衣服穿上。

  江瀾全程都很安靜,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說話。

  隻不過,她聽到男人的氣息一點點加重,茫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過看到他陰沉嚴肅的臉,江瀾又默默低下頭。

  剩下一件外套,他隨手丟在床上,對江瀾說道:“在這等著。”

  江瀾點點頭。

  於是,她看到男人脫了濕衣服,轉身進了浴室。

  江瀾坐在床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陌生中又帶著熟悉。

  比剛才那個髒亂的房子好多了,至少沒有可怕的蟲子。

  陸竟池進去了很久,她等的瞌睡都來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著過去了。

  等她醒來,人已經回到了醫院。

  她剛想揉揉眼睛,一抬手就看到了手背上的針。

  “哎呀夫人醒了,您別動啊,輸著液呢。”

  江瀾茫然地看著自己手背,又看了眼林嫂,她訕訕地放下手,視線在屋裏尋找陸竟池的影子。

  可惜,他不在。

  她歎了口氣,重新躺回去,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又回來了。

  而此時,陸竟池回到了半山腰。

  除了他之外,還有封勤。

  封勤已經被招待過了,臉上多處淤青,他被五花大綁的丟在地上,人已經沒什麽力氣。

  他眼睛盯著不遠處的空地,那邊有幾隻狗在吃飯。

  看得他臉色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胃裏翻滾,吐了好幾次。

  他不想看,但被蕭梵摁著頭逼他看。

  在他前麵,陸竟池坐在椅子上,指尖夾著香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封少,還沒想通嗎?”

  封勤這回兒說不出話,他到現在才意識到,陸竟池這個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變態。

  陸竟池又說:“如果封少實在不肯離婚的話,那就隻有喪偶了。”

  封勤白著臉道:“你,你不怕我爸找來?”

  陸竟池悠悠地說:“找來又如何?找不到你屍體,他還能誣陷我不成?”

  第407章 你贏了

  時間:07,05 23:55 字數:2038

  封勤眼睛瞪大,他艱難地移動眼珠子,朝陸竟池坐的地方看去。

  那男人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淡漠地俯視著他,如同在審判犯人的帝王。

  陸竟池說:“不過輪到封少的話,可就沒有他們這麽好的待遇了。”

  封勤臉色變了變,“你怎麽這麽變態?”

  陸竟池也不惱,“看來封少對我了解還是太少了,我還有更變態的,封少如果不離婚的話,我可以向封少展示一下。”

  封勤一臉菜色,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陸竟池又道:“封少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選,這人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封勤垂下眸,遲遲沒有說話。

  如果他死了,作為江瀾丈夫這個身份,也就沒有了用處。

  他三番兩次挑釁陸竟池的耐心,這次被他抓到,估計要是再和他作對,那陸竟池估計也沒有這耐心陪他玩了。

  陸竟池身子微微前傾,嘴角揚起笑,“封少,考慮清楚了嗎?”

  封勤張了張嘴,想妥協的話又說不出口。

  他不想在陸竟池麵前低頭,不想服輸,可餘光看到那條獵犬叼著血淋淋的骨頭在玩,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雖然但是,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還拿什麽和陸竟池鬥?拿自己的陰魂天天晚上去纏他嗎?

  陸竟池說:“人有骨氣是好事,但骨氣過頭,那就是蠢。”

  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說道:“看來封少已經做出選擇了。”

  陸竟池站起身準備走。

  封勤急忙道:“等等!”

  陸竟池腳步一頓,微微側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封勤閉上眼,深吸了好幾口氣,他才認命般地說,“我離婚。”

  陸竟池嘴角揚了揚。

  封勤無力地說道:“你贏了,我同意離婚。”

  “看來,封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封勤沒有反駁他,整個人像是脫力般趴在地上,如同爛泥一般。

  他這輩子沒認過輸,哪怕在自己父親麵前,他也從未低過頭。

  沒想到卻栽在了陸竟池手裏,這股屈辱和憤恨,幾乎快要將他淹沒了。

  陸竟池沒有再理會他,轉身離開,他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後天九點,我在民政局等著封少。”

  蕭梵也放開了封勤。

  可封勤還趴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打算,他像個破布一樣,了無生氣的趴在地上。

  蕭梵用腳尖踹了踹他,“封少,你是打算在這裏過夜嗎?要不要我給你拿床被子?”

  封勤轉動眼珠看了眼蕭梵。

  過了會兒,他有氣無力的從地上坐了起來,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

  “陸竟池,他膽子這麽大嗎?”

  蕭梵冷眼看著他,“你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你得慶幸自己有個強大的爹和大哥,不然你早就成為那些狗嘴裏的食物了。”

  封勤蹙著眉,每當別人提起自己的父親和大哥,他就覺得煩。

  就好像在嘲諷他,沒有他爸和大哥,他什麽都不是。

  不過想想也確實如此,要不是自己有個強大的背景,誰會搭理他?

  陸竟池想捏死他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他這段時間敢和陸竟池叫板,不也全是仗著自己的背景嗎?

  封勤自嘲的笑了一聲,“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他們了。”

  “你當然得感謝他們,不然就憑你,也能浪費我們陸董這麽長的時間?”

  陸董現在是沒有精力和封家周旋而已,不然,也不會容忍封勤活到現在。

  封勤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送我下去!”

  “你自己走。”

  “這麽遠你讓我自己下去?”

  蕭梵瞥了他一眼,“這是你自找的,連這麽點路都走不了,你還想和陸董作對?”

  封勤被噎了一下,最後憤憤地走了。

  上山的路很遠,開車都要二十多分鍾,走路不得走一天!

  難怪陸竟池叫他後天去民政局,媽的!

  在封勤還在徒步跋涉時,陸竟池已經開著車來到陸宅了。

  雖然陸盛文已經入土為安,但陸宅卻比他活著的任何一天都要熱鬧。

  陸夫人站在院子裏,她一臉憂愁的來回打轉,聽到車子的聲音,她欣喜地抬頭看去。

  果然,是陸竟池的車來了。

  黑色的賓利在她麵前停下,陸竟池從車上下來。

  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跑上去抓住陸竟池的胳膊,“竟池你跑哪去了?這些不要臉的,怎麽趕都趕不走,你快想想辦法吧。”

  陸竟池瞥了眼前方的別墅,隱約還能聽到裏麵說話的聲音。

  “既然他們喜歡這裏,就讓他們住著好了,管他們做什麽?”

  “你倒是說得輕鬆,他們天天纏著我,問我怎麽分配遺產,我怎麽說?”

  陸竟池冷笑一聲,抽回自己的手,抬腳朝屋裏走去。

  他一進去,屋裏說話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

  其中一個女人站了起來,直接問道:“現在葬禮都結束了,什麽時候把遺產分配一下?總不能讓我們在這裏幹等著吧?”

  陸竟池視線一轉,朝說話的女人看去。

  後者一臉理直氣壯,大有要不到錢不罷休的架勢。

  陸竟池走到主位坐下,淡淡地掃著屋裏這些人,最後視線落在說話的女人身上,“你是?”

  女人挺直胸脯,說道:“我是老爺的女朋友,這個是他的兒子。”

  “他留下那麽多遺產,我們又不要多了,一個億就夠了,就算這些人一人分一億,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你們母子還是能留下一大半。”

  “我怎麽不知道,他還有這麽子女?”

  另外一個女人說:“他沒說,你當然不知道了!”

  “那麽,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是他女朋友,以及這些人都是他的孩子?”

  那女人說:“我有合照,還有親子鑒定!”

  陸竟池不疾不徐的點了根煙,淡淡地說道:“照片可以合成,親子鑒定也可以偽造,這讓我如何相信?”

  “你什麽意思?是打算獨吞遺產嗎!”

  “你胃口好大,這麽多錢,你吞得下嗎?”

  “就是,雖然我們沒有名分,可我們的孩子作為老爺的親生骨肉,是有繼承的權利!”

  “你要是賴賬的話,我們就隻有走法律程序了!”

  第408章 這陸竟池真是膽大包天

  時間:07,05 23:56 字數:2152

  屋裏七嘴八舌,亂的像一鍋粥。

  陸竟池靜靜地抽著煙,看著他們表演,就如同在看跳梁小醜。

  這些人七嘴八舌說了半天,一直不見陸竟池說話,他們也漸漸地安靜下來。

  最後,大家都不約而同看向陸竟池。

  “怎麽說?陸竟池,你如果不分的話,我們可就要打官司了。”

  陸竟池隨手在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沉吟道:“既然你們這麽想要,那就把所謂的親子鑒定拿出來我看看,我請了律師,正好讓他辨別一下,你們手裏的親子鑒定,是真是假。”

  他們就是為了分遺產來的,親子鑒定自然是隨身帶著。

  聽到他的話,還以為他妥協了,最先挑頭的女人立馬從包裏拿出了親子鑒定。

  “你自己看!”

  陸竟池接過她手裏的親子鑒定,折痕很深,但大致還是很新,可見保存的很好。

  另外也有幾個拿出了親子鑒定,紛紛遞了過去。

  當然也有拿不出來的,要麽是沒準備,要麽是來渾水摸魚。

  陸竟池一張張翻看著,等他看完,林征也帶著律師來了。

  “陸董。”林征來到他麵前打招呼。

  陸竟池把手裏的親子鑒定遞給林征,林征會意,隨意瞟了眼手裏的親子鑒定,然後,當著眾人的麵,撕了個稀巴爛。

  紙張撕碎的聲音在屋裏響起,眾人大驚失色。

  “你幹什麽!”

  有人急了,想要衝上來,卻被不知何處跑出來的保鏢給攔住了。

  陸竟池冷眼看著眾人,“下次,記得拿複印件來,如果是原件,這不就沒了。”

  “你太過分了!”

  “你憑什麽撕我們的東西?信不信我起訴你!”

  “沒有你這樣做事的!我們不過是想要一份保障,又不是要全部,你這是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陸竟池漫不經心地往後靠了靠,緩緩開口,“正好,我也問問,這位律師,如果有人冒充親戚上門鬧事,該如何處理?”

  律師說道:“上門尋釁滋事,嚴重者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們什麽時候後尋釁滋事了?我們是來講道理的!”

  “對!遺產本就有我們的份,我們這是為自己爭取合理權益!”

  陸竟池道:“有你們的份?證據呢?”

  “不是被你撕了嗎!”

  陸竟池挑眉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們拿不出證據的話,可就又多了一條誹謗罪了。”

  突然衝出來一個男人,指著陸竟池憤憤道:“你真不要臉!”

  這人二十來歲,別說,眉眼間還真有幾分陸盛文的影子。

  陸竟池笑了笑,“你又是誰?”

  陸原沒好氣地說道:“你管我是誰!我告訴你,原本我還隻想要一個億的,你現在要這麽搞,那我就告訴你,我要十個億!”

  他的確是陸盛文的兒子,可惜沒有長成陸盛文喜歡的樣子。

  在得知自己是陸盛文兒子的時候,他就選擇了混吃等死,不管是上學還是工作,幾乎都在擺爛。

  反正他爹有錢,知道他長廢了之後,陸盛文給了五百萬把母子兩人打發了。

  這些年五百萬早就被他揮霍一空,如今陸盛文死了,沒有要錢的地方,以後他還怎麽花天酒地?

  因此,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拿到錢,至少確保自己後半輩子能躺平。

  陸竟池嗤笑一聲,“十個億?那我也告訴你,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律師又開口說道:“大家稍微安靜下,我來這裏,是還有件事要向大家宣布。”

  眾人又看向那位律師。

  律師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來,向眾人展示了一番。

  “我是陸盛文先生的律師,這是當初他托我擬的遺囑,上麵有他的親筆簽字,你們可以看看。”

  他將文件打開,拿出厚厚的一疊複印將,把那些資料發下去。

  陸原看完,將遺囑撕成兩半,重重的丟在地上,“少騙我了!他死是意外,怎麽可能立下遺囑!”

  律師道:“這的確是陸盛文先生立下的遺囑,而且是十年前就立下了,上麵的日期寫的清清楚楚。”

  “誰知道是真的假的!搞不好是你們串通一氣,故意搞得假的遺囑來騙我們!”

  律師:“你不信可以去遺囑公證處查詢,我是個律師,我可以以我的人格保證,這遺囑,是真的!”

  這話一出,幾乎就給他們判了死刑。

  遺囑上寫的,若他發生意外或身亡,陸竟池繼承百分之十五的存款以及現金,剩下的百分之五包括所有房產和不動產,由陸夫人、陸婉柔與陸熙允分別繼承。

  陸婉柔還在牢裏,陸熙允早就死了,這剩下的百分之五,都得給陸竟池了。

  他們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

  不少人都泄了氣,而還有少數幾個人不服氣。

  “查就查!”陸原不服氣地說道:“你真以為我不敢去查?”

  他說著,就帶著自己母親走了,另外幾個不死心的也跟著走了,他們要去查遺囑。

  陸夫人也看了遺囑,發現自己隻能繼承百分之五的其中百分之二,她瞬間就不淡定了。

  不是說好一半嗎?

  雖然也有一兩百億,可這和一千億比起來,察覺也太大了!

  而公司裏,裴卿聲和陸言啟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兩人在手機裏看完了遺囑,裴卿聲都忍不住笑了。

  陸言啟隨手將電平板丟在桌上,冷嗤道:“十年前陸竟池都還沒進入陸氏集團,他就連遺囑都立好了。”

  陸盛文年輕的時候,瘋了似的想要個優秀的繼承人,在外麵到處挑選優秀的女人給他生孩子,就為了培養優秀的繼承人。

  他反正有錢,不缺錢了,就會做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來找樂子。

  而十年前,陸竟池還未進陸氏,陸盛文就立下遺囑,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事。

  裴卿聲道:“很正常,以前陸盛文很看重他,雖然不知道後來怎麽回事,但這立遺囑是真的,那些有錢人,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會早早的立下遺囑,不過……”

  裴卿聲話音一轉,“這是十年前的遺囑,這幾年發生的事,這父子兩的關係日漸決裂,他不可能不修改遺囑。”

  “因此,這份遺囑,絕對不是真正的遺囑,你可以想辦法,找出陸盛文近幾年的遺囑,一定會新的收獲。”

  陸言啟眉梢一挑。

  這陸竟池真是膽大包天。

  如果找出真正的遺囑,那麽光憑陸竟池擅自篡改遺囑,就足夠讓他身敗名裂了。

  第409章 我不要一個人睡

  時間:07,06 23:50 字數:2051

  陸言啟道:“陸盛文遺囑一直未曾公開,目前看來,那個律師已經是陸竟池的人了,想拿到最新的遺囑,隻能從他入手。”

  “可以試試。”裴卿聲把玩著手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陸言啟看了他幾眼,“你這個人,我真怕你隨時倒戈。”

  裴卿聲笑了笑,“聽過帝王之術嗎?對於雙刃劍,用得好可殺敵,用得不好便傷己。”

  陸言啟沒說話,但讚同他的話,否則不會讓他坐在這裏。

  而陸宅,把那些人送走之後,陸夫人找到陸竟池,質問他遺產的事怎麽回事?

  陸竟池道:“遺囑上寫的清清楚楚,如果你想知道怎麽回事,就隻有問父親了。”

  “你……”陸夫人現在已經不敢和陸竟池叫板了。

  他繼承了遺產,陸盛文也死了,而她沒有任何背景和後台,以後全都得靠這個兒子。

  突然之間,陸夫人好像明白了陸盛文對他的忌憚。

  這種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壓迫,的確太讓人憋屈了,並且是敢怒不敢言。

  陸竟池起身走了出去。

  路過主樓的時候,看到那堆焦黑的廢墟,他腳步頓了頓。

  林征也看了眼,那棟樓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隻剩一堆無用的廢墟。

  “陸董,要找人把這些廢墟清理了嗎?”

  “清理了,再重新建造,要和原來一模一樣。”

  林征愣了下,有些不解,但想了想也對,這塊地不僅值錢,而且這裏住了幾代人,廢墟了可就太可惜了。

  “好,我這就找人去辦。”

  陸竟池上了車,直奔醫院而去。

  他讓林征把離婚協議拿了份過來,推開病房的門,江瀾又躺在沙發上無聊的看動畫片。

  “陸先生。”林嫂起身和他打招呼。

  陸竟池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林嫂麻利的收拾東西離開醫院,她已經有經驗了,陸竟池讓她走,就表示她可以第二天再來。

  等林嫂走後,陸竟池來到江瀾身邊坐下。

  江瀾這才看到他,但也隻是看了眼,又繼續看手機。

  陸竟池開口問,“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感覺很好。”江瀾說到這,她又看了眼陸竟池,“我可以出院了嗎?”

  “還不行。”

  聽到他的話,江瀾又泄了氣,繼續看手機。

  陸竟池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過你要是無聊,我可以帶你出去玩。”

  江瀾眨了眨眼睛,仰頭看著他,“去哪裏玩?”

  “你想去哪裏玩,我陪你去哪裏。”

  江瀾歪著頭想了想,“我想去坐過山車。”

  陸竟池把手裏的離婚協議拿出來放在桌上,“你先把這個簽了,明天我帶你去。”

  江瀾看了眼桌上的離婚協議,那些字她認不全,也不知道是什麽。

  “這個是什麽呀?”

  陸竟池一本正經瞎掰,“出去玩的申請書,你現在是病人,沒有醫生的同意,不能隨便出去。”

  “哦。”

  他從手裏拿出鋼筆遞給她,“簽吧。”

  江瀾接過鋼筆,把手機放在他手裏,隨後趴在桌上,在他指定的地方,一筆一劃簽下自己的名字。

  “好啦。”江瀾把鋼筆還給他。

  陸竟池拿起離婚協議看了看,她的字跡很生硬,就和小孩子剛學寫字差不多,歪歪扭扭,勉強能看。

  “很好。”陸竟池微笑著誇了她一句。

  江瀾咧嘴笑了笑,又將頭枕在他的腿上,拿起手機看動畫片。

  她手舉著累了,戳了戳他的胸膛,“幫我拿著。”

  陸竟池接過手機,給她找了個合適的角度,舉著給她看。

  江瀾注意到他手掌上纏著紗布,有些好奇,“你這是戴的手套嗎?”

  陸竟池瞥了眼自己手掌上的紗布,淡淡的嗯了一聲。

  江瀾哦了聲,又繼續將視線移到手機上,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屏幕,看得極其專注,看了會兒,她躺的不太舒服,又換了個側躺的姿勢。

  陸竟池低頭看著她的臉頰,神色有些意味不明。

  離婚協議靜靜擺在桌上,窗外有風吹進來,將離婚協議的紙張吹起,露出她剛才簽下的兩個字。

  今晚沒有下雨,還出了幾顆星星,可天氣還是那麽冷。

  江瀾躺在他腿上,看著看著,眼皮就開始耷拉下來。

  看得出,她很喜歡看動畫片,眼皮快要合上的時候,她又睜開了,看了不到幾秒,眼皮又緩緩合上。

  陸竟池胳膊靠在沙發上靠背上,手指抓著手機,看到她這副模樣有些好笑。

  她睜大眼睛的時候,能清楚的看到她漆黑明亮的瞳仁,配上她卷翹的睫毛,有幾分小貓的模樣。

  最後江瀾還是抗住不困意,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抱住男人的腰,將臉貼著他的小腹,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陸竟池關掉手機,隨手丟在沙發上。

  她倒是睡得香,但這個姿勢,讓男人很難受。

  他試圖掰開江瀾的手,然而剛把她手拿開,她又彈回去抱住了他,甚至還在他腿上蹭了蹭。

  陸竟池一臉菜色。

  沒多會兒,江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她眯縫著眼仰頭看了眼頭頂的男人。

  他薄唇緊抿,正深深地注視著她。

  江瀾覺得硌得慌,她抬手摸了摸,“這是什麽啊?手機嗎……”

  他抓住她的手,隨手將她抱了起來,“去床上睡。”

  陸竟池把她放到床上,抓起被子將她蓋好,剛要起身,他的衣角又被江瀾抓住了。

  他一低頭,看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

  “我不要一個人睡。”

  陸竟池看著她沉默了片刻。

  她眸子漸漸染上了幾分可憐與央求,燈光映照下,光華流轉,好似隨時都會哭出來。

  最終,陸竟池在她身邊坐下來,“好,我陪你。”

  江瀾終於轉憂為喜。

  他在床頭挨著她坐下,但並沒上去。

  江瀾也不介意,抱住他的腰繼續睡了。

  主要他的腰結實,和爸爸的一樣,江瀾抱著有安全感。

  江瀾這晚睡得很香,也沒有做噩夢,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時,她還和昨晚一樣的姿勢抱著他的腰。

  而他也靠坐在床頭,閉著眼還沒醒來。

  江瀾鬆開他,掀開被子起床去上廁所,她剛一動,身邊的男人就醒了。

  第410章 上門要人

  時間:07,06 23:51 字數:2081

  江瀾上完廁所出來,林嫂正好也來了,她帶來了早餐。

  知道陸竟池在,所以她帶的兩人份。

  她帶來的食物清淡,江瀾不愛吃,就吃了幾口,然後又是一堆藥。

  她每次吃藥都要哄,陸竟池耐著性子,說帶她出去玩,才讓她把那些藥吃下去。

  等吃過後,陸竟池讓林嫂幫她換了衣服,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帶著江瀾出了醫院。

  不過來到民政局時,封勤並沒有出現。

  陸竟池坐在車裏,給蕭梵打了個電話。

  “封勤呢?”

  蕭梵道:“前天下午他就下山了,他沒有去民政局嗎?”

  陸竟池眯了眯眼,反手掛了電話。

  他再次撥通封勤的電話,但,無人接聽。

  江瀾在位置上坐的無聊,她拉了拉陸竟池的袖子,“我們去坐過山車呀。”

  “先等會。”陸竟池操作著手機,沒有看她。

  江瀾撇著嘴,氣呼呼地盯著他。

  陸竟池把車開到停車場,但也沒下車,就在這裏停著。

  江瀾在車裏坐了半個小時,屁股都坐疼了,她漸漸地開始生氣了。

  “騙子!”她氣呼呼地瞪了眼身邊的男人。

  陸竟池接了個電話,沒理會她。

  是林征打來的,封勤在下山的途中,失聯了。

  林征道:“山下附近的監控都查過了,沒有看到他下來。”

  “不過,雖然從半山腰下來的路途很長,但那條路是直線,也是公路,沒什麽危險,難不成他在山裏躲起來了?”

  陸竟池手指摩挲著方向盤,盯著不遠處的民政局大門。

  片刻後,他說道:“派人去找。”

  “已經派人去找了,那條路沒有監控,如果他真的在那裏失蹤,找起來可能會有點困難。”

  陸竟池沒說話,隻是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那條公路開車幾十分鍾,上去找個來回,也就不到一個小時。

  很快林征就打來電話,結果是沒找到。

  “陸董,他好像真的失蹤了,不會這家夥又反悔,跑到山裏躲起來了吧?”

  陸竟池道:“派人去山裏找。”

  “已經去了,可是兩邊的山太大,不一定找得到。”

  陸竟池冷冷地說:“他不是傻子,躲起來對他沒有任何用處。”

  “那……”

  “隻怕是有人,想栽贓嫁禍。”

  林征心裏一驚,瞬間明白過來他的話,“難道是……”

  “你先去找,盡快。”

  “知道了。”

  林征不敢耽擱,他掛了電話就派人去找。

  如果真的像陸董說的那樣,這封勤可能會凶多吉少。

  畢竟大家都知道封勤和陸竟池有過節,封總也知道,上次封勤差點死在陸竟池手裏。

  如果封勤出了意外,封梁定然會懷疑到陸竟池頭上。

  到時候,陸竟池的對手,又會多一個。

  封總對這個兒子雖然恨鐵不成鋼,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而且封勤那位大哥也不是省油的燈,以他對封勤的寵溺程度,若是封勤出事,封鬱也不會善罷甘休。

  前天在商場不少人都看到封勤被陸竟池帶走,如今封勤又在下山的路上消失,是個人都會懷疑到陸竟池頭上。

  這陸言啟,就是看準了時機,所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對封勤出手。

  蕭梵這會兒也毀青了腸子,如果他把封勤送下去就好了。

  現在,他又闖禍了……

  幸好昨天有留下封勤的外套,他牽了一隻搜尋犬,拿著封勤的衣服便去找了。

  江瀾還纏著陸竟池讓他去遊樂園。

  可陸竟池卻直接開車回了禦江庭。

  因為林嫂打電話來,說封家的人找上門了。

  回到禦江庭,還未下車,就看到門口停著三輛豪車。

  陸竟池下車,帶著江瀾走了進去。

  客廳裏,封鬱和封梁都坐在沙發上,林嫂在招待他們。

  “陸先生,您回來了!”林嫂看到他回來,也長長地鬆了口氣。

  封梁也立即站起身,朝著陸竟池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陸總,你可算回來了,可讓我們好等。”

  他語氣還算客氣,但仍然能看到他臉上刻意壓製的怒氣。

  陸竟池道:“二位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差點怠慢了二位。”

  封梁剛要說話,封鬱上前一步,搶先開口,“實在抱歉陸先生,是我們貿然登門拜訪,沒有提前知會陸先生。”

  “因為小弟前天被陸先生帶走,至今杳無音信,因此想來問問陸先生,小弟如今在何處。”

  說白了,就是來要人的。

  陸竟池抬腳往裏走,來到沙發坐了下來。

  封梁看到他不疾不徐的模樣,心裏的火氣更是蹭蹭直冒,幾乎快要控製不住發作了。

  陸竟池坐下後,才說:“他的確是我帶走的,但我並不知道他在什麽地方。”

  封鬱道:“小弟頑劣,若是有什麽得罪陸先生的地方,我替他給你道個歉,還請陸先生高抬貴手,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雖然他總是惹家父生氣,但畢竟是封家的子嗣,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隻怕我們也無法向列祖列宗交代。”

  封鬱說話比封梁客氣多了,但是,這話說威脅的意味十足。

  他就是在告訴陸竟池,雖然封家不願與陸家為敵,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敢。

  陸竟池淡淡地看著他,等他說完,忽然笑了一聲。

  “陸先生笑什麽?”

  “封大少爺,如果我想殺封勤,你覺得,他還能活到現在嗎?”

  封鬱眉頭微微一蹙。

  陸竟池道:“不過,他的確是在我手裏失蹤,這件事我不否認,我已經派人去找,二位大可放心,關於這件事,我自會給二位一個結果。”

  封梁道:“我們要的不隻是個結果,我要的是人,活生生的人!”

  “人我肯定會找到,至於是死是活,我無法向封總保證。”

  “你——”

  陸竟池打斷他的話,“封總,你應該清楚,是令郎三番兩次與我作對,我也早提醒過你,管好自己的兒子。”

  “如今他失蹤,責任在你,與我無關,我答應幫你們找人,已經是仁至義盡。若你們非要將這件事歸咎在我頭上,那我無話可說。”

  封梁聽到這些話,他氣的一張臉逐漸泛紅。

  封鬱還算鎮定,他上前說道:“好,既然陸先生都這麽說了,我們相信小弟的失蹤與陸先生無關,那麽,關於陸先生說的結果,可否給個準確的時間?”

  第411章 隻能吃一口

  時間:07,06 23:51 字數:2055

  陸竟池手指摩挲著腕表,盯著封鬱的眼睛,兩人對視片刻。

  他才忽然開口,“給不了。”

  封鬱都差點繃不住了,但陸竟池又話音一轉,“但肯定不會超過三天。”

  剛準備發作的封鬱將嗓子眼的氣咽下去,“好,那我們靜候佳音。”

  說罷,他看了眼封梁,示意離開這裏。

  等上車後,封梁才將心中的怒氣發作出來,“這個陸竟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封鬱瞥了眼後視鏡,鏡子裏倒映出別墅的大門,他沉聲說道:“我早就聽說,他們陸家內部出了問題,現在看來是真的。”

  “那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他們自己內鬥,牽扯到我們封家,真是豈有此理!”

  封鬱說:“沒發現陸竟池一直在避免和我們牽扯麽?是有人故意拉我們下水。”

  封梁愣了下,“怎麽說?”

  “我也不太好判斷,剛才聽他的意思,大概是有人想栽贓嫁禍他,因此小弟現在應該很危險,我們得盡快找到他,不然時間拖得越長,他就越凶多吉少。”

  “這些人難不成還真敢對小勤下毒手?”

  “太正常不過了,若是小弟出事……”封鬱有些捏了捏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不過動手的應該也不是傻子,他不會直接對小弟下毒手,肯定得先觀望我們的態度,若我們真對陸竟池發難,小弟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封梁聽到這話心中也一跳,難怪剛才封鬱阻止自己發火。

  他暗惱自己太著急亂了分寸。

  “既然如此,咱們別耽誤時間了,快去找你弟弟!”

  封鬱微微點頭,“小鄭,開車吧。”

  汽車緩緩啟動,隨之離開了禦江庭。

  屋裏,江瀾坐在旁邊生悶氣。

  這個騙子說話不算話,說好的帶她去遊樂場,現在卻把她帶到這裏來,這裏一點也不好玩。

  陸竟池靠在沙發上,收起了所有的情緒,眉宇間顯露出幾分疲憊。

  他閉著眼,也沒有看江瀾。

  而江瀾自己生了會兒氣,見他沒有理會自己的打算,她又走到他身邊坐下,拉了拉男人的袖子。

  陸竟池睜開眼,偏頭看著她,隻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江瀾捏著他的袖子,眼巴巴盯著他,“去玩。”

  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掌因為纏著紗布,摸在她臉上有些癢。

  男人深深地盯著她,良久,才開口,“過兩天再帶你去玩好嗎?”

  江瀾搖搖頭,“不要。”

  陸竟池笑了一聲,“非要現在去?”

  “嗯!”

  “走吧。”陸竟池站起了起來,拉著她走出別墅。

  江瀾這下開心了,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

  上了車,陸竟池開著車,直奔遊樂園。

  遊樂園人很多,陸竟池全程拉著她。

  本來說要去坐過山車,但是進來後,她這裏看看那裏看看,一會兒買這個,一會兒買那個。

  吃的,玩的,買了一堆。

  她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捏著糖葫蘆,又看到了那邊賣冰激淩。

  江瀾拉著他的袖子,指了指那邊的冰激淩。

  陸竟池拉著她就要走,“你不能吃。”

  “我要!”

  “你病沒好,不能吃。”這次陸竟池態度堅決,不打算給她買。

  不知道是他的臉色太嚇人,還是因為不能吃到冰激淩而難過,她撇著嘴,直勾勾盯著陸竟池,大有要哭的架勢。

  陸竟池放緩了語氣,摸著她的頭道:“乖,等你病好再吃。”

  “我就要,你給我買!”

  “不行。”

  於是,她脾氣上來了,把手裏的奶茶和冰糖葫蘆丟在地上,“我就要!”

  陸竟池額頭青筋跳了跳。

  江瀾見他還是不買,她張著嘴就哭了起來。

  她一哭,就引來了周圍人的矚目。

  陸竟池站在那裏,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丟人。

  江瀾蹲在地上,哭的毫無形象,周圍的人看著她,都忍不住偷笑。

  還有個路過的五歲小孩指著她說,“那個大姐姐還哭鼻子,羞羞。”

  江瀾聽到這話,她哭聲小了點,轉頭看了眼那個小男孩。

  陸竟池在她麵前蹲了下來,“好了,別哭了。”

  江瀾抽噎著看他,顯然,還是想要冰激淩。

  陸竟池盯著她看了片刻,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我給你買,但是隻能吃一口。”

  “一口啊?”她可憐兮兮的,不太願意。

  “那不然就不買了。”

  “好嘛,就一口!!”生怕他反悔,江瀾抓住了他的袖子。

  陸竟池拉著她起來,但她又蹲下去把地上的糖葫蘆和奶茶撿了起來。

  陸竟池拿走她手裏的東西,隨手丟進垃圾桶,“髒了,我們重新買。”

  江瀾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嗯了一聲,跟著他去買了冰激淩。

  為了防止她多吃,陸竟池拿在手裏,給她咬了一口。

  等她要伸手過來拿的時候,他揚手躲開了,“說好的,隻能吃一口。”

  江瀾眼巴巴盯著冰激淩,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周圍的奶油。

  “不是要坐過山車嗎?走吧。”

  陸竟池將剩下的冰激淩丟進垃圾桶,拉著她往過山車的地方走去。

  排了半個小時的隊,兩人終於坐上了過山車。

  江瀾也把冰激淩的事拋諸腦後,她坐在位置上,興奮的等著過山車開啟。

  隨著過山車緩緩啟動,她緊張的抓住了身邊男人的手。

  過山車升空時,她的興奮的尖叫聲與其他人一同響起。

  陸竟池微微側頭,看著她開心的笑容,風吹亂她的頭發,發絲掃過男人的臉頰,風太大,仿佛迷了眼。

  一圈過山車下來,江瀾還意猶未盡。

  她拉著陸竟池,又指了指遠處的跳樓機。

  她想要的,如果不給,她就會使出撒潑打滾那套,讓陸竟池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在排隊的時候,醫院裏打來電話,夏顏醒了。

  他撂下這句話,將手機揣進懷裏,和江瀾坐上了跳樓機。

  此次坐跳樓機和過山車,距離他手術時間,不到兩個月。

  可想而知,在這種高強度的刺激項目下,坐完之後會是什麽狀況。

  下來後,他扶著身旁的圍欄,摁著腹部,臉色很難看,額頭也滲出了些許的冷汗。

  江瀾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你怎麽啦?”

  第412章 幫他擦臉

  時間:07,06 23:53 字數:2075

  陸竟池緩了緩,呼出一口氣,神色也恢複了正常。

  “我沒事,你還要玩什麽?”

  江瀾環顧四周,目前沒有看到什麽想玩的,她指了指遠處,“我們去那邊看看叭。”

  現在已經不是陸竟池拉著她走了,而是江瀾拉著他在走。

  最後,江瀾發現了海盜船。

  陸竟池:“……”

  還行,比跳樓機輕鬆點。

  但也輕鬆不到哪裏去,和過山車有的一拚。

  出來後,她又要去玩什麽太空梭和雪山飛龍懸崖秋千,摩天輪這類溫柔的項目,她看都不看一眼的。

  因為以前爸爸帶她玩的時候,全都是坐摩天輪蹦蹦車,都不讓她玩這些。

  所以,她拉著陸竟池,把以前父母不讓玩的刺激項目,都玩了個遍。

  所有的項目玩夠,江瀾終於心滿意足的出了遊樂園。

  而陸竟池,他坐在車裏,臉色煞白,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倒不是嚇的,是疼的。

  江瀾抱著奶茶喝了兩口,好像沒看到他蒼白的臉色,把手裏的奶茶遞過去。

  “你要喝嗎?”

  陸竟池揮開她的奶茶,在位置上歇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強撐著把江瀾送回醫院。

  到醫院後,正看到醫生在問林嫂病人去哪裏了。

  林嫂也不知道,見到門口回來的人,她一臉欣喜,“回來了!”

  醫生看到這兩人,剛想說兩句,然而陸竟池進門就倒下去了。

  這把醫生都嚇了一跳。

  江瀾也嚇到了,她丟掉手裏的零食,跪坐在地上晃了晃陸竟池。

  醫生將她拉開,又喊人把拿來擔架把陸竟池抬到搶救室。

  江瀾茫然無措地站在原地,她不知道陸竟池為什麽突然就倒了。

  林嫂上前安慰她,“沒事的夫人,陸先生可能是累了。”

  江瀾眨了眨眼睛,她想到在遊樂場玩了那麽久,他應該是累著了。

  不過他身體好差啊,她也累,但是都沒有倒下去呢。

  林征接到消息匆匆趕來醫院,陸竟池已經被轉到病房去了,就在江瀾隔壁。

  他問醫生,“什麽情況,怎麽又暈倒了?”

  “不知道幹了什麽,手術傷口線都沒拆,這會兒全都裂開了。”

  林征蹙了蹙眉,怎麽感覺這人在作死呢。

  “隻是傷口裂開了嗎?”

  “肯定不止是傷口裂開這麽簡單,他這傷一直沒好過,前幾天他傷口已經裂過一次了,加上吸了那麽多濃煙,檢查發現他有輕微的低氧血症。”

  “啊?這是什麽病?”

  “一氧化碳中毒引起後遺症,呼吸科常見危重症之一。”

  林征啥也沒聽到,就聽到了危重症,“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目前看不算嚴重,隻要他別作死不把身體當回事,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然的話,後期呼吸衰竭,死亡率極高。”

  林征也變得緊張起來,心裏暗自腹誹,這人別到時候沒有死在陸言啟手裏,死在自己手裏了吧?

  他又問了些醫生注意事項,隨後琢磨著,得找個人來管管他了。

  不然按照他這個作死程度,隻怕比江瀾還要先死。

  可是想來想去,好像沒有人管的了他啊!

  也就隻有江瀾了。

  江瀾現在這個情況,自身都難保,怎麽管得了陸竟池?

  林征鬱悶的來到江瀾病房。

  江瀾這會兒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她在等陸竟池回來。

  可等來的卻是林征。

  她站起來,跑到林征麵前問道,“陸竟池呢?”

  林征歎了口氣,“他在隔壁,你們今天幹什麽去了?”

  江瀾歪著頭想了想,她擺著手指頭數了數,“過山車,還有那個很高很高的,那個轉圈圈的……”

  玩了七八樣,除了過山車,別的她都不知道名字。

  但是林征聽著,額頭突突直跳,心裏直呼好家夥。

  看到林征臉色不對,江瀾手指一頓,“怎麽了呀?”

  林征想了下說辭,“陸董他現在身體不好,不能玩那些東西,不然他就死了。”

  “死了是什麽意思?”

  天呐,他怎麽會覺得江瀾能管住陸竟池?

  他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微笑道:“死了就是,你再也見不到他,以後就沒有這個人了。”

  “所以下次別再讓他去玩那些東西了,知道嗎?”

  江瀾低下頭,沉默了會兒,以後都不能出去玩了嗎?

  片刻後,她才不情願地說道:“好吧。”

  “他就在隔壁,你去看看吧。”

  林征還得去尋找封勤的下落,自然沒時間去照顧陸竟池,好在有個林嫂在,江瀾目前也穩定了,隻要他別再拔陸竟池的針,就沒什麽事了。

  但林征不會想到,讓江瀾照顧陸竟池,就是最大的危險。

  江瀾來到隔壁病房,陸竟池還在昏迷中沒醒來。

  她走過去,低頭盯著他看了片刻。

  他也穿上了和自己同款的衣服,安靜的躺在床上,就像睡著了一樣。

  沒有任何表情,薄唇緊抿著,碎發也散了下來,看起來沒有那麽嚇人了。

  江瀾看他長得好看,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

  林嫂在旁邊說道:“夫人,別動他,陸先生在睡覺呢。”

  江瀾訕訕地收回手,在凳子坐了下來,托著腮,盯著他看。

  她還帶等著他帶自己回家呢。

  林嫂把擰幹的毛巾遞給江瀾,“夫人,您幫他擦下臉吧。”

  江瀾看了看毛巾,點點頭,接過毛巾,將其攤開,蓋在男人的臉上,雙手摁在毛巾上胡亂的給他擦起來。

  林嫂覺得擦個臉應該出不了什麽問題,所以就拿著盆去換水了。

  而江瀾給他擦臉,兩隻手都捂著他的臉,為了給他擦得幹淨點,她很用力。

  她並未看到,昏迷中的男人,垂在兩側的手指動了動。

  下一秒,突然一隻大手鉗住她的手腕,嚇得江瀾驚呼一聲。

  那隻手丟開她,將臉上的毛巾拿下來,重重地喘著氣。

  他看到身旁的江瀾,又重新閉上眼,調整自己的呼吸。

  江瀾小聲喊道:“陸竟池。”

  緩了差不多一分鍾,他的呼吸才平穩下來。

  陸竟池睜開眼,轉頭看向她,虛弱地開口,“你剛才,是想捂死我?”

  江瀾連連擺手,“不是呀,我在幫你擦臉。”

  陸竟池想起什麽,抬手,看了眼手裏抓的東西。

  正是一塊又厚又沉的毛巾。

  第413章 隻要罵陸竟池就是朋友

  時間:07,06 23:53 字數:2172

  “辛苦你了。”他反手將毛巾丟了出去,他的語氣聽起來,可不像是在誇她。

  可江瀾聽不出來,以為他真的在誇自己。

  她露出一口白牙,搖頭道:“不辛苦呀,我給你擦了臉就醒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陸竟池動了動唇,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嗯,很厲害。”

  雖然是被憋醒的,但從某種意義上,她確實很厲害,成功的的把他弄醒了。

  江瀾笑的更開心了,她在陸竟池身邊坐下,雙手抓著他的胳膊,“那你要快點好起來哦,你還沒帶我回家呢。”

  陸竟池將頭偏向另側,閉上眼沒有理會她。

  江瀾又繞到他左側,對他說道:“你怎麽不說話呀?你是不是不想帶我回家了?”

  陸竟池又轉了個頭。

  江瀾不依不饒的又繞了過來。

  陸竟池額頭青筋暴跳。

  江瀾看到他好像生氣了,她不解地看著他,“你怎麽了嘛?”

  “你稍微,安靜點。”

  江瀾眨了眨眼睛,她不僅沒有安靜,反而還追問他,“那你會不會帶我回家呀?”

  陸竟池歎了口氣,無力地閉上眼。

  他的沉默讓江瀾開始著急了,“你怎麽不說話呀!”

  林嫂出來見狀,她立馬上前拉過江瀾,“夫人,陸先生需要休息,有什麽話等他好了再說吧。”

  江瀾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可是……”

  “他現在就算答應您也走不了呀,您就別問了。”

  江瀾想想也對,於是她隻能作罷,重新回到陸竟池身邊坐下。

  她很小聲地,像說悄悄話一樣的聲音,對陸竟池說,“陸竟池,我不說話了哦,你要快點好起來哦。”

  陸竟池睜開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臉上的但又不似作假,就是不知道擔心他,還是在擔心回不了家。

  過了會,陸竟池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看著她。

  江瀾道:“你不休息了嗎?”

  “休息好了。”

  “這麽快呀?那你的病也好了嗎?”

  陸竟池抿著唇,沒說話。

  江瀾訕訕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陸竟池拿起手機,給林征打了個電話,問他找人找的怎麽樣。

  林征道:“還在找,蕭梵帶了狗,聞到了封勤的氣息,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了。”

  “嗯。”

  山裏的某個地方,一道人影在狂奔,身後一群人在追。

  此時天快黑了,林子裏已經看不清了。

  封勤一邊跑,一邊在心裏暗罵陸竟池這個狗東西,自己都答應離婚了,居然還派人追殺他。

  之前他下山在半路上的時候,林子裏突然衝出來幾個人,他一看是衝自己起來的,想都沒想到撒腿就跑。

  那群人訓練有素,他跑不過,隻能翻過護欄往林子裏跑。

  借著昏暗的視線和複雜的地形,暫時甩開了他們,但是他自己也迷路了,怎麽走都走不出去。

  在林子裏繞了一天一夜,手機也沒信號,他隻能在樹林裏漫無目的走。

  結果剛才好死不死的,和這群人撞上了,因此他不得不重新開始逃亡之旅。

  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幹什麽的,但看這架勢,他要是被抓到了肯定沒好果子吃。

  封勤一天沒吃飯,這會兒餓的前胸貼後背,還要躲避後麵的追兵,他整個人都快瘋了。

  身後的燈光時不時掠過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無不在告訴他危險在逼近。

  封勤咬著牙,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前衝。

  這本身就是座山,到處都是斜坡和坑坑窪窪,他忽然腳下一滑,失重感接踵而至。

  他驚呼一聲,整個身體都不受控製的滾了下去。

  眼前天旋地轉,腦子一片空白,周圍所有的景物都在他視線中扭曲成蚊香。

  而身後的人追至斜坡處,便停下了腳步,握著手電筒往下看,隱約可見那道越滾越遠的人影。

  “還追嗎?”

  領頭的人盯著下方滾遠的人,到最後消失不見,推斷這個陡峭斜坡下麵很高,就這麽下去不死也殘了。

  “繞過去找找。”

  反正林子這麽大,他跑不掉。

  這個斜坡確實很高,封勤滾到一半,腦袋在石頭上磕了下,隨之失去了知覺。

  而在斜坡地下,也有個背著行囊的人影正在靠近,看到山坡上滾下來的東西,這人立即往旁邊閃開。

  可來不及了,封勤滾動的速度太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和那人撞在了一起。

  兩人撞了個結實,撞到那人的腿上,劇烈的衝擊下,那人也往後砸了下去,後腦勺撞到了樹幹,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倒在了封勤的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封勤才悠悠轉醒。

  “嘶——”

  封勤捂著額頭,疼的他深吸了一口冷氣。

  他甩了甩腦袋,剛想爬起來,卻發現有什麽東西壓著自己。

  他抬手把身上的東西推開,從地上坐起來,周圍還是一片漆黑,顯然天還沒亮。

  不過幸運的是,他甩開了那群人。

  “唔……”身邊也傳來一道悶哼,嚇得封勤一個激靈。

  他在地上摸索,摸到了一塊石頭,朝著身邊那人砸下去。

  那人察覺到危險,就地一滾,躲開了他落下的石頭,封勤的手落空,石頭砸在了土裏。

  隨後,一道刺目的光照在封勤臉上,他條件反射的抬手去擋。

  這一天兩夜的顛沛流離,讓封勤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衝著那人吼,“媽的,我都已經答應離婚了,陸竟池那個狗東西到底還想怎麽樣!”

  “陸竟池?”

  聽見這道聲音,封勤愣了下,他強忍著刺目的光,放下胳膊,朝對麵的人看去。

  這人一頭短發,穿著黑色的衝鋒衣,旁邊地上還有個巨大的行囊。

  看起來像個男的,但聲音是女的。

  “你誰?”

  “你又是誰?剛才為什麽罵陸竟池狗東西?”

  封勤警惕地好看著她,“你是陸竟池什麽人?”

  “我不是他什麽人,但你剛才罵陸竟池,我們很有可能會是朋友。”

  “啥?”封勤聽得雲裏霧裏,罵陸竟池就是朋友,所以這人也是陸竟池的仇人咯?

  嘖,那個狗男人果然是作惡多端,到處樹敵,隨便遇到個都是他的仇人。

  “我有個朋友在他手上,但是很長時間都聯係不上她,我懷疑她出了事,所以才偷偷回來,想去陸竟池的秘密基地看看,是不是被他關在那裏麵了。”

  封勤聞言,歎了口氣,“那你朋友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你不知道,他山上養了好多猛獸,我親眼看到他把人殺了喂狗的,太他媽變態了!”

  第414章 那個混蛋

  時間:07,07 23:42 字數:1998

  司凝一把揪住封勤的衣領,“你說那個死渣男把江瀾殺了?”

  封勤被衣領勒住脖子,有些喘不上氣來,但更讓他震驚的司凝的話。

  “你說江瀾?”

  “你也認識江瀾?”

  兩人大眼瞪小眼,手電筒被扔在一邊,光束朝林中遠遠地射去,地上滿地的落葉和枯枝。

  那邊追殺封勤的人看到光,直接朝這邊走了過來。

  “壞了!他們追過來了。”封勤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左看右看,想到自己迷路,又問司凝,“美女,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知道,那些人是誰?”

  “不知道,可能是陸竟池派來抓我的,別說了你先帶我出去再說!”

  司凝聞言,多看了眼封勤,她彎腰抓起地上的行囊,“跟我走!”

  她拉著封勤快步往另外一頭走。

  封勤都佩服她,背這麽大個包,還能跑的這麽快,簡直不像個女人。

  司凝拉著他東拐西繞,繞的封勤暈頭轉向,大概跑了半個多小時,兩人才停下來。

  封勤道:“怎麽不走了?”

  “歇會。”司凝丟開他,把包放在地上,從裏麵拿出一瓶水丟給他,自己也拿了瓶水,在包上坐了下來。

  封勤這會兒又餓又渴,也跟著坐下把整瓶水都喝完了。

  片刻後,司凝才說:“你剛才說江瀾,她真的死了?”

  封勤被水嗆到,他咳了好幾聲,拍著胸脯穩下來,“沒,她沒死,活著呢,就是情況不太好。”

  “怎麽回事,你快告訴我!”

  封勤瞥了她一眼,“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有吃的嗎?”

  司凝擰著眉,從包裏找出幾袋餅幹丟給他。

  “你這包還挺能裝。”封勤一邊說,一邊撕開包裝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司凝靜靜地等著他吃完。

  吃飽喝足,封勤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司凝催促他,“你快說啊!”

  “那個,江瀾現在是我老婆。”

  司凝:???

  她一腦門問號,十分不理解地看著封勤,嚴重懷疑他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封勤站起來,跟她說,“你先帶我出去,我們路上慢慢和你說,而且江瀾現在不在山上,她在山下。”

  “我能相信嗎?”

  封勤沒好氣地說道:“你為啥不信我?我騙你有沒有錢!”

  司凝想想好像也對,“那行吧,走,馬上就到出口了。”

  封勤跟在她身後,想了想也不知道從哪說起,於是就從第一次見江瀾開始說。

  第一次見到江瀾,是在禦江庭門口,她倒在路上,哭的一臉絕望。

  那時候封勤並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麽,但的確被她流淚的模樣狠狠吸引了目光,後來很多次他都會無意間想起那雙眼睛。

  沒想到會在自己父親的宴會上再遇到她,他還救了她一命,兩人就這麽認識了。

  司凝聽著他的話,心中感歎自己離開這小半年,江瀾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尤其是想到,江瀾現在很有可能連她都不認識了,心裏更堵得慌,對陸竟池的詛咒和怨念又加深了。

  “那她的孩子呢?”司凝突然問道。

  封勤腳步一頓,“什麽孩子?”

  “她不是懷孕了嗎?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沒人和我說過,她也不想懷孕的樣子啊!”

  司凝的怒火在蹭蹭直冒,這麽久了封勤都不知道江瀾懷孕,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孩子被打掉了。

  她那麽想要那個孩子,是絕對不會主動打掉的!

  隻能是陸竟池,那個混蛋,一定是他逼的!

  無法想象,江瀾被打掉孩子的時候得有多絕望。可那時候自己也不在,她自己偷偷承受了一切。

  此時天已經放亮,就算不用手電筒,也能看到司凝憤怒的目光。

  封勤大概也猜到一點。

  一個人能有多狠心,才能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也能打掉?

  事實證明,陸竟池這個人是沒有心的。

  出大山後,兩人已經來到了山腳下,封勤拿出還剩百分之一電量的手機,給自己大哥打了個電話,喊他派人來接。

  司凝也給自己大哥打了個電話,在得知江瀾的狀況後,她也打消了去見江瀾的心思,別嚇到她了。

  封鬱和司央一前一後來到山腳下。

  封鬱下車後,看到封勤狼狽的樣子,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這小子,讓我們擔心死了。”

  封勤撓了撓頭,“哎呀意外嘛,你們還差點見不到我呢。”

  “先上車再說吧。”

  這邊司央也拉著司凝打量,“回來也不提前說聲,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說來話長。”

  幾人說著,司央和封鬱兩人對視了一眼。

  都笑著朝對方伸出手握了一下,都是海市人,即便不混一個圈子,但彼此都還是認識的。

  “封大少,真巧。”

  封鬱握住他的手,也跟著笑:“確實,沒想到會和司少在這裏相遇。”

  “走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封鬱點點頭,一行四人上了車,往市中心開去。

  追出起來的人看到車輛走遠,也打了個電話。

  “老大,人跑了,被封鬱接走了。”

  陸言啟接著電話,倒也沒生氣,“跑了就跑了,看來這封鬱也不是那麽好忽悠。”

  本就隻是試探,沒想要封勤的命。

  如果不能讓封家與陸竟池反目,殺了封勤反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裴卿聲嘖了一聲,“我就說讓你別搞這些,玩政治的會傻到哪裏去?你現在反而得罪了封家,雖然他們可能不會對你出手,但,你已經把人得罪了。”

  陸言啟無所謂,“封鬱這個職位,小忙用不上,大忙幫不了,得罪就得罪了。”

  “誰會一直在原地踏步呢?”

  “以後的事誰說得準?”

  裴卿聲不和他反駁,不過封鬱想要往上爬,應該不會輕易介入這些事,所以完全沒必要擔心。

  江瀾也在陸竟池的病房睡了一夜。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他的床上,而他卻不見了。

  林嫂在旁邊準備早餐,江瀾聞到香味,瞌睡瞬間沒有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來到餐桌前問林嫂:“陸竟池呢?”

  第415章 哪怕隻有一秒

  時間:07,07 23:43 字數:2163

  林嫂說:“不知道呢,早上我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應該出去了吧。”

  江瀾撇了撇嘴,“為什麽他好的那麽快。”

  林嫂訕訕地笑了笑,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就隨口編了句,“他是男人,男人身體肯定好。”

  江瀾歪著頭想了想,拿起桌上的菜包啃了起來。

  封勤被找到的消息,陸竟池自然也知道了。

  此時他和林征就在封家坐著,一身黑色西裝,雙腿交疊,眉眼冷厲,除了稍微有些發白的臉色,看著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封梁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氣焰,封勤沒事,而且自己兒子還霸占著別人的老婆,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封勤此刻衣服也還沒換,他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臉上髒兮兮的,衣服破破爛爛,和非洲難民似的。

  封梁板著臉說:“小勤,你還要鬧到什麽時候!趕緊去把婚離了。”

  封勤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頗有些不耐煩,“知道了。”

  陸竟池指尖夾著香煙,淡然注視著封勤,“這次,封少不會再食言吧?”

  封勤瞪了他一眼,“我說話算話,你以為我和你一樣?”

  “你這臭小子,怎麽說話!”封梁喝了一聲。

  封勤縮了縮脖子,也沒了脾氣。

  雖然不是很想離婚,但見識過陸竟池的變態之後,他心裏多少有點犯怵。

  用那種方法對付自己就罷了,如果他真發瘋對自己的朋友那些出手,封勤想想都頭皮發麻。

  陸竟池也沒生氣,他揚了揚唇,站起身道:“那下午兩點,希望能在民政局看到封少。”

  說罷,他將半支煙仍在煙灰缸裏,轉身走了出去。

  而醫院這邊,司凝來到江瀾的病房,但門口有保鏢守著,她試圖進去,但被保鏢攔住了。

  江瀾也不認識她,司凝總不能硬闖。

  她正糾結怎麽見江瀾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司凝回頭,便看到陸竟池朝著裏邊走來,司凝看到他那副人模狗樣的樣子,眼中就燃起了怒火。

  陸竟池在她麵前停下,目光沉沉地打量她。

  司凝沒冷笑一聲:“看什麽,不認識了?”

  陸竟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居然還敢回來。”

  “我為什麽不敢回來?臨安是你的?”

  陸竟池道:“既然回來,就安分點,再惹是生非,就沒上次那麽好運了。”

  “我惹是生非?”司凝抬手攔住他的去路,“陸竟池,我問你,我有沒有做過傷害江瀾的事?”

  陸竟池看了眼擋住自己去路的手,又將目光移到司凝的臉上。

  “讓開。”

  “你這個自私的混蛋,你為了不讓江瀾和別人接觸,反過來說我惹是生非,還有,江瀾的孩子的是不是你打掉的?”

  陸竟池眸光閃了閃,他盯著司凝的眼神一點點變冷。

  “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讓開,別讓我說第三遍。”

  司凝氣笑了,“看來真是你了,陸竟池,你的心呢?你一連打掉自己兩個孩子,你就沒有一點點自責和愧疚嗎?”

  “哦,你沒有心,應該不知道什麽叫愧疚。”

  陸竟池冷冷地注視她,雖沒有發作,但周遭的氣溫變得更冷了。

  林征見狀,他上去把司凝拉了過去,“你少說兩句吧,你什麽都不知道,別瞎說了!”

  司凝冷眼看著陸竟池,“那你們倒是告訴我?不說我知道什麽?”

  陸竟池沒有理會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司凝甩開林征,瞪了他一眼,“你拉著我幹什麽!”

  林征沒好氣地說:“你才剛回來又想走嗎?”

  司凝不服氣,“他有本事再讓我離開臨安!”

  “你這個人真的是,逞這種口舌有什麽用?別到時候什麽都沒幫上,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司凝想反駁,但林征的話,又讓她無法反駁。

  陸竟池進去時,江瀾在輸液,已經連著輸了好多天。

  此時她在床上睡著了。

  窗戶開了一條縫,外麵有絲絲冷風吹進來,明亮的病房內,映照出她蒼白的臉頰。

  陸竟池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江瀾在睡夢中睡了很長時間,直到醫生來給她拔針,手背上的疼痛才讓她醒來。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陸竟池在身邊,她衝他笑了笑。

  “下午我們出去一趟。”他捏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看到她手背貼著的醫用膠帶,上麵還有些滲血。

  江瀾搖了搖頭,她翻了個身側躺著,盯著陸竟池說,“我們不能出去。”

  “就出去一小會兒,很快就回來了。”

  她想了想,看到他的目光,還是答應了他。

  “好叭。”

  陸竟池笑了笑,手指撫上她的臉頰。

  忽然外麵有人敲門,醫生推門進來,對陸竟池說:“陸先生,夏小姐說要見您。”

  “等著。”

  醫生默默地退出去,將門關上。

  陸竟池陪江瀾坐了會兒,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江瀾感覺還是很困,她盯著關上的房門,又緩緩閉上眼。

  夏顏還在重症監護,不過今天比上次好了很多,已經沒有用呼吸機了。

  她還臉上還是裹著紗布,隻能看到五官。

  夏顏眼珠子隨著陸竟池的身形移動,看到他在自己麵前坐下,嘴角露出幾分笑容。

  “竟池,你來看我了。”

  “今天感覺如何?”

  夏顏聲音極其虛弱,說話也很費勁,“我感覺不太好,我是不是要死了?”

  沒等陸竟池說話,她先把他的話堵上,“死了也好,死了你就不會左右為難了。”

  她聲音落在安靜的病房裏,格外的清晰。

  果然這話把陸竟池堵住了,他盯著夏顏看了良久,也沒說話。

  夏顏已經接受了,接受他對自己的態度。

  而且她也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陋,怎麽配得上他呢?

  陸竟池說道:“別胡說八道,你死不了。”

  夏顏扯了扯嘴角,“醫生說,我就算整容,也回不到原來的樣子了。”

  “長相沒那麽重要。”

  “那你會娶我嗎?”

  “夏顏,我不娶你,並不是因為你的長相。”

  夏顏盯著他,看了足足七八秒,才虛弱地說,“那是什麽?你現在,應該沒有人能壓製你了吧?”

  陸竟池還是沉默。

  夏顏又說:“你是喜歡江瀾是嗎?”

  陸竟池看了她片刻,將視線移到別處,“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哦…你以前都是說把她當妹妹呢,現在變成了不知道,看來是喜歡的。”

  她失落的垂下眼瞼,“那我呢?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隻有一秒。”

  第416章 隻要存在過,就會有痕跡

  時間:07,08 23:56 字數:2034

  陸竟池視線落在她水光模糊的眼睛上,他動了動嘴角,卻沒有發出聲音。

  夏顏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她艱難地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竟池,你騙騙我也行,我怕我堅持不下去了,我每天躺在這裏,真的好痛苦。”

  陸竟池眉頭蹙起,眉宇間多了幾分煩躁。

  他忽然站起身來,“別胡思亂想了,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夏顏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又緩緩放了下來。

  她目送陸竟池離開,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陸竟池出來後,醫生上前說道:“陸先生,夏小姐的情況不太樂觀。”

  醫生歎了口氣,“連著搶救了兩次,失血過多,又肺水腫,加上身上多處骨折,每天都得打鎮痛劑,但是這個東西打多了也會有後遺症。”

  陸竟池道:“給她用最好的藥,治好她。”

  “盡量吧……”

  陸竟池頓了頓,還是抬腳離開,再次回到江瀾的病房。

  江瀾又睡,過去了。

  他蹙著眉,問林嫂,“她昨晚沒睡?”

  “睡了呀,可能是太無聊了吧,所以隻能睡覺。”

  陸竟池來到床前,手指落在她的肩上,晃了兩下,“江瀾。”

  喊了好幾聲,江瀾才緩緩睜開眼,看到是他,抬手揉了揉眼睛。

  “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家呀?”

  陸竟池的動作一頓,“你先和我出去一趟。”

  江瀾有些不願意動,她感覺好累,隻想睡覺。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穿好衣服和鞋,跟著他出了醫院。

  外邊很冷,江瀾裹著羽絨服,縮著脖子,風一吹,她脖頸縮得更緊了。

  陸竟池見狀,他抓起自己的風衣將她裹在懷裏,摟著江瀾往停車場走去。

  “沒幾步路,很快就到了。”

  江瀾點點頭,縮在他懷裏,擋住了外麵的風。

  上車後,江瀾還有些昏昏欲睡,她靠在車窗上,隨著車子緩緩啟動,眼皮也跟著耷拉下來。

  陸竟池開著車,時不時看向副駕。

  她半張臉都藏在毛茸茸的衣領裏,閉著雙眼,睡得一臉歲月靜好。

  陸竟池將車速減緩,把車停在路邊,看著她的神色捉摸不透。

  他的手機在懷裏響。

  陸竟池從江瀾臉上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是封勤打來的。

  他接通電話,那端便傳來封勤不耐煩的聲音,“你到底還來不來?等你兩個小時了,你再不來我可就走了。”

  “等著!”

  封勤聽到他這命令的語氣不太樂意,沒好氣地說,“你叫我等我就等啊?我給你半個小時,你不來我就走。”

  他說完,憤憤地掛了電話。

  陸竟池將手機揣進兜裏,重新將車開了出去。

  來到民政局,陸竟池把江瀾喊醒。

  江瀾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環視了一圈,“這是哪裏呀?”

  “先下車吧。”陸竟池沒回答她的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江瀾撇了撇嘴,隻好跟著他下了車。

  封勤看到她無精打采的模樣,狐疑地看了眼陸竟池,“她怎麽了?沒睡覺啊?”

  陸竟池瞥了他一眼,“和你有什麽關係?進去把婚離了!”

  封勤扯了扯嘴角,也懶得反駁他。

  反正都要離婚了,他更沒有關心江瀾的理由了。

  為了防止封勤反悔,封梁也派了人跟著他的。

  因此來到窗口的時候,一共是四個人,工作人員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似乎沒見過離婚這麽大陣仗的。

  十分鍾左右,兩本新鮮出爐的離婚證便出現在了封勤的手裏。

  封勤看著手中的離婚證,和上次的結婚證差不多,隻不過這次上麵的變成了離婚。

  他心中不免感歎,和江瀾維持了兩個月的婚姻,就此結束了。

  不過好像也沒什麽不同,就算是結了婚,他和江瀾也沒有正真的相處過。

  他們之間的這段婚姻,有名無實,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旁邊的江瀾靠在陸竟池懷裏,一臉的懵懂,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本子意味著什麽。

  隻有封勤自己,在惋惜。

  封勤還在感歎的時候,忽然一隻修長的手奪走了他的離婚證。

  他愣了下,抬頭看向陸竟池,“你幹嘛?”

  陸竟池翻了翻離婚證,旋即將離婚證撕成兩半,隨手丟盡了垃圾桶。

  “不屬於你的東西,沒必要留著。”

  封勤被噎了下,旋即反唇相譏,“你這話說的不對,雖然離了婚,你撕了離婚證,但係統上還是一樣能查到我和江瀾的結婚記錄。”

  “隻要存在過,就會有痕跡。”封勤得意地看著陸竟池,這也是,他和江瀾在一起過的證明。

  而且是陸竟池也無法更改的。

  陸竟池盯著他看了兩秒,反手拉起江瀾走了。

  封勤盯著兩人的背影,看著他們在視線中漸行漸遠,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消失,最後隻剩下一臉的落寞。

  他走到垃圾桶邊上,將那張撕碎的離婚證撿起來,盯著看了很久,才揣進兜裏離開民政局。

  其實,除了陸竟池的逼迫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江瀾。

  她現在什麽都不記得,和陸竟池爭來爭去,最後受傷的也還是她。

  上次就是因為她來自己這裏,導致記憶一下子倒退回到五歲,他也不敢再冒險了。

  陸竟池把江瀾送回醫院,路上她又在睡覺。

  這一天當中她睡了這麽久,任誰都能發現她的反常。

  於是,之前那位老教授,又被逮來醫院了。

  老教授看過江瀾的化驗單之後,他捋著胡須說,“目前看來,她這個病並沒有消失,還在持續加重。”

  陸竟池眉頭蹙起,“什麽意思?”

  老教授說道:“我的意思就是,她這個阿爾茨海默症,並沒有因為想起了五歲前的記憶而消失,依然還存在。”

  “至於她為什麽會恢複記憶,大概率是這個病刺激到了潛意識的防禦機製,所以恢複了記憶。”

  “失憶和記憶退化,不是同一種病症,所以她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也不過是暫時的,也可以理解成回光返照。”

  陸竟池盯著教授看了半天,沉默著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會兒,他才開口,“能治嗎?”

  第417章 以後,你就跟著我叭

  時間:07,08 23:56 字數:2102

  老教授搖了搖頭,“到這個程度了,想治好幾乎不可能。”

  “那怎麽辦?”

  老頭惋惜的歎了口氣,又深深地看了眼陸竟池,“趁著還能交流,多陪陪她吧。”

  陸竟池臉色微微一變。

  “還有多時間?”

  “不清楚,我無法給出確切的時間,一切,隻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陸竟池放在桌上的手指緩緩攥起,他目光沉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片刻,他才起身回到病房。

  江瀾睡得昏天黑地,陸竟池就靜靜地坐在床邊守著她,公司也沒去。

  陸言啟都以為他打算不管公司的事了。

  這兩天江瀾都在睡覺,偶爾會醒來,然後和陸竟池聊聊天。

  可陸竟池也是個無趣的人,說不到兩句話題就終結了,江瀾無聊就隻能躺在床上睡覺。

  第三天的時候,陸竟池決定讓她出院,帶她回禦江庭。

  江瀾在他懷裏醒來,看到周圍變了環境,她迷迷糊糊地問,“你是要帶我回家了嗎?”

  她剛睡醒,嗓音還有些沙啞,聲音又輕,跟貓似的。

  陸竟池抱著她到沙發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騰出一隻手撫摸著她的臉蛋。

  “現在還不行。”

  江瀾眼神變得幽怨起來,“我這是出院了嘛?”

  “不算,隻是換個地方養病。”

  江瀾憂傷的歎了口氣,把臉貼在他懷裏蹭了蹭,撒嬌似的說道:“餓了。”

  “想吃什麽?”

  “想吃冰激淩。”她嘟囔道。

  陸竟池沉默半晌,到底還是妥協了,他側頭看了眼身邊的林嫂,“去買吧。”

  林嫂點頭應下,趕緊出去買冰激淩。

  江瀾抱著他的腰,仰著小臉,笑嘻嘻地盯著他。

  “笑什麽?”他手扶著江瀾的腰,兩人離得極近,呼吸交織在一起,曖昧纏綿。

  可她眼神填過清明,生不出絲毫旖旎的氣氛。

  江瀾眨了眨眼睛,小聲說:“你和別的保鏢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他們不都和我說話,你帶我玩,還帶我吃好吃的。”

  陸竟池笑了聲,沒有解釋,“是嗎?”

  “是的呀,等回去以後,讓爸爸給你漲工資。”

  陸竟池嘴角的笑淡了幾分,看著她的目光也深了起來。

  江瀾察覺不出什麽,她又將男人脖頸摟緊了些,“以後,你就跟著我叭。”

  陸竟池還是沒說話,目光恍惚,雖然在看她,可視線的焦距卻不在她臉上。

  他在走神。

  江瀾摸了摸他的臉頰,“你怎麽又不說話了?”

  陸竟池思緒回籠,微微一笑,“好,以後跟著你。”

  江瀾開心了,她緊緊地將臉貼在他胸口,江瀾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在他懷裏蹭了又蹭。

  半個小時後,林嫂把冰激淩買回來了。

  買了各種口味的,整整一箱,讓江瀾自己挑。

  江瀾選來選去,挑了個芒果味的,她遞給陸竟池,讓他幫自己撕包裝。

  陸竟池抱著她,還得騰出手給她撕包裝,兩人的姿勢,看在林嫂眼裏,就跟大人帶孩子差不多。

  他將冰激淩遞給江瀾。

  江瀾心滿意足的拿著冰激淩啃了起來,林嫂趁這時間去做飯。

  雖然買了一箱,但陸竟池隻讓她吃一個,剩下的得吃了飯和藥才讓她吃。

  為了能吃到冰激淩,江瀾也隻能強忍著不情願,把那些苦澀的藥吃下去,就這樣才得到一個冰激淩。

  江瀾有些鬱悶,她蜷在沙發上啃冰激淩,電視裏放著光頭強,她看得可認真了。

  以前都沒看過這些,在她眼裏這些都是新出來的動畫片。

  裴卿聲來到別墅,自顧自的走了進來,他環視一圈,在客廳裏找到了兩人。

  陸竟池腿上放著筆記本,他一邊陪著江瀾看電視,一邊用筆記本辦公。

  “裴先生。”

  聽到林嫂的聲音,陸竟池敲鍵盤的手頓了下,他微微側頭,已經看到裴卿聲走了過來。

  也不需要誰招呼,他自兒個就坐在了兩人斜對麵,他視線落在江瀾臉上。

  江瀾沒看他,注意力都在電視上。

  陸竟池合上筆記本,開口道:“什麽風把裴副總吹來了?”

  裴卿聲收回視線,笑道:“陸董好些天沒去公司,來看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那不是正和你們心意?”

  裴卿聲道:“瞧你這話說的,陸董可是公司的頂梁柱,沒有你哪行?沒有你,大家可都是群龍無首了。”

  陸竟池像是沒聽到他的馬屁,他接過江瀾遞來的垃圾,隨手丟進垃圾桶裏。

  裴卿聲見到這舉動,眉梢微微上揚。

  “還要。”江瀾眼巴巴地盯著他。

  陸竟池板著臉拒絕了她,“說好的,隻能吃一個。”

  江瀾不高興的撅起了嘴,但也沒有繼續要了,她舔了舔嘴角的奶油,枕著自己的雙手,繼續看動畫片去。

  裴卿聲看了她片刻,才說,“聽說她情況不是很好?”

  “好不好與你有什麽關係?”陸竟池往沙發後靠了靠,麵無表情地看著裴卿聲,“你是她什麽人?”

  裴卿聲嘴角一點點上揚。

  這話若是換做別的沉不住氣的人聽了,還真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裴卿聲隻是說:“我不過是出於禮貌性順便問候一句,今天主要還是來看望陸總。”

  “多謝裴副總關心。”

  “應該的。”裴卿聲說著,餘光又看了眼江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裴卿聲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陸竟池在筆記本上處理文件,眼看外麵天快黑了,裴卿聲還沒有走的打算。

  裴卿聲靠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看光頭強看的津津有味。

  “裴副總是要留下來吃完飯?”陸竟池忽然出聲。

  裴卿聲視線從電視上收回,“既然陸董盛情相邀,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論臉皮厚,這兩人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陸竟池眉心微微一跳。

  林嫂在旁邊看來看去,也不敢說什麽,默默地去做飯了。

  陸竟池把江瀾抱起來,丟下裴卿聲去了樓上。

  江瀾睡得沉,放到床上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反應,她安靜的閉著眼,對外麵的所有一切都毫無所知。

  陸竟池坐在她身邊,輕撫著她的臉頰。

  雖然裴卿聲留下吃飯,但陸竟池都沒下去,一直在臥室。

  江瀾半夜的時候被餓醒了,她摸索著周圍,最先摸到的是男人的胸膛。

  第418章 為什麽不和我玩遊戲了呀

  時間:07,08 23:57 字數:2070

  她緩緩睜開眼,看到他在自己旁邊睡著,還穿著衣服。

  他也太不講衛生了!衣服都不換。

  江瀾推了推他,男人幾乎是瞬間睜開眼,他盯著江瀾看了幾秒。

  “怎麽了?”因為剛睡醒的緣故,他嗓音有些啞。

  配上他沉磁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別樣的性感,江瀾不懂,但她耳朵有點癢。

  江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餓了。”

  陸竟池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起桌上的內線電話,吩咐林嫂送點吃的上來。

  沒多會兒,林嫂便端來了點吃的。

  有粥,還有些點心。

  江瀾從床上爬起來,她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旋即又將兩隻手遞到陸竟池麵前,“要洗手。”

  陸竟池沉吟片刻,下了床,抱著她去洗手間洗漱。

  她認真地搓著的手,比上課都還要認真。

  陸竟池站在她身後,盯著鏡子裏的人,他神色略有些複雜。

  洗幹淨手,她又漱了漱口,這才回到臥室去吃飯。

  粥看也沒看,徒手抓起點心吃,還專門吃那種好看的。

  陸竟池穿著件黑色襯衣,領口解開兩顆扣子,坐在她對麵看她吃。

  她的眼中,現在除了裝吃的,裝動畫片,再也裝不下別的了。

  哪怕她看他的時候,眼神都無比清明。

  他於她而言,是陌生人,亦或者,僅僅認識的人。

  沒有多餘的感情。

  江瀾抽空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盯著自己,以為他是想吃。

  於是,她想了想,把自己手裏的點心遞過去。

  “你要吃嗎?”

  陸竟池瞥了眼她手裏的點心,微微搖頭,“我不吃。”

  “你吃吧,我賞你的!”她表現的很大方,畢竟以後他都要跟著自己了,自然不能虧待他。

  陸竟池幽幽地注視著她,看著她明亮清澈的眼睛,以及她固執舉著的手。

  他伸出修長漂亮的手,捏住了那塊糯米糕,在她殷切的注視下,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

  他緊抿著唇,將嘴裏齁甜的糕點,艱難咽下去,而後微微點頭,“好吃。”

  江瀾衝著他露出一個笑,又繼續把剩下的吃了。

  陸竟池手裏還剩半塊,他看了又看,最後在江瀾看不到的角度,放在桌底下的垃圾桶裏。

  江瀾吃飽喝足,將半碗青菜粥也喝了。

  她打著飽嗝,放下碗,“我吃飽啦。”

  陸竟池嗯了一聲,帶她去浴室洗漱。

  江瀾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享受著身後男人的服務,他幫她洗頭,又幫她洗澡。

  一套流程下來非常熟悉,這讓江瀾對這個保鏢兼保姆更滿意了,如果他手指沒有繭就好了。

  陸竟池拿著毛巾給她擦頭發,江瀾仰著頭看他。

  男人沉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江瀾想了想,伸出手抓住他手裏的毛巾,“我自己來。”

  陸竟池垂眸看她,沉吟兩秒,鬆開了手。

  江瀾自己拿著毛巾胡亂擦著頭發,可他臉上看起來還是不高興,盯著她的眼神,讓江瀾感覺自己像一個美味的冰激淩,他想吃了自己。

  江瀾心裏狐疑了下,沒管他,繼續擦頭發。

  擦完之後,她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把毛巾遞給他。

  陸竟池接過毛巾,拿過旁邊的浴巾披在她身上,這才幫她吹頭發。

  吹風機的熱風吹得她有點暈乎乎,她又想睡覺了。

  十分鍾後,男人抱著她出了浴室,江瀾在懷裏昏昏欲睡。

  但陸竟池睡不著了。

  從進浴室到現在,他都在忍受前所未有的煎熬。

  他盯著旁邊熟睡的人,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反手將燈關了。

  第二天陸竟池去了公司。

  江瀾醒來的時候是中午,林嫂把飯菜端來臥室,一邊伺候江瀾吃飯,一邊跟她說,“陸先生去公司了,估計要晚上才會回來。”

  “哦。”江瀾握著叉子,叉了塊雞胸肉放進嘴裏。

  對於陸竟池去了哪裏,她一點都不感興趣。

  她隻是在心裏想,他不在的話,一會兒是不是可以偷偷多吃兩個冰激淩。

  不過陸竟池似乎預判了她的想法,哪怕他不在,林嫂也隻給她一個,還是在吃過藥之後。

  飯後,她在臥室裏本來想睡覺的,但暫時她睡不著,就在屋裏好奇的翻箱倒櫃起來。

  還真讓她在抽屜裏找到一部手機。

  她拿起手機,指紋解鎖,可惜沒電了,還剩百分之五。

  江瀾找到充電器,把手機充上電,就趴在床頭開始玩起來。

  對於手機也沒什麽好玩的,就翻翻相冊。

  可她卻驚訝的發現,相冊裏好多自己的照片,還有陸竟池的,不過陸竟池隻有幾張,而且都是偷拍的角度。

  江瀾又翻了翻,翻到兩個視頻。

  她點開視頻觀看起來,這個視頻長達三個小時,裏麵也是她和陸竟池。

  隨著視頻進度拉長,江瀾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因為這些事她都不記得。

  而且她和陸竟池在玩什麽遊戲啊?

  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江瀾將視頻看完,隨後又點開重新播放,裏麵的聲音都聽得清楚楚。

  林嫂進來的時候,看到視頻內容,她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看了兩遍之後江瀾覺得沒意思,她又下床開始翻箱倒桂,又在抽屜裏找到不少照片。

  是大頭貼,和陸竟池拍的照片。

  她仔細看著這些照片,神色越來越驚訝,為什麽這些她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麽時候和陸竟池拍的,原來,他們以前關係就這麽好嗎?

  大概是這些東西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導致這一下午她都沒有睡覺。

  在陸竟池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盤腿坐在床上,床上擺滿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走到江瀾身邊,俯身將照片拿起來看了眼,“在哪裏找到的?”

  江瀾指了指那邊的抽屜,“那裏呀。”

  陸竟池看了眼那邊的抽屜,沒什麽反應,他問道:“有想起什麽嗎?”

  江瀾茫然的搖了搖頭。

  但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她拿起手機遞給陸竟池,“你為什麽不和我玩遊戲了呀?”

  陸竟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什麽遊戲?”

  江瀾拿著手機,又拍了拍床榻,示意他坐下。

  等陸竟池坐下後,江瀾解鎖手機,把那個視頻找出來給他看,“這個呀。”

  陸竟池視線落在視頻上,眼神一點點發生變化。

  第419章 便宜那個死渣男了

  時間:07,08 23:57 字數:2164

  大概看了兩分鍾吧,陸竟池奪走了她的手機,摁下暫停鍵。

  “你身體沒好,玩不了。”

  江瀾不解地看著他,“我已經好了呀。”

  江瀾搖了搖頭,但她已經朝陸竟池爬了過去,抱住他的脖子,“我好無聊哦,帶我玩嘛。”

  “玩不了。”

  “你討厭!”江瀾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又放開了他,小聲嘟囔了句,“我找別人玩。”

  陸竟池眼神一變,忽地將她拽了過來,掐住她的下顎,“你說什麽?”

  他力道稍微有點大,江瀾的臉被他捏成了包子。

  她瞪著大眼睛,從嘴裏擠出一個字,“疼。”

  陸竟池冷著臉道:“你敢找別人玩試試?”

  江瀾抬手拍打著他的胳膊,有些氣憤,“你放開我,疼!!”

  陸竟池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過了片刻,他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將她放開了。

  並且收走了床上所有的東西,起身走了出去。

  江瀾憤憤地瞪著他背影,現在他覺得,這個人一點都不好了。

  回家就讓爸爸把他開除!

  因為他收走了她的東西,還凶了她,導致江瀾現在不太願意搭理他。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也有些賭氣,筷子戳著碗,發出代表她憤怒的聲音。

  陸竟池瞥了她一眼,也沒理她,任由她自己生悶氣。

  吃過飯,澡是林嫂幫她洗的。

  她穿著睡衣回到臥室,看到他在沙發上看手機,江瀾故意發出重重的腳步聲吸引他的注意。

  等他抬頭看過來的時候,她又衝著他哼了一聲。然後才自己爬到床上去,抓起被子將自己捂起來。

  陸竟池看著被子裏的鼓包,他默了默,又低頭看手機。

  在恒安的人,已經找到那個男人了。

  對方打了個電話過來,陸竟池起身去窗戶接聽。

  “陸董,這個男人叫江衡,以前是江朔的助理,要帶回來嗎?”

  “帶回來,看好他,如果他路上出了任何意外,你們就把自己的腦袋提回來。”

  “是……”

  陸竟池掛了電話,又回頭看了眼床上,江瀾伸出個腦袋在偷看他。

  他猝不及防的回頭,和江瀾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江瀾被發現後,她立馬躲回了被窩裏。

  她聽到有腳步聲往自己這邊來,躲在被窩裏的江瀾眨了眨眼睛,想著他說什麽才原諒他。

  但下一秒,腳步聲又遠了。

  她再次鑽出被窩,卻看到他走出了臥室,又把門關上了。

  江瀾又開始生氣了。

  這個保鏢太太討厭了,一定要開除他!

  以往那些保鏢,哪裏敢忤逆她?但是這個陸竟池,總是惹她生氣,而且還不哄她。

  江瀾鬱悶的一晚上都沒睡著。

  而那個男人一晚上沒進來。

  並且早上江瀾起床吃飯的時候,他也不在了。

  她握著勺子,在碗裏攪來攪去,昨晚的火氣累積到現在,已經到達爆發點了。

  林嫂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在旁邊解釋道:“夫人,陸先生他這兩天有點忙,所以很早就走了。”

  “哼!我又不想看到他。”

  林嫂哪裏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訕訕地笑了兩聲,“夫人,趕緊吃吧,吃完一會兒有冰激淩。”

  聽到冰激淩,江瀾臉上的怒氣又稍微消了點。

  這時候,外麵忽然有人敲門。

  林嫂趕忙去開門。

  來人是司凝,但林嫂不認識她,所有沒讓她進,“你好,請問你找誰?”

  司凝往裏麵看了看,“我找江瀾。”

  “這……”

  司凝道:“我是她朋友,而且我也和陸竟池打過招呼了,不信你自己打電話問他。”

  林嫂聞言,這才讓她進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給陸竟池打了個電話。

  陸竟池隻說:“讓她進去。”

  司凝早就進去了。

  她在餐廳找到江瀾,想到江瀾已經不認識自己了,她腳步又遲疑了下。

  江瀾把麵前的早餐都吃完,她起身去找林嫂要冰激淩,但卻看到了司凝。

  “咦?”江瀾好奇的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你是誰呀?”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這話,司凝心裏還是沉了下。

  司凝擠出個笑容,走到江瀾身邊,“不認識我了?我們是朋友啊,我叫司凝。”

  江瀾歪著頭,把她從頭到下看了好幾遍,隨後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司凝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司凝。”

  江瀾盯著她看了幾秒,她有點分不清司凝是男生還是女生,但她長得好看,江瀾對長得好看的事物,接受力都比較強。

  她也伸出手,抓住司凝的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呀好呀,我們是朋友了。”

  司凝望著她天真懵懂的模樣,嘴角的笑淡了幾分,眼中流露出一抹傷感。

  她不知道江瀾忘記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對江瀾來說,或許是好的。

  就是便宜了陸竟池!

  讓她受了那麽多委屈和傷害,現在她忘得一幹二淨,又開開心心的,栽在他手裏!

  他不費吹飛之力就和她重新開始。

  真是便宜那個死渣男了。

  江瀾這些天都很無聊,沒有朋友和她玩,所以司凝說是自己的朋友後,江瀾很開心。

  她拉著司凝,和她分享冰激淩。

  司凝和陸竟池不一樣,吃個冰激淩扭扭捏捏的,司凝大大方方的把整個冰激淩都吃了。

  她還跟江瀾討論動畫片的內容,給江瀾展示自己的畫工,把動畫片的人物都畫了出來。

  收獲了江瀾崇拜的目光,還有江瀾熱情。

  江瀾給她豎起兩根大拇指,發出驚歎的聲音。

  “司凝,你好棒!”

  “送你啦。”司凝將那個本子遞給江瀾,都是她剛才畫的動漫圖片。

  江瀾欣喜的接過照片,給了司凝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司凝,你是最好的朋友!”

  司凝拍了拍她的後背,臉上露出微笑。

  等放開後,司凝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又黯然神傷起來。

  江瀾察覺到她的眼神,也低頭看了看,“你喜歡這個衣服嗎?”

  司凝回過神,臉上勉強恢複笑容,“是啊,你這衣服哪裏買的?真好看。”

  “是陸竟池買的啦,我還有哦,我帶你去看。”江瀾拉著她去樓上,“我有好多漂亮衣服。”

  “你慢點。”

  林嫂看著兩人,不由的歎息了一聲。

  司凝來了之後,今天江瀾好像還沒睡,過覺呢。

  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她把這個消息發給了陸竟池。

  陸竟池收到消息的時候,在山上,手下把江衡帶回來了。

  第420章 果然是他

  時間:07,08 23:58 字數:2140

  陸竟池此刻懶散地倚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張泛黃的照片,他看了片刻,又將視線移到對麵的江衡身上。

  江衡燒傷極其嚴重,幾乎找不出照片上任何一絲的痕跡。

  江衡僅剩的一隻眼睛也在盯著陸竟池看。

  兩人對視片刻,江衡開口說:“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你應該清楚,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免得受吃不必要的苦頭。”

  江衡聽到這話笑了下,他臉上的皮膚全是燙傷,笑起來格外的滲人。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吃的苦頭還少嗎?你還能對我做什麽?”

  陸竟池也笑了,他將照片遞給身旁的蕭梵,指尖多了根煙,蕭梵又趕忙摸出火機給他點火。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想對你做什麽,你應該想不到。”

  江衡無所謂,“那你動手吧,我什麽都不會說。”

  陸竟池指尖香煙繚繞,淡淡地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在煙霧繚繞下,多了幾分陰鷙。

  “有骨氣。”

  陸竟池悠悠地說,“我就喜歡有骨氣的人。”

  不知想到什麽,陸竟池偏頭對蕭梵道,“去把江瀾帶上來。”

  江衡果然坐直了身體,若不是因為臉燒毀,還能看到他變幻莫測的臉色。

  “你要幹什麽?”江衡的語氣多了一絲緊張。

  陸竟池嘴角微揚,“我說了,我要做什麽,你可能想不到。”

  “你……”江衡現在能想到,他能忍受一切,可江瀾未必。

  “你是個聰明人,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如實告訴我。”

  陸竟池從懷裏摸出一張照片,將其仍在桌上,“告訴我,他真名叫什麽。”

  江衡目光落在那張照片上,上麵的人穿著暗紅色唐裝,身形修長高挑,他一隻手橫在前,嘴角帶著微笑,一側的微卷的短發垂下。

  人長得好看,好看得雌雄莫辨。

  赫然是裴卿聲。

  江衡盯著看了許久,他沒說話。

  “怎麽,別告訴我你不認識他。”

  江衡猶豫地看了看陸竟池,“他是江家大少爺,江胤。”

  陸竟池聞言,忽地笑了,“看來,我們是沒辦法真心交流了。”

  江衡有些怒意,“既然你不信,何必問我?”

  “江衡,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他到底是誰?”

  說著,他又補充道:“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少,所以,你最好收起蒙混過關的心思,我這人耐心有限,一般不會給犯錯的人第二次機會。”

  江衡手捏了起來。

  別墅大廳安靜下來,而裴卿聲那張帶笑的照片,靜靜地躺在桌上,嘴角的笑透著幾分詭異。

  沉默良久,江衡粗嘎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他是先生和夫人的養子。”

  陸竟池眯了眯眼。

  江衡頓了頓,“他叫江偃。”

  這幾個字一出,陸竟池手裏的香煙被折斷成兩段,連帶著嘴角的笑意也染上了殺意。

  “果然是他。”

  江衡詫異地看向陸竟池,“你知道他?”

  “我查過江家所有男丁,他不符合其中任何一個,我說呢,怎麽查也查不到。”

  陸竟池冷笑,如果不是那天江瀾一聲偃哥哥,恐怕他查再久都查不出。

  江衡道:“他沒有上江家族譜,查不到很正常。”

  “他生得漂亮,是先生從外麵撿回來的,先生說舍不得小姐嫁出去,就給她找個童養夫。”

  因此長得漂亮的江偃,就被江朔看上帶了回來,成為了江瀾的玩伴,也是她未來的丈夫。

  雖然是撿來的,但江家對他和自己的孩子沒什麽兩樣,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並不少。

  陸竟池聽完他的敘述,神色莫測,眼中的冷意越發濃。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可能也沒那麽容易逃過追殺。”

  陸竟池道:“所以,你也不知道覆滅江家的凶手是誰?”

  江衡搖了搖頭,“不知道,我當時中了槍,失去了意識,我都沒想到自己還能醒過來。”

  “那江偃,是如何逃過?”

  “他那天去了朋友家,給老太爺準備壽禮,所以回來晚了,才躲過一劫。他身份一直沒有向外界透露過,凶手清點屍體的時候,就忽略了他。”

  陸竟池垂眸,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張照片。

  江衡又說:“陸先生,陸家和江家是世交,請陸先生也能幫忙查找凶手!”

  “還有個郭家呢?”

  江衡想了想,搖頭:“我不知道,我醒來後,郭家已經舉家搬遷,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我曾懷疑過是他們。”

  “那現在呢?”

  江衡道:“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懷疑有什麽用。”

  陸竟池手指輕點著沙發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江衡,“你是要我幫你找到郭家人?”

  “如果可以的話。”江衡苦笑一聲,“我如今這副模樣,除了守著那棟廢棄的別墅,什麽也做不了。”

  陸竟池沒再說話,沒有拒絕江衡的請求,也沒有答應。

  他將手中的煙丟進煙灰缸,拿起水杯將水倒進煙灰缸,煙頭滋滋兩聲熄滅。

  陸竟池站起身,對蕭梵道:“給他安排個房間。”

  “是。”

  陸竟池轉身走了出去。

  江衡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將桌上的照片拿了起來。

  蕭梵道:“你暫時先住在這裏吧,剛好我缺幫手。”

  江衡沒有拒絕,反正他現在沒有地方可以去,這個地方很適合他,與世隔絕,沒有人打擾。

  陸竟池開車回到禦江庭。

  還未進門,便看到倚在門口的男人。

  他停下車,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裴卿聲雙手環抱,倚在鐵藝大門上,一副攔路的架勢。

  看到陸竟池來,他嘴角揚起玩味的笑,“陸董真是大忙人,相見一麵還得來家裏守著。”

  陸竟池雙手抄兜,緩步來到裴卿聲麵前,淡然地看著他,“看樣子裴副總在公司太閑了,明天多給你安排點工作,免得到處跑。”

  裴卿聲不和他兜圈子,“你把人帶哪裏去了?”

  “裴副總消息倒是靈通,不過你放心,既然來了我這裏,就是我的客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了客人。”

  裴卿聲蹙了蹙眉。

  “他什麽都不知道,你抓他有什麽用?”

  陸竟池笑了一聲,他抬起一隻手,拍了拍裴卿聲的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

  像極了上司關心下屬的模樣。

  “他知道的多了,況且,就算什麽都不知道,他的作用,可比裴副總大得多。”

  裴卿聲聽出他的意思,氣笑了,“你不會以為,抓到了他,就能控製我吧?”

  第421章 我不是壞孩子

  時間:07,09 23:57 字數:2094

  “裴副總,自戀是好事,但過度自戀可就不好了。”

  陸竟池漫不經心的丟下這句話,越過裴卿聲,徑直走進別墅。

  裴卿聲注視著他的背影,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

  別墅裏,陸竟池沒看到江瀾,倒是沙發亂糟糟,許多廢紙和紙團丟的到處都是。

  “人呢?”陸竟池問。

  林嫂忙道:“在樓上,和那位司小姐玩呢。”

  陸竟池沉吟片刻,抬腳朝樓上走去,還未靠近臥室,就聽到裏麵傳來江瀾的笑聲。

  他頓了頓,伸出手,將門推開。

  屋裏,江瀾和司凝在玩遊戲,江瀾蒙著眼,在滿屋子抓司凝。

  司凝腳底踩著尖叫雞,走一步就會發出聲音,江瀾憑借著聲音搜尋司凝的方位。

  這個遊戲是從網上學來的,江瀾玩的很高興,就是抓了一下午沒抓到司凝。

  “司凝,你不要跑了,我知道你在哪裏!”江瀾摩挲著朝司凝走去。

  司凝趕緊偷摸離開那個地方,結果不小心踩到腳底的尖叫雞,發出刺耳的聲音。

  江瀾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還笑司凝笨。

  司凝剛要說話,忽然一轉頭,看到陸竟池站在門口。

  陸竟池一身黑,長款風衣將他身形襯的修長高挑,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兩人,往那一站實屬有些掃興。

  江瀾不知道,她伸長了手摸索著,摸到了門口,摸到了陸竟池的胸膛。

  她一把抱住他,“抓到你啦司凝!!該你抓我了。”

  江瀾高興的摘掉眼罩,入目的卻是黑色的西裝,以及男人的胸膛。

  她嘴角的笑垮了下來,一抬頭,便看到了陸竟池那張臭臉。

  “怎麽是你!”江瀾不高興地放開他。

  陸竟池沒理會她,而是看向司凝,“你該回去了。”

  司凝扯了扯嘴角,真想罵他兩句。

  但想到這樣做的後果,就是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江瀾,她便將嘴裏的髒話都咽了下去。

  司凝解開腳上的尖叫雞,隨手丟到一旁,微笑著對江瀾說,“我明天再來找你玩哦。”

  “司凝,你要回家了嘛?”江瀾拉著她,依依不舍,顯然還想和她玩一會兒。

  “是啊,天都快黑了,我不回家我哥又要說我了。”

  “那好吧。”江瀾識趣的放開她,又不舍的看了司凝一眼。

  司凝轉身走了出去,路過陸竟池時,她抬頭看了眼男人,最後什麽都沒說,離開了別墅。

  她時刻提醒著自己,別去惹陸竟池,不然下次他不讓自己進門了。

  等她走後,陸竟池才抬腳走進去,來到江瀾麵前。

  “玩的高興嗎?”

  江瀾眨了下眼睛,理所當然地說:“高興呀!”

  陸竟池目光閃了閃,他抬起手,替她整理淩亂的頭發。

  因為之前著火燒了頭發,她的長發已經剪掉了,現在頭發長度隻到肩膀的地方。

  看他不理自己,江瀾也不和他說話了,轉身去把角落裏的雞撿起來,放到小框子裏。

  包括司凝給她畫的那些畫,她全都收了起來。

  自己的玩具要自己收好,不然什麽時候就被人偷走了。

  陸竟池看著她蹲在地上忙碌的背影,神色有幾分恍惚。

  她收拾好東西,自己去把手洗了,出來又仰頭看向陸竟池。

  和司凝玩了一天,她已經忘記陸竟池想凶她的事情了,她抱住男人的胳膊,像沒長骨頭一樣倒在他身上。

  “肚子餓了。”

  陸竟池歎了口氣,轉身出去,“走吧。”

  江瀾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後,自從醒來她還沒這麽開心過,走路都帶風。

  但這份高興,也隻持續到喝藥的時候。

  看到黑漆漆的藥,江瀾瞬間垮下了小臉,不情願地別過頭。

  陸竟池道:“聽話,把藥喝了。”

  江瀾頭搖的像撥浪鼓,堅決不喝藥。

  陸竟池又哄了半天,拿冰激淩都不好使了,最後他隻能威脅道:“你要是不喝,明天就見不到司凝了。”

  江瀾愣了下,她轉過頭,看向陸竟池,“為什麽呀?”

  陸竟池道:“因為你不聽話,不是好孩子,司凝不和壞孩子玩。”

  江瀾撇著嘴,一副要哭的模樣,“我不是壞孩子。”

  “那你把藥喝了,就是好孩子。”

  江瀾盯著藥糾結了會兒,她又看向陸竟池,伸出兩根手指頭和他談條件,“那我要吃兩個冰激淩。”

  陸竟池扯了扯嘴角,“行。”

  江瀾咧嘴一笑,立馬端起桌上的中藥,憋著氣一口喝了幹淨。

  喝完,她齜牙咧嘴的趴在床上,對著垃圾桶幹嘔,喝進去的藥吐出來一半。

  林嫂趕緊把冰激淩遞過去。

  江瀾嘔了半天,她才痛苦的抬起頭,一張小臉淚流滿麵。

  “給。”陸竟池把冰激淩放到她手裏。

  江瀾啃了幾口,還是壓製不住嘴裏的苦澀,她一邊啃著冰激淩,一邊流著淚。

  這讓人一時間不知是該心疼她,還是該笑她。

  “你先下去。”

  林嫂點頭,收拾好東西便退了出去。

  江瀾吃完兩個冰激淩,終於沒有那麽難受了,玩了整整一天,她有點困。

  陸竟池抱著她去洗澡,洗到一半,她躺在浴缸睡著了。

  看著她毫無防備的模樣,陸竟池有些頭疼。

  他快速把江瀾洗幹淨,抱著她回到臥室的床上。

  之後幾天,司凝每天都會來找江瀾玩,有人陪著玩,她倒是沒怎麽睡覺。

  陸竟池也在公司忙了起來。

  不過裴卿聲進不去別墅了,每次到門口,不是被林嫂攔下,就是被蕭梵給攔下,陸竟池顯然是不打算讓他見江瀾了。

  裴卿聲氣的笑了一聲,心裏清楚,這陸竟池知道他的身份,不讓他進去了。

  不僅如此,陸竟池還給他分配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工作。

  比如查公司消防,清點車輛和盤點固定資產,這些還好,一些爛合同也丟給他去處理,和一些比較難纏的小公司解除合約。

  就連陸言啟都看出來了,陸竟池這是在故意針對裴卿聲。

  之前的財務何主管坐牢了,財務主管位置到現在還空著,因此,裴卿聲又暫代了何主管的位置。

  陸竟池丟給他好幾個財務報表讓他核對,幾乎每個報表上都會少個一兩毛錢,還有少幾分錢的。

  這就導致,裴卿聲帶著整個財務部的人加班,幾天下來他幾乎住在公司了。

  “裴總,你是不是得罪陸董啊?”有個女職員哭喪著臉問道。

  第422章 你帶我回家吧

  時間:07,09 23:57 字數:2195

  裴卿聲淡淡地核對著單據,頭也不抬,“可能吧。”

  “天呐,這些何主管留下的爛賬,以前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怎麽全都少一毛兩毛,我眼睛都快瞎了。”

  裴卿聲倒是沒什麽反應,他淡定的一批。

  而董事長辦公室內,林征和陸竟池匯報另外一件事。

  “陸言啟見過周律師了,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麽。”

  陸竟池翻看文件的動作頓了下,抬頭看了眼林征,“什麽時候?”

  “好像是前天吧,需不需要我聯係下周律師?”

  陸竟池若有所思地看著某處,沉吟片刻,才說:“不必,如果他是個聰明人,就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是。”林征應下,心想也是。

  如果那位周律師選擇倒戈相向,那麽最後他自己也會被拖下水,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又想起了裴卿聲,“那個裴副總,看起來狀態還不錯,是不是工作太輕鬆了?”

  陸竟池眉梢挑了挑,“是嗎?”

  “是啊。”

  林征還以為能看到他叫苦連天的畫麵,誰知道剛才看了眼,人家淡定的不行,那怎麽能忍。

  陸竟池嘴角微揚,他漫不經心地往沙發後靠了靠,“那就在給他多加點工作。”

  “好嘞。”

  林征是開心了,讓裴卿聲吃癟,是他最樂意幹的事。

  “哦還有,夏小姐那邊病情已經穩定了。”

  “嗯。”

  林征又匯報了些重要的事件,才轉身離開辦公室。

  陸竟池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上麵的監控正是別墅的畫麵。

  司凝在教江瀾畫畫,兩人把顏料搞的到處都是。

  江瀾臉上全都是顏料,衣服也沾上了五顏六色的顏料。

  她坐在窗戶處,握著畫筆,畫得一臉認真。

  外麵的陽光穿透落地窗,照在江瀾身上,將她周身鍍上了一層暖色的光暈。光線中,她看起來縹緲,不太真實,就像是畫中隨時都會消失的精靈。

  她盯著畫板,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陰影。

  雖然江瀾畫的認真,但畫出來的畫,和塗鴉似的,司凝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來她畫的什麽。

  可司凝還是誇她畫的好看,這讓江瀾自信心爆棚,又抓起畫筆畫了兩幅畫。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西斜,外麵的陽光也一點點變成了金色,映在江瀾臉上,讓她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氣色。

  司凝坐在她對麵,看著江瀾,神色有些恍惚。

  或許忘了也挺好,如果病情不再加重的話。

  她就可以一直這麽無憂無慮了。

  “司凝你看!”江瀾朝她招手,炫耀自己的畫。

  司凝湊過去看了看,勉強能認出上麵是三個小人,兩個大人,一個小孩。

  “這是畫的誰?”

  江瀾笑嘻嘻地說:“這媽媽,這是爸爸,這個是我。”

  司凝點點頭,昧著良心說:“畫的真好。”

  江瀾放下畫筆,握住司凝的手,“司凝,你去我家裏玩好不好?我爸爸媽媽一定很喜歡你。”

  司凝愣了下,微笑道:“好啊,你家在哪裏?”

  江瀾偏著頭想了想,她搖頭,“我不知道,但是陸竟池說會帶我回去啦。”

  司凝聽到這句話,差點翻白眼。

  她居然會相信那個渣男的話。

  不過司凝也不想讓她傷心,隻是微笑著點頭,“好啊,到時候我去你家玩。”

  “嗯嗯。”江瀾笑著又拿起畫筆,給上麵的小人塗上顏色。

  司凝看著時間,那個男人差不多要回來了,她就起身和江瀾告別,起身離開了這裏。

  與其等著被趕走,還不如自己早點走。

  果不其然,她前腳剛出別墅,就看到陸竟池的車回來。

  車子路過她,沒做任何停留,像是沒看到她似的,開車從她身邊路過。

  司凝小聲罵了他兩句,然後騎著自己的摩托車飛馳而去。

  江瀾小心翼翼地把畫上完色,可惜她手笨,顏色上去之後,小人的輪廓全部都消失了,就剩三坨五顏六色的東西。

  不過她自己還是很滿意的。

  她把畫取下來,鼓著腮幫子吹了吹。

  隨後笑著站起身,想把畫保存起來。

  她剛轉身撞上了一堵肉牆,地趔趄了兩步。

  男人摟住她的腰,將她拉了回來。

  江瀾揉了揉額頭,仰頭看了眼陸竟池,他還是一層不變的黑色,江瀾光看衣服就能認出他。

  她顧不上疼痛,迫不及待將自己的畫展開給男人看,“我畫的好不好看?”

  陸竟池看著那幅畫,仔細辨認了片刻,他很想問這三坨是什麽,但看了眼麵前的女孩,她笑的兩眼彎彎,臉上全是五顏六色的顏料,給她那張臉增添了不少的生機。

  她希冀地望著他,想從他嘴裏得到誇獎。

  他委婉地問道:“這是畫的什麽?”

  “爸爸媽媽,還有我。”

  陸竟池神色頓了頓,不得不再次看像那三坨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地點了下頭。

  “畫的不錯。”

  江瀾這下高興得眉開眼笑,小心翼翼地將畫折好,隨後揣進兜裏。

  “可是,我什麽時候能回家呀?”

  她滿眼希望地望著他,希望他可以帶自己回家。

  她想念媽媽的餃子,想念爸爸做的小蛋糕,想爺爺雕的小木人,好多好多人,她想他們了。

  陸竟池卻沒有說話。

  江瀾自顧自地說,“他們要是看到我長得這麽大了,一定會嚇一大跳。”

  她說話的時候,還張開雙手比劃了一下,言語中帶著誇張與小孩的童真。

  陸竟池攥住她的手腕,“先去把臉洗幹淨。”

  江瀾被他拉著往浴室走,她在後麵不厭其煩的說,“你帶我回家吧。”

  “我不想在這裏,這裏不好玩。”

  “我想爸爸做的蛋糕,到時候分你一個呀。”

  “爸爸做的可好吃了,他會小兔子,小熊,小狗狗……”

  陸竟池一言未發,他擰幹毛巾替她擦手擦臉。

  就算是洗臉,也阻擋不住她嘴裏的話。

  她像隻嘰嘰喳喳的麻雀,一直說個不停,說爸爸有多好,媽媽有多好,哥哥多討厭。

  說著說著,到最後她聲音小了下來。

  她仰起頭,可憐兮兮地望著陸竟池,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陸竟池手裏的動作一頓。

  江瀾抽噎地說:“我想他們了。”

  陸竟池捏著毛巾,凝望著她的眼睛,目光晦暗不明。

  她剛洗完臉,皮膚泛著紅,她充滿哀求的眼神,就那麽看著他。

  陸竟池捏著毛巾的手,緩緩收緊,溫熱的毛巾一點點褪去溫度,在他手裏變得冰涼。

  良久,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他聲音很輕,語氣難辨。

  他問江瀾,“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第423章 忍不住了

  時間:07,09 23:59 字數:2078

  江瀾搖了搖頭,哽咽道:“我要媽媽。”

  陸竟池垂眸,沉默良久。

  江瀾抓住他的衣角,輕輕地晃了晃,“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嘛?”

  陸竟池俯身湊近她,兩人近在咫尺,中間卻好似擱著看不見的天塹,他望不穿江瀾澄明的眸子,而江瀾也看不透他那雙漆黑的眼睛。

  “我不是說了,等你病好,就帶你回去。”

  江瀾呆呆的盯著他,“我要怎麽樣才算好了呀?”

  陸竟池道:“這得醫生說了算。”

  “可是,醫生都不在這裏。”

  “明天讓醫生來,聽他怎麽說,好嗎?”

  江瀾點點頭,心裏期盼著醫生告訴自己病好了。

  陸竟池拉過她的手,繼續替她清洗顏料。

  江瀾逐漸安靜下來,可臉上的憂傷卻揮之不去。

  她太想家了。

  她從來都沒有獨自在外麵這麽久。

  擦幹淨之後,陸竟池又幫她換了衣服,吃過飯,她又開始昏昏欲睡。

  一碗中藥下去,她瞌睡又醒了。

  每次喝藥都是一種折磨,喝一半,吐一半。

  吐完之後,她奄奄一息的趴在陸竟池懷裏,哭著說下次再也不要喝了。

  陸竟池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在很久以前,她受了委屈也像這樣,趴在他懷裏,抱著他不肯撒手。

  可那時候她不會說話,也不會像這樣撒嬌,更不會和他耍性子。

  她依賴他,看似親近,但兩人之間始終是不平等的,她對他,始終是帶著小心翼翼。

  她永遠都在看他的臉色,識趣的、在僅有的範圍內,和他撒嬌。

  有那麽瞬間,好像回到了從前,卻又和從前不一樣。

  她有了屬於自己的驕傲和性子。

  陸竟池低頭,捧著她的臉,擦了擦她臉上的淚,“別哭了,等你好了就不喝了。”

  這話江瀾聽過好多次了,她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她撇著嘴,不滿的看著他。

  “可是好苦呀。”

  “忍一忍吧。”

  江瀾搖著頭,“不要不要,我不喝了!”

  “別鬧。”他把江瀾摁在床上,“睡覺。”

  江瀾又開始耍脾氣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嘴裏嚷嚷著不喝藥。

  她睡衣上還有個帽子,她抓起帽子帶上,滾啊滾的,連帶著被子都被她全部卷在身上,把自己了一個蟬蛹。

  最後意識到自己出不來了,她盯著陸竟池,可憐兮兮地眨巴著眼睛。

  陸竟池看著她,沒動。

  江瀾小聲說:“出不來了。”

  “那你能乖乖睡覺嗎?”

  她老實的點了點頭,帽子上兩個兔耳朵也跟著動了動,看著真是……

  陸竟池緊抿著唇,伸手把她剝出來,她蠕動著身子,來到男人的身邊,抱住他的腰。

  “你陪我睡奧。”

  陸竟池沉默了會兒,把她腰上的手拿開,“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江瀾允許他去洗澡,還催促他,“快點哦。”

  陸竟池起身去了浴室,沒多會兒浴室裏傳來水聲。

  江瀾讓他快點,可他硬是洗了四十多分鍾。

  按道理說,他出來江瀾該是睡著的,但,並沒有。

  她已經從床頭趴到床尾,正直勾勾盯著浴室的方向,等著他出來後,拍了拍床榻,邀請他上來。

  陸竟池擦著頭發,穿著白色的浴袍走過來,敞開的領口隱約能看到他胸口纏著的繃帶。

  “你怎麽睡到這頭來了?”

  江瀾仰著脖子,笑嘻嘻地說道:“等你呀。”

  陸竟池對上她的視線,多少有些微妙。

  他隨便擦了幾下,將毛巾丟到那邊的沙發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回去。”

  江瀾哦了一聲,兩三下爬到床頭去。

  關了燈,他一上床,江瀾立馬鑽進了男人的懷裏。

  他摟著江瀾,她的睡衣太厚,抱著她和抱著毛絨玩具差不多。

  江瀾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雖然不知道是什麽香,但讓她很有安全感。

  在想家的孤獨中,抱著這個男人,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江瀾的頭發掃著他下顎,睡衣上的絨毛掃著他胸膛,她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脖頸。

  江瀾剛要睡著,就被腰上收緊的手勒醒了。

  她臉頰貼著男人的脖頸,小聲嘟囔道:“抱太緊啦。”

  然而她說完這句話,腰上的手不禁沒有鬆開,反而越收越緊,好似要將她勒成兩半。

  江瀾不滿地掙紮了一下。

  男人臉頰蹭著她的臉頰,貼著她的耳朵沉聲開口,“瀾瀾。”

  “怎麽啦?”

  他手指在她腰際遊移,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我忍不住了。”

  江瀾沒聽懂,稍微想了想,“你是要去上廁所嘛?你去叭。”

  “不是。”

  “那是什麽?”

  忽然,啪的一聲,房間的燈光打開。

  刺眼的光讓江瀾下意識把臉埋進他的脖頸。

  陸竟池掰開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深深地注視她。

  江瀾不解地看著他,拉她起來幹什麽呀,她又不上廁所。

  “你要做什麽呀?”

  陸竟池握住她的手,意味不明地說,“視頻還記得嗎?”

  江瀾想了下,點點頭,“你說那個遊戲呀?”

  他抬起她的下顎,吻了吻她的唇,“你就當是遊戲吧。”

  江瀾倒是很配合他,也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說道:“可是我困了,明天再陪你玩哦。”

  她用他哄自己的語氣哄著他,她看不懂男人的目光,也猜不透男人的心思,因為她困了。

  陸竟池無力地將頭擱在她肩膀上,閉上眼,緩了十來秒鍾。

  他悵然地歎了一聲,到底是放開了江瀾,“睡吧。”

  江瀾剛準備躺下,她又坐了起來,“我也想上廁所。”

  陸竟池額頭青筋跳了跳,“自己去!”

  江瀾抱住他脖子,“不要,你抱我去。”

  男人臉色變幻莫測,他忽地翻身將她摁在床上,死死盯著她,警告道:“你再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

  江瀾兩隻手被他摁著,掙紮了兩下沒掙脫,她無辜地看著男人。

  “可是,我想上廁所。”

  自己去就是了,這麽凶幹什麽……

  他注視著她清澈澄明的眸子,氣息越來越不穩。

  “別這麽看我。”

  “你怎麽這麽奇怪呀,那我應該怎麽看你嘛,我……”

  江瀾話還沒說完,他忽然低頭堵住了她的唇,將她餘下的話都堵了回去,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第424章 你在怕什麽?

  時間:07,10 23:56 字數:2055

  江瀾不滿的掙紮了幾下,她想要上廁所!

  她懷疑陸竟池是傻了,聽不懂她說什麽。

  男人吻得激烈,就像餓了幾百年一樣,把她當肉啃了。

  江瀾有些喘不上氣來,她手腕被他摁住,也掙紮不動。

  就在她快要缺氧暈過去的時候,男人終於放開她了,也沒有完全放開,隻不過是換成親她脖子了。

  江瀾憋紅了一張臉,她扭捏著,喘著氣,小聲喊道:“陸竟池。”

  男人抬起頭,對上她羞赧的目光,以及她水光泛濫的唇瓣,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

  “幹什麽?”

  江瀾紅著臉說:“憋不住了……”

  “……”

  陸竟池微微一怔。

  江瀾覺得自己沒有臉見人了。

  換了個房間,她躲在被窩裏,臉紅的能滴出血來。

  陸竟池去拉她的被子,又被她搶回去,把自己又一次裹成蟬蛹。

  怕她把自己憋死,陸竟池給她弄出來了。

  她縮著往被窩裏躲了躲,過了會兒,又伸出個腦袋看向陸竟池。

  “你不許告訴別人。”

  陸竟池抿著唇,坐在旁邊直勾勾盯著她。

  她又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拉了拉他的睡袍,“你聽到沒有呀,你不要告訴別人哦,不然我不理你了。”

  陸竟池注視著她通紅的臉蛋,眼中的暗潮並未褪去。

  他俯身,湊近江瀾,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顎,注視著她粉色的唇瓣,低聲道:“那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呀?”

  “以後每天都要乖乖喝藥。”

  江瀾緩緩瞪大眼睛,小臉瞬間垮了下來,一副欲哭無淚地望著他。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把你尿床的事,告訴所有人。”

  江瀾一下子就急了,她趕緊抱住男人的胳膊,急的都快哭了,“不要!不準說!!”

  “那你答不答應?”

  “我…可是,可是明明是你不讓我去上廁所的!”

  陸竟池眼神有幾分微妙,“那又如何?”

  “壞人!”江瀾有些生氣,抬手推開他,“我不和你睡了!”

  陸竟池抓住她的手,繼續說:“答不答應?”

  江瀾掙紮了兩下,沒掙脫,想到這麽丟臉的事被人知道,她就不得不妥協。

  她心裏天人交戰了半天,最後才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

  “我答應你就是了,你不要說出去哦。”

  陸竟池嘴角染上了一抹笑意,“好。”

  江瀾伸出小拇指,“那我們拉鉤,騙人是小狗。”

  他瞥了眼江瀾的小拇指,沉吟片刻,到底還是伸出手指與她勾在一起,“你也要說到做到。”

  江瀾勾著他的手指晃了晃,又掰開他的大拇指,手指蓋了個章。

  “我們拉過勾了,不許騙人哦。”

  “嗯。”陸竟池在她身邊躺下,摟住她的腰,“好了,睡覺吧。”

  江瀾點點頭,再次鑽進他懷裏,環住他的腰睡覺了。

  她是真的困了,沒多會兒就睡著了過去。

  但,旁邊的男人卻睡不著了。

  因為睡得晚,以至於第二天司凝來的時候,江瀾還沒醒來。

  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運動手表,“這都十點了,她不起床吃飯嗎?”

  林嫂表情有些怪異,偷瞄了眼樓上,“可能睡得晚吧。”

  昨晚她收拾的床,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都是過來人了,隻能在心裏感歎陸竟池玩的花。

  司凝狐疑地看了眼林嫂,從她古怪的眼神倒也猜到了幾分。

  “死渣男。”司凝走到沙發坐下,心裏把陸竟池罵了百八十遍。

  人都病成這樣了,還不放過,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她在罵的時候,陸竟池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陸先生,吃早餐嗎?”林嫂趕緊打招呼,也是提醒司凝不要罵了。

  司凝回頭往樓上瞥了眼。

  男人穿著一層不變的黑襯衣,肩寬腿長,看著倒是人模狗樣。

  他在接電話,並未看司凝。

  林嫂看他這身裝扮應該是要出門的意思,於是趕緊把他外套拿了過來。

  陸竟池接過林嫂的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電話是林征打來的,公司裏來了幾個檢查組的人和警察。

  陸竟池上了車,沒有著急去公司,而是點了支煙,聽林征匯報情況。

  “我現在正招待他們,陸董,您看要不和他們說,您出差了?”

  陸竟池聞言笑了一聲,“你在怕什麽?”

  “可是,他們好像是有備而來的,還有什麽證據呢,雖然我沒看到……”

  “我馬上就到公司,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證據。”陸竟池掛了電話,啟動車緩緩開出車庫,駛向公司。

  公司的會議室裏,坐了七八個人。

  看到陸竟池推門進來,林征立即迎了上去,“陸董,您來了。”

  “先出去吧。”

  林征點點頭,又擔憂地看了眼會議室的這群人,最後還是走了出去。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亮出自己的證件,“陸先生你好,我是督查院第五組組長張宇。”

  陸竟池伸出手,“張組長好,請坐。”

  雙方都在位置上坐下,陸竟池嘴角帶著笑意,“不知各位想要檢查什麽?”

  “你的助理應該在電話裏和你說過了,曾經替你父親陸盛文做遺囑公證的周律師,前天失蹤了。”

  “他的家人報了案,警方經過搜查發現,在他書房裏發現一封檢舉信。”

  那人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封信放到桌上,又推到了陸竟池麵前。

  陸竟池瞄了眼,拿起桌上的信封,打開之後將裏麵的信拿了出來。

  他瀏覽了一下,信的內容,大概就是陸竟池收買自己,遺囑造假,篡改遺囑,良心過意不去,又礙於陸竟池脅迫,所以寫了這封檢舉信。

  上麵有著周律師的簽名和蓋章。

  “經過驗證,字跡是周律師的親筆字跡,寫這封信的時間,也正好是他失蹤的前一天。”

  陸竟池將信看完,又原封不動的裝回去,依舊麵不改色地看著對麵幾人,“所以諸位,懷疑周律師的失蹤與我有關?”

  “不要誤會,隻是這些證據都指向陸先生,我們隻是例行公事,詢問一下陸先生而已。”

  陸竟池笑了笑,“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是因為這封信讓周律師失蹤,我還會留下這封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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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沒那麽容易被打倒

  時間:07,10 23:57 字數:2198

  幾人對視了一眼。

  “不錯,這也是我們疑惑之一,故此才來問問陸先生,有關周律師信上說的,你偽造遺囑篡改遺囑一事是否屬實?”

  陸竟池捏了捏太陽穴,他歎了口氣,“周律師留下這封信失蹤,而這封信又這麽恰巧被你們拿到,先不提遺囑的事,我現在懷疑連這封信都是假的。”

  “這是周律師的筆跡無疑。”

  陸竟池道:“筆跡也可以模仿,有些人連名畫古跡甚至錢都可以造假,更不要提區區一封信。”

  “如果你們懷疑周律師失蹤與我有關,或者說認為這封信上所說的篡改遺囑一事是真的,那麽就找到證據,亦或者把真正的遺囑拿出來,拿出真憑實我任憑處置,而不是在這裏審問我。”

  “我已經說過了,隻是例行詢問,並沒有審問的意思,希望陸先生能好好配合我們。”

  陸竟池笑了,“如果我不配合你們,我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和你們浪費時間。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你們如果還有什麽疑問,可以聯係我的律師。”

  林征在外麵看了半天,這架勢看起來有點劍拔弩張,他不由得替陸竟池捏了把汗。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林征猛地回頭,看到是裴卿聲,他又鬆了口氣,“你嚇死我了,幹什麽?”

  裴卿聲瞥了眼會議室,微微一笑:“聽說陸董遇到點麻煩,過來看看,如何了?”

  “我怎麽知道?”裏麵說話他也聽不到,不知想到什麽,他又回頭看了眼裴卿聲,“是不是你搞的鬼?”

  裴卿聲偏了偏頭,“你在說什麽?造謠也是犯法的,林助理。”

  林征冷哼一聲,“你別裝蒜了,我還不知道你。”

  和那個陸言啟狼狽為奸!

  裴卿聲笑而不語,他視線落在裏頭那個淡然的人影身上。

  過了會兒,他拍了拍林征的肩膀,“放心,我們陸董,沒那麽容易被打倒。”

  裴卿聲說完,錯身越過林征,離開了這裏。

  林征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果然還是你搞的鬼!”

  裴卿聲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林征氣的咬牙切齒時,會議室的門忽然打開,陸竟池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沒看林征,渾身縈繞著冷氣,邁著修長的雙腿朝電梯走。

  林征也不敢說話,飛快地跟上他的腳步,一路來到辦公室。

  陸竟池扯了扯領帶,似覺得礙事,又將領帶扯下來,隨手丟在桌上。

  他走到落地窗前,雙手揣在兜裏,望著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

  林征小心翼翼地來到他身後,問道:“陸董,他們怎麽說?”

  陸竟池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側頭看向林征,“派人去查下那位周律師。”

  “他不是失蹤了嗎?”

  陸竟池目光閃了閃,望向遠處的高樓,“失蹤了,就更要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林征想了想,點頭應了下來,“那個什麽信,不會是真的是周律師寫的吧?”

  陸竟池冷笑道:“你信嗎?”

  林征搖了搖頭,“我不信,所以肯定是有人故意偽造這封信,順便綁架了周律師,借助這封信想讓警察找出真正的遺囑?”

  “什麽叫正真的遺囑?”陸竟池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林征瞪大眼,連忙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抱歉,是我口誤了,我的意思是,他們以為還有其他的遺囑,所以在周律師那裏找不到突破,才用了這種辦法。”

  林征求生欲滿滿地補救道:“他們注定要失望了,陸董手裏的遺囑,就是正兒八經的遺囑!”

  陸竟池倚在落地窗上,點了根煙,煙霧嫋嫋升起,從旁邊的窗戶飄了出去。

  林征見他沒有交代的,便轉身退了出去。

  而陸夫人那邊,也收到了陳院長發來的郵件。

  是之前她拜托院長調出來的七年前,陸竟池車禍住院的資料。

  她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麽名堂來。

  最後,她把這些單據放到抽屜裏,去了禦江庭。

  現在這別墅裏就她自己,她住著太孤獨了,而且旁邊那被燒掉的房子每天都在哐哐哐,擾人清靜。

  也不知道陸竟池抽什麽風,非要重建那棟房子,那房子沒幾個月根本建不起來。

  陸夫人來到禦江庭時,司凝正要帶江瀾出去玩。

  兩人走到門口,和車上下來的陸夫人撞了個正著。

  江瀾不認識她,司凝則是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

  陸夫人忽略了兩人的動作,隨口問道:“竟池在家裏嗎?”

  司凝道:“他早就出去了。”

  他說完,拉著江瀾來到外麵,拿起頭盔給江瀾戴在頭上,“帶上,我們走。”

  江瀾摸了摸這個厚重的頭盔,又回頭看了眼陸夫人,後者已經大搖大擺的進屋了。

  “她是誰呀?”江瀾問道。

  司凝上了摩托,沒好氣地說:“陸竟池他媽唄,還能是誰。”

  司凝發動摩托,車子如同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嚇得江瀾抱住了她的腰。

  “坐穩了啊,帶你去兜風。”

  “嗯嗯。”

  江瀾緊緊抱著司凝的腰,雖然現在天氣在慢慢變暖,但撤摩托車飛馳下撲麵而來的風,還是帶著涼意。

  江瀾縮起脖子,躲在司凝的背後,擋住前麵的寒風。

  她偏著頭,看著路邊掠過的風景,覺得很刺激。

  司凝帶著她路上飛馳,但是沒多久,兜裏的手機在瘋狂震動。

  “煩死了,誰啊。”

  司凝把車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看了眼,臉立馬沉了下來。

  不是別人,正是陸竟池!

  難道這家夥知道自己把江瀾帶出來了?

  想了想,司凝滑下接聽,“幹什麽?”

  電話裏,陸竟池言簡意賅,“把她帶回去。”

  司凝擰著眉,質疑道:“不是,你是在監視她嗎?”

  “我再說一遍,把她帶回去,否則明天你別想見到她。”

  司凝有些生氣,開口反駁他,“你天天把她在關在家裏幹什麽?本來就生著病,把她關在屋裏不怕病情更加嚴重?”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別讓我說第三遍。司凝,如果你一意孤行,後果自負。”

  他涼涼的語氣,哪怕是隔著電話,司凝都能感覺到冷。

  陸竟池也沒有多說話,警告完就掛了電話。

  司凝煩躁的歎了口氣,扭過頭看身後的江瀾,“瀾瀾,你要回去嗎?”

  江瀾趴在她背上,緊緊地抱著她,但人已經昏昏欲睡。

  “江瀾?”

  江瀾悠悠轉醒,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啊?”

  “我送你回去吧。”司凝也察覺到她的異常了,坐在她車上都能睡著,怎麽看都覺得奇怪。

  江瀾揉著眼睛,含糊不清地吐字,“唔…想睡覺。”

  第426章 是不是眼瞎

  時間:07,10 23:57 字數:2188

  司凝越發的疑惑起來,好端端的怎麽又想睡覺了?

  不是才起床沒兩個小時嗎?

  不過想到她昨晚可能被陸竟池折騰狠了,困也是應該的。

  想了想,司凝還是把她送回去了。

  在半路上的時候,江瀾就已經睡著了,雖然車開的很快,但眼前不斷的掠過的風景,也很催眠。

  到別墅外時,和對麵開過來的賓利迎麵遇上。

  賓利在距離兩人一米遠停下,幾秒後,陸竟池從車上走了下來。

  司凝扯了扯嘴角,“你是掐著點回來的吧?你把監控裝哪裏了?”

  陸竟池沒回答她的話,走到司凝身後,看了眼後麵睡著的江瀾。

  他取下江瀾腦袋上的頭盔,散落下的碎發擋住了她的臉頰。

  江瀾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眼麵前的男人,又把眼皮合上了。

  他把江瀾從車上抱下來,才對司凝說:“司凝,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帶她出去,尤其是帶她坐你這輛破車。”

  “你的車才是破車,不懂欣賞。”司凝懷疑他是不是眼瞎,這麽炫酷的車不認識?

  陸竟池對她的車並沒什麽興趣,把江瀾從摩托車上抱下來,轉身回了別墅。

  剛進門,就聽到陸夫人在別墅裏對林嫂指手畫腳。

  “哎喲你看看,這上麵的灰塵都沒擦幹淨,請你來幹什麽的哦!”

  “那兩隻狗不能拿到外麵去養嗎?放在家裏拉屎臭死了。”

  林嫂解釋道:“老夫人,這狗會自己出去上廁所,不在家裏拉的。”

  陸夫人瞪了她一眼,“我說臭就是臭!你是主人還是我是主人?”

  “這是陸先生養的。”

  “那他也是我兒子,我這個當媽的,連兩隻狗的主都做不了是吧?”

  林嫂一臉糾結,她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說什麽,看到陸竟池進來,才像是找到主心骨。

  林嫂快步來到他身邊,“陸先生,老夫人她……”

  “我都聽到了。”陸竟池打斷她的話,抬腳朝樓上走去。

  陸夫人看到他懷裏抱著江瀾,沒好氣地說道:“你抱著她幹什麽?這麽大的人了,走路都要人抱嗎?”

  陸竟池對她的話充耳不聞,甚至連招呼都沒和陸夫人打,抱著江瀾消失在樓梯上。

  看他無視自己,陸夫人氣壞了。

  這兒子現在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陸竟池把江瀾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她吧唧了兩下嘴,又翻了身夾著被子,睡得天昏地暗。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才轉身走出臥室。

  陸夫人就站在樓梯口等他,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模樣。

  “竟池,你現在是不打算認我這個媽了嗎?”

  陸竟池在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對視片刻後,陸夫人有些發愣,因為她意識到,陸竟池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得這麽高了。

  她還穿了帶跟的鞋,卻還隻到陸竟池的肩膀上麵一點點,連下巴都夠不著。

  陸夫人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過明顯的對比。

  陸竟池注視著她,說:“看來你還是太閑了。”

  說完,繞過她,往沙發走去。

  陸夫人回過神,快步追了上去,“我現在確實沒什麽事做,所以竟池,我打算在你這裏住段時間。”

  陸竟池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陸夫人,“陸宅住不下你?”

  “不是住不下,是我一個人住在那裏沒意思,我就想來這裏,讓你陪陪我。”

  “我沒有時間陪你,如果你無聊,可以去找你的朋友。”

  陸夫人繞到他前麵,仰頭盯著他,“竟池,你幹什麽這樣,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你媽,媽在你這裏住段時間這麽了?又不是沒有多餘的房間。”

  陸竟池點了根煙,隨手把打火機丟桌上,聲音不大,但很刺耳。

  陸夫人也跟著坐了下來,她說:“竟池,我找你還有件事。”

  “什麽事?”

  “之前你說,我能分一半的遺產,現在我就分到這麽點,這可和你說的不一樣啊。”

  陸竟池斜睨著她,“我已經說過了,遺囑上寫的很清楚,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去找律師谘詢,你問我沒有用。”

  陸夫人想不通,“哪有他這樣寫遺囑的?直接給你百分之九十五?”

  陸竟池嗤笑一聲。

  陸夫人聽到他這聲笑,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我倒是想問問,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陸竟池悠悠地看著她,目光像是要將陸夫人看穿,“你花不完,最後也不是我的?”

  “還是說,你其實心裏有另外的人選?”

  陸夫人愣了一下,她不自在的移開視線,看著倒是有幾分心虛。

  “胡說什麽,你是我兒子,我的當然是你的,除了你我還能給誰,我這不是在想婉柔嗎!”

  陸竟池視線鎖定在她臉上,越看陸夫人越頭皮發麻,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他看穿了。

  過了會兒,陸竟池終於收回視線,他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還計較誰分的多,誰分的少?”

  陸夫人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又說:“現在天色還早,回去吧。”

  陸夫人驀地看向他,“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我這是在請你走,如果你非要用趕的才能走,我也不介意趕你走。”

  “你!”陸夫人倏地站了起來,她怒視著陸竟池,氣的渾身都在哆嗦。

  “你現在真是翅膀硬了,這麽對你媽,不怕遭天打雷劈嗎?”

  陸竟池往沙發後一靠,好笑地看著她,“那你更應該慶幸,你至少還是我媽,好好珍惜這個身份,別動不動就擺出母親的架子。”

  陸夫人臉色變了變,“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他並不打算解答她的疑惑,將手裏的煙掐滅後起身,“林嫂,送客。”

  林嫂有了他的話,底氣也上來了,剛才這老太婆對她指手畫腳,林嫂也不敢還嘴,這會兒陸竟池發話了,她自然也不客氣了。

  “老夫人,請吧。”

  林嫂態度強硬起來,陸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她死死盯著陸竟池。

  陸竟池並未理會她,徑直朝樓上走去。

  “陸竟池!”

  陸竟池無視她的話,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江瀾睡得四仰八叉,被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身下去了,窗戶還開著,冷風杳杳從窗戶吹進來,將她頭發吹得繚亂。

  他在床頭坐下,伸手去替江瀾整理頭發。

  手指劃過她細嫩的肌膚,她不滿地哼唧了兩聲,抬手揮開他。

  他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臉上,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又緩緩移到她的唇瓣。

  睡夢中的江瀾被唇上的粗糲磨得不舒服,無意識的伸出舌尖舔了舔。

  舌尖劃過男人的手指,他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