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城南荒地

  城南荒地的事情，奶娘給了魏若回信，告訴魏若城南那片荒地屬於無主之地，案律屬於官府所有，百姓想要開墾，便要得到官府的首肯。

  過往時候，興善縣的知縣大人在普通荒地開墾這事上並不怎麽卡著，城南的荒地是一般人都不要的土地就更加不會卡著了，有人不怕苦不怕死想拿一塊貧瘠得種不活任何莊稼的土地進行種植，他們沒理由不同意。

  然而如今是特殊時期，倭寇肆虐。雖說城南方向因著外部有地形優勢，不太會受到倭寇的幹擾，比城東要好百倍，但到底還是有些風險的，為此官府不太允許普通百姓出南城門。

  普通人想要拿那塊地根本沒戲，官府不同意。

  普通人不行，那如果是校尉府，是不是就有這個可能性了？

  雖然魏若在這些事情上並不想要和校尉府有太多的牽扯，但腦海裏又時不時地浮現那日在街上看到的瘦骨嶙峋的乞丐。

  還有這些天裏她打聽了解到的興善縣的情況，天災人禍，或許對校尉府沒有太大的影響，可是生活在底層的那些百姓卻已經是苦不堪言了。

  她知道若是事情成能，她能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裏幫助到一些人，雖然不是全部，但至少能幫一個是一個，能活一個是一個，那都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而且她自己也是真的很想完成對鹽堿地的改良實驗。

  思索再三，魏若來到了雲氏居住的蒼雲苑。

  雲氏剛剛和店鋪掌櫃的忙完上個月的賬簿核對。

  掌櫃的前腳出去，魏若後腳進來。

  “若兒怎麽來了？你先等等，娘先把這些賬簿處理好。”雲氏沒有特地避開魏若，不知是因為魏若是她女兒還是因為覺得魏若看不懂賬簿。

  魏若沒有著急，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雲氏手中的賬簿。

  看了幾頁後，魏若便發現這鋪子是處於虧損的狀態。

  可見這兩年魏家的經濟狀況著實不好，不僅莊子上糧食欠收，連帶著鋪子的收益情況也不太理想。

  過了一會兒，雲氏將最後的賬簿也看完了，將它們都收在了一邊，然後拉著魏若到旁邊的踏上坐下。

  “若兒來找娘是有什麽事情嗎？”雲氏詢問道。

  魏若回魏家有一個多月了，還是第二次來找自己，第一次是因為想去城北的莊子看看。

  故而雲氏可以斷定魏若今天來找自己也是有所求的。

  “母親，我聽聞這兩年家中莊子的收成都不太好，產的糧食還不夠自家吃的。”魏若詢問道。

  聞言雲氏明顯愣了一下，很顯然沒有想到魏若會這麽說。

  微歎了口氣才道：“此事本不該你們操心的，也不知是哪個下人多的嘴，娘要好好懲治懲治他。”

  “不是下人多嘴，而是我那次去城北的時候看出來的。”魏若道。

  “哦，也對，你應當是懂這些的。”雲氏道。

  孩子從小長在鄉下，每日接觸得最多的便是種田的事情了，比一般養在深閨的小姐懂得多一些也無可厚非。

  雲氏解釋道：“倒也不是我們一家的事情，是整個興善縣，乃至整個台州府這兩年的收成都不太好，我們在興善縣的莊子也自然就不能例外了。”

  “不過若兒不用太擔心，我們家倒也沒那麽糟糕，有你父親的俸祿，還有家裏也還有些積蓄，日子稍難過了一些，但也不至於過不下去的。就是苦了那些百姓了，這些年倭寇鬧事本就不太好過了，再加上年程不好，更是雪上加霜，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過了。”

  見鋪墊得差不多了，魏若便問起城南鹽堿地的事情來。

  “母親，城南那塊荒地還空著，如果能種植的話，應當能解決不少人的吃飯問題。”

  雲氏笑著搖了搖頭：“若兒你為家裏著想是好事，但是城外那塊荒地荒涼到雜草都長不了幾根，因為那邊的土壤實在不行，種什麽都活不了。”

  “母親，我在莫家柵的時候那邊有位老婆婆教過我在貧瘠的荒涼土地上種植作物的辦法，說不定用到城南的荒地上可行。”

  “這不同的貧瘠地情況不一樣的，興善縣靠海，老人家都知道的，靠海的土地種莊稼是種不活的，這與你在莫家柵時候的土地不一樣的。”

  “說不定那法子也能行呢？母親，若是我們能在貧瘠的土地上種出莊稼來，可以多養活不少人，也是一件拿得出手的功績，對父親的仕途也大有用處。”

  提到魏明庭的仕途，雲氏的神色有了變化。

  但思考了一陣後還是覺得可行性不高。

  “若兒你的想法很好，但是這個事情真的沒那麽簡單……”

  “確實不簡單，但是母親，就算失敗了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還會讓大家知道我們魏家在為大家能吃上飯在努力，也不失為另一種收獲的。”魏若給雲氏分析利弊。

  雲氏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麽個事，對於魏家來說，名聲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若是能夠得到百姓的愛戴擁護，那對夫君的晉升來說是極有好處的。

  更何況因為抗倭沒有太大的進展，朝廷對興善縣的眾多的將士已經頗有不滿了，最近更有要罷免興善縣一眾將士的消息傳出。

  這也導致了她的夫君這幾日夜不歸宿，日以繼夜地想著辦法想要根治倭寇問題。

  雲氏有些被說動了。

  深思過後，雲氏對魏若說：“此事娘親也做不了主，等你父親回來後我與你父親說說，讓他拿主意。”

  “好。”魏若也知道這事想要開展起來，還得要魏明庭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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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用晚膳的時候魏明庭依舊沒有出現，他已經連著十日沒有與大家一起共用晚膳了。

  算上來第一次見麵，魏若到現在總共也就見了他四次，且每次都說不了幾句話。

  原以為今日城南荒地那事還是沒有機會跟魏明庭說的，結果魏若入睡前，翠屏來替雲氏傳話，讓她去蒼雲苑，說是父親要見她。

  魏若重新穿戴整齊，去到了蒼雲苑，看到了許久沒見的魏明庭。

  還是嚴肅冷峻的模樣，但比起初見麵的時候，多了幾分疲憊，手臂上還多了一道傷，用白布包著，看著應當是傷了有幾日了。

  “我方才聽你母親說，你有方法在城南的荒地上麵種植農作物，可是真的？”魏明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