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作者:阿縈裴元嗣      更新:2023-04-16 21:36      字數:4112
  第88章

    阿縈聽裴元嗣久久無言,心裏咯噔一下。

    裴元嗣果然還是介意她娘罪臣之女的身份。看來是她太操之過急了,忙道:“您看我怎麽好好兒的就說起以前那些事兒了,其實我也就是隨口一提,先帝都定下的鐵案,我一個婦道人家在背後議論什麽,您就當我剛剛說著玩兒吧……”

    阿縈很是緊張不安地看著他,似乎生怕他生氣,裴元嗣神情微鬆,阿縈想來是擔心他不喜林氏罪臣之女的身份,所以暗自查案不敢叫他知道,阿縈就是太過懂事為別人著想。

    裴元嗣不喜歡阿縈和他生分的樣子,他喜歡阿縈像以前一樣率真坦誠,沒有絲毫矯飾的真性情,高興了就鑽進他的懷裏熱情地親吻他,不高興就衝他發脾氣甩臉色直接不理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小心翼翼地侍候他,這樣會惹他心疼。

    “要讓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裴元嗣說著,瞥向阿縈。阿縈微僵,感覺到衣擺下溫潤滑膩的肌膚被摩挲得有些微微地疼,起了一層小疙瘩。

    “求人辦事,是不是該拿出些態度和好處來,嗯?”

    男人另一隻手挾起了阿縈的下巴,在她耳旁意有所指地道。

    阿縈燙著臉閉上眼睛。過了片刻,她慢慢睜開眼看著男人。

    裴元嗣撩了撩她耳邊的碎發,鳳目中滿是暗色,啞聲說:“繼續。”

    阿縈便推他起身,第一次主動做了她一直不喜歡,他卻格外迷戀的那件事。

    ……

    阿縈捂著喉嚨難受地咳了兩聲,抬手擦了擦酸腫的嘴角,抬頭見他直直望過來毫不掩飾的視線,耳根子紅透,嗔視地橫了他一眼後一語不發地轉過了身去,用帕子仔細擦拭著衣襟上的水漬。

    裴元嗣從後麵摟了過來,男人滾燙的身體緊緊貼著她,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一起擦拭著,阿縈便推了推他,她害羞,讓他一邊去。

    裴元嗣不走,在她耳旁磁沉沙啞地說了幾句。仿佛猜到她會不願意,裴元嗣的話語便哄得極具誘惑性,阿縈杏眼圓瞪,頓時又是驚又是羞,他怎麽會有這種念頭!急忙反應劇烈地掙紮道:“不行,您放開我,快放開我,我不答應!”

    裴元嗣不能理解,“這樣你我都能舒坦,你為何不願,不過是試一試,又不會少塊肉?”作勢去托她的雙腿。

    阿縈一下子就急紅了臉,眼看小巧的腳踝被男人握在了掌中把玩,玉足慌張地去踢他的胸口道:“裴肅之你敢,別碰我,我生氣了,你不許!!”

    男人就沉沉地笑了起來,也不知是怎麽了,她越是著急羞澀他就越是想逗逗她,她急紅眼在他身下無助哭泣的模樣讓他莫名生出一種想欺負她,將她狠狠疼愛一番的衝動。

    逗夠了,裴元嗣終於鬆開手,俯身親吻她眼角急出來的淚道:“好了好了,逗你的,不試就不試……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怎還這麽害羞?”

    “你管我!你不也是兩個孩子的爹!”

    “我不羞,沒有我哪來的兩個孩子,你一個人能生出來?”

    “你、你不要臉!”

    阿縈咬牙,就很氣,帶著一絲賭氣意味地抗拒他。

    …………………………………

    阿縈困得眼皮都撐不開了,連什麽時候結束、沐浴都沒有絲毫意識。

    到淩晨時分她又被鬧醒,眼睛實在睜不開,推了幾下男人竟像沒感覺似的繼續。

    阿縈就有些惱了,這幾天一到晚上他就纏著她做那事,她才剛出月子沒多久,本來就不怎麽想,他卻跟個發情的公狗似的沒個消停的時候,她不是才生了昭哥兒嗎,他就又想讓她生了,當她是豬下崽呢!

    許是火氣太大,她突然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感覺到已經被他得逞之後,阿縈咬著唇使勁兒翻了個身,隨手一扯被子蓋到自己的身上。

    然而過了片刻,男人就進了她的被子裏,急促的呼吸在她耳旁喘息著,“縈縈,縈縈?”

    阿縈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好吧,是她有求於他在先,可他這般折騰她實在是吃不消啊!裴元嗣今年三十了吧,不是說男人三十就走下坡路了嗎,他這樣模樣哪是走下坡路,這頭牛再不歇歇,她這塊地都快澇死了!

    阿縈無奈,轉了個身裝作依舊困頓的模樣鑽進他的懷裏,軟聲撒嬌道:“我真的困了,裴郎就讓我歇歇吧,我下回再伺候您!”

    裴元嗣還能說什麽?

    他是想要和阿縈魚,水,之,歡,卻也不至於強人所難。

    半途而廢,睡是睡不著了,裴元嗣坐起來去淨房用帕子就著冷水擦了三遍身才把火氣給擦下去。

    翌日阿縈整整比平日晚起了半個時辰,因著裴元嗣的吩咐下人們都不敢叫阿縈起床,還是阿縈沒睡踏實驚醒了過來,一看外麵的日頭慌忙讓紫蘇去給她找衣服打水。

    “怎麽不叫我起來?”阿縈責怪道。

    “大爺說姨娘身體不舒服,吩咐奴婢們不許叫姨娘呢。”紫蘇看著阿縈眼底的淡青色笑道。

    阿縈語塞,還不是他給鬧的。

    擔心讓管事們久等,早飯沒來得及吃,孩子們也沒來記得看,等她梳妝收拾完畢到花廳的時候管事們已經都在候著了,陳慶媳婦體貼地道:“大爺提前吩咐了我們,日後理事的時間推遲兩刻鍾,姨娘放心,我們也才沒來多久。”

    阿縈遂放了心,開始登賬理事。

    忙完後已經快要到晌午,阿縈捏著酸疼的腰身和肩膀剛要起身,便見趙氏抱著綏綏,身後跟著薛寧婉,兩人慢悠悠地外麵踱步進來。

    管事們紛紛給兩人見禮,稱呼“太夫人和表姑娘”。

    “呦,縈姨娘這是終於起來了?”趙氏嘲諷道。

    薛寧婉今日穿了一身桃紅色繡纏枝寶瓶紋的妝花褙子,她本就生得纖細嫋娜,加之皮膚白皙,那身明豔的桃紅色便將她愈發襯得膚白貌美,亭亭玉立,阿縈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薛寧婉給阿縈微微笑著施禮,阿縈同樣報之一笑,點頭致意。

    綏綏從趙氏懷中跳下來,撲到阿縈懷裏不滿地哼唧著,“娘不陪綏綏吃飯飯!”

    趙氏找了個位置坐下,冷哼道:“你娘在這兒一呼百應地,大小管事那都得吹捧著她,她舍得陪你這孩子一起吃飯浪費時間!”

    “娘不是!娘可疼綏綏了!”綏綏抱住娘的大腿,急切地護犢子道。

    趙氏一噎,瞪了阿縈一眼,阿縈心疼地抱起綏綏,柔聲說:“姨娘錯了,姨娘明天陪綏綏吃飯,好不好?”

    趙氏打斷母女兩人道:“你找人去開庫房,把庫房裏今年春聖上賞的那匹緙絲拿出一匹來給寧婉做身衣裳。”

    阿縈麵上笑意不減,心裏卻想這一寸緙絲一寸金,普通的富貴人家用銀子買都買不來這緙絲,就連庫房裏的這幾匹緙絲也是今年蘇州進貢為數不多的貢品,聖上見裴元嗣平遼王大捷一高興將三分之一都拿出來賞了衛國公府。

    裴元嗣和兗國大長公主都沒舍得用,給她、女兒、陸氏和趙氏每人送了半匹做衣裳,趙氏竟然一開口就要給薛寧婉一匹緙絲做衣服,真是好大的口氣!

    雖然薛寧婉極力婉拒不想要,心裏不舒服,阿縈仍是爽快答應了,並邀請薛寧婉與她一起去庫房挑一匹喜歡的花色。

    薛寧婉無奈應下,“姨母是因姐姐這才想方設法對我多加疼愛,這匹緙絲我受之有愧,怎麽阿縈姐姐也跟著答應了呢?”

    阿縈笑道:“既然太夫人疼表姑娘,那便是表姑娘應得的,噫嘩沒什麽愧疚不愧疚的,你與太夫人是血脈至親,便是旁人想要太夫人還不給呢。”

    薛寧婉看著阿縈,客氣地笑。

    紫蘇用鑰匙打開庫房門,阿縈領著薛寧婉走了進去,指揮紫蘇將地上某一個上鎖的箱子打開。

    “阿縈姐姐體貼又善解人意,看到阿縈姐姐我就好像想到了我的親姐姐,”薛寧婉忽地長長歎了一口氣,問:“當年阿縈姐姐入府時,可曾見過我的姐姐?”

    阿縈眼中的笑意微微凝滯了一分,神色如常地道:“有過幾麵之緣,玉柔姑娘便與寧婉姑娘一樣的美貌,一樣地孝敬太夫人她老人家。”

    這時紫蘇將剩下的三匹緙絲送了上來供薛寧婉挑選,薛寧婉沒敢拿那兩匹紅底的,撿起其中一匹玉白底繡卷草紋的尺頭在懷中細細打量,驚歎不已。

    阿縈站在薛寧婉的身後,目光從薛寧婉低垂的眉眼漫不經心地移到她的身後。

    薛寧婉身形比薛玉柔更加纖瘦,腿腳細長,腰肢幾乎不盈一握,從背後來看尤甚。

    不知為何,阿縈越看卻越覺得薛寧婉這背影有幾分眼熟,像是……

    腦中似有電石火花急速閃過,阿縈渾身僵在了原地。

    “……阿縈姐姐,阿縈姐姐?”

    薛寧婉戴著隻粉鐲的皓腕在阿縈麵前晃了晃,疑惑道:“姐姐在想什麽,都入迷了,我叫你好幾遍你都沒聽見!”

    阿縈的視線從薛寧婉手腕上的粉鐲,慢慢看向薛寧婉那雙琉璃般剔透的眸子。

    “沒什麽,”阿縈很快就恢複如常,嘴角扯了扯道:“昨天夜裏沒睡好,今早也不知怎麽的,坐那兒說話都險些睡過去,讓妹妹見笑了。”

    薛寧婉美眸微眯,阿縈眼底淡青,的確像是沒睡好的樣子,前世裴元嗣沒碰過她,將她逐出衛國公府後隨便找了莊稼漢遠遠嫁了,那莊稼漢見她年輕漂亮便日夜折磨她,害得她幾乎生完一個又懷一個,剛出了月子肚子裏又被種上一個,大著肚子還要被拖去下地幹農活,求天告地無門,不到幾年就病死在了床上。

    前世她落得那樣淒慘的下場皆是拜沈明淑和裴元嗣這對狗男女所賜,這一世沈明淑早早死了,倒省得她再費一半心思尋思如何除掉那毒婦。

    阿縈這幅眉眼疲憊卻臉色紅潤的模樣薛寧婉再清楚不過,女人睡不好多半是男人給鬧的!

    想那莊稼漢在她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就背著她時常出去睡娼,妓,害得她每日以淚洗麵,這沈縈孩子都生兩個了,又不是年輕青澀的小姑娘,裴元嗣居然還如此寵愛她?

    “婉妹妹好像還沒去我院裏坐過吧,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去我那裏吃兩盞茶,咱們姐妹兩人商量商量,看看讓繡娘給妹妹做身什麽樣的衣服,方能不辱沒妹妹這出挑的好身段?”

    薛寧婉聞言心中一喜,她正愁沒有機會接近裴元嗣,如今阿縈這話可算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裏,推辭兩句裝作推辭不過便去了。

    薛寧婉和阿縈這廂聊得口幹舌燥,誰知晌午裴元嗣打發小廝回家報信,說他晌午不回來了。

    薛寧婉不由大失所望。

    又不好直接起身離開,恰巧奶娘一左一右拉著綏綏、抱著昭哥兒從趙氏處玩回來,綏綏一見娘親眼睛一亮,忙歡快地跑到娘親懷裏膩歪著。

    這孩子一向不怕人,膽子肥得很,不知為何就是和薛寧婉不親近,阿縈不做強求,對薛寧婉道:“妹妹要不要抱一抱昭哥兒,這孩子倒是乖巧又文靜,不像這淘氣鬼靈精的丫頭!”戳了綏綏一指頭,綏綏嚶嚶哼唧了兩聲,在阿縈懷裏蹭來蹭去叫娘。

    綏綏畢竟年紀大了也記事了,日後再養可能會養不熟,昭哥兒卻不同。

    薛寧婉看著包在小被子裏大眼睛黑白分明的昭哥兒,眼底莫名溫柔了幾分,在奶娘的指揮下裝作不嫻熟的模樣抱起了昭哥兒。

    阿縈死死地盯著薛寧婉的後背,眼中的恨意再無法抑製,恨得她幾乎要將手中的茶盞生生要捏碎!

    果然是她,薛、寧、婉!

    作者有話說:

    關於海棠花林上一章評論區已經有寶子給出答案了,我就偷懶不回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