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永結同好
作者:沈芷衣謝驚瀾      更新:2023-04-28 08:58      字數:2057
  第284章 永結同好

  “安陵王。”沈芷衣咬牙切齒,原來是他蘇連玦搞的鬼!

  來使開門見山道:“吾王一直惦念著新女侯,此次聽聞老威遠侯重傷中毒,危在旦夕,吾王竭盡全力地趕赴西蜀,因戰事纏身,命我等先行一步抵達,希望能挽救老侯爺一命。”

  北方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來,北軍已經一統整個北疆,魏雲簡雖然保住了魏京,但整個局麵和形勢已經十分緊張。

  北軍若是攻破了魏京,大魏亡了,下一個勢必就是安陵王。

  這個緊要關頭,魏雲簡和安陵王才有些唇亡齒寒的覺悟。

  北軍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強大,不僅有收攏過來的北襄王的兵力,還有五萬精銳的沈家軍在裏麵。

  而關鍵是,魏雲簡以為沈崢嶸已經死了,不想他卻將計就計,重創了大魏北方的魏兵,而後以迅猛之勢長驅而入。

  單憑魏雲簡應付起來會十分吃力,因而請求安陵王支援。

  蘇連玦當然知道利害關係,當即派了一部分兵力趕往戰場,試圖拖住北軍的步伐。再者,魏雲簡的大部分勢力都被北軍給纏住了,蘇連玦一麵佯裝支援,一麵卻在戰事膠著、如火如荼之際,再從另一路走兵來西蜀。

  魏雲簡和北軍拖得越久,對蘇連玦來說越有利。

  最終打得個兩敗俱傷不說,還給他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來謀得自己想要的。

  待他得到了徽州的兵權,再去爭奪最後的勝利,那機會就會很大了。

  魏雲簡一直想要的東西,蘇連玦又何嚐不想要。隻不過他不欲與魏雲簡正麵衝突,而是暗中靜候時機,待時機一成熟,便一舉拿下。

  眼下威遠侯命在旦夕,就到了最好的時機。

  蘇連玦派來的人話說得十分漂亮,一心為救威遠侯而來。可既然他們手上有解藥,便不難而知這毒究竟是誰下的了。

  沈芷衣按捺下滿腔的怒意,道:“既然是為救威遠侯而來,那麽解藥呢,現在可以交出來了嗎?”

  來人卻道:“吾王滿腔誠意想與威遠侯交好,又對新女侯念念不忘、思慕已久,此次吾王還有求娶之意,希望徽州與金陵能永結同好。如此,吾王便是竭盡全力,也要尋得靈丹妙藥解老威遠侯之毒。”

  此話一出,營帳裏的武將們紛紛大怒:“分明是赤裸裸的要挾,還敢如此口出狂言!”

  明明解藥就捏在他們手裏,並以此相威脅,卻還要擺出一副道德慈善的口吻,將自己放在救命相助的位置上,簡直可恥!

  沈芷衣低沉著嗓音,問:“若是我不答應呢?”

  來人道:“那吾王便也愛莫能助。威遠侯頂多還能撐兩日,還請新女侯慎重考慮。”

  蘇連玦與魏雲簡一樣卑鄙。

  倘若魏雲簡是不計代價強取豪奪,那他便是使盡陰謀算計、趁人之危。

  恐怕他的勢力在沈芷衣來之前,便明裏暗裏地滲透到了西蜀,趁著威遠侯出戰之際,往他身上下毒。

  而後沈芷衣便成了他的收網之魚。

  蘇連玦把西蜀這邊的情況摸得十分透徹。

  沈芷衣繼任威遠侯的爵位,並未經過正式的封授,威遠侯也隻是口頭任命,消息還沒來得及向外擴散,可蘇連玦身邊的人卻知道得清清楚楚。

  該找的大夫,該找的藥,沈芷衣都已經找遍了。

  就是無人得知威遠侯中的究竟是何毒,更不知要用什麽樣的解藥才能解。

  蘇連玦既然是有備而來,便不會輕易讓人知道這種毒的解法。正如當初他給沈崢嶸下毒一般。

  這種情況,恐怕隻有樓千吟才知道應該怎麽救。

  早知如此,當初沈芷衣就該把樓千吟和樓千古留下,讓他們隨自己一起到西蜀來。

  可世事難料,誰又知道會是今天這樣一個局麵。

  現在再要去找樓家人已經來不及了。威遠侯頂多還能撐兩天。

  蘇連玦用威遠侯的命來做要挾,迫使沈芷衣嫁給他,冠冕堂皇地說什麽思慕已久,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想要的是什麽。

  一旦沈芷衣嫁給他了,自此金陵與徽州兩家合為一家,那麽徽州的兵權便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沈芷衣怎能讓他得逞。

  可是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救威遠侯的辦法,她又怎可輕言放棄?

  沈芷衣守了威遠侯一整夜,苦澀地笑說:“若是爹還清醒著,恐怕又要下軍令,讓我不得接受蘇連玦提出的條件了。”

  沉默了一會兒,沈芷衣又道:“可這一次,就算您還清醒著,可能女兒也不得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天亮時分,沈芷衣回了話給蘇連玦的使者,說她答應蘇連玦的求娶。

  使者送來了第一份解藥,能多延續威遠侯幾天的性命。

  而蘇連玦仿佛也料定了她會答應一般,此刻他人已至南陽,便在南陽等她歸去,一同舉行成婚大典。

  南陽王雖是威遠侯這邊的人,但知道沈芷衣會在南陽與安陵王成親,他也無法阻攔安陵王,而是著手去準備婚禮大典。

  此事籌備得緊鑼密鼓,沈芷衣帶著威遠侯從西蜀返回到南陽,路上也片刻不敢耽擱。若是在蘇連玦定好的時間內到不了南陽,威遠侯便得不到第二份解藥,立刻就會毒發身亡。

  啟程前夜裏,沈芷衣召集所有副將,她手下的,還有威遠侯手下的,齊聚營帳。

  沈芷衣當著眾人的麵,將手裏兵符交出,交給威遠侯麾下最具資曆和威望的老將,並附有一份她新繼威遠侯爵位以來的侯爺手諭。

  手諭上明言直述,自她嫁為人婦以後,便不再是威遠侯,亦不再幹涉徽州的任何軍務。威遠侯的爵位,由老威遠侯的幼子沈戰生繼承,徽州一切兵權,都交付於小侯爺之手。

  沈芷衣不會帶大部隊一起趕往南陽,那樣時間上會來不及。

  一旦她去往南陽以後,營中諸將便帶人撤回徽州,務必讓沈戰生繼爵位,由營中諸將輔佐,徽州兵權絕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待諸將散後,沈芷衣形單影隻,在營帳裏收拾桌案上的書簡,收拾展開來的地圖,和亂七八糟的沙盤。

  一切都顯得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