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本性即惡

  “好，我就看你今時和往日有何不同。”唐風冷笑。

  他腳尖一點地，手中化出一柄漆黑的長劍，朝唐清殺過來。

  若仔細看，那把黑色的長劍跟唐清手中的無雙劍除了顏色，竟是一樣。

  唐清諷笑，唐風這家夥吧，是最喜歡她手裏的東西了。

  她有什麽，他就想要什麽。

  從小她就讓著他，隻要他要的東西她都會給他，除了無雙劍。

  因為無雙已經認她為主，除非她身死道消，否則無雙就不可能選擇下一位劍主。

  但也僅僅隻有無雙，噢，還有小九。

  除此之外，她讓給這家夥的東西多之又多。

  但這家夥性情惡劣，他隻是喜歡爭，喜歡得到的享受感，那些他爭來的東西，後來從沒有珍惜過，最後被他丟到了角落。

  她也曾因此訓斥過他，但他下次依然如此。

  唐清後來想想，這人的惡劣就是天生注定，她企圖想扭轉他引他入正道，可她卻忘了，有人天性如此，又怎麽可能經過人力而扭轉。

  就是神，也不可能點化一塊朽木。

  她以前就是太固執，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

  早在當初他執迷不悟，就應該將這個逆子斬於劍下！

  唐清瞳孔迸發出一抹殺意，無雙劍迎上那把漆黑盜版。

  兩人速度成光影，不過幾息之間，已經交手數招。

  劍氣四散，大殿顫動。

  感覺屋內戰場太小，唐清將他引出大殿。

  晏青飛身跟出去。

  “走。”

  雲山劍宗見此，也帶著眾人跟上。

  劍氣凜凜，兩人所過之地，一片轟然炸響，流光閃爍天邊。

  “怎麽回事？”

  “大戰來襲，快快快，是廣場那邊。”

  雲山劍宗所有弟子全部引出。

  而遠處看到那劍氣衝天的修煉者們，也以最快的速度朝這方奔來。

  “是雲山劍宗，唐風與雲山劍宗開戰了。”

  “走走走，去看看。”

  雲山劍宗廣場。

  這裏是雲山劍宗晨練之地，也是最適合戰場的地方。

  唐清與唐風各占一方，光是站著，兩人氣息針鋒相對，碰撞出數道光影，竟是不想上下。

  唐風眸色深沉，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唐清，天道當真是厚待你，居然讓你在短時間內，又為你重新鍛造了新的神體，這麽多年了，我是真不明白，為什麽它能如此優待你，我唐風真是很不服氣啊。”

  因為不公，所以要爭，因為不服，所以要搶。

  既然天道不給，那他就自己拿。

  看，他現在不就擁有了唐清所有的東西？

  這證明他就是對的。

  隻可惜在場這些人根本就不明白，他們隻會撿著唐清不要的東西，嫉妒著唐清的天賦，暗恨自己不中用，卻最終認命。

  所以他們才會被他踩在腳下。

  唐風掃了一眼在場周圍人一眼，眼裏盡是譏誚。

  唐清一看他那得意傲然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她輕蔑一笑，“這世上總有人認為天道不公，卻從來沒想過它為什麽不公，不給就爭，不服就搶，瞧瞧你跟那些個土匪有什麽區別？”

  “以你的貪心，就算給的再多，你也認為它不公。”

  “問問在場所有人，你唐風擁有的比他們少麽？他們有人從凡人經過數十年才邁入修仙道途，有人拚盡全力才能拿到一點資源，有人曆經生死才獲得一柄寶器。”

  “而你唐風從不缺這些，你認為不公就要化作惡魔殺盡天下人，逆了這蒼天，可你又如何知道有人生來就在泥潭裏苦苦掙紮，但他們從沒放棄自己，沒有喪盡良心，以苦難成就自己，最終成為自己，這才是真正的道。”

  “而你，從不明白真正的大道是什麽，試問蒼天又如何憐憫你？”

  “而你眼中的我，擁有著一切，但你為什麽從不肯肯定我所付出的東西。”

  “我生來天眼，從一出生就經曆浩劫，看盡人間魑魅魍魎，他們要奪我肉身，吞我靈魂，我經曆的逃亡、殺伐、戰爭、孤寂、蒼涼遠不是你能想象的。”

  “你以為我得到了一切，可你卻沒有想過我失去了什麽？”

  “我經曆的童年充斥在一片荒涼和驚恐之中，那種絕望與孤獨我從未讓你體會過，你以為我三歲便能以命換命救你，八歲能熟練的進入鬼道，十三歲帶領唐門，真是那麽簡單嗎？”

  “若論起天賦來，難道你唐風的天賦差嗎？”

  “比起在場所有人，你也算天賦卓絕吧？”

  “我拚命搶回來的資源，你想要的東西哪一樣不是擺在你麵前讓你挑選？可你卻認為蒼天不公，你總覺得他給你給的不多。”

  “卻沒有想過，天賦即責任。”

  “試問你擁有如此之多的東西，又為這個世界做了什麽？你覬覦我至尊的體質，那好，我現在問你，你若擁有我的體質你能做什麽？”

  唐清冷冷的看著他，幫他回答：“你要掀了這天，翻了這地，讓三千世界以你為王。”

  “自私、貪婪、好戰，這就是你的本性。”

  “都說大道無情，蒼天無眼，事實上它才是最仁愛的神，正因為它有情，它努力平衡著每一個世界，所以在座各位才有機會站在這裏，看繁花景象，看風花雪月。”

  “如果你們中任何一個人成為天道，這世界都會烏煙瘴氣。”

  “心胸狹隘的人是不配質疑天道的，我都沒有這個資格，唐風你亦沒有。”

  唐清劍指唐風，麵容冷厲，聲音冰寒。

  她的話讓在場人都陷入了沉默。

  的確，若沒有天道的平衡，恐怕這個世界早已亂作一團。

  我們或許會因為別人的天賦而怨念蒼天不公，可事實如唐清所說，天賦即責任，得到什麽就會失去什麽。

  捫心自問，若他們擁有唐清的體質，經曆她所經曆的一切，是否還能如她一樣保持自己的大義、真心、良知，尚未可知。

  如此一看，即便天道當真寵愛唐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個出色的孩子如何不討人喜歡？

  連他們都尚且為當日聽聞唐清的隕落而惋惜，更別說天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