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唐離之死記憶恢複前夕。
作者:落日薔薇      更新:2023-03-30 21:09      字數:2656
  第110章 唐離之死記憶恢複前夕。

  明舒沒想到自己與陸文瀚談完出來時, 曹海竟還在花廳裏等著。

  “我瞧你挺著急,怕你要緊事,索『性』就在這等著。”曹海已經在陸府喝了半天茶, 見到明舒就如獲大赦般站起。

  明舒亦很驚訝, 不好意思道:“在抱歉,耽誤曹將軍了。”

  “不礙事,要不是你, 我也沒機會進這尚書令的府邸。你還要去哪裏?我再送你程吧。”曹海咧嘴笑起,問道。

  “大相國寺。”

  這次, 她是真的要去大相國寺。

  雖然不知道唐離究竟意欲何為,但明舒心裏非常強烈的不祥預感,這次的盂蘭盆節法會,不會太平。

  新坐曹海的馬車,聽著曹海在外頭喝了聲:“走。”馬車動了起來, 由緩至快,明舒的心也越發沉甸。

  其實說起來, 三皇子登禪台與柳婉兒辦普渡會,這二者間, 雖然像是兩件毫無相關的事, 但仔細琢磨便能品出其中的巧妙關係。

  如果沒有三皇子登禪台,柳婉兒的普渡會不會順利進行, 而豫王如果目標隻在三皇子身上, 唐離又何必大費周折促成普渡會?若隻是想借工部尚書之名在法會中動手腳, 那她已經成功把柳婉兒送進盧家,沒有必要再多此一舉。如果三皇子在法會出事,盧則剛做為督建法會的負責人,必受罰, 此局已經是一箭雙雕,不僅助力豫王,還能複仇盧則剛。

  那……如此盛大的普渡會又是為了什麽?

  總不可能在事成之後柳婉兒還打算留在盧家扮演盧三,繼續博取好名聲……盧家都要倒台了,這太說不通。

  ————

  就在明舒忘我的沉思中,馬車漸漸停下,外頭曹海道了聲:“陸娘子,到了。”明舒方醒神下馬車。

  因著這場盛大的法會,大相國寺附近的三條主街巷都被封鎖,不論是達官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隻能步行入內,盡管天『色』漸漸暗下來,但街往來的百姓依舊非常多,街道兩邊掛的燈籠也已亮起,整條街璀璨如晝。

  “陸娘子,可有需要幫忙之處。”曹海見她神『色』急切,便主動開口。

  明舒怕大事發生,倒是想借曹海之力,人多點好辦事,可她沒憑沒據,也不知道法會發生什麽事,無法對曹海解釋,隻能道:“能勞煩曹將軍陪我走一遭嗎?”

  “成,沒問題。”曹海倒是爽快,召喚了屬下陪著她一道往寺門走去。

  “曹將軍,今日您的副官沒跟著您?”路上,明舒問了句。

  “那小子不耐煩看這娘們兒的熱鬧,我就讓他自己找樂子去了。”曹海隨口回道,又覺這“娘們兒”好像罵到明舒頭上,故又抱歉道,“不是說你。”

  明舒也隻是隨口問問,並沒在意他問什麽。

  連著魏卓安排保護明舒的人在內,行十數人浩浩『蕩』『蕩』走到了大相國寺山門外。寺內已經是燈火輝煌,除了高懸的燈籠外,還熊熊燃燒的篝火,濃烈的檀香味伴著焚燒紙衣的氣息,彌漫在偌大寺院中。

  明舒站在山門外,就能嗅到那股談不是香還是刺鼻的氣味。

  寺廟之中已是經幡遍掛,各處寶殿燭火熠熠,哪怕天『色』已晚,仍舊香客攢動,寺院裏也隨處可見負責守衛的禁軍身影,寺院的大雄寶殿外更已拉起明黃帷幔,每隔五步便設一個禁衛軍,防禦之內就是高築的禪台,法壇設在禪台之下,百名僧人圍坐禪台誦經不斷。

  帷幔內景外人難以窺探,隻有禪台高聳,遠望可見。仿七層浮屠的高台,四周包裹著經幡,台上似乎人坐著,隻是隔太遠,天又黑了,看不清那人是何模樣。

  但資格登上禪台的,隻有三皇子趙景然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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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舒隔遠遠看了幾眼,法壇四周戒備森嚴,魏卓親自帶著把守,進入其中的僧人也經層層篩查,而禪台又建這麽高,比四周建築都要高出許多,附近不可能安『插』弓、弩手行刺,安全上應該無虞,明舒定定心,問明普渡會所在後,匆匆趕去。

  因為要派米派粥,寺院安排了西側禪院與廂房給柳婉兒與各府夫人娘子,既設棚贈粥,又供女眷們休憩。明舒沿路跑去,都能看到從西禪院出來的與正要趕去的百姓。

  從西禪院出來的百姓除了能領到一碗平安粥外,還能拿到一袋平安米,除此之外,還孔明燈。

  “阿娘,什麽時候能放燈?”路上,個小男孩抱著孔明燈問母親。

  他母親『摸』『摸』他的頭:“要到前頭的放生池,再過會就能放了。”

  小男孩高興極了:“我在上麵寫了保佑父親母親大人安康!”

  “乖。”他母親溫柔笑,牽起他的手要走。

  “這位娘子,請問他手中的孔明燈是在哪裏領的?”明舒前問道。

  “今晚放孔明燈的祈福儀式,盧家的粥棚那裏可領,不過限九十九盞,現下恐怕已經派完了。到前頭的放生池集中後,再起放燈,娘子若是喜歡,可以前去觀看。”那母親回答完明舒,拉著兒子離開。

  明舒看著兩人背影遲疑了片刻,問曹海:“曹將軍,您可知今日刮什麽風?”

  “這我倒是沒留意……”曹海邊說邊站在原地感受,帶兵行軍之人,對風勢自有些研究,加之山中風略大,片刻後他就又道,“大約是西北向的風。”

  西北向……風往西禪院附近刮。

  是她多心了嗎?

  明舒搖搖頭,又朝西禪院跑去,沒幾步就到禪院外。

  派發米粥等物的棚子都搭在禪院外,因著這日趕來大相國寺的百姓非常多,派發的粥與饅頭都得現煮現蒸才勉強趕及派發,所以棚下都是剛壘不久的土灶,頭架著大鍋,不是在咕嘟咕嘟煮粥,就是在蒸印著平安與福壽字樣的包子。

  灶膛裏的火熊熊燃燒著,食物的馨香彌散開來,攪明舒胃中陣陣翻湧,她今日午飯和晚飯皆未食半粒米,然現下也顧不餓。

  “明舒?”人群中有人忽然叫住了她。

  “宋清沼?”明舒轉頭就見到宋清沼,“你怎麽在這裏?”

  “過來看看我母親的,她答應盧三娘子,參加這次的普渡會,在這裏忙了整天了。”宋清沼向曹海抱拳打了招呼,回答明舒,“你呢?你也來參加法會?”

  “不是,我來找柳婉兒和唐離的。”明舒道。

  聽到這兩個名字,宋清沼不由蹙起眉頭:“柳婉兒……不就是盧三娘子,她已經去放生池準備放燈祈福儀式,唐離……這兩人關係?”

  解釋起來又要長篇大論,明舒沒有時間,搖搖頭隻問他:“你可知這次都有哪幾府參加柳婉兒的普渡會?”

  宋清沼想了想,道:“知道。我母親也掛名負責這次普渡會,人員名單曾經送到母親手中,正巧她讓我核對過……不過我也隻記七八成。”

  記得七八成,已經是記『性』絕佳了,何況還隻是他謙虛。

  宋清沼逐報出名單的人員,以及他們的來曆身份,明舒越聽臉『色』越差,聽到最後,手已顫抖。

  如果她沒記錯,這所人中三成是當年與蘇昌華案子相關的人員,或多或少都沾了些邊,不是做了人證就是落井下石。除了最直接的告密人盧則剛外,陸文瀚也說得很清楚,順安王的案子牽涉甚廣,當時京官為求自保相互攀咬,以圖赦免的機會,另有些則踏著這些涉案官員的屍體往爬,蘇昌華也許微不足道,無形中卻也成了很多人的踏腳石。陸文瀚提及了幾個官員名字,她當時注意力全在盧家,並沒完全記牢,但就零星記住的這些人,已經足夠讓她發寒。

  唐離絕對不是無緣無故把這些人聚在一起的。

  “他們現下何處?盧家人呢?”明舒急道。

  派粥的隻剩下各府的下人,主子們已經不見。

  “都回禪房休憩了。”宋清沼剛從裏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