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283
作者:薑慈遲溯      更新:2023-03-21 13:26      字數:2060
  第284章 283

  李警官皺著眉,一臉嚴肅,直到現在,他還是不同意薑慈的提議:“薑小姐,我們還是勸您別這麽做,野狗這種人和普通人不同,他身上有命案,多個一兩條對他而言並無影響,萬一他不是電視裏那種死於話多的反派,而是人狠話不多的類型,我們很難保證你的安全。”

  他們在抓捕一些難對付的罪犯時也會采取一些必要措施,比如利用誘餌,但誘餌都是他們警方的人假扮的,不會用普通民眾去當誘餌。這是他們的工作職責,就算犧牲,也是為國捐軀。

  薑慈慢條斯理的喝著手中的茶,聞言,隻淡淡的問了句:“用你們的人,能把人引出來嗎?”

  李警官:“……”

  要是能引出來,他們也不會坐在這裏了。

  野狗要對付的人是遲溯,但偏偏遲溯身邊跟著不少人,上次的車禍沒把人弄死,讓遲溯有了戒備,他在京都又沒有勢力,更沒了可以接近遲溯的機會。

  如今遲溯出了國,他肯定會將目光放在薑慈身上,隻要她落單,他肯定會鋌而走險。

  西裏和京都的警方都在地毯式的搜查他,通緝令也發了,時間拖的越久,他就越沒機會。

  薑慈輕輕的摩挲著手裏紫砂的茶杯,聲音很輕,卻很穩,“他不會殺了我,他會用我引遲溯去找他,因為他當年也沒有直接殺了遲溯,他內心最渴求的不是直接弄死他,而是折磨他,將他硬挺的背脊壓彎,看著那個驕傲的男人匍匐在他腳下,為害死他哥哥的事懺悔。”

  如果他要直接殺了遲溯,林聲死的那年,遲溯也不會活著。

  “我選的那個地方,直達飛機要五天後才有一班,轉機要三天,沒有別的辦法能提前回來,所以,你們至少有三天的時間能營救我,並且抓捕他。”

  聽著她條理清晰的分析,李警官的臉色有些冷,最後直言不諱的道:“薑小姐,恕我直言,你這樣的做法其實很自私,你隻考慮自己,有沒有考慮過遲先生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麽反應?如果你出了事,那他以後的日子肯定會一直活在內疚和後悔裏,即便是這樣,你也確定要去當這個誘餌????嗎?”

  薑慈:“……”

  她沒說話。

  隻是看著不遠處的中式鏤空屏風發呆,連李警官他們什麽時候走的都沒注意。

  這句話,奚禾也說過。

  她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對的,因為這些都是她曾經經曆過的,林聲死了,作為被留下來的那一個,她十分清楚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和絕望,仿佛整個天地都變成了束縛她的牢籠。

  如果不是抱著要為他洗清冤屈,不能讓他背著汙名被人唾棄的這個信念,她可能真的撐不過來。

  她最初的打算是等查清楚事實真相還他清白後,就去找他,但她遇到了遲溯。

  薑慈為了遲溯,努力想活下去,想擺脫那些影響著她的負麵情緒,但她也知道,如果這樣的事再來一次,不會再有第二個遲溯出現將她從沼澤中拉出來,她也不會給第二個人這樣的機會。

  她撐不過去的。

  既然如此,那便自私一回,遲溯比她堅強,肯定能挺過來,隻是時間長短問題。

  茶室裏,穿著漢服的店員在彈奏古箏,悠揚的琴聲繞梁,低低緩緩,如泣如訴。

  薑慈靠著柔軟的沙發靠背睡著了,等醒來時,奚禾已經坐在她身側了,見她醒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還真是心大,這都還能睡得著,看來我不用擔心你的病了,睡得這麽好,估計也沒什麽大問題了。”

  她這話,說是擔心,更像是在嘲諷。

  薑慈歪著身子靠在她肩上:“你來啦,真好。”

  說著,就又閉上了眼睛。

  奚禾沒好氣的聳了聳肩,“你看清楚,我是奚禾,不是遲溯那個王八蛋,還有,你喝的是茶,不是酒,別跟喝醉了似得說胡話,也不嫌肉麻。”

  她本來想說‘秀恩愛死得快’,但現在這種情況,她半個不吉利的字都不敢說,生怕老天不長眼給應驗了。

  薑慈埋著頭低低的笑,“知道你是奚禾,認錯了誰也不會認錯了你。”

  奚禾沒她這麽大的心,從那天薑慈和她說了要當誘餌引那個什麽狗東西出來到現在,她的心跳一直都不正常,忽上忽下的,還總是心悸,半夜裏驚醒都是心慌意亂的,更別提是有電話進來了,她生怕哪天接起來的電話是告訴她薑慈遇害的噩耗的。

  再來幾天,她都要去做心電圖了。

  她不死心的繼續勸:“薑慈,你其實可以不用理會那人,你和遲溯身邊都有保鏢跟著,他近不了你們的身,警察也在搜尋他,你們隻要拖到他落網,他那樣的人,被抓就是妥妥的死刑,遲溯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薑慈:“我們身邊有保鏢,可是別人沒有啊,遲溯定了回西裏的機票,十天後的。”

  這事,遲溯沒告訴她,還是薑慈無意間看到航空公司給他發的短信才知道的。

  “野狗為了給他哥報仇,都能鋌而走險把手伸到京都來,你覺得在他的老巢,他不會做點什麽來逼遲溯回去?”

  奚禾:“……”

  她長歎一口氣,“行吧,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打著為對方好的旗幟,其實是在將人往萬丈深淵裏推,還偏偏覺得自己做的挺對,不聽勸。”

  從茶室出來,兩人在附近吃了個晚飯,奚禾的車停的近一些,薑慈看著她坐上車,才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那邊走。

  “薑慈,”奚禾叫住她。

  薑慈回頭。

  奚禾將頭探出車窗,滿含怨氣的道:“你別想把伺候父母終老的擔子交給我,那是你的爸媽,不是我的,我不會管的,所以,你最好平平安安的。你爸還有個私生子,伯母可就你一個,你要是……以後就隻能住養老院了。”

  說完,也不等薑慈回話,徑直踩下油門走了。

  但她分明看見奚禾的眼眶紅了。

  回去的時候,薑慈自己開車,司機下午就被她打發走了。

  擱在置物台上的手機嗡嗡作響,薑慈抽空掃了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