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印證

  　　當天下午，岑櫻打了輛出租車到達校門口。

  　　其實她和他沒有約定地點，隻是想著，這是他承諾過的位置。

  　　“師傅，麻煩您拐到前麵那個巷子口停著吧，您下午的時間我都包下來行嗎？”岑櫻望著窗外道。

  　　停在巷子口可以看到學校大門的全貌，而且就算顧衍寒到了，一下子也不會發現她。

  　　“好嘞，小姑娘是個爽快人。”司機一口答應，毫不猶豫，想著這個下午這一單也夠他賺了。

  　　周末，路上的人有點多，但岑櫻能一眼掃清有沒有出現坐輪椅的人。

  　　可能和顧衍寒待的時間比較久，對於這件事情的敏感度也更高了。

  　　一小時，兩小時，幾個小時過去了……

  　　時間等得越久，岑櫻的心裏就越沒底，或許是她對於這段關係的期待值太高，所以把一切想得理所當然。

  　　想著他一定會來陪她過生日，想著自己在他心裏還是有那麽一點分量。

  　　然而事實打了她的臉，她一直在出租車上坐到晚上十一點半，也沒有等到要等的人。

  　　再過半小時，她的生日都過了……

  　　司機：“小姑娘，你要等的人還沒到嗎？馬上我就要回去交班了哈。”

  　　岑櫻收回朝外的視線，拿著手機付了一千給司機，“謝謝師傅，麻煩送我回上車的地方吧。”

  　　這麽晚，他肯定不會來了。

  　　司機從巷子口出來，沒一會兒就到了四合院。

  　　岑櫻拿著手包下了車，一個人朝裏走著。

  　　還沒走幾步，竟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岑櫻，生日快樂。”

  　　那一瞬間，所有的委屈都到了至高點，岑櫻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肆意流下來。

  　　她知道自己會哭得很狼狽，索性就這麽背對著他哭，沒轉過身。

  　　輪椅往前滑動著，直到兩人的距離縮小到最小。

  　　顧衍寒伸手牽住了岑櫻，似安撫一樣，還輕輕捏了一下，“對不起，我來晚了。”

  　　“禮物在後備箱裏，我去給你拿。”

  　　顧衍寒剛想轉身，岑櫻像是賭氣似的緊緊拽著他的手沒鬆，聲音還帶著哭腔，“顧衍寒，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

  　　男人眉頭微微蹙起，他到底還是惹他的小狐狸生氣了。

  　　惹哭她，讓他覺著自己挺混蛋的，“好，你想知道的，我都跟你解釋。”

  　　“其他的你沒必要跟我講，我隻想知道，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感覺。”岑櫻一直沒轉過身，她沒辦法維持臉上溫和的表情。

  　　就像她遇到難事沒有辦法穩定自己的情緒一樣。

  　　顧衍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操控著輪椅滑到前麵，和岑櫻麵對麵。

  　　他的眼神很堅定，相反，她卻有些慌亂了。

  　　“岑櫻，我知道現階段，你沒有辦法在我這裏得到安全感，因為需要去做的事情太多，你怕我會忽略掉你。”

  　　“我也明白，虛無的承諾遠沒有切切實實的人在眼前來得真，所以你會患得患失，怕我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麽牢固。”

  　　“可是岑櫻，我想告訴你的是，我遠遠比你看上去的更想要你，從認定你的那一刻，我之後的人生計劃全都圍繞著你。”

  　　“隻是現在，我所走的路承載著一些看不見的風險，我必須要掃清所有的障礙，才能確保你和我在一起後，是安然無憂、幸福快樂的。”

  　　“岑櫻，我隻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你能不能——等一等我？”

  　　男人的每一句話都在觸碰著岑櫻的心底最深處，她眼睛裏的淚水或許早已被晚風吹幹，流不出來了。

  　　她不敢否認，顧衍寒今晚對她說的話，讓她對兩個人之間迷茫的未來有了期待，重重迷霧撥開，能看到生機盎然。

  　　岑櫻看向別處的眼睛終於落回到男人身上，她微微彎下腰，清媚的狐狸眼中倒映著男人的臉。

  　　唇瓣相貼的那一刻，兩個人都愣住了。

  　　少女的唇輕輕堵上他的，隻那麽一瞬，誰的心跳動得沒有節奏了，已然分不清。

  　　蜻蜓點水的吻，像是一個印證、一個答案，之前所有的誤會也沒有再解釋的必要，她選擇相信他。

  　　一吻過後，岑櫻後知後覺有些過分了，紅著臉岔開話題，“你送我的禮物是什麽？”

  　　“一件禮服。”

  　　男人也自覺沒提剛剛的“意外”，但耳後根的顏色不輸於少女臉上的，剛剛那個轉瞬即逝的觸感，讓他對於吻有了清晰的定義。

  　　薛以森的車就停在不遠處，兩人所有的動作他都看在眼裏。

  　　也終於明白那位大少爺突然轉變，每天爭分奪秒、廢寢忘食的意義何在了，有人在等著他，那麽一切都變得有意義。

  　　看到兩人朝這邊過來，薛以森繞到後備箱，拿出顧衍寒精心準備了很久的禮物，遞到他手上。

  　　不過也沒忘記提醒：“雖然不忍心，但還是提示一下，國內外有時差，沈霆輝的下一步動作可能就在今晚。”

  　　岑櫻聽完這話，才終於明白，現在的每分每秒對於顧衍寒來說都很關鍵。

  　　她知道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知道他的目標，如果他是為了他們以後的未來鋪路，那她就不能成為絆腳石。

  　　“顧衍寒，看在你今天來了的份上，還給我送禮物的份上，之前的所有我都既往不咎，你說過要搭建好我們的未來，那就趕緊去。”

  　　“別讓我等太久，女孩子等不起的。”岑櫻氣呼呼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即便她的內心非常不舍。

  　　男人滿目柔情，眼裏細碎的光像是天上的星星，而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星星。

  　　“岑櫻，今天的旗袍很適合你，很好看。”

  　　岑櫻有些不好意思，穿成這樣來見他，現在想想，目的性真是太強了，“我……我平常也……也這麽穿的，不是今天特意穿的。”

  　　算了，越描越黑——

  　　她最終還是承認道：“我就是穿給你看的，怎麽著吧，也不丟人。”

  　　“那以後也穿給我看。”男人微微眯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