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滿二川遇險
作者:樂之天      更新:2023-04-30 09:43      字數:4261
  第232章 滿二川遇險

    衰神不敢隱瞞,直接下跪,討饒道:“天孫殿下明察,二十多年前,有人設壇做法將我與窮鬼困於一女子周圍,從此便跟著女子一同來到裏的酈城福祿村,這並非我本意,而是有人役鬼供奉,我無法掙脫。

    “直到福星下凡,幾乎將我多年修行的道行打散,才解除了與那女子的捆綁關係,同時她將我與窮鬼受困於一塊布料之中。

    “後來布料流到了沈家,沈榮富因壞事做盡,被福星吸走了福氣,我便憑著沈家的怨氣重新修煉休養生息,這也是我一直在沈家的原因。

    “請天孫殿下恕罪,待我法術恢複如初,我一定會繼續巡查天下,不會單獨在一家流連。”

    齊昊淵聞言沉默,他其實原本隻是打算問清楚當初衰神和窮鬼為什麽會在滿家,誰知衰神見到他竟然還透露了其他的內容。

    這信息量屬實有點大了。

    不過,既然衰神和窮鬼都在沈家,按說沈榮富的日子應該不會好過才是,那他哪裏來的錢重新立碑?

    “嗯,看你還算老實,當初在滿家也非本意,本殿下暫且不追究從前之事。”齊昊淵冷聲道,“不過,今後希望你能肩負起神仙的職責,方不辜負天帝對你的期待。”

    衰神下跪磕頭,“小神明白。”

    齊昊淵:“我再問你,如今你還在沈家,那沈家日子過得如何?”

    衰神:“三年前,沈榮富搬離福祿村,帶著全家來到了槐鎮。槐鎮因陵園多,墓地多,陰氣特別重,所以沈家的小兒子剛搬到槐鎮沒多久就夭折了。

    “沈榮富一家日子過得不好,沈榮富因喪子染上了吸食白粟粉的惡習,先是逼死了沈氏,又逼迫他三個女兒靠出賣皮肉養活自己。

    “後來他三個女兒死的死瘋的瘋,他自己也消失了三天,我以為他會死在外麵,沒想到三日後回來,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精神煥發,出手也闊綽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靠賣白粟粉賺了銀子。”

    “這什麽時候的事?”

    衰神回憶了一下,“清明節前後。”

    齊昊淵暗忖,也許沈榮喜一直查不到的白粟粉源頭,就是沈榮富。

    衰神離開後,齊昊淵躺在床上久久未眠。

    從立春開始,這酈城就開始發生一樁樁一件件詭異的事件。

    福來藥鋪開業之前藏身的紅衣惡鬼,在半山飯館遇到的附著在杜員外身上的貪吃鬼,樂兒端午遇到的巨蟒,還有槐鎮用活人結明婚的郝仁……

    再到最近,他施法入了福星的夢,把那段塵封如傳說一樣的記憶放入福星的腦中,還有如幻境一般的鮫人和黑鳥,以及那能夠腐蝕心神的蠱蟲,和食人心的特殊祭祀……

    如果這一切他都做成功了,福星將會與他合為一體,重新組成一個新的尤囚的心髒。

    世間妖魔將會重出於世,三界將會再次混亂,重蹈千萬年前的覆轍。

    如今,天界眾神正在部署如何鎮壓封印,凡間官府正在追查白粟粉及失蹤女子和兒童的案件。

    隨著越來越多的線索浮出水麵,留給那個怪物的時間似乎是不多了。

    而最近的,陰氣最重的,最適合那怪物行動的日子,就是馬上要到來的中元節,七月十五了。

    一夜未眠,天一亮,他就來到了滿家。

    雖然他天孫的身份未明說,但滿家上下也有所感覺,他和樂兒一樣應該也是帶著神仙的身份。

    所以對他的出現,眾人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

    他把昨日衰神的話轉述一番,滿二川捏緊拳頭,罵了一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家破人亡了,還在做這些喪盡天良的勾當。”

    “壞事做多了就總想著求祖先保佑,難怪他會特意給祖墳重新立碑,想來應該也是心虛使然。”滿一山道。

    齊昊淵:“最主要的是,我們現在的一切都是推測,即使知道沈榮富靠賣白粟粉起了家,但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就是白粟粉的源頭。而且白粟粉是和後山坡出現的鮫人、黑鳥、神秘人有關的,如果沈榮富真的是白粟粉的源頭,那肯定也和神秘人有關。”

    “這麽說來,找到了沈榮富沒準就能找到那個神秘的黑衣人!”滿二川越說越興奮,鬼怪神仙的他無能為力,但是要說抓個普通的凡人,他還綽綽有餘的。

    說做就做,滿二川立刻動身去了槐鎮,按照衰神提供給齊昊淵的地址,臨近傍晚,找到了沈榮富的住處。

    打眼一看就是個普通的院子,木柵欄圍成的院牆,裏麵有一間黃泥木屋。

    滿二川心裏嘀咕,這看起來也未免太過簡陋了,實在不像是賣白粟粉賺了大錢的樣子。

    難不成自己猜錯了?

    日落西山,周圍幾家院子裏都點了燈,唯獨沈榮富家一片漆黑。

    滿二川敲了敲隔壁的院門。

    片刻後,隔壁大嬸把門打開。

    “敢問姐姐,隔壁可是沈家?”滿二川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我托人給隔壁捎點東西,可不見那家有人啊。”

    年過五十的大嬸被如此俊帥的小夥兒嘴甜的叫姐姐,當下就把滿二川歸為了好人的行列,熱情的招呼滿二川進門。

    “隔壁那家經常沒人在家,那男人可不是個東西,媳婦孩子死的死瘋的瘋,也不見半點傷心。這幾個月也不知踩了什麽狗屎運,好像發財了,也不怎麽回家了,天天不著家,八成在那個酒館喝酒呢。”

    大嬸上下打量著滿二川,笑的合不攏嘴,“小夥子打哪來啊,長得真壯實,身材不錯啊。”

    熱情又奔放的大嬸拍了拍滿二川的肩膀,順勢向下抓了一把他結實的胸肌。

    “要不你今晚就在大姐家住下吧,大姐就自己一個人住,你在這邊住邊等,總能把人等回來的。”

    “不不不不不用了,大姐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滿二川後退連連,落荒而逃,仿佛走出的不是大姐家的院子,而是布滿蜘蛛精的盤絲洞。

    跑出院子後,他甚至用上了輕功,縱身上了樹,讓樹葉完全遮住了身形,才算放下心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路口,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滿二川透過樹葉的縫隙往下瞧,仔細分辨了一番,這男人正是多年不見的沈榮富。

    看起來,似乎比三年前更加意氣風發了。

    滿二川眼見著他回了家,房內的燭火亮起。

    他輕巧從樹上飛下,然後又迅速落到沈榮富家窗前,偷偷捅破了窗紙觀察裏麵的情況。

    隻見沈榮富正坐在燈下查銀子,查好後,將銀子包好放進小包袱裏,熄燈睡覺。

    滿二川覺得奇怪,這麽多的銀子不放好藏起來,隻是放在桌上的包袱裏,看來他應該是打算把這銀子轉移走的。

    他將身形隱藏在沈榮富家門口的樹上,等著沈榮富的下一步行動。

    半夜時分,房舍四周靜悄悄,細微的開門聲立刻吸引了滿二川的注意。

    沈榮富悄悄從房間裏走出來,背後背著剛才放在桌上的包袱。

    他走的很小心,一路上不斷地回頭看,但滿二川也是輕功了得,一路借助樹林石塊隱藏身形,倒也沒被人發現。

    到了無名山腳下,沈榮富輕車熟路來到巨石陣前,向西方走了五步,挪動麵前的一塊石頭。

    瞬間,巨石陣後出現一條路,沈榮富快步走過去,瞬間消失不見。

    這可讓一直盯著他的滿二川大為震驚,十五將近,月亮圓的接近滿月,皎皎月色下,巨石陣被照的清晰無比,而沈榮富真的就是走到路的盡頭就消失不見了。

    滿二川決定靠近去看看,神經緊繃,聽覺和視覺更加敏感。

    他很快來到剛才沈榮富消失的地方,一番仔細查看,他發現這路的盡頭,旁邊竟然隱藏了一個暗門。石門和周圍得山體混成一色,很難發現。

    他輕輕推了推石門,發現石門竟然開了。

    石門內漆黑一片,借著月光,隻能看到石門附近有台階順勢而下,其餘什麽都看不見,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從裏麵吹出來的一陣陣陰風,帶著刺鼻的血腥味。

    他猶豫了片刻,最後決定走進石門。

    隻是當他剛踏進石門,聽哐當一聲,石門關閉,阻斷了洞外唯一的月色。

    手邊洞壁一片光滑,想來這通道應該是挖的有些年頭了。

    不過這密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他不知道這條密道能夠通到哪裏,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請君入甕的一個計謀。

    現在,他甚至有點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的跟了進來。

    可是身後的石門已經緊緊關閉無法打開,眼下唯一的出路,隻有往前走。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照亮腳下的路。

    密道內除了嗚嗚的風聲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音,他小心翼翼的順著通道一直向前,可能是因為沈榮富剛剛走過,所以走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也沒發現什麽異樣。

    忽然一陣如烏鴉一般粗啞的叫聲從不遠處傳來,他趕緊吹滅火折子,順著聲音的方向悄悄走去。

    瑩白的光點正是地道的盡頭,他加快腳步從地道探出頭,發現麵前竟是一片廣闊的空間。

    巨大的水潭裏豢養了數以百計的鮫人,魚尾在水中不斷地撲騰,上半身被鉸鏈拴著限製自由。

    水潭旁邊是數十個大大小小的鳥籠,大鳥籠裏麵關著的是麵色慘白的女子,小鳥籠裏則關著孩童,有的是還在繈褓的小嬰兒,有的則是像滿文那麽大一兩歲左右的幼兒。

    通體黑色的黑鳥盤旋在上空巡邏,時不時地發出兩聲粗啞的叫聲。

    由於眼前的景象太過瘮人,滿二川哪裏見過這陣仗,他不敢走出山洞口的陰影,思忱片刻便打算原路折返,另一頭洞口的石門雖然關著,如果他用十成的內力,沒準能把它推開。

    他悄悄的縮回身體,退回山洞,轉身正打算返回,卻被人從後麵襲擊,腦袋被重物狠狠的砸了一下。

    “唔……”他悶哼一聲,迅速轉身,借著洞口月色的光亮看清楚了身後人的臉,“竟然是你!”

    那人見滿二川還能說話,當下又立刻舉起石塊猛砸他腦袋幾下。

    撲通一聲,滿二川當場暈倒在地。

    血腥味引來了天空盤旋的黑鳥,它們俯衝進山洞把滿二川拖了出來,正打算分食人肉,卻被那人製止。

    骨笛吹響,黑鳥撲啦啦的飛散,那人低頭看著昏倒的滿二川,嘴角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冷笑。

    ……

    滿二川失蹤了。

    兩日前,他動身去槐鎮尋找沈榮富,和眾人約好,無論找到與否,他都會在第二日天黑前回來,但已經超過了約定的時間,還是不見他的身影。

    此刻,所有人都聚在滿家,等著隔壁齊昊淵的占卜結果。

    “他臨行前,和我約好今天要去給我娘上香的。”季思顏剛哭過,眼睛還紅著,聲音微微沙啞,“明日中元節,普陽觀舉辦法會,到時候一定人山人海,所以我們才決定提前一天去祭拜,可是到現在他還沒回來,如果不是出了事,他肯定不會失約的,除非……”

    季思顏不敢去想,她太了解滿二川的脾氣秉性,答應她的事,他就算是身受重傷,爬也會爬回來,像這樣毫無音訊,就隻有一個可能。

    “不會的,二哥不會出事的。”樂兒拉著季思顏的手,奶聲奶氣的安慰,“別忘了我可是福星呀,我給了二哥好多好多福氣呢,而且剛剛我也已經問過小謝了,暫時還沒在地府見到二哥,所以二哥現在肯定還活著。”

    可惜她的法術限定不能占卜自己和親人有關的消息,否則大家也就不用巴巴的等著齊昊淵占卜了。

    片刻後,齊昊淵從隔壁內室走出來,眾人見到立刻圍了過去。

    “怎麽樣?可有消息?”滿一山問。

    “卦象顯示,滿二哥所在的方位正是槐鎮的位置,目前還活著。”齊昊淵道。

    此話一出,眾人心裏的大石算是放下了一半,隻要還活著,就有希望。

    “我已經傳喚了水滴使者,這些天他一直守在無名山附近,如果滿二哥至今仍在槐鎮,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