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他不自量力了
作者:岑櫻顧衍寒      更新:2023-03-23 12:55      字數:2401
  第46章 是他不自量力了

    聽到電話裏的機械女聲,男人的心往下沉了沉,拿下手機掃了一眼上麵的號碼,經過反複地確認——

    沒有任何錯誤的數字。

    電話一遍又一遍撥出,機械女聲也就響了一遍又一遍……是空號。

    顧衍寒抱著那束蔓塔玫瑰,一直站在原地,等待著。

    他在想,是不是他的小狐狸忘記充話費了,她一向會忘記一些細小的事情,於是立馬往這個號碼裏充了一千元。

    顧衍寒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等著話費到賬的提醒短信。

    可是兩分鍾後,收到的——卻是話費原路退回的信息。

    男人在原地怔住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從心頭襲來。

    接下來,花費一遍又一遍往裏充,卻在最後都是原路返回。

    此時,音樂學院裏已經沒有多少人在路上走了,男人將玫瑰放回車裏,迅速朝校園裏走去。

    之前岑櫻告訴他,她很喜歡現在所學的專業,可是不喜歡上課,因為上課要從南邊的寢室坐校車到北邊,特別遠。

    顧衍寒知道岑櫻上課的位置,可是等他到達音樂樓下時,所有的教室已經全部鎖好門了,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後來,他在門上看到了音樂生期末考試的考場以及編號。

    他用最快的速度掃完所有音樂考生的名字,直到最後一張表格的最後一個,可根本沒有她的名字……

    他開始變得惶惶不安,心髒也在劇烈跳動著,像是要炸開一樣。

    在Y國遇到任何的難題,他都從沒有像現在這般,顯得慌亂無措。

    她明明說過會等他的,等他成功奪回顧氏,等他六月初來音樂學院門口接她放學,她都答應了啊……

    又或許,是他來得太晚了,錯過放學時間了,顧衍寒想到這裏,又立馬折回。

    呼嘯的聲浪響徹整條街,男人開著車直奔四合院,那是他們第一次的位置。

    上一次來的時候,小姑娘特意留了燈留了門,他能迅速判斷小姑娘在哪個房間,可是……

    今天卻是一片漆黑。

    敲門聲響了又響,遲遲沒有人來開。

    持續的敲門聲吸引了隔壁院的老人,老人探出頭望向顧衍寒,“年輕人,你找誰啊?”

    男人立馬回答,一開口,卻發現聲音已經嘶啞得不行:“您好,我找住在這裏的小姑娘,她叫岑櫻,是北城音樂學院的學生,您有看到她嗎?”

    老人微微沉默了一會兒,歎了一口氣道:“唉,那個機靈的小丫頭,遇上那檔子事後,已經半個月都沒回來過了。”

    顧衍寒聽後,眉頭緊皺,腦子裏充斥著各種不好的雜念,他不敢確定他的小姑娘是不是遇到不太好的事情。

    他也不敢想,甚至到了這一刻,他都不敢問出心裏的問題。

    這段時間一直忙於處理顧氏的事情,沒有關注岑櫻,也沒有關注網上的任何事情,隻一心想著,用最短的時間結束這一切。

    但是,等他走到終點後,卻發現,隻有他一個人了。

    老人回屋裏拿了一把鑰匙過來,遞給他:“年輕人,那個小丫頭是你的女朋友吧,給她打個電話問問,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安全呐。”

    “喏,這是小丫頭之前放到我這裏的鑰匙,現在給你,你到時候轉交給她吧。”

    顧衍寒默默接過鑰匙,“好,我知道了,謝謝您。”

    男人進到院子,按照上回的路線,去了岑櫻的房間,和他走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動過的痕跡。

    就連床上的小玩偶都是一樣的擺放位置,上回他特意放在了中間,這次仍然在中間。

    顧衍寒又來到浴室,他記得走的時候,整理了洗漱台,果然,也沒有任何移動的痕跡。

    這一刻,再傻的人也應該明白一切了,隻不過是他一直在抱著希望、抱著幻想。

    顧衍寒像是自嘲一般,冷笑一聲,低沉自語道:“所以,那晚過後,你就離開了是嗎?你想告訴我的是,所有的努力都是我自己在演獨角戲是嗎?”

    “即便是遇到不好的事情,也不願意告訴我,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然後再切斷所有聯係是嗎?”

    所有的跡象都表明,她已經退出了他的世界,重點隻在於他什麽時候能夠發現。

    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男人一直在浴室裏尋找,他不知道要找什麽,或許是想看看還有沒有關於她的痕跡。

    終於,在浴缸旁的一角,發現了少女遺留下來的手機。

    他將手機緊緊握在手裏,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也不去理會,像是通過這種方式能發泄自己內心的不解和憤怒。

    男人朝外走去,離開了四合院。

    黑幕降臨,白色的蘭博基尼在馬路上迅速駛過,如同一頭奔馳的獵豹。

    剛剛那煩躁不安、驚慌無措的情緒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死寂般地冷怒。

    男人一直盯著前方,眸子裏不再有柔色,取而代之的是即將失去理智的危險氣息。

    他本就是黑暗中的人,短暫得到了一會兒陽光,就想擁有它,的確,是他不自量力了。

    *

    薛以森沒有想到,顧家大少爺會這麽晚給他打電話,他看著牆上指著淩晨三點的鍾,無奈道:

    “大少爺,這麽晚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之前不知道熬了多少個夜,好不容易熬到您重新回顧氏,能不能給彼此一點回血的空間?”

    “大少爺?大少爺?您給我打電話怎麽又不說話?行行行,我剛剛就是這麽一說,沒別的意思哈,怎麽說也有革命友誼了。”

    話筒裏遲遲沒有聲音,直到薛以森以為電話斷線,就要掛電話時,大少爺終於出聲了:“薛以森,我在Y國的時候,是什麽新聞,把沈霆輝的新聞壓下去了?”

    如果不是再三確定了是顧家大少爺的電話號碼,此刻,薛以森都快聽不出來那個熟悉的聲音了。

    和喝醉了一樣,聲音低沉得像是泡在了酒裏,沙啞著,還帶有一絲絲哽咽的味道。

    薛以森在心裏默默歎口氣,他明白,如果這件事情被顧家的大少爺知道後,那麽他們就不可能在既定時間內完成所有事情了。

    好在,他成功瞞住了他一段時間,花錢撤下了。

    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藏得再深的消息,也終究會有被挖出來的那一天。

    經過幾番深思,薛以森終於道出了實情:“顧衍寒,這件事情我認真和你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衍寒看著琴房外的那條小路,他記得他的小狐狸以前經常走那條路,不對,已經不是他的了。

    “好,你說,我能承受。”

    薛以森:“其實,那條突然被爆出來的新聞——是和你的親生父親有關。”

    琴房裏的男人瞳孔微縮,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冷厲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當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