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病

  體育館裏傳來隱隱的說話人聲，他們湊近了以後，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跪在地上，懷裏還抱著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哭著哀求旁邊的輔警。

  “求求你們，派一個衝鋒艇送我孩子去醫院看看吧，他真的很難受。”

  除了這個女人和她的孩子以外，周圍還有此起彼伏的各種聲音，有男人神色癲狂的又拉住了另一個輔警。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我父母都那麽大的年紀了，現在又吐又拉的，還沒有藥，就不能杆緊派個人送我們去醫院嗎？要是耽擱了我們，你們賠的起嗎！”

  那些輔警各個幾乎都是麵露難色，或是無奈或是自責。

  “我們也沒有辦法，手上就那些交通工具，都派送出去了，隻能再等等，等他們回來再送。”

  “等等！等等！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這老天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嗎！台風暴雨都停了，家裏老的小的都病了，這是想幹什麽啊！”

  哭喊聲一片，人間慘象橫生，小遊艇上，趙叔年紀最大，又是有孩子的人，根本看不得這個，麵色也有些難過。

  吳月更是因為這樣的氛圍紅了眼眶，她奶奶年紀也大了，現在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奶奶也會生病。

  沐染有些揪心，卻也對這樣的場景並不覺得意外，她早就知道了，這一天遲早要到來，現在還算是個開始而已。

  更多的留守兒童，空巢老人，更是隻能靠著自己用命去熬。

  這時候那個抱著孩子苦苦哀求的女人一轉眼，看見了他們靠近的小遊艇，眼裏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那裏有個小遊艇！”

  她立刻抱著孩子，對著他們的方向跪下來，大聲哀求著：“求求你們了，能不能帶我的孩子去一趟醫院，求求你們幫幫忙吧！”

  她這樣一喊，後麵許多人也工跟著過來朝沐染他們這個方向揮手，哀求的，呼喊的絡繹不絕。

  就是幾個輔警也走過來喊著：“請你們幫幫忙吧，這裏有很多老人孩子都生病了，需要快點去醫院。”

  遊艇上的人都看向了顧司琰，畢竟說話做主的是他，而其他人沒有一個是有意見的。

  顧司琰朝小林點了點頭，“過去吧。”

  “好嘞！”小林立刻和幾個兄弟一起駕駛著遊艇靠過去。

  一看見他們靠過來，站在外麵的人都露出了感激的笑容，但還是有人粗暴的帶著自家人往前擠。

  “都讓開，都讓開，我兒子也發燒了，先讓他上去！”

  他這一撞，把抱著孩子的那個女人差點撞的跌落到積水裏，得虧被旁邊的輔警給扶住了。

  “哎！你這個人，怎麽能這樣！”

  輔警氣的叱責，那個男人也被小林幾個冷著臉攔住了。

  沐染跟著顧司琰一起下了遊艇，她先是去摸了摸那個十幾歲男孩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沒有對男孩心虛漲紅的臉投去任何神色，隻是平淡道。

  “你的兒子體溫正常，如果症狀沒有那麽嚴重的話，那就先讓著急的人在前麵，其他人依次在後麵排隊，隻有不擠不搶，大家才能更加快速的進入醫院治療，多耽誤一分一秒都很嚴重。”

  光是她說話的功夫，後麵已經有一個老人家在老伴的攙扶下忍不住嘔吐了。

  輔警聽了沐染的話覺得有道理，一個個拿起喇叭對著想要去醫院的群眾複述喊話來維持秩序。

  那個男人被沐染教訓了，臉色鐵青，“這遊艇又不是你的，一個靠著男人的女人也有資格說話！”

  他剛才早就注意到了，遊艇上的這些人明顯都是看旁邊那個男人的，這樣長得漂亮的女人，保不齊是因為什麽手段才活的體麵的呢。

  他又扯著兒子，舔著臉到顧司琰麵前：“老板，一看您就是幹大事的人，和娘們說不起來，您看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他話還沒有說完，顧司琰就冷淡道：“不能。”

  在那個男人措愣的時候，顧司琰對旁邊的小林道：“就按照沐染說的來，讓著急的先上去，其他的依次排隊回來接。”

  他們說話的聲音都不大，卻被所有人都注視著，於是那個看不起沐染的男人瞬間被人群擠到後麵去了。

  抱著孩子的女人也上前，被小林他們帶上了遊艇，後麵的男人也緊跟著帶上年邁的父母，沐染看見剛剛嘔吐的兩個老人相互攙扶在人群當中，顫顫巍巍的，上前搭了一把手。

  扶著兩個老人上了遊艇，老太太眼淚都掉了下來，一個勁兒的感謝：“姑娘，謝謝你，謝謝你。”

  沐染神色溫和的安撫著老人，從自己背著的防水包裏翻出一包紙巾給老人擦了擦，讓小林扶著他們坐下來。

  趙叔幾個也很自覺的下了遊艇，把位置讓給需要的人，在底下幫忙扶一把需要幫助的人。

  大家在輔警的引導之下很快排起了隊伍，隻不過環境所帶來的氣氛讓所有人都焦急不已。

  哪怕顧司琰小遊艇也很快就占滿了人，而後麵還有許多著急去醫院的病患，沐染想沒有猶豫，叫周哥他們幫自己把衝鋒艇也放出來使用。

  於是又上了一部分人，顧司琰手底下的人負責小遊艇駕駛和維持秩序，趙叔和周誌在衝鋒艇上幫忙，沒一會兒就把狀況最嚴重的那部分人給帶走了。

  幾個輔警都鬆了一大口氣，到顧司琰和沐染這來感謝：“多虧了有你們，不然今天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看著還有很多人在默默排隊，沐染詢問：“其他地點也是這樣的情況嗎？”

  “差不多了，這暴雨來的太是時候，逼得大家天天膽戰心驚，環境不好，吃也吃不好，又是容易爆發流感的時候，可不就有很多人生病了嗎？”

  “我是從圖書館那邊調過來的，圖書館那邊年輕人稍微多點，還好，但也天天都有人急著往醫院跑，體育館地方更大，情況可不就更嚴重了嗎？”

  “我女兒就在醫院裏工作，樓下淹了都到樓上去，就連周邊的酒店也被征用了，生病的人根本照顧不過來，他們也沒法休息，還容易傳染，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