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謝蕭
作者:陸聿周一      更新:2023-03-30 11:43      字數:2094
  第34章 謝蕭

  杜家的電話又打了過來,詢問陸聿到了什麽地方。

  陸聿捏著手機,眼眸深黑的看著周一。

  周一眼眸一垂,知道了。

  她怎麽能跟杜清樂比呢。

  她走了很遠,才打到車,到學校的時候,柳柳已經被拉走,隻留下地麵殷紅刺目的鮮血。

  “還,活著嗎?”

  她嗓音喑啞問向旁邊陌生的學生。

  “從頂層跳下來的,嚇壞了不少人,當時就斷氣了。”那人回答。

  周一臉色蒼白的站在樓下。

  她雙腿有些發軟,在想要找什麽地方坐一坐的時候,餘光看到了站在花壇後麵的白啟。

  他依舊是有著大好前程的副教授,就算是出國依舊風光無限。

  可柳柳的生命卻永遠留在了二十一歲。

  周一握緊了手掌,在白啟要離開時,在他背後冷聲問道:“白啟副教授,請問你對於柳柳的離世,有什麽感受?作為她的老師,作為她……愛戀過的人,你又是什麽感受?”

  白啟頓在原地很久。

  這處偏僻,有高大的灌木叢遮擋,無人能知曉這邊的動靜。

  就如同無人知曉柳柳這段不被祝福,從一開始就絕望的感情。

  “你看她年輕,欺騙她年少,哄騙她的感情,你不覺得無恥嗎?”

  是單單在為柳柳鳴不平嗎?

  也許更多的是同病相憐,所以感同身受。

  可他說什麽?

  他說,“周一,都是成人,她跟我時,我未曾虧待過她,分開時也給了補償……我不曾虧待過她。”

  一句“不曾虧待”,就是白啟對於這條年輕生命消逝的所有表達。

  周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怒聲:“你真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嗎?”

  白啟腳步細微停頓,但隻是那麽一瞬。

  他就走了。

  周一去醫院看了柳柳。

  她的家人不在這座城市,所以她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被放在太平間內。

  聽護士說,在警方通知她家裏人的時候,他父母哭到暈厥。

  周一紅著眼睛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她終於猜到,柳柳昨天說送她的禮物是什麽。

  一片安寧。

  因為有了尋死的打算,所以柳柳在最後將一切的緋聞都攬在自己身上。

  “嗡嗡——”

  周一的手機上收到了一封郵件。

  在看到發件人的那一瞬間,周一狠狠怔住——柳柳。

  是柳柳發來的定時郵件。

  上麵寫:

  ?周一,真抱歉啊,害你遭受一場無妄之災。

  我曾很卑劣的想過,他沒有為無辜的你解釋,是不是也算是對我的一種另類保護?

  可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想要維護的從來不是我。

  就如同我也不是第一個跟他有關係的學生。

  你可以相信我不是故意做小三嗎?雖然我很不對,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想要有人相信我。

  那時他從未提及他有妻子,後來他說跟妻子是名義夫妻,互不幹擾對方的生活。

  我以為我們是真心相愛,矢誌不渝。

  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察覺,就隻有我是這樣想的。

  這好像不是愛情。

  一切就當做是我給你的欠禮吧,是我對你最深的抱歉。

  不要因為我的離開而難過,但我也不想你步我的後塵。

  再見。

  柳柳。】

  不要步她的後塵。

  周一拿著手機,淚如雨下。

  陸聿遠遠的看著這一幕,眸色幽深,他要抬步時,杜清樂從診室內出來。

  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胳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裏的周一。

  杜清樂在從周一的口中得知去世的柳柳也在這家醫院,眉頭就皺了起來。

  眼神裏一閃而過的嫌惡。

  “懷孕的人,不宜情緒起伏這麽大,去我那裏緩緩神吧。”她說。

  周一哽咽:“不,不用了,謝謝。”

  杜清樂:“我那裏有安神的茶水。”

  顯然是沒有給她什麽拒絕的機會。

  杜清樂住的vip病房是醫院內最好的一間。

  說是病房,卻都是高檔賓館的配置。

  可即使是這樣的環境,她所躺的病床上,都被換成了真絲的四件套。

  補品擺滿了桌子。

  “阿聿,可以幫我剝個柳橙嗎?”杜清樂坐在床上,展示了一下自己昨天剛做的指甲,嬌嗔道:“我不太方便。”

  周一紅著眼睛,無意識的看向陸聿,他是不喜歡碰那些會沾染到手上的水果。

  在陸家,他想吃的時候,都是讓周一剝給他吃。

  “阿聿?”杜清樂輕喚。

  周一以為他會拒絕,但陸聿在短暫的停頓後,就拿起了那柳橙。

  周一的眸光黯淡起來。

  陸聿在她麵前總是容易生氣的。

  所以周一從來不敢輕易使喚他做什麽事情。

  但是顯然,高高在上的杜家大小姐是可以不用忌諱這些。

  因為他們是平等的。

  杜清樂看過來:“周一喜歡吃嗎?這個柳橙很甜。”

  周一低著頭:“我,不喜歡。”

  杜清樂並不在意她的回答,“你跟不幸離世的那位女生關係那麽好,聽她提及過她跟阿聿的事情嗎?”

  杜清樂叫她進來的對質開始了。

  周一身體僵了下,輕輕的搖頭。

  杜清樂笑了笑:“我原本懷疑那天陸聿抱的人是你,但你這位學姐死前把一切都攬在了身上,看來是我判斷錯了。”

  麵對她的試探,周一什麽都沒說。

  “我向來不喜歡別人覬覦我的東西,但死者為大。”杜清樂意味深長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徒增晦氣。”

  一條生命的消逝,之於她口中就隻有“晦氣”兩字的總結。

  沉默的周一緩緩抬起頭來,“杜小姐如果叫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說完,她就真的走了。

  杜清樂神色冷下來,指尖輕輕的點了點額頭,說:“看來她肚子裏的孩子有些身份,人都硬氣了不少。”

  手臂圈住陸聿的脖頸,“這孩子,不會是你的吧?”

  四目相對,就算是那麽近的距離,杜清樂卻無法從他的眼眸裏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陸聿是隱藏情緒的高手,所以才能成為談判桌上的常勝將、軍。

  無人能在他不想要泄漏半分的情況下,窺探出他的想法。

  “謝蕭的孩子。”

  杜清樂:“什,什麽?”

  陸聿:“上京,謝蕭。”

  杜清樂慢慢鬆開了圈住他脖子的手,靠在病床上,停頓了良久,“……她是怎麽攀附上謝家的?”

  那個連她都沒有資格聯姻的謝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