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行我上
作者:齊骨宋昭蘇      更新:2023-04-27 13:49      字數:2208
  第56章 我行我上

    宮外如此,宮內不滿之聲更甚。

    大清早,園中雪還未掃,便有清早賞梅的妃嬪在鬧。

    “本宮年年都要看的紅梅,怎麽今兒個沒了?”

    “喲,這位娘娘還不知道呢,咱們的小萬歲喜看桃花,陛下有令,宮內宮外啊,滿帝京,全給種上桃花了,娘娘你要是想看梅花,那就得再努努力,等啥時候,娘娘能叫陛下把滿帝京都換紅梅……”

    “豈有此理!”妃嬪氣得發抖,鬢發上的釵都插不住,“她愛穿齊裝,天下女人便都跟了她後頭穿齊裝,她現如今喜歡桃花,我們也都得跟在後頭看桃花不成?那花豔俗至極,哪有本宮的紅梅來得孤傲?”

    “娘娘,不是小的多嘴,這孤傲也好,豔俗也好,跟花沒關係,花是無辜的,陛下喜歡呢,那花就孤傲,陛下要不喜歡,那花就俗了……”

    後宮鬧,前朝也不消停。

    諸多反對齊骨的世家大臣和王室皇子都上奏,奏請宋普收回成命,莫要學那無道昏君行事。

    隻是他們可能忘記,宋普已經很久不理朝政。

    尤其得了齊骨借龍陽之手,獻上宋昭蘇給的奇藥後。

    他感覺像是花木活出了第二春。

    雖召不得齊骨,但他後宮女人三千,各樣顏色都有,哪裏會有力無處使呢?

    英姿勃發,夜夜笙歌。

    流連諸宮。

    忙著寵幸後宮,前朝政事,宋普更是全丟開去,隻由著齊骨處理。

    所以那些反對齊骨,說齊骨壞話的奏章,當天夜裏,就到了齊骨的中宮桌案上。

    “嗬……”齊骨瞧著那些用漂亮字體,寫出的險惡話語,冷笑著把朱筆擱置開,對一旁的宋普道,“陛下,這滿朝文武,都說陛下您是昏君呢,說您不寵賢良淑德之人,偏寵幸小人,說您就是那殘暴的紂王帝辛,嬌兒就是那禍國殃民的蘇妲己,說嬌兒今日喜看桃花,陛下就砍了滿帝京的花木,若哪日嬌兒喜看殺人,陛下您就得把全大業的人,排了隊,殺給嬌兒看呢!”

    寵幸後宮不假,但宋普跑得最勤的,還是齊骨的中宮。

    畢竟這有他最愛的女人和孩子。

    這話換下順序也成。

    有他最愛女子的孩子。

    去別宮都是為著展現男人雄風,到中宮來,那就像是回了家。

    在中宮,宋普能體會到別宮都沒有的溫情和溫暖。

    一日之間,或午時,或晚膳前後,宋普總會來瞧一遍齊骨的狀態。

    有時坐下和她說說話,有時來得不巧,趕上齊骨小憩,他瞧過便走。

    這兩日奏章格外多,齊骨忙得連歇息時間都沒。

    宋普怕她累著,便在中宮多待了會兒。

    看齊骨忙。

    見她拿著朱筆,時而冷笑,時而蹙眉。

    宋普好奇,問了兩句。

    齊骨便有了上麵的回答。

    饒是齊骨也沒想到,這兩日政事忙起來,竟是因為種桃花這種小事。

    “嬌兒還不清楚嗎?”宋普吃著李清鸞喂到嘴邊的果子,吐了核,同齊骨道,“那些拿著朕俸祿的這個尚書,那個大夫,整日不替朕分憂就算了,隻知道給朕添堵,眼皮子裏,隻有一個朕,朕往日,一餐多吃兩隻雞,他們都要特地寫個折子,批判朕作風奢侈!”

    許是緣分在那裏,也許是二人有過肌膚之親。

    來得幾回,宋普對姿色清麗的李清鸞,有了想法。

    他一麵同齊骨說話,一麵和李清鸞眉來眼去。

    齊骨在側,李清鸞倒不敢如何囂張,隻默默低頭,羞紅麵龐。

    如此一來,宋普更是愉悅,也起了挑逗心思。

    李清鸞喂他果子時,他故意含了她的纖指,眼中笑意濃烈。

    見宋普行事如此張揚,李清鸞看了看齊骨背影,眼神畏懼。

    李清鸞越是畏懼,宋普越是覺得刺激。

    動作也就越發大膽。

    李清鸞想喊齊骨,齊骨全部心思卻都放在奏章上,無意看她二人嬉戲。

    齊骨道:“我倒是不在乎他們罵我,我隻是覺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大業要他們為官,是想要他們關心國家政事,關心庶民生活的,一個個放著正事不做,眼裏隻盯著宮城這巴掌大的地方,真不知道,這些人,陛下當初是怎麽叫他們任職的!”

    “你就直接說朕瞎了眼吧!”宋普隨口應著。

    “難道不是嗎?”齊骨轉身,欲質問宋普。

    卻不料,正好撞見宋普伸手去勾李清鸞下巴。

    男人雖老,但得猛藥相助,精神極好,伸出的手臂,瞧著都格外有力。

    女子雖穿得樸素,頭上也沒什麽珠釵裝飾,但越是素淨,在這富貴屋裏,越顯出清麗淡雅。

    尤其麵上那兩點飛紅,更是平添三分容貌。

    好一副郎情妾意!

    “主兒……”被齊骨撞見,李清鸞當即嚇哭,渾身抖著,朝齊骨跪下。

    宋普沒想到齊骨會這時候轉過頭來。

    他縮回手,訕訕笑著。

    剛才有多刺激,現在就有多尷尬。

    一麵覺著尷尬,宋普心下也不由得有些納罕。

    這地方,莫非真是家不成?

    他見齊骨麵上有怒意,就像那普通人家,丈夫偷香竊玉,給家中悍妻撞見一般。

    竟然生了懼意。

    宋普自問,大半生,一路行來,不曾畏懼過什麽。

    如此念頭,對齊骨,他就越發敬重和放心。

    隻當齊骨,是自己唯一的妻。

    齊骨見著宋普跟李清鸞糾纏不清,確實生氣。

    但她對宋普並無夫妻之意,所以生氣,也不為這個。

    齊骨氣的,是她憂愁大業,憂愁百官,但宋普不聽也就罷了,還有閑情逸致,在她中宮勾搭侍女。

    君王如此,也就不怪底下臣子,整日不思正事,隻圍著君王家事轉悠了。

    因此宋普察覺出的那抹,丈夫懼內之意,也就無從說起。

    或許宋普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方才心下生出的,實際上,是對齊骨真正顯露王者霸氣的懼意。

    是新一代崛起王者,對還未入黃土的老掌權者,極度的不滿。

    不滿歸不滿。

    齊骨卻沒有想進諫,勸宋普關心政事的意思。

    她還樂得如此。

    齊骨跟那些大臣不一樣。

    那些大臣會想著,叫宋普做個好皇帝。

    而齊骨,隻會想,這個皇帝做得不好,那就換了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