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6章

  夙滄墨又何嚐不知？

  他扯了扯唇角：“暫且讓她蹦躂幾日，她還有用。”

  這宮裏頭有這麽多的宮人，有這些人攔著，諒華菱也無法出現在他麵前。

  歇息了一會兒，薑亦依便起身，往外頭走去。

  “我去東宮瞧瞧小淵與小識。”薑亦依伸手抵在夙滄墨的胸膛上，“你政務繁忙，也該去處理處理了。”

  生生地耗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可真是太放肆了。

  夙滄墨偏頭看著桌上兩摞堆得高高的奏折，不甚在意地收回視線，快走兩步追上薑亦依。

  “無妨，自打回宮，我一直都沒有個歇空，也是時候該休息一陣兒。”

  薑亦依無語，再度將他攔住：“我與小識許久未見，到時候怕也是顧不得你，你跟著有什麽用？”

  三番兩次的阻撓，讓夙滄墨察覺到些許的不對勁。

  但是瞧著薑亦依的意誌堅決，他也的確是需要處理政務，無奈之下，隻得應承下來。

  “那便讓李公公將你送過去。”夙滄墨捏了捏薑亦依的手。

  餘光瞧見李公公匆匆走來，夙滄墨淡聲吩咐：“將娘娘送至東宮。”

  話音微頓，他補充一句：“莫要讓不相幹的人近身。”

  這不相幹的人，除了華菱之外，怕也沒有旁人了。

  薑亦依與李公公離開養心殿，長舒一口氣。

  不得不說，經過下午這一遭，日後與夙滄墨獨處的時候怕是都得提心吊膽，誰知道這人什麽時候就有了興致，她可受不住這般磋磨。

  是的，於她而言，就是磋磨。

  “娘娘，不如老奴命人去抬一個轎攆過來？”

  瞧著薑亦依不自覺揉腰的動作，李公公眼睛幾近眯成一條縫。

  薑亦依何至於那麽嬌弱？

  她終歸還是會武的，比起那些身嬌體柔的小姑娘們，倒是強多了。

  “不必麻煩了。”薑亦依微微搖頭，“東宮也不遠，走幾步就是。”

  宮道之上，一片漆黑，唯有李公公手中的燈籠，亮出陣陣光亮。

  前方黑暗之處，忽的出現幾人，薑亦依霎時止住腳步。

  李公公麵色微變，趕忙上前擋在薑亦依的身前，厲嗬一聲：“前方何人？”

  他將燈籠微微提起，那幾人也步步逼近。

  瞧見人的時候，李公公麵色怪異，“華姑娘？”

  薑亦依眸光微閃，是華菱？

  “李公公。”華菱朝著李公公走來，眸光卻始終落在薑亦依的臉上，“這位是？”

  先前幾人同行的時候，華菱見的從來都是薑亦依易容過的臉，未曾見過薑亦依的真容。

  以至於，現在薑亦依能夠認出華菱，華菱卻不認識薑亦依。

  李公公臉上已然掛上了以往的笑，他並未理會華菱，倒是轉頭同薑亦依俯身：“娘娘，這便是那位華菱姑娘。”

  娘娘？

  華菱的步子頓住，詫異地看向薑亦依。

  原來，，這就是那位貴妃娘娘。

  華菱心中陡然一沉，透過星點光亮，她大抵能夠看清楚薑亦依的容貌。

  偏偏就是在看清薑亦依容貌的時候，她更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第1897章

  第1897章

  她自詡容貌極佳，但是在薑亦依的麵前，好似魚目與珍珠的區別。

  難怪陛下這些時日對她不理不睬，定然是因為這位貴妃娘娘。

  薑亦依眉梢微挑，與華菱對視的瞬間，她便感覺到了對麵這人對她複雜的情緒，有嫉妒，更有隱隱的殺意。

  華菱想殺了她。

  為什麽？

  因為夙滄墨？

  薑亦依似笑非笑，不介意添一把火：“華姑娘，據本宮所知，早在一炷香之前，你便離開了養心殿，此時為何還在這裏？”

  “你怎麽知，，”華菱雙眸微瞠，脫口而出，又被她及時止住話音。

  李公公麵色一沉，冷聲嗬斥：“放肆，在娘娘麵前，豈容你這般講話？”

  “李公公，你？”華菱難以置信，李公公竟然敢這樣對待她。

  待過些時日，她也是陛下的妃子，他不過是一介奴才，竟然訓斥她？

  真真是不要命了。

  她還未曾反應過來，身後跟隨著她的宮人已然跪下，齊聲高呼：“娘娘恕罪。”

  “你們，，”華菱猛地轉頭看向這些宮人，眉眼間滿含怒意。

  一如既往的沒腦子。

  薑亦依冷眼看著華菱，得出了這麽個結論。

  她百無聊賴地看了一會兒，咂舌：“華姑娘，天色已晚，雖說宮中侍衛眾多，但誰也不知會不會有危險，若是無事，還是盡快回去。”

  “李公公，我們走。”薑亦依瞥了華菱一眼，帶著李公公同她擦肩而過。

  華菱氣的胸脯劇烈起伏，緊緊地盯著薑亦依的背影，怒火越燃越旺。

  一路順遂地來到東宮，薑亦依偏頭看向李公公，笑著吩咐：“李公公，你回去吧。”

  李公公微怔，大抵明白了薑亦依是何意，隻是，，

  他試探著說道：“娘娘，為了確保您的安全，老奴還是在這裏候著。”

  “李公公，你回去告知夙滄墨一聲，我今夜就在東宮待著。”這是薑亦依一早就計劃好的。

  也正是因此，她才不願意讓夙滄墨跟來。

  他若是跟來，那她怕是還是得隨他回去。

  “所以，李公公，我這裏也不需要你，你回去吧。”

  李公公頓感棘手，但薑亦依已經快步進去。

  無奈之下，李公公隻得認命，快步折身返回養心殿。

  此時已經將近亥時，孩子們理當已經睡去。

  然而，薑亦依循著記憶來到小識居住的殿外，竟瞧著裏頭還有絲絲光亮。

  她輕手輕腳地推門而入，與披著鬥篷出來的夙遙識四目相對。

  兩人皆是愣了一下，下一瞬，夙遙識眸光亮起，衝著薑亦依小跑而來。

  “娘親。”夙遙識仰頭看著薑亦依，兩手握著薑亦依的右手，聲音壓得極低，“小淵在裏頭睡著了。”

  “那你怎麽出來了？”薑亦依心中暖洋洋一片，由著夙遙識將她領到偏殿。

  夙遙識偷偷看了薑亦依一眼，“我打算再去養心殿瞧瞧，指不定能見著您呢。”

  卻沒想到，竟然在東宮就見著了。

  “今日是娘親的錯，本應該進宮便與你們一同過來。”

  第1898章

  第1898章

  誰能想到之後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薑亦依無奈扶額，“如今時辰已然不早，你也趕緊去休息，一切待明日醒來再說。”

  夙遙識站在薑亦依的身側，沉默了片刻，試探詢問：“娘親，今夜我能與您一起睡嗎？”

  “自然可以。”薑亦依也是想和夙遙識待在一塊兒的。

  偏殿的燭火熄滅，夙遙識窩在薑亦依的懷中，唇角抿出一抹笑，再度往裏頭縮了縮。

  “睡吧。”薑亦依縱使有千千萬萬的話要說，卻也知曉夙遙識的學業繁重，明日應當還要早早地醒來去太傅那裏，隻得將話音止住。

  於夙遙識而言，能夠與薑亦依待在一塊兒，對他來說便是極其美好的事情。

  母子二人皆很珍惜現在的獨處。

  翌日清晨，薑亦依醒來的時候，夙遙識依舊縮在她的懷中，她嘴角含笑，摸了摸夙遙識的腦袋。

  不知怎的，外頭的動靜不小，好似有人來了東宮。

  這個人，，若是要說，薑亦依也隻能想到夙滄墨。

  她輕手輕腳地出去，隻見夙滄墨與薑小淵一站一坐，與往日指導薑小淵練劍的場麵沒什麽不同。

  非要說不同的話，也隻有夙滄墨此時還穿著一身朝服，他應當是剛剛下了早朝便直奔東宮。

  李公公早早地看到了薑亦依，俯身湊到夙滄墨的耳邊，輕聲提醒：“陛下，娘娘醒了。”

  夙滄墨眸光微轉，視線直勾勾地落在薑亦依的身上，微微抬手：“過來。”

  薑亦依輕咳一聲，將心虛壓下，她快步邁過，“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自是過來瞧瞧兩個孩子，而且，，”夙滄墨唇角勾起一抹笑，“也想看看，你昨夜可有休息好？”

  隻聽這麽一句，薑亦依便知曉，夙滄墨這是在意著昨夜她留在東宮的事情。

  她自如地笑了笑：“還好，昨夜與小識一塊兒，許久未見小識，如今竟是絲毫沒有生分。”

  薑小淵收劍，在寒冷的冬日，額上依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娘親，小識可醒了？”薑小淵在醒來之時，便去偏殿瞧了一眼，故而對薑亦依出現在東宮並不意外。

  “方才還未醒，現在倒是不知曉。”薑亦依擔心夙滄墨在孩子麵前說一些有的沒的，便打發著薑小淵離開。

  待薑小淵離開，夙滄墨卻是不打算繼續在這兒逗留，不急不緩地起身：“隨我回養心殿？”

  “可是小識，，”薑亦依生出些許的猶豫。

  “小識很快就要去重華宮，小淵自然也是要跟著的。”言外之意，薑亦依留在東宮也無事可做。

  無奈，薑亦依隻得隨著夙滄墨一同離開。

  遠遠地瞧見華菱帶著人等候在回養心殿的必經之路。

  李公公腳步不停，同禦攆之中的夙滄墨稟報：“陛下，華姑娘在前方不遠處候著。”

  禦攆被遮了個嚴嚴實實，夙滄墨眸光深邃，“不必理會。”

  話音微頓，他繼而吩咐：“讓人將她擋住，莫要靠近。”

  第1899章

  第1899章

  “是。”李公公自是恭敬應聲。

  薑亦依饒有興趣地看著夙滄墨，“看起來華姑娘這是日日都在堵你？”

  “看來，是時候將她軟禁著。”夙滄墨眉宇間劃過一絲不耐。

  薑亦依輕嘖一聲：“還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

  夙滄墨眸光頓住，意味深長地看著薑亦依。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薑亦依嘴角狠狠一抽，率先說道：“待回了養心殿，我得與你商量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東宮距離養心殿有一段距離，待兩人回去，已經是半炷香後的事情了。

  一回養心殿，薑亦依便被夙滄墨帶進了內殿之中。

  膩歪了一陣兒，薑亦依將夙滄墨攔下，同他提起正事：“我過些時日，大抵還要回左相府。”

  夙滄墨略一皺眉，未能說話，等待著薑亦依繼續說下去。

  “現在的局勢並不好，左相和靖王便是兩大毒瘤。”薑亦依一針見血，“對於靖王，我目前沒什麽法子，倒是左相，可以試一試。”

  “你的意思是，回左相府尋找左相的把柄？”夙滄墨麵色漸漸嚴肅。

  薑亦依點了點頭：“左相的背後肯定還有人在，這個人究竟是靖王，還是另有其人，我們沒有證據，也沒有頭緒，所以當務之急，是要將這個人找到。”

  “你若是回了左相府，倒是可以來一出裏應外合。”夙滄墨稍稍一想，便覺著薑亦依的想法可行。

  “既然左相當時將我截到左相府，那我自然得順著左相的意，在府內多待一陣兒，也免得誤了左相的心。”薑亦依眉眼彎起。

  夙滄墨啞然失笑，“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如今所有人都知曉了你的身份，左相便是想對你做什麽，大概也得掂量掂量。”

  “再者，待你回到左相府，那些暗衛依舊會守在你的院子外頭，應當不會有危險。”

  薑亦依自然不會擔心安危。

  畢竟她現在在左相那裏，還是有用處的。

  左相會威脅她，恐嚇她，但絕對不會對她動手，除非將左相逼急。

  兩人就著這個問題深，入地交流，待將一切都有所定奪之後，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沒有正事可談，薑亦依便覺得四周的氛圍又開始不對勁。

  果不其然，夙滄墨指尖急促地扣了幾下桌麵，緩緩逼近，“其他事情暫且先放下，我們好好地談談，昨夜為何一去不複返？”

  薑亦依佯裝鎮定：“我與小識一年多未見，自是要多相處一陣兒。”

  “原是如此。”夙滄墨似笑非笑，“相處也相處過了，左右現在小識和小淵都不在，我們二人也該好好相處一下。”

  ！！！

  薑亦依當即便意識到不對勁，事情好像朝著越來越偏的方向發展。

  她猛地站起身來，“我還從未去過重華宮，現在恰好空閑，也該去看看小識平日裏學習的地方。”

  夙滄墨將她攔住，隨手將冕冠放在一旁，一把將人拉了回來，“你現在過去，小識正是繁忙的時候，等下午我與你一同去。”

  第1900章

  第1900章

  ，，

  下午時，薑亦依卻還是沒有去得成重華宮。

  接連數日，薑亦依都懷疑夙滄墨桌子上堆著的那一摞又一摞的奏折隻是擺設。

  這日，太傅休沐，薑小淵與夙遙識也得以抽空來到養心殿。

  瞧著兩個孩子的瞬間，薑亦依頓時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與夙滄墨獨處，於薑亦依來說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愉悅地用了午膳，薑亦依與薑小淵和夙遙識提及前些時日與夙滄墨商議好的事情。

  頂著一張臉的兩個小孩兒的表情都無甚差別。

  “娘親，您還要回左相府？”薑小淵不大想讓薑亦依回去，“我們好不容易出來，您再回去，他會不會繼續將您軟禁著？”

  “這件事情肯定還有別的辦法，娘親，您再考慮考慮。”夙遙識雖然沒有與左相接觸過，卻也知道左相做的那些事，左相是個很危險的人。

  雖說左相是娘親的父親，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對娘親不利。

  兩個孩子保持著同一個態度，倒是讓薑亦依未曾想到。

  她看了看夙滄墨，收回視線，無奈輕笑：“如今你們父皇已經將我的身份昭告天下，左相向來謹慎，不會讓我在左相府出事。”

  “甚至，，在我回到左相府的這段時日，左相都會將我保護好，即便不是在左相府出事，但是我一旦受傷，左相也逃不開幹係。”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薑亦依才要趁著這個時間回左相府，尋找線索。

  說得再深，入些，薑小淵和夙遙識便想不得太多。

  薑小淵知曉薑亦依的性格，一旦薑亦依決定的事情，旁人絕對勸不動，即便是親兒子也不行。

  他頓時垮下臉，下一瞬眼珠滴溜直轉，雙眸亮起，主動提議：“娘親，那您將我也帶上，我和您一同回去。”

  他跟著，雖然幫不上什麽忙，起碼心安。

  薑小淵的話音剛落，夙遙識便接上：“娘親，這次帶上我，我與小淵長得一樣，完全可以假裝小淵。”

  “小識！”薑小淵眉毛皺在一起，側眸看向夙遙識。

  夙遙識側眸看了他一眼，“你已經與娘親一起這麽多年，也該輪到我了。”

  “不行，你都沒有自保的能力，我起碼還習了幾年的武。”薑小淵絲毫不讓步。

  兩個小家夥就著這個問題開始爭論，一時間誰也不讓誰，久久都沒有得出個定論。

  薑亦依與夙滄墨對視一眼，麵上盡顯無奈。

  “行了！”夙滄墨沉聲製止兩人，“你們就待在宮中，哪兒也不準去。”

  聞言，薑小淵與夙遙識轉頭齊刷刷地看向夙滄墨，眸中盡顯幽怨。

  薑亦依不免被兩人的行徑逗笑，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腦袋：“這件事情，你們就聽你們父皇的，待在宮中就是。”

  見薑小淵打算反駁，薑亦依提前指出：“小淵，難不成你已經忘記了？之前在左相府，左相可是利用你威脅了娘親，當時的情況多麽危險。”

  “你們若是跟著我一同回去，指不定左相又會對你們起什麽歪心思。”

  這是薑亦依最擔心的。

  再者，將兩個孩子帶上，無異於將兩人置於風暴的中心，她傻了才會如此。

  “娘親，，”

  “娘親，，”

  薑小淵與夙遙識皆是擔憂地看著薑亦依。

  “好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娘親以後會時常回來看你們。”話音微頓，薑亦依輕笑，“說不定，都用不了多長時間，便能將事情解決呢。”

  “好吧。”薑小淵雖是心中失落，卻也知曉不能去添亂。

  第1901章

  第1901章

  “那您什麽時候回去？”

  此話一出，三人的視線皆落在了薑亦依的身上。

  特別是夙滄墨的視線，格外的顯眼。

  薑亦依默了默，佯裝鎮定道：“明日清晨。”

  “這麽早？”薑小淵與夙遙識異口同聲。

  夙滄墨雙眸緩緩眯起，似是氤氳著風暴，裏頭藏著化不開的黑霧。

  “娘親也是想早些解決事情。”薑亦依挺直背脊，感受著夙滄墨投來的近乎凝成實質的視線，頭皮發麻。

  對現在的薑亦依而言，左相府可比這養心殿舒服多了。

  明明一開始說著讓她回鳳儀宮也行，偏偏每次夜裏就被扣在了這養心殿。

  仔細算來，已經足足七日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怕是都要被吸幹了。

  她得出去躲躲。

  這也是促使她盡快回左相府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

  因著薑亦依馬上又要離開，兩個孩子黏著薑亦依不願意鬆手。

  隻是夙滄墨也存了心要好好地教訓薑亦依，在兩個孩子睡著之後，依舊命李公公將薑小淵和夙遙識送回了東宮。

  被夙滄墨撲倒的瞬間，薑亦依的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

  她後悔了！

  她應當明日清晨偷偷摸摸地離開的！

  這一夜，於薑亦依而言，格外的漫長。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夙滄墨已經去上早朝。

  薑亦依揉著酸痛的腰，麵色略顯猙獰。

  狗男人！

  她不敢再耽擱，生怕遇到早朝回來的夙滄墨，萬一走不了可怎麽辦。

  令薑亦依意外的是，李公公竟然沒有隨著夙滄墨一同上早朝。

  “娘娘，陛下一早便吩咐，將馬車備好。”李公公微微俯身，領著薑亦依往外頭走。

  薑亦依多瞧了李公公兩眼，“夙滄墨何意？”

  李公公微怔，很快便明白了薑亦依的意思，同她解釋：“陛下命老奴將娘娘送至左相府。”

  薑亦依腳步微頓，卻也沒有攔住李公公。

  畢竟由李公公將她送至左相府，也會讓左相更加掂量著點。

  “如此，便勞煩李公公跑一趟了。”薑亦依挑開簾子鑽進馬車。

  “娘娘言重，這是老奴該做的。”李公公恭敬地應聲。

  馬車緩緩往外駛去。

  不多時，便駛出了皇宮。

  薑亦依回眸看了一眼宮門口停留的眾多馬車。

  看來，現在還未下早朝。

  正好，可以給左相一個“驚喜”。

  想到左相到時候可能被氣到，薑亦依心情比之先前愉悅不少。

  如今時辰尚早，街道上的攤販都沒有出來幾個，一路暢通之下，很快便到左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