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痛經
作者:吳清之遲榕      更新:2023-04-18 10:42      字數:2136
  第99章 痛經

    有了前車之鑒,遲榕本以為,按照彭一茹之德行,今日必定會再度來訪,撒一些曖昧的謊,以此離間她與吳清之的關係。

    然,左等右等,眼見著到了下班的點鍾,還未等到彭一茹,卻先等來小腹裏兀的一陣尖銳的刺痛。

    遲榕原是俯在案前記錄貨品,許是坐久了身子僵乏,便要起身走走,順便整理文件,預備打道回府。

    誰料,她剛一起身,便被那疼痛直激得縮了回去。

    遲榕跌坐在椅子中,痛苦的哼唧著,她正欲求援,便聽到門外傳來彭一茹的聲音。

    “吳老板,那綠豆湯你可中意?明日我再煮些來與您嚐嚐。”

    此聲嬌媚婉轉,恰似黃鸝。

    他們就站在辦公室門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彭一茹的聲音略抬高了些,直教遲榕聽得真真切切。

    難道那綠豆湯不是吳清之準備的,而是彭一茹熬給吳清之喝的,卻又拿給她喝下?

    思及此,遲榕便覺得心中鬱結,額前更是滲出一片冷汗,小手攥緊發白,愈發的哆哆嗦嗦的縮成一團。

    此情此景,楚楚可憐,教人動容。

    可房中唯有她一人,那廂,卻不知吳清之正與彭一茹在說些什麽。

    他的聲音低沉而隱蔽,使人無法聽清內容,隻能聞得彭一茹一聲又一聲的答語。

    “好的,吳老板。”

    “當然好,全聽吳老板的吩咐。”

    “吳老板所托,我必不負。”

    “那麽,吳老板明日回見。”

    遲榕咬牙聽著,眼睛狹成一線。

    隻待彭一茹走遠了,方才有人上前叩門,聲聲悅耳,溫柔如許:“遲榕,我們回家。”

    是吳清之的聲音。

    遲榕心中酸澀,隻覺得難以開口,再加之腹中刺痛,竟是一聲也發不出來。

    那廂,吳清之許久不得應答,終於自顧自的推門而入。

    吳清之正欲喚罷遲榕,隻是方一看清房中情況,便教他大驚。

    但見遲榕趴在桌上,脊背抽動,一雙手臂箍住腰腹,杏眼默默含淚。

    吳清之情急,遂快步邁上前去,他正欲扶住遲榕的削肩,卻被忿忿的甩了開去。

    “遲榕!”

    吳清之又急又氣,聲色中頓時染上幾分薄怒,“好端端的怎麽哭起來了!”

    遲榕低低的哼了一聲,卻將頭憤懣的瞥開,看也不看吳清之一眼,隻怨懟道:“我哭不哭有什麽要緊的,人家端給你的綠豆湯,你轉給我喝,現在我喝完了肚子疼,果然是對我的報應!”

    話畢,便扶著桌沿,打著冷顫站起身來,撇開吳清之,便要離去。

    誰曾想,吳清之卻短歎一聲,一把拉住遲榕的手腕,左右不肯放手。

    “遲榕,有什麽事情回家再說,我都解釋與你聽。”

    吳清之一邊說,一邊脫下西裝外衣,直逼得遲榕後退一步。

    “你看,裙子後麵,都弄髒了。”

    話音剛落,遲榕方才紅著眼睛,後知後覺的探手去摸。

    她將手掌攤開,竟發現指尖盡數皆是暗紅的血漬。

    如此,便說得通了。

    遲榕服中藥已有些時日,這藥方是催經下血的,隻是她體質寒涼頑固,久用卻仍不複來癸水。

    於是遲榕遂將此事拋之腦後,所以今日來潮,她自是毫無準備。

    入夏以來,遲榕飲冰久已,再加之午間那一碗綠豆湯,如今痛經非常,自是情有可原的。

    遲榕頓時哭兮兮的哼唧起來:“裙子弄髒了我可怎麽回家……我要把人都丟光了!”

    她正嗚嗚的抽泣著,那廂,吳清之卻已執起西裝,圍在遲榕的腰間,更是輕輕吻在她的額前。

    “遲榕,還有我在呢。”

    遲榕拭了淚,但見吳清之舍衣為她作掩護,心中溫暖之餘,竟仍是不許,執意要把那西裝脫下來。

    “這怎麽行!都說癸水不吉利,怎麽能用你的西裝來遮!這樣對你不好!”

    說罷,小手便去撕扯那衣袖係成的結。

    誰料,吳清之卻容不得她發作,便一把將遲榕攬進懷中,附耳上前,聲之切切:“遲榕,沒有什麽不好的。我隻知道,我夫人痛經,還這般在乎我,我不管怎樣,也要對我夫人好。”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吳清之柔聲打斷她,一雙鳳眸將遲榕望得深情,“遲榕,同你說了一萬遍,我是留過洋的,在外麵和你接一萬遍的吻也不算夠,又何況是區區癸水。”

    他伸手揉一揉遲榕的笑臉,複又淺笑道:“女子來月信,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會稱得上是不吉利。我維護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吳清之溫柔如許,遲榕頓時軟了下來。

    她先是遙遙的望了一望房門外,但見四下無人,職員們早已下班,這才轉過身來,嘟著嘴委屈道:“那剛才彭一茹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麽,那壺綠豆湯是她煮給你的嗎?”

    遲榕退了步,吳清之便終於有了解釋的餘地。

    隻道那彭一茹講話最是模棱兩可,明明遲榕今日也在旁聽,竟還是中了此女的計。

    他二人於是相依著走到車棚的簷下,遲榕痛經,騎不了車,隻得由吳清之載她回家。

    “這綠豆湯是我教管家煮好送來的,和她有什麽關係。”

    吳清之一麵開了車鎖,一麵將遲榕抱上腳踏車的車架,更是柔聲調笑道,“遲榕,你明明是最機靈的,怎麽現在這麽點兒風吹草動,你便看得這樣緊?莫不是太喜歡我,一時間糊塗了罷。”

    遲榕被戳穿了心事,左右下不來台,於是小嘴一嘟,破罐子破摔的哼唧道:“我就是喜歡你才著急!怎麽,難道你還不準嗎?幹嘛不喜歡?”

    此話一出,竟是與吳清之早前之所言,如出一轍。

    那會兒,二人還守著禮,當真是相敬如賓的樣子。

    可再看今朝,卻已是沒羞沒臊的膩在一起,每日要親要抱,要隱蔽的觸摸與試探。

    車子緩緩的騎出去,遲榕羞赧萬分,直把頭深深的埋在胸前,呢喃細語:“我現在就是喜歡你,所以你千萬防範好彭一茹,不然我可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