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食言
作者:吳清之遲榕      更新:2023-04-18 10:42      字數:2259
  第105章 食言

    彭一茹自取其辱,便不敢再加造次,於是更衣罷,遂悻悻離去。

    遲榕此時正從樓梯間折返,二人相覷,本以為又要短兵相接之時,卻見彭一茹率先開了口,信誓旦旦道:“謝謝你。這裙子一定很貴重罷,我會洗好了還你的。”

    遲榕努一努嘴,不置可否。可今日之事,又在心中繞過一遭,遲榕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無端遭遇暗算,定是不肯服氣的。

    但見彭一茹抬腳要走,遲榕便螳臂一攔,道:“你天天換著法子整我,當真不會覺得累嗎,難道就不能好自為之?”

    彭一茹聞言,非但不怒,更是無動於衷。

    遲榕那隻戴著翡翠鐲子的手,正橫在她的眼前。

    於是不著痕跡的將這細腕拍開,翩然走遠。

    遲榕見狀,隻得遙遙的叫住她:“你就算把我踩在腳下,吳清之也不會喜歡你,你為什麽不懂呢?”

    話音剛落,彭一茹卻是腳下一滯。

    但見她黑發如瀑,青絲紛飛,轉身時,裙擺搖曳生姿,甚是有種絕倫的美豔。

    彭一茹朱唇輕啟,分明是麵向著遲榕,可目光卻又縹緲虛無,似乎心神不在此處。

    “遲榕,我從不需要別人的喜歡,更不稀罕同你分享吳老板的喜歡。”

    她自言自語道,“愛有什麽用,你們愛來愛去,還不是我的棋子。”

    遲榕聽得雲裏霧裏,隻急急的要嚷起來。

    誰料,彭一茹竟是媚眼如絲,對她盈盈一笑:“遲榕,你們夫妻,活該被我捏在手裏。”

    此笑燦若十裏春風,語聲卻似鐵馬冰河。

    於是這廂,彭一茹複又轉身,遲榕便不再攔她了。

    遲榕緘口,晃晃悠悠的走回辦公室,但見吳清之正守在門前,似在等她。

    “遲榕,你又不乖,”吳清之眉目溫柔如許,嘴上卻是微嗔,“仔細著涼。”

    話畢,便是兩步近了身,直牽住遲榕的小手,將她拉進屋去。

    吳清之總擔心遲榕淋了這般的暴雨,萬一受了風寒,於是便不再親熱,隻將她優先推入浴室。

    誰料,遲榕卻探頭探腦的從門縫中擠出來,噘嘴道:“趕緊把這個給我扔掉!”

    說罷,便將一塊微潮的浴巾團成一團,忿忿的摔在地上。

    吳清之好笑的撿起那浴巾,信手丟進垃圾桶中,輕飄飄的問:“遲榕,你既這樣討厭此女,為何還要借與她衣服更換?”

    “在背地裏使陰招的人是她又不是我!我們老遲家的人,從來不屑於耍小伎倆!”

    如此這般,遲榕遂打開花灑淋浴起來。

    吳清之尋了一塊新的毛毯,隻待那房中水聲止了,方才從門縫中遞進去。

    遲榕自門縫中探出的那隻手,細白而柔軟,腕間的翡翠鐲子更是晶瑩剔透,襯得皮膚嬌嫩。

    吳清之情不自禁,細觀一眼罷,便落吻於手背上。

    於是,隻聽得一聲嚶嚀:“呀!你好討厭!”

    吳清之聞聲,唇角輕翹,心中泛起漣漪。

    遲榕次次罵他討厭,分明回回都是喜歡。

    遲榕衝過澡,又喝了薑片茶,通身的寒氣早已蕩然無存。

    現下仍是上班的點鍾,若是久留於此,定會引起同事們的遐想,遲榕最怕人言風波,吳清之了然,便不多留,放她回了一樓辦公室。

    遲榕靠在屋中的小椅上,意興闌珊的翻著貨品名錄,神情怏怏。

    今日便這般兵荒馬亂的過去,任她想破腦袋,也參不透彭一茹之所意。

    既然彭一茹已然封心鎖愛,又為何要來攪黃她與吳清之的感情。

    遲榕更是捫心自問,自己向來坦坦蕩蕩,在學校中從未做過有愧於彭一茹之事。

    今時今日,此般田地,難道真真是應了吳清之的那句人心不古嗎。

    遲榕憂心忡忡,終於盼到了下班的時刻。

    此時陣雨漸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青草與泥土的氣息。

    遲榕站在屋簷下乘涼,同事們魚貫而出,她便一一向諸君揮手作別。

    恰是此時,一道水綠衣衫的倩影翩然而至。

    正是彭一茹。

    她們彼此之間,已有了一種針鋒相對的默契,於是對視一眼,各行其是。

    彭一茹手裏握著午間所用的那柄破傘,路過垃圾箱時,她竟毫無停頓,隻一把將傘丟入其中。

    她亦不向車棚走去,可遲榕分明記得清楚,彭一茹早晨是騎腳踏車來的。

    但見彭一茹姿態窈窈,在商行門前招一招手,便喚來一位人力車夫。

    待她坐定,隻一聲令下,那車子便獵獵的跑出去。

    恰逢此間,吳清之剛好下了樓,遲榕於是不再多想,隻偷偷的挽住吳清之的胳膊,兩人一道坐上車子,回家去也。

    卻說那廂,人力車夫跑得賣力,可行駛的路線,卻不是彭一茹家的方向。

    黃包車直拉到河邊一棟洋樓前停下。

    彭一茹麵無表情的下了車,走進這公館,但見廳中一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在飲酒。

    此人已是醉醺醺的模樣,朦朧中抬頭,隻看到彭一茹一身青綠,當即大喜道:“吳、吳太太!你可終於甩開那姓吳的病秧子了!男人……還是要找我老金這樣壯實的!”

    金仕河通身酒臭味,酩酊之時,直將彭一茹拉近身前,如種豬一般壓住她。

    他醉得厲害,眼裏隻有這身水綠色的衣裙,便又拱又扒的去脫這身裙子。

    彭一茹一言不發,雙目仿佛死水,她被壓在沙發上,像一具豔屍似的,直到金老板咆哮一聲,香腸般鼓脹的手指一把揪住那裙擺的兩瓣,她方才尖叫起來。

    “金先生,我求你不要!不要撕壞這條裙子!”

    可大醉的金老板哪裏聽得到她的求饒,彭一茹奮力掙紮,他竟一巴掌甩向她的臉。

    彭一茹被這一擊打得雙耳嗡鳴,眼冒金星,直歪過頭去,金老板嘴裏說些什麽,她一概聽不進去。

    “吳太太皮囊生的清純,卻是這麽個騷浪的野性子,老金我喜歡!”

    “哈哈哈哈,別人的太太偷起來最痛快!”

    緊接著,便是肥臂一揮,素帛迸裂。

    不過是一條裙子,遲榕嫁到吳老板那般富貴的家庭,大概不會太過刁難罷。

    彭一茹的牙齒咬破了嘴唇,眼淚橫流。

    可她今日已然答應下來,說好的,要把裙子洗淨奉還。

    如今裙子被撕壞了,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我坦白,我天天裸更,我先發這章,接著碼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