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她表情平靜的可怕，絲毫沒有昨天的崩潰。

  隻是平靜的眼底，卻似乎隱藏著更深刻的絕望。

  接通後，許晏寒還沒說話，程葉輕率先開口，聲音平淡：“小叔，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許晏寒：“說。”

  “如果你的手沒有受傷，你也沒有退役，現在在這裏，明天就要和所有人一起走上賽場的人是你，你還會為了夏夢而放棄嗎？”

  她靜靜地說完，語調甚至沒什麽起伏，卻每個字都猶如有千斤重。

  許晏寒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不消幾秒，他便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會。”

  三年前，他為了救自己，不得不放棄參賽的機會；

  三年後，他為了夏夢，卻是心甘情願的放棄一切。

  她還要開口，忽然電話那頭傳來夏夢的聲音，“晏寒，明天就要見伯父伯母了，我有點緊張，穿這套裙子怎麽樣。”

  許晏寒停頓一瞬，語氣輕柔，“都好。”

  而電話這頭的程葉輕，心疼得像被活生生撕裂開來。

  原來，他們都已經是要見雙方父母的關係了。

  “還有什麽事，沒事我掛了？”

  直到許晏寒的聲音再次傳來，才再次喚回了程葉輕的思緒。

  她握緊手機，輕聲問，“小叔，如果我再也不纏著你，跟別人結婚，你會開心嗎？”

  許晏寒這次沉默的時間愈發的長，呼吸也莫名急促了些許，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卻冰冰冰的傳來。

  “會。”

  整個世界仿佛都沉默了。

  程葉輕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月亮。

  半晌，她幹啞的回答：“我知道了。”

  許晏寒的兩個“會”，徹底打碎了她所有的希望，讓她不得不承認，原來她堅持了這麽多年的事，無論是她的暗戀????????還是她為他拿到冠軍的執念，都隻是一個笑話。

  直到此刻，她終於無法再自欺欺人。

  許晏寒不可能喜歡她，他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程葉輕沒再說話，默默掛斷電話。

  在窗台坐了半小時後，她主動撥通了程父的電話。

  再開口時，聲音如死水微瀾：“爸爸，我同意回去聯姻。”

  女兒終於服軟，程父又感慨又高興：“輕輕，爸爸早說了，會給你安排好一切，電競根本不適合你。”

  程葉輕像是也認命了，低低的“嗯”了一聲。

  而另一頭，許晏寒看著已經掛掉的電話，雙眼閃過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