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許念初怔怔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孩，腦中嗡嗡作響。

  不安的情緒仿若有了實質，刺得太陽穴生疼。

  顧靈見許念初不說話，氣不打一處來：“我是顧靈，顧修文是我親哥！你要是有點良心就趕緊去找顧莫廷認錯求情，別牽連我哥！”

  ‘顧莫廷’幾字重錘一般，徹底砸碎了許念初的鎮定。

  刺痛襲來，她忽然劇烈咳嗽，捂住嘴的手兜不住嘔出的血。

  顧靈嚇了一跳，看著她蒼白的臉：“你怎麽了？”

  許念初把手藏到身後，咽下喉間的血腥味，才說：“如果修文的事業真的是因為我受影響，我會去找顧莫廷說清楚。”

  顧靈見她這一副風一吹就倒的樣子，也沒好多罵，隻板著臉撂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

  顧靈離開後，許念初回到客廳，擦掉手上和嘴邊的血跡。

  她拿起手機，打開聯係人界麵，找到了通訊錄裏五年未曾撥通的號碼，猶豫再三，才鼓起勇氣撥過去。

  “嘟——”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對麵的男人似乎早等著她這通電話，在她還沒想好怎麽開口時，對方就給出答案：“Venetian酒店，1102號房。”

  聞言，許念初心口一痛。

  1102號房，這是他們曾經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她死死咬住唇，盡量不讓聲音發抖：“……好。”

  掛斷電話後，許念初撐不住倒在沙發上，頭痛欲裂。

  如果之前還抱有幻想，那麽這通電話足以讓她明白，顧修文確實被她牽連了。

  顧莫廷，恨她。

  不久後，Venetian酒店1102包房。

  許念初進門後，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正中間的顧莫廷，他穿著和當年一樣的絲綢襯衫，舉止投足盡顯貴氣。

  一別五年，物是人非。

  明明眼前是她最愛的男人，可她每走一步，卻如同踩在刀刃上。

  顧莫廷左手夾著雪茄，冷淡的視線凝著走進的人，淡白的煙霧遮住了他的眼鏡，叫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還記得這裏嗎？”

  男人平靜的一句，卻叫許念初緊張握緊裙擺。

  這地方……她從來沒忘記過。

  可她更沒忘記，今天過來不是敘舊，而是求情。

  她蹲下身，握著茶幾上的酒瓶，討好倒出一杯遞上。

  小心翼翼懇求：“你能不能放過顧修文，如果是我惹你生氣，你盡管衝我來——”

  “哢嚓”一聲，顧莫廷忽然將雪茄架在煙灰缸上。

  優雅的動作，莫名染上戾氣：“你算什麽？值得我為你費心思？”

  許念初一顫，酒灑出了大半，勇氣被這話擊得潰不成軍。

  卻見顧莫廷將桌上的平板拿起，扔到她麵前：“五年不見，你還是這麽自私自利，惡毒得令人厭惡。”

  隻見平板上，是一則熱搜新聞——

  【影後許念初強勢回歸爭男人！何芊芊疑似被甩，麵容憔悴，被豔壓出局！】

  顧莫廷嘲諷的話在耳畔響起：“你一個玩物，還敢豔壓我未來的顧太太？芊芊昨晚哭得很傷心，我抱著她哄了一晚上都沒哄好。”

  話如利刃，刺入許念初腦海，將曾經的溫存記憶攪碎。

  曾經獨屬她的溫柔，現在屬於別人。

  她忍著腦海刺疼，放下酒杯，拉住男人的胳膊解釋：“這新聞不是我做的，我也從來沒想過豔壓誰……”

  “你覺得我冤枉了你？”顧莫廷甩開她的手。

  許念初跌在地毯上，手臂被撞得生疼。

  她怔怔看著男人，將他眼裏的冷絕看得一清二楚。

  她瞬間明白，顧莫廷根本不在乎她做沒做過，他要的，不過是她難堪，要她痛苦，要看她哭……

  許念初眼裏的光一點點暗下去：“你究竟……怎樣才滿意？”

  男人優雅靠上沙發，冷白的手指將一遝照片丟在許念初腳邊，勾唇諷刺：“讓我滿意，很簡單。”

  許念初垂眸一看，隻一眼就徹底白了臉！

  昏暗的倉庫，肮髒的床板，交疊的身體……

  這些照片，赫然是五年前何芊芊逼她拍的那些。

  她痛苦地閉緊了眼，可記憶那些疼卻如附骨之疽，令她渾身顫抖。

  但下一秒，顧莫廷更殘忍的命令傳來：“隻要你把照片上的事在我麵前再做一遍，我就放過顧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