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作者:卿月 鳳翎 秦晚      更新:2023-05-05 13:20      字數:3026
  第520章

  她死而複生,魂魄重生,就是為了複仇的。

  所有的恨與血肉凝聚在一起。

  墨風複雜的看著秦歌,見她已起身馬上就要進入屋子,終是沒忍住道,“卿姑娘。”

  卿月一頓,“你還有話要說?”

  卿月沒有回頭,隻聲音冷冷問。

  接著就聽墨風道,“卿姑娘,屬下隻是一個奴才,有些話著實不該逾矩,不該說,可是屬下還是忍不住,蘇姑娘,您實在不該這樣對主子。”

  墨風語氣中的埋怨不加掩飾。

  卿月手放在門上,這是個開門的姿勢,原本要進屋子的,此刻聽到墨風的話,她回過身來,看向站在院子中間的男人,她問,“我哪樣對他了?”

  眼神有些冷,語氣含著涼。

  墨風抿了唇,隻覺得卿姑娘自從大婚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想到主子如今的模樣,墨風心中怒氣更甚,當即道,“卿姑娘,您與主子已成親數載,怎還能與幽王爺走的那般近?屬下知道您醫術過人,主子身中劇毒,需您的救命,可您萬萬不該這般折辱主子。”

  墨風說道這裏便紅了眼。

  “說完了?”

  卿月抬眼,涼聲問。

  墨風抿唇,見卿月一臉的無動於衷,眉眼俱是冷漠,心裏更覺得難受,“卿姑娘,你隻當主子是為了讓您幫忙解毒所以才求皇上賜下那婚約的嗎?可你知不知道主子為了救你連……”

  “墨風。”

  就在柳烽即將脫口而出之時,一道聲音猛地響起,是墨雨。

  他的出現打斷了墨風的話。

  “卿姑娘,主子說了,您有什麽吩咐直接說就好,屬下們都守在暗處。”

  墨雨道。

  卿月明顯能感覺出他對自己的冷淡的態度。

  至於墨風未說完的話,她沒有再問,而是抬腳直接回了屋子。

  院子外。

  墨雨臉色有些冷的看向墨風道,“墨風,你不該擅作主張說那些話,不可妄議主子。”

  “我隻是心裏難受,替主子難受,卿姑娘她……”

  “夠了,你去找主子自請領罰。”

  墨雨冷聲道。

  墨風垂著眼,一咬牙轉身離去。

  ……

  卿月被困在這間院子裏十多天的時間,她的吃喝都有丫鬟照顧,且醫師也會每天定時過來看她的傷,除了不能走出這間院子,其他的地方都將她照顧的很好。

  直到她身上的傷都恢複的差不多了。

  這些日子,她沒能再離開府邸,不知道外麵是何情形,但是心中的火氣卻是一天比一天要大 ,隻要一個臨界點就要壓不住了。

  直到,這一日,鳳翎出現在她的院子裏。

  這將近半月的時間,她一直沒見到鳳翎的麵,他坐在輪椅上,依舊一身白衣,清冷如霜月,與她的眼神對視上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煜王爺,您怎麽不躲了?”

  卿月眯著眼,冷嘲出聲。

  鳳翎麵色不變,隻是看著眼前的女子,目光深凝在她的臉上,似在看她,又似透過她在看別人,而後開口道,“月兒,你什麽時候才能夠消氣?這些天過的可還好?”

  第521章

  鳳翎握著鳳貴妃的手,說完這句話之後,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昏迷了過去。

  他早已是強弩之末,卻一直撐到宮中來人,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才徹底的昏迷,他也想堅持住,堅持到月兒脫離危險,可他實在是太痛了,又怕卿家和月兒被牽連,直等著母妃到來,交代完了這句話才徹底沉入昏暗。

  “太醫,太醫……”

  鳳貴妃幾乎破了音,滿目驚慌。

  一片兵荒馬亂。

  這一場大婚也注定在悲痛中落下帷幕。

  鳳翎重傷,煜王妃秦晚昏迷不醒,平陽郡主慘死,如此惡劣事情震動了整個大周帝都……

  無人敢說話,隻有一地鮮紅的血,映襯了今日大婚那一片紅。

  **

  南郊寺。

  馬車一路狂奔,卷起滿地的塵土飛揚。

  他臉色冷凝,懷裏一直緊緊抱著卿月,看著懷中人事不知的小姑娘,他隻覺得一顆心碎裂成一片一片。

  他那麽愛著的小姑娘怎麽就被傷害到了這個地步了呢?

  冰眸通紅,凝成眼淚。

  他低下頭,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滿是疼惜。

  “月兒,阿宴哥哥從今日起,再也不會鬆開你的手,再也不會了。”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入了南郊寺。

  楚宴抱著卿月匆匆而入。

  禪房內,圓機大師接到消息便快步而來,看到躺在榻上的卿月,便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她為了救人,將毒引在了自己的身體裏,封在了丹田之中,不可用勁氣,但剛才她在大悲大慟之下動了內力,毒素擴散,陷入昏迷,又在刺激之下清醒過來,但隻有短暫的一刻鍾,之後便又再次陷入昏迷之中,還有,她被人下了生死蠱,大師,你一定要救她!”

  楚宴口氣冷靜,但難掩急切。

  圓機大師立刻上前,去探卿月的脈搏。

  楚宴雙眼通紅一片,緊咬著牙關,他真怕圓機大師說一句人救不回來了。

  “不是毒脈……毒脈並未擴散,好像被吸收了。”

  圓機大師眉頭深凝,似也陷入了不解之中。

  “吸收了?”

  楚宴一愣,滿眼都是不解,被什麽吸收了?

  “是兩個脈搏,這是……”

  圓機大師睿智的一雙眼抬起,落在楚宴的身上,看著麵前這位矜貴無雙,此刻滿眼焦急的故交好友,忽覺命運的荒誕。

  楚宴被圓機大師的目光看的心口一沉,當即道,“大師有話直說便可,隻要能救月兒,本王做什麽都願意。”

  “阿彌陀佛。”

  圓機大師念了一聲佛號,而後站起身來,看著楚宴,一字一句道。

  “卿施主她有了身孕,老衲剛診斷出了喜脈,一月有餘……”

  轟。

  像是有什麽東西瞬間在腦子裏炸開,楚宴腳步一個踉蹌,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喜脈?怎麽可能是喜脈?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床榻上昏迷的小姑娘,隻覺得痛徹心扉,這種痛是入了骨髓,撕裂了靈魂的痛苦,讓他整個人都站不住,隻能微微的彎下身體。

  怎麽可能有身孕?

  他一直知道小丫頭跟鳳翎之間是清清白白的,隻有解毒那一次,一月有餘……

  真就是那一次嗎?

  可是那是解毒,怎麽可能會有孩子?

  “大師,有沒有可能弄錯?”

  他聽到自己機械又沙啞的聲音。

  圓機大師搖頭,念一聲佛號,“不會弄錯,已有月餘。”

  楚宴整個人都似被切割了,怎麽會這樣?就那麽一次,就懷了孩子嗎?

  四年前是一次,四年後又是一次!

  嫉妒嗎?恨嗎?都有,可是更多的卻是痛啊,他的小丫頭能接受嗎?她恨成這個樣子,如果得知她有了鳳翎的孩子,會不會又勾起她四年前那沉痛的記憶,月兒會想要這個孩子嗎?

  “能弄掉嗎?”

  楚宴啞聲問,眼中沉黑一片,住了一個魔鬼。

  圓機大師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這個孩子必要全力保住,他關乎著卿施主的生死,老衲剛替卿施主診了脈,她身上無任何毒素,那就說明所有的毒都在這個孩子那邊了,如果孩子沒了,那些毒和蠱必然要落在卿施主身上了,阿彌陀佛。”

  “楚施主,卿施主體內的毒素並未擴散,或者說是在短暫的擴散之後又被再一次吸收鎮壓在了另一個地方,卿施主她沒有生命危險,是這個孩子救了她。”

  楚宴隻覺得周身無比冰冷,過了好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他聽懂了圓機大師的意思,這個孩子必須留著,否則月兒活不下去。

  楚宴眼睛一紅,隻覺得酸澀不已,隻怕是一眨眼就要落下淚來。

  孩子救了她?

  嗬嗬嗬……

  怎麽這麽諷刺?

  鳳翎這般害她,卻又給她一個孩子救命。

  “大師,她何時能醒?”

  楚宴看著昏迷不醒的小姑娘,壓著滿腔難受,顫聲問道。

  “不知,卿施主身無受損,卻昏迷不醒,應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自己不願醒來。”

  “多謝大師。”

  楚宴道謝,行了一個佛禮。

  圓機大師又說了幾句囑咐的話,便出了禪房。

  屋內便隻剩下楚宴和卿月二人。

  圓機大師一走,楚宴便再也控製不住,捂住胸口,一口血嘔了出來,他雙眼通紅,死死隱忍著眼淚,看著床榻上的小姑娘,他一步一步上前,抬起的手按在這她腹部的位置,這裏有一個孩子,但不是他的!

  痛。

  撕心裂肺。

  像是要將他撕裂一般。

  痛的他整個人都在打顫。

  為什麽要這麽折磨他?為什麽?

  為什麽會有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還必須留著。

  楚宴血紅著一雙眼,隻覺得一顆心痛到麻木,他靠近床邊,輕輕的握住卿月的手,目光緊緊凝在她的臉上,一句一聲道,“月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弄死這個孩子,可是他能救你的命,所以阿宴哥哥必須留著他,這是你跟鳳翎的孩子,這件事情一旦被他知道,那麽你跟他之間將是牽扯不斷的緣分,月兒,我已失去你兩次,這最後一次,阿宴哥哥不想放手。

  所以,這個孩子,就是我們兩個的孩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