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者:阿縈裴元嗣      更新:2023-04-16 21:36      字數:6288
  第85章

    春夏之交的天不冷不熱,阿縈卻硬是被身側火爐一樣的男人給熱醒了,渾身像在蒸鍋中似的直冒熱汗,加之身體被人緊緊摟著,生產完後阿縈還沒來得及洗頭沐發,連她自己都受不了這味道,簡直是一場災難。

    阿縈很不懂為什麽這男人摟著這樣的她還能睡這麽香,他一雙鐵臂藤蔓般纏著她的後背和胳膊,下巴上密密麻麻的胡子茬紮得她額頭又癢又難受。

    阿縈下半身不敢動,一動就撕裂的疼,她皺著眉去掙裴元嗣的臂,男人若有所感,喘著粗氣身體翻動了一下,阿縈成功逃脫。

    過了一會兒,阿縈就有些昏昏欲睡,身邊卻窸窸窣窣的沒個消停。

    阿縈倏地從睡夢中驚醒,感覺到裴元嗣似乎在緊盯著她的臉。長長的睫毛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她並不想醒過來和裴元嗣說話,索性裝睡。男人寬厚的手掌便慢慢撫上了她的臉,眉眼,下巴,鼻尖,愛不釋手地流連摩挲,阿縈還聽到了他喉嚨間沉沉的笑聲,她迫不得已睜開眼。

    四目相對,裴元嗣眼底果然布滿笑意,阿縈的目光不免被他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子茬吸引,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男人蓄須更顯成熟穩重,本朝男子三十歲往上的蓄須一抓一大把,像阿縈的父親沈文德那樣蓄得一把好須還要被稱為美髯。

    阿縈杏眼中卻露出幾分嫌棄,冷冷地看了裴元嗣一眼,忍著疼翻過了身去,隻給裴元嗣留下一片冰冷冷的美背。

    裴元嗣:“……”

    裴元嗣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裴元嗣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心想有這麽醜嗎,分開這麽久,他還以為阿縈會和他思念她一樣思念他,她怎麽能因為他蓄了胡子就給他臉色瞧呢?

    這實在太不像話,裴元嗣用手推了推阿縈的肩,“阿縈,你……”

    “啪”的一聲,阿縈重重地拍開了他的手!

    裴元嗣震驚地看著阿縈的背影。

    ……

    裴元嗣昨天晌午出宮,陪著阿縈從下午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正巧一天,阿縈睡醒後由丫鬟們服侍著簡單梳洗了一番,身上不方便洗就用帕子擦拭了三遍。

    頭發她實在受不了,讓紫蘇和桂枝瞞著楊嬤嬤替她在床前用水盆接著草草洗了一遍,感覺渾身上下都被清理幹淨了,阿縈總算是舒了一口氣,這才吩咐紫蘇把綏綏和昭哥兒給她抱過來。

    裴元嗣在外間坐著,懷裏抱著昭哥兒,綏綏坐在一邊玩著爹爹這次出征回來送給她的小禮物,一把九連環,正玩的津津有味,看見紫蘇出來,忙從小椅子上跳下來抱著紫蘇的大腿問她可不可以進去看娘。

    紫蘇捏捏小姐肉乎乎的臉蛋,笑道:“姨娘可想您想壞了,剛剛還和奴婢一直念叨您,您快進去看看吧。”

    綏綏高喊著娘就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

    阿縈著素色比甲,戴著條鑲金珠碧色抹額靠在床上,桂枝將小丫頭抱上床,阿縈寵溺地點點小丫頭的鼻尖,“說了多少次,要叫姨娘,不能叫娘。”

    綏綏哪裏懂大人這些彎彎繞繞,一疊連聲喊著娘撲進阿縈懷裏撒嬌,她隻知道娘已經好幾天都沒抱過她親親她了,非要娘親抱抱她。

    阿縈心疼地抱著女兒,“姨娘生弟弟那天是不是嚇到你了,綏綏害不害怕?”

    綏綏嘴巴一癟,鳳眼中立時蓄滿了淚水,往阿縈懷裏吹著氣道:“姨娘,不疼,不疼,綏綏給姨娘吹口氣。”

    阿縈偏過頭去抹了抹眼角的淚,心裏又暖又熨帖,餘光瞥見軟簾掀起一角,裴元嗣抱著昭哥兒走了進來。

    母女兩人母慈女孝,綏綏也是有娘就忘了爹,在阿縈懷裏跟扭股兒糖似的扭來扭去,明明看見爹爹和弟弟都進來了還賴著不走霸占著娘親。

    “綏綏過來,讓娘看看弟弟。”裴元嗣突然威嚴地道。

    娘?

    阿縈抬頭詫異地看向裴元嗣,這才發現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胡子給刮了,露出清清爽爽的下半張臉,比他有胡子的時候至少年輕了五歲。

    阿縈麵無表情地移開目光。

    裴元嗣又喚了好幾聲,綏綏才不情不願地從娘親懷裏爬出來。

    “爹爹壞壞!”

    裴元嗣將四郎抱給阿縈,綏綏還四處躲著不肯走,被強壯的爹爹長臂一挾挾進了懷裏,夾著半個身子從床上夾了下來。

    “你輕些,綏綏還小,別弄疼她!”阿縈忙埋怨道。

    裴元嗣深深地看了阿縈一眼,左手托著綏綏脖子將小丫頭托進了懷裏,小丫頭還氣急敗壞地捶打著爹爹表達不滿呢。

    “不是剛才爹爹送你禮物的時候了,一口一個爹爹叫的親熱,扭頭就不認人……”

    沒良心的丫頭,有了娘忘了爹,裴元嗣沉著臉抱著綏綏去了窗下的羅漢床上,綏綏生氣地揪著爹爹的耳朵,裴元嗣痛得輕嘶一聲,不得已放下了綏綏,綏綏便得逞似的笑哼一聲,“啪嗒啪嗒”又跑回床邊湊到娘親麵前說話兒去了。

    裴元嗣便站在窗邊看著母子三人。

    昭哥兒和綏綏剛出生時大有不同,皮膚很是白淨嬌嫩,眼皮上一道褶子深深地,小家夥安安靜靜地靠在阿縈的懷裏,不時眨巴眨巴眼睛,砸吧兩下小嘴,紫蘇和她說小四郎就是餓了哭起來都極有分寸,比小時候一哭鬧起來恨不得驚天動地的綏綏文靜多了。

    阿縈想起小丫頭小時候就忍不住笑,感慨這姐弟兩人的性子實在該換換,綏綏可愛的時候是真可愛機靈,鬧氣脾氣來氣人的時候也是真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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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嗣以為把胡子刮幹淨了阿縈會消氣理他,沒成想阿縈待他依舊冷冷淡淡。

    翌日是四郎的洗三禮,裴元嗣本想辦大,想到阿縈生綏綏的時候辦的就不是很隆重,怕阿縈多想,遂決定一切從簡,照著綏綏洗三禮的舊例辦。

    郭太醫和崔太醫都建議阿縈多臥床幾日好好養養,這天阿縈便依舊沒下床,陸氏和張氏都過來陪她聊天,陸氏離開後阿縈和張氏道謝,那日她難產時張氏進產房陪她熬了大半宿,她很是過意不去。

    張氏打趣道:“你該謝謝國公爺,是他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我怎麽好意思居功?“又道:“你是沒見那天國公爺急壞的樣子,二話不說就衝進產房裏,他可是真心疼你呢!”

    阿縈憋了幾天一肚子的牢騷終於有了發泄的對象,“那是因為姐姐沒聽到他那天說什麽!他說我要是睡過去他立馬就另娶,你聽聽他說的是人話嗎?還疼我,他疼我肚子裏的孩子還差不多!別提他,一提他我現在就來氣!”

    張氏失笑,“你這丫頭怎麽還鑽牛角尖了?他要是當時不這麽激你,你哪裏能順利把四郎給生下來?這話可當不得真!”

    阿縈不想提他,繃著臉轉移了話題。

    張氏對綏綏和四郎都很是喜歡,笑著問阿縈有沒有給四郎取名字,阿縈說還沒有,暗想前世她沒有難產這一遭變數,也不知道這輩子昭哥兒的名字會不會變,以後兩個孩子的命數會不會變。

    張氏羨慕地看著姐弟兩個,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綏綏想到娘懷弟弟時也總是做這個動作,眼尖地盯著張氏的手脆聲聲道:“姨姨肚肚裏也有小寶寶了?”

    張氏吃了一驚,阿縈看著張氏慢慢變紅的臉,驚訝道:“姐姐真的有了身孕,幾個月了?”

    張氏不好意思道:“還不到三個月,胎沒坐穩,我想等坐穩了再說。”

    “世子可知道這事?”阿縈忍不住問,她目前知道的是,趙炳安的小妾曼兒剛有了三四個月的身孕,整天在張氏麵前顯擺,著實可惡,若是張氏此時也有了身孕,肯定能狠狠打一把曼兒的臉!

    所處的境地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不同,在阿縈心裏沈明淑和張氏雲泥之別,如若當初阿縈是跟著張氏入了平江伯府,有張氏如此敦厚賢淑的主母阿縈何苦還會年紀輕輕香消玉殞?

    所以說趙炳安這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張氏嫁進趙家這麽多年勞心勞力賢良淑德,趙炳安一點不知珍惜,反而讓一個小妾在張氏前麵先懷了身子。

    張氏迎著阿縈憐惜的目光,卻微微笑道:“阿縈,其實我早就想通了,世子不喜歡我,即使我再努力去改變自己也沒用,與其把精力浪費在那些不相幹的人身上,我寧願過好自己眼前的日子。”

    她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兒女雙全,現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有了盼頭,以後孩子就是我的天,我會將它平安健康地撫養長大。”

    ,

    後院裏阿縈和張氏姐妹兩人說著體己話,前院趙炳安卻發現裴元嗣今日很不對勁,大喜的日子飯桌間猛灌了自己好幾碗酒不說,臉上還頗有幾分強顏歡笑的味道。

    趙炳安稀奇道:“你這臉上跟結霜似的沒個笑模樣,莫非是又和阿縈吵架了?”

    “沒有,想喝就喝了,我高興,”裴元嗣看著他道:“你喝的也不少,光說我作甚?”

    趙炳安嘴硬道:“我和你不一樣,曼兒有了四個月的身孕,我快要當爹了,我那才是高興!”

    裴元嗣嗤笑一聲,醉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過去。

    一覺醒過來人都散了,裴元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叫來三七,“宴席結束了,現在是什麽時辰?”

    “結束了,現在酉時兩刻,”三七抱怨道:“大爺今日喝的真是不少,太夫人來看過您一回,將我們好一通數落。”

    “姨娘呢?”

    “姨娘那邊宴席也結束了。”

    裴元嗣和三七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裴元嗣皺眉道:“沒有了?”

    三七賠笑道:“我的大爺誒,您說這大喜的日子您和縈姨娘鬧什麽別扭呀,縈姨娘好容易九死一生生下小四郎,您說句好聽的話縈姨娘都能高興壞了,咱們就別鬧了成不成?”

    三七想的是,要是大爺和縈姨娘吵架了,那肯定是大爺有錯在先,縈姨娘頂多使使小性子,哪裏敢真和大爺過不去,可憐縈姨娘冒著生命危險為大爺生下小公子,說不準日後還是鐵板釘釘的世子,大爺一點都不體諒縈姨娘,連三七都忍不住為阿縈抱不平!

    裴元嗣沉默片刻,沒解釋什麽,起身去了淨房沐浴更衣,洗去一身酒氣。

    錦香院,阿縈披著衣服下了床,在床上一躺躺一天腰酸腿疼,她實在受不了,眼看院子裏掌了燈裴元嗣還沒回來,阿縈便讓平兒去前院問問。

    丫鬟們先上了一些小菜和糕點,阿縈看著擺在飯桌上的那盤栗子糕,不太高興地問紫蘇道:“這幾天怎麽頓頓都是栗子糕,下回你和膳房說一聲,讓他們別來送了。”

    紫蘇和桂枝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兩人自然知道這栗子糕是大爺特意買回來給姨娘吃的,哪想姨娘吃了好幾頓了都不知道,眼下主子生了氣,兩人哪敢再多嘴,紫蘇笑著打哈哈道:“奴婢現在就去膳房囑咐囑咐他們。”

    出門卻看見大爺就站在門外,廊下的角燈一搖一晃地,男人麵上喜怒難辨,不知已經來了多久,紫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剛要開口就見大爺冷冷瞟了她一眼,紫蘇連忙噤聲。

    裴元嗣走了進去。

    丫鬟們陸續上菜。

    綏綏今天和堂姐纖纖堂兄昶哥兒瘋玩了一整天累壞了,喝了奶之後就鬧著上床睡了,四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睡得比綏綏還早,姐姐住在左梢間,四郎就住在了右梢間,姐弟兩人互不打擾。

    阿縈和裴元嗣兩人便默不作聲地吃完了晚飯,那盤栗子糕也果然如阿縈所言她一點沒動。

    晚些時候兩人歇下,阿縈蓋著被子又丟給他一個背影,裴元嗣已經生了一整天的悶氣,實在受不了了,他舉著燈在床下走來走去,一會兒去書桌上拿了本書,一會兒將書煩躁地扔回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滋滋”倒入茶盞的聲響吵得阿縈睡不著,手往後一揮打落了帳子。

    裴元嗣:“……”

    裴元嗣黑著臉上了床,看著她的背影問她:“你不愛吃栗子糕了?”

    阿縈說:“再好吃的東西也有吃膩的那天,天天吃誰吃不膩。”

    好吧,裴元嗣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頓了頓,又說:“阿縈,我知道你這幾日對我心裏一直有氣,可你生產那日我說那些另娶的話都是為了激你,如果我不激你氣你,我擔心你一睡不起,你怎麽還當真了?”

    裴元嗣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到阿縈不理他的理由,總不能阿縈真是因為他留了胡子才不理他吧?何況他後來把胡子都刮了,也沒見阿縈消氣。

    除了阿縈生產那日他為了逼她說了幾句重話。

    阿縈身子一動不動,半響才淡淡道:“我何必生氣,大爺想娶誰就娶誰,想納幾個妾就納幾個妾,當初大爺不是還說您納妾與我沒相幹嗎,我謹慎本分,絕不會過問,大爺盡可放心。”

    裴元嗣:“……”

    他有說過這話嗎,他怎麽腦子裏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些話真的是權宜之計,我自然不是這麽想的,我若想納妾娶妻一早便娶了,又怎麽會專挑你生產時刺激你?”裴元嗣無可奈何道。

    “你不是這麽想的?我看你就是這麽想的!”

    阿縈一扭頭恨恨瞪他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早就想娶別人了,你還要找個比我更年輕更漂亮的,什麽權宜之計、權勢所逼,你不過是趁機說出了你的真心話而已!”

    裴元嗣難以置信,“阿縈,你不要不講道理好不好,我何時有騙過你?自從你跟了我,這麽多年來我可有納妾娶妻,在外麵養外室,你為什麽要這樣懷疑我?”

    阿縈就聽不得他說她不講道理無理取鬧的這些話,眼淚瞬間就委屈地湧了出來,哽咽著道:“我不講道理?好好,我就個不講道理的愚婦,那你不要管我!你盡管去納妾娶妻,自有大把好人家的姑娘願意給你填房!”

    說著伏在枕上嗚嗚大哭了起來。

    裴元嗣抱住她,想把她的頭抬起來,阿縈死活不肯,哭得肝腸寸斷,裴元嗣受不了阿縈的眼淚,急道:“縈縈,我告訴你我的真心話就是我從沒有想娶過別的女人,我的心裏隻有你!”

    阿縈心一顫,“你……別哄我,我不信,嗚嗚……”

    就在她失神之際裴元嗣強勢地含住了她的耳垂,他的吻依舊是那麽的熾熱滾燙,不由分說。從耳垂、頸後沿著阿縈的下巴一路往下,阿縈掙紮了幾下,抓著枕頭的手慢慢鬆下來。

    裴元嗣迅速握住阿縈的手腕摟住他的脖子,撬開她的唇舌與她親密糾纏,將這三個月的濃濃思念都融在了這個熱烈的吻裏。

    無數次深夜中的癡纏廝磨使得兩人早已對對方的身體了如指掌,知道該怎樣做會使另一方最快樂歡,愉。阿縈羞憤不已,先是吃驚地推他、捶他,裴元嗣再將她的兩條手腕舉過頭頂,阿縈掙不過他,最後隻能迷失在了男人這個纏,綿繾,綣的熱吻當中。

    紫蘇和桂枝偷偷藏在窗角下偷聽,隻聽屋內的兩人一開始說話還算心平氣和,說著說著莫名就吵了起來,吵了沒兩句姨娘又傷心地大哭起來,聽得兩人很是揪心。

    可哭著哭著哭聲這又漸漸沒了,兩人納悶極了,紛紛揣測著屋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桂枝說道:“肯定是大爺把姨娘哄好了。”

    紫蘇不以為然,“大爺才不會哄人,我看是姨娘自己想通了,不想和大爺爭費口舌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冷不丁一聲酥軟柔媚的女子嚶嚀從窗縫裏溢出來,紫蘇、桂枝忍不住同時張大嘴巴瞪圓眼睛,啞然失聲。

    屋內,架子床的小桌邊點了盞小燈,帳子裏光線昏暗,影影綽綽,帳幕低垂,嚴嚴實實地掩著帳中一片春,色。

    良久,男人嘴角濕潤地從阿縈身前抬起頭來,阿縈羞紅著臉推開他,匆忙掩好衣襟,小聲嘟噥道:“你羞也不羞,和兒子搶口糧吃。”

    裴元嗣捉住她的柔荑輕捏,“羞什麽,你身上我有何處沒見過?”

    阿縈臉滾燙,不自在地偏過臉。

    其實她知道她是有些無理取鬧,裴元嗣就算真的明天就另娶她也管不著,以後再說以後的,可她現在就是很生氣啊,誰讓他趁她生產時對她說了那麽重的話!

    “起來,你,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

    緩了好一會兒,等臉上的熱度退了,她推了推他。

    “看什麽?”裴元嗣挑眉,明知故問。

    “不脫拉倒。”阿縈作勢要轉身睡覺。

    裴元嗣笑著按住她,手剛準備去解上衣衣襟的盤扣,想了想又改變主意往下,盯著她開始解腰間的帶子。

    阿縈見他手往下移,心一沉,莫非是傷到下麵了?

    她微微坐起身,緊張擔憂地目不轉睛,然而隔著薄薄的布料,裴元嗣特殊猙獰的傷處若隱若現……

    阿縈:“……”

    伴隨著裴元嗣極為愉悅的大笑聲,阿縈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氣得她撲到裴元嗣懷裏,粉拳直捶裴元嗣的胸口,羞惱叫道:“裴肅之你混蛋,你這登徒子!!”

    作者有話說:

    關於福兒和弟弟cp,很多姐妹不喜歡,沒關係正文裏這對cp戲份很少,任何一對cp正文都不會有很大的戲份。

    1,然後我來解釋一下為什麽設置這對cp,其實不管是阿縈和大爺,還是林氏和沈文德,這兩對身份相差都很懸殊,按照常理阿縈和林氏做不了正妻,但是最後也成了,所以我不想寫弟弟找一個高門貴女什麽的cp,而且大家應該也看出來了,弟弟性格並不是很好,小時候過得很苦,他和福兒是青梅竹馬,兩個人在一起順理成章。

    2,其次阿縈難產還真不是表妹害的哈,表妹剛入府也沒能力害阿縈呀,難產主要還是因為胎位不正和阿縈的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