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某人的心思

  　　二月下旬，天氣漸漸回暖，岑櫻換上湖藍色的開衫毛衣，底下搭配了一條白色的長裙，再踏上白色的毛絨拖鞋。

  　　對著鏡子轉了一圈，非常滿意。

  　　臨走前，把那裝滿零食的背包也換掉了，背了一隻斜挎包，春天就要輕盈盈的才對。

  　　由於天氣好，太陽曬在身上暖烘烘的，岑櫻選擇從家裏走到學校大門，特意繞到一家蛋糕店，毫不猶豫地進去了。

  　　過了十幾分鍾，手裏拎著小盒子出來。

  　　剩下的路程不算遠，她人剛到，就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已經在上回的位置等著了。

  　　她匆匆過了馬路，打開後座車門坐進去。

  　　今天她沒有選以前最喜歡的白天鵝蛋糕，而是選了一隻黑色的，既符合店名，又符合顧衍寒的氣質。

  　　“喏，給你，在路上隨便逛了下，看到這隻小天鵝傻乎乎的，但又特別符合你的氣質。”岑櫻把手上的小盒子遞過去。

  　　旁邊的男人掃了一眼，眼裏浮現一絲笑意，若有似無，而後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岑櫻，“你確定，是隨便買的？”

  　　“對呀，就是一家小蛋糕店，人還挺多的。”

  　　顧衍寒若有所思點點頭，“行，多少錢回頭記賬上報銷，連著彈琴費用一塊兒結給你。”

  　　前排的司機從後視鏡認出放在中間的蛋糕，沒作聲，繼續看後麵兩人演戲。

  　　“不用了，這是之前答應你的承諾，而且這蛋糕挺便宜，就六……”岑櫻比劃個六的數字，嘴裏卻把最後一個百字吞進去。

  　　換了一個，“十。”

  　　岑櫻是突然想到，當初忽悠顧衍寒給他兩倍酬勞的時候，立的是省吃儉用人設，這會兒可不能崩了。

  　　不然到手的指不定得飛走。

  　　顧衍寒沒拆穿什麽，轉頭看向窗外，輕飄飄一句：“你既然都評價這天鵝符合我的氣質了，那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

  　　到達環美中心醫院後，醫院就有專人過來，將顧衍寒抬下車，岑櫻則一直跟在旁邊。

  　　所有的檢查都很順利，可醫生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岑櫻細致地發現這一點，在護士把顧衍寒推出門後。

  　　岑櫻立馬問道：“醫生，他情況怎麽樣啊。”

  　　醫生歎了一口氣，“其實，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期。”

  　　“醫生，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求求您，可以再想想辦法嗎？他才二十多歲，不能就這個樣子了。”

  　　“的確，二十多歲的年紀，屬實是很可惜了，不過……”

  　　“不過什麽？是有治療的辦法是嗎？”岑櫻像是重新看到了希望，兩眼閃爍著光芒。

  　　“的確有最後一種辦法，但是病人會非常辛苦。”

  　　“目前為止，我們醫院還未曾有熬過來的病例，除此之外，還需要家屬悉心的陪護，共同努力，或許有那麽一絲可能。”

  　　“但不排除的是，經過治療，仍然有站不起來的可能。”

  　　醫生把所有情況都如實告訴麵前的小姑娘，讓她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後，醫生有一點納悶兒，扶了扶眼鏡問道：“你們真的隻是朋友？”

  　　岑櫻點點頭，“很好的朋友。”

  　　劉叔叔花了一周的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找的是北城最好的私人醫院和最好的醫生，岑櫻很感激他。

  　　隻是覺得有些巧合，溫夫人剛從國外回來，沒幾天，又上新聞回Y國去了，而顧家請的那些阿姨，岑櫻一個都不放心。

  　　就拿孫阿姨因為肚子不舒服那件事，直接請假回家，把顧衍寒一個人撂在別墅，要換做是她，估計也不會給好臉色了。

  　　當下，岑櫻就決定再找一個陪護，兩人一起照顧，總能熬過去，距離開學還有半個月，是有時間的。

  　　*

  　　“岑叔，那小丫頭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您放心吧。”劉瑞坐在沙發上，俯視著大廈外的全景。

  　　“這段時間辛苦你幫著照顧了，我那個小孫女呦，可是個古靈精怪的，絕對是隨了老婆子的，哈哈哈咳咳咳……”

  　　“您一定要注意身體，手頭上的事情實在處理不完，就讓助理來，您都這麽一把年紀了，是時候把重任交給年輕人了。”

  　　“你小子說得對啊，不過我手頭上還有件事，必須我來，等全部解決了，就該回去享清福咯！”

  　　電話掛斷後，劉瑞沒有起身，而是翻開助理發給他的關於顧衍寒複健的報告，最後無奈地搖搖頭。

  　　顧衍寒牽扯著沈家，而沈家又和岑家有些瓜葛，他隻希望一切事情不要偏離軌道了。

  　　岑櫻到了複健室後，看到各種各樣的器械，覺得自己做了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如果還把顧衍寒丟在原來的醫院，那才是真正毀了他。

  　　她走到他旁邊，蹲下來，眼神很認真。

  　　“顧衍寒，醫生剛剛說了，你有很大的可能重新站起來，但前提是你可能要付出比別人成倍的艱辛，會有一段時間非常辛苦，你……”

  　　你願意接受嗎？

  　　顧衍寒語氣柔和，似乎已經猜出這種結果，“岑櫻，不用擔心我，我既然已經說過要來複健，那便不會退。”

  　　一句很輕的話，直扣心靈，他不會退，那她也會陪著他一起前進。

  　　“這段時間我會一直過來這邊，直到開學，這樣你走這段路的時候，就有人陪啦。”岑櫻指著扶杆旁邊的區域道。

  　　“不過，顧衍寒，我其實還有一句藏在心底的話，想問你，我好奇很久了。”

  　　少女臉頰上泛起紅暈，不知道是妝容緣故，還是有別的心思。

  　　顧衍寒的耳根後也漸漸染上淺紅色，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完全沒想到有些事情這麽突然。

  　　過了好一會兒，像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他才開口，“你，想問什麽？”

  　　岑櫻的眼睛本就很大，現在更是睜圓了，望著他，“我其實想問，你也就比我大一歲，然後天天在家，不……不上學的嗎？

  　　“……”

  　　耳後的薄紅戛然而止，顧衍寒操控著輪椅轉身，沒再搭理身後的人。

  　　“喂，我就是禮貌真誠地問一下，你幹嘛這樣！”

  　　岑櫻一個人在原地氣呼呼的，實在是摸不清楚顧衍寒的性子，說翻臉就翻臉，比翻車還快。

  　　這場對話無疾而終，但是卻似乎窺見了某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