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還來得及嗎？

  沈芷衣眨了眨眼，還是第一次這般近地看他，試探著問道：“我真要是想討好你，還來得及嗎？”

  沈崢嶸不語，隻看著她，看得她心裏越發沒底。

  沈芷衣摸摸鼻子，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緩和一下我們之間的兄妹關係。”

  想來也是，這兄妹關係都僵化許多年了，現在才說要緩和，豈是一兩雙新鞋就能打發了的？

  但沈芷衣好歹也是努力了的，並沒有得到沈崢嶸的回應，難免有些失落。

  沈崢嶸拂了拂衣角起身，高出沈芷衣許大一截。

  沈芷衣的頭才隻到他肩膀那麽高點。他忽然問：“你打算怎麽緩和？”

  沈芷衣仰頭，呆呆地把沈崢嶸望著，看樣子還有戲。

  她一時也說不清具體該怎麽緩和，便望著沈崢嶸籠統地道了一句：“以後我會對你好。”

  沈崢嶸略一愣，“怎麽對我好？”

  沈芷衣笑眯著眼，把新鞋捧到他手邊，“以後我還給你做鞋！二哥，你這是答應了嗎，這鞋給你。”

  沈崢嶸若有若無地扯了扯嘴角，似也淡淡笑了一下，總算接了她做的鞋。

  沈芷衣問：“你不試試合不合腳嗎？”

  沈崢嶸看了一眼，道：“不用試，看大小應該是合腳的。”

  沈芷衣目的達成了，喜上眉梢，道：“那二哥你繼續看書，我這就回去了。”

  她帶著阿梨將將轉身，沈崢嶸在身後冷不防道：“上次給你的書，看得如何了？”

  沈芷衣回道：“那書有些晦澀難懂，我看得慢。”

  “有不懂的，你可以拿來問我。”

  ……

  一家人用晚飯的時候，沈芷衣坐在膳廳裏，看見二哥沈崢嶸正從外麵回來，腳上穿的就是自己做給他的鞋，他走路時筆直挺拔，很是沉厲凝練。

  鎮北侯才從手下的人那裏得了兄妹相處的要領，便在吃飯的時候說道：“阿晚整日在府中若是嫌悶了，讓你二哥帶你出去轉轉。”

  沈芷衣從碗裏抬起頭，看了看鎮北侯，又看了看沈崢嶸。

  鎮北侯又對沈崢嶸道：“你出門的時候帶好阿晚，莫把她弄丟了，也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沈崢嶸那麽忙，哪有時間帶上她啊。沈芷衣以為沈崢嶸會拒絕，不想他卻應道：“好，父親。”

  她這麽快就要跟她的二哥混了？

  以後二哥是不是得罩著她，她要不要提前抱緊二哥的大腿呢？

  這一世可真好。

  不僅有爹爹疼，還多了一位二哥。

  她這位爹不講究那些繁文縟節，沈芷衣雖是侯府嫡女，鎮北侯也不強迫她做一個閨秀才女。聽說沈芷衣喜歡擺弄兵器，鎮北侯頗為高興，不愧是他一代軍侯的女兒。

  因而鎮北侯給了沈芷衣最大限度的自由，決定讓沈崢嶸帶著她，增進兄妹感情的同時，也可讓她長長見識。

  沈芷衣一喜，給鎮北侯夾菜，也不忘給沈崢嶸夾一些，道：“往後請二哥多關照。”

  沈崢嶸看她一眼，“三妹客氣。”

  這天沈芷衣起了個早，沈崢嶸跟她說好要帶她出門的。

  阿梨給沈芷衣穿了一身棉衣，不是女子樣式。

  再將那一把青絲在沈芷衣頭發紮了個高高的馬尾，看起來十分精神，儼然一個水嫩白皙的少年。

  阿梨對著銅鏡多看了幾眼，咂道：“這樣可以嗎，小姐一看就不是男孩子啊，哪有這麽漂亮的男孩子啊。”

  沈芷衣道：“我這樣出門是為了方便，又不是真的要打扮成一個男孩子。”

  沈崢嶸已經在院裏等著了，沈芷衣收拾妥當後就出來。

  阿梨給她披上個鬥篷，兜帽戴在頭上的時候，能遮住大半個頭。

  沈崢嶸見她笑眯眯的，興致勃勃來到自己身邊，兜帽下的小臉隻有巴掌大點兒。

  隨後沈崢嶸帶著她一道出門，先去自己平時的教練場看看。

  教練場裏每天都有士兵在操練，那裏軍紀嚴明、整齊劃一。

  負責練兵的副將從來沒見過沈崢嶸帶過誰到這軍營裏來，不由好奇，紛紛側目。

  寬大的鬥篷蓋住了身姿，乍看之下，那約摸是個小少年。

  少年雙手扶著欄杆，看著那些操練的士兵，眼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等練兵結束以後，那些個將領與沈崢嶸關係都很不錯，才湊上來瞧個究竟。

  其中有個叫溫朗，喜歡帶頭起哄的，笑問：“沈二，這是哪個？”

  待仔細一瞧，那鬥篷下的少年唇紅齒白，模樣精致，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