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本能

  　　唐澤看向水裏的那隻老鼇，還真是祂，這……這怎可能呢？

  　　“澤叔，它說它原來有八條腿，被你算計，才被砍掉了四條，是真的嗎？”唐緋裝的特別乖巧，好奇地問道。

  　　唐澤坐在一旁的青石板上，沒辦法，吃得有一點點胖，蹲不下了。胖胖的臉上，依舊是笑嗬嗬的模樣。

  　　語氣有些懷念地說道：“可以說是我算計的，也可以說是他自己作的，更可以說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唐緋站起身來，擺了擺手，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回去休息了，拜拜。”

  　　還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看洪荒流小說，看得被洗腦了。大道若有意誌，早就清理幹淨你老這個最大的反骨仔。

  　　澤獸出，能言，達知萬物之精，以戒於民，為時除害。賢君明德幽遠則來。嗬嗬，天下妖怪的情形，共計一萬一千五百二十種，都是他老人家提供滴。

  　　華夏現有鳥類1186種，獸類12目59科254屬686種，已知的昆蟲20，069種維管束植物301科3408屬31142種……

  　　這其中還有一些是各國交完頻繁後，因為各種原因進入華夏的外來物種，再加上已經滅絕，正正負負之間，也就五萬多種。

  　　洪荒時期，很多種類還未出現，那時應該是孑遺植物唱主角的時代，比如說銀杏、水鬆、珙桐、水杉……等。

  　　植物種類就算砍不掉一般，三分之一是沒問題的。昆蟲類也差不多的情況，畢竟基礎物種決定上層物種，是生態圈的真理。

  　　不到四萬的種類，他老人家一下子舉報了三分之一……洪荒頭號反骨仔，舍他其誰？

  　　巫妖征戰的時候，他溜了，人族起勢的時候，他投誠了。

  　　隻能說一個大寫的服字。

  　　萊納德他們要是敢如此做事，自己絕對會讓他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星空為什麽這麽璀璨，極地為什麽隻有黑夜。

  　　回到湖心屋，唐緋取出一根釣竿來，晚飯沒吃飽，一會做個一魚三吃。剁椒魚頭，香辣魚片，酥炸魚骨

  　　……再配上一大碗形狀似梭，至白如玉的萬年米做的米粉，想想就很幸福撒~

  　　半圓的月亮掛在天上，湖水泛起的漣漪，讓月影變得縹緲起來。偶爾有鳥影掠過湖麵，留下一聲清啼。

  　　……

  　　“你怎麽會跟著我家小姐？不要說緣分之類的傻話，我不會相信。”唐澤在唐緋離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目光冷冷地看著老鼇，問道。

  　　老鼇的小眼睛，翻出了一個特別有靈性的白眼來，說道：“這要感謝你們到處抓魚鱉蝦蟹，用來吩咐這裏的菜籃子。”

  　　“我在太湖趴的好好的，正好有一群帶籽蝦遊過，就被一起帶到了葫蘆湖。為了怕再被你們抓去燉湯，我就藏到了桃花林的山溪裏。”

  　　“那天風和日麗，我曬著太陽，準備吃兩顆桃子。又遇到來摘桃子的那棵桂花樹，為了不被發現，就躲到了桃核裏。”

  　　“也許是我走了無數年的背運，否極泰來，逆天改命的時刻，duang地一聲就砸到了我的頭上。”

  　　“說人話！”唐澤磨了磨牙，說道。撈蝦的時候，順便將祂撈了過來，嗬嗬，鬼都不會信。

  　　還八腿神鼇，被砍掉了四條，嗬嗬，分明是祂倒了蛻殼的時候，被砍的隻是遺蛻！不會有比祂更狡猾的！

  　　老鼇轉了下身，用尾部對著唐澤，懶懶地說道：“那個小毛球太喜歡吃桃子了，就帶回去三顆桃核，想要吃到更好吃的桃子，我就被挪到了那方小世界。”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這是事實。而且那個小姑娘心黑得很，就因為我感覺到危險，躲回池塘裏，她就說想要吃霸王別姬。”

  　　“我已經認她為主，你不要欺負她年齡小見識少，我會幫她盯著你們這些老怪物滴。”

  　　唐澤被氣得渾身顫抖，怒道：“你……你無恥之極！！！”

  　　祁園之主可以結一份主仆契約，不論對方多強大，都會成為最忠誠的跟隨者。唯一的缺陷就是，主仆共享壽元。

  　　自己不確定能不能找到她，或者有一天需要離開這裏，去另外一個世界，不想拖累唐緋，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姐……原本想等到秘境開啟，探查清楚再決定……

  　　結果就被這隻狡猾的鼇，捷足先登了！

  　　“你的壽元一定沒我長。”老鼇緩慢地劃著水，朝水潭中心遊去，緩慢地說道。

  　　“你的實力，傷不到我，更無法打殺我。小姑娘有些調皮，我是最適合跟著她的那個。”

  　　“就算有一天她把天給捅出個大窟窿來，我可以幫忙堵上，你不行。你無法控製你的本能。”

  　　唐澤瞬間如同泄氣的氣球，佝僂著身子，雙目無神的看著，水潭裏悠哉悠哉地劃著水的老鼇。

  　　趨利避害，尋找最強大的那條大腿去依附，確實是白澤的本能。

  　　……不然也不會在那個時候，被她封印送走。

  　　過了很久，唐澤才開口問道：“此世界是彼世界嗎？”

  　　老鼇緩緩轉過身來，小眼睛看著唐澤，一字一頓地說道：“她已經不在了，做了和老盤同樣的選擇。”

  　　唐澤：“……”

  　　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隻是……萬一沒有呢，也許她隻是在某處，沉睡著。

  　　“你以為祁園掌控的秘境，是什麽？”老鼇緩慢地搖了搖頭，在某些方麵來說，白澤還不如鯤鵬，至少祂敢硬剛。

  　　別管用什麽招數，想要完全消滅對手，最後都是硬莽的。

  　　唐澤慢慢站起身來，轉身朝山下走去，輕聲說道：“保護好小姐，以後……我不會再和你相爭。”

  　　有祂跟著小姐，小姐就會是最強大的那條大腿，別的世界不會有比老鼇更強大的奴仆。

  　　自己……再也無法離開這裏，無法去別的有可能存在的平行世界。

  　　老鼇半眯著小眼睛，看著唐澤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她當年選擇的這三個徒弟，就注定了沒人能幫得了她。

  　　太講情麵的人，會被架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再也下不來。

  　　小姑娘就不會，她的底線非常靈活，心智也很堅毅，是最好的主上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