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鏗鏘拒絕

  　　“你若是死了，讓半夏母子怎麽辦？”楊雨疏倍感焦灼和無力，隻能反複地提明半夏。

  　　散盡家財她絲毫都沒有心疼，對她來說，千金散去還複來，她要蕭祀晏活著。

  　　她沒有撒謊。

  　　既然明半夏是他唯一幸福所在，她和明半夏又真心交好，那她祝福他們，希望他們過得好。

  　　這一生，她吃了太多苦，之前因為族人的壓迫，後來為了追求自己所愛，為了扶持姐姐……她想看到一個完美的結局，即使並不屬於她。

  　　提到明半夏，蕭祀晏心中酸澀難忍，尤其想到她身懷六甲聽到聖旨的內容痛徹心扉的樣子，更是心如刀割。

  　　“我們夫妻一體，共曆悲歡。”他緩緩地道，“楊姑娘，蕭祀晏可以死，但是不能為了活而背叛心愛之人。那我又有什麽臉麵說自己愛她甚於生命？”

  　　“半夏也想要你活著啊！”

  　　“我很少在她麵前承諾什麽，但是無論生與死，我的夫人，唯有明半夏而已。”

  　　蕭祀晏站起身來，對著淚流滿麵的楊雨疏長揖到底，“楊姑娘的深情厚誼，蕭祀晏粉身碎骨難報一二。”

  　　楊雨疏哭著搖頭：“我不要你報答，我隻想要你活著。蕭祀晏，你答應好不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如果說她有什麽自私的目的，那就是他是她心中不滅的星光。

  　　不管什麽時候困了累了迷茫了，隻要想起他，就會會心一笑，繼續燃起鬥誌。

  　　“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你活著。蕭祀晏，你好好活著，你舍得半夏，舍得曄兒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嗎？”楊雨疏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詞窮。

  　　蕭祀晏站直了身體，長身宛若鬆柏直立，“楊姑娘，請回吧。”

  　　楊雨疏卻不走。

  　　皇上已經生氣了，這是她苦苦哀求才得到一個進來勸說蕭祀晏的機會。

  　　還沒有說服他，她怎麽能走？

  　　“蕭祀晏，隻是一個形式，你娶了我之後，就可以回遼東找半夏；我會去江南，我們有生之年，未必還有見麵的機會……”

  　　“楊姑娘，該說的蕭某都已經說完了。”蕭祀晏看著她，目光無悲無喜，態度確實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天牢不宜久留，慢走不送。”

  　　即使在晦暗的天牢之中，蟲鼠肆虐，陰暗潮濕，他依然是光風霽月，鐵骨錚錚的那個蕭祀晏。

  　　楊雨疏無力地蹲下，她說：“蕭祀晏，你不要有負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是答應半夏帶著金雕來換你性命的……可是金雕在路上死了，所以我後來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兌現我對半夏的承諾，和你沒有關係。”

  　　可憐的小金雕，在路上受驚過度，尤其最後一場血戰，它受到了太大驚嚇；雖然楊雨疏用盡全力想救回它，卻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它死去。

  　　蕭祀晏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內情，眼底浮現出幾分溫柔。

  　　他就知道，半夏一定會為他奔走的。

  　　“無論如何，我們夫妻都多謝楊姑娘。”蕭祀晏拱手道，“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