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262

  看守所。

  謝白瑤已經被關在這裏好些日子了，案子還沒有正式開庭，但她也出不去，就連想見遲溯，都隻能讓律師代勞。

  她穿著囚服，剪短了頭發，臉上粉黛未施。

  因為長時間沒有曬太陽，臉色有些蒼白。

  她父母遠在山區，還不知道她犯了事被拘留的事，朋友也因此疏遠了她，同間房的其他人都有親屬朋友來送吃穿用度，隻有她，天天吃著拘留所裏沒滋沒味的飯。

  謝白瑤一天都不想再在這裏麵待下去了。

  一見到顧一榭，眼底黯淡的光瞬間就亮了起來，“怎麽樣？見到了嗎？遲溯怎麽說？”

  “遲先生不願意，他拒絕提供手機，也拒絕出庭作證。”

  “為什麽？”謝白瑤情緒激動，“你沒有告訴他，我想起來當初陳臨遠和那個男人聯係時的一些細節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就走了，看遲先生的態度，他一點都不想聽到關於你的事，甚至還因為你綁架的人是他女朋友，對你恨之入骨。”

  謝白瑤的肩背垮塌下來，像一具被抽幹的木偶，眼神木楞的看著顧一榭。

  “……”

  顧一榭其實覺得麵前的女人挺傻的。

  其實根本沒必要讓他跑這一趟。

  事關案子，遲溯必須配合調查，有警察出麵，手機現在說不定都已經拿到了。

  在十足的證據麵前，出不出庭作證，就沒那麽重要了。

  謝白瑤一個成功女性，卻偏偏要在這種事上犯糊塗，想要借此來證明一個男人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在他看來，就是犯蠢。

  現在最有利的做法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對自己有利的證據，爭取少判兩年。

  顧一榭正要勸，便聽謝白瑤道：“你告訴他，如果他不願意做到當初所承諾的，就永遠也別想知道和陳臨遠聯係的那個男人是誰。”

  她說完就徑直起身進去了。

  “……”

  顧一榭看著空蕩蕩的座椅，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下次助理再接案子，一定讓他先調查一下委托人的性格。

  戀愛腦要不得。

  ……

  遲溯驅車去了匯宸。

  他沒有立刻上樓，而是點了支煙，靠著車門靜靜地抽，黑色的衣褲包裹著他，配上地下停車場昏暗的光線，周身的氣息都是陰鬱沉寂的。

  他就維持著這個動作站了半個多小時。

  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這段時間，誰都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麽。

  直到煙盒裏最後的一支煙燃盡，遲溯才直起身體上了樓。

  趙甜抱著一摞文件，正準備去找薑慈簽字：“遲哥？”

  遲溯頷首：“你們薑總在嗎？”

  薑慈的辦公室門是關著的，看不見裏麵有沒有人。

  “在，剛來……”趙甜疑惑的‘咦’了一聲，“不是遲哥您送薑總來的嗎？”

  薑慈到的時候，她剛去見了客戶回來，在負一樓碰上薑慈從一輛奔馳越野車上下來，她還因此打趣了幾句。

  可她從車上下來時，那輛車剛好開走。

  她沒有瞧見車牌。

  不過看車型，應該是遲哥的。

  “我送她來的？”

  遲溯的聲音很低沉，帶著點壓抑的啞。

  不知道是剛才抽煙抽多了的緣故，還是因為趙甜的話。

  趙甜見他神色不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事情不太對，急忙道：“我先進去通報。”

  說完後才發現自己又說了句傻話。

  遲哥每次來都是直接進薑總辦公室的。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隻好硬著頭皮進了薑慈的辦公室：“薑總，遲哥來了，在外麵呢。”

  薑慈正在看文件，頭也沒抬：“不見。”

  趙甜有些為難，“但遲哥是老板啊，而且，他要真硬闖，憑我這小身板也頂不住啊。”

  薑慈掃了她一眼，知道她這話就是借口，她根本就是在為遲溯說話，“頂不住，那你就跟他一起出去。”

  “別啊，這夫妻哪有隔夜仇的？要不，您還是見見，看他怎麽狡辯，要是有道理就把人留下，沒道理就趕他走，不虧。”

  薑慈：“……”

  “我現在就去把人叫進來，我有個追求者送了我一盒百分百原裝進口的黑巧克力，正好，我貢獻給遲哥。”

  送這個純度的巧克力，哪裏是追求者，簡直是黑粉。

  薑慈還沒來得及說話，趙甜已經飛快的出去了。

  沒過幾秒，遲溯從外麵進來，手裏還拿著趙甜那盒原裝進口百分之百的黑巧，“趙甜說，這是你送給我的。”

  薑慈：“……”

  遲溯一個大直男，對巧克力的認知僅限於它是巧克力，除此之外就沒了，超市裏幾塊錢一條的和那些幾百上千的除了外包裝不同，口味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薑慈沒有接他的話：“遲溯，我現在不想見你。”

  遲溯：“謝白瑤的事，我很抱歉。”

  “你應該抱歉的，就隻有謝白瑤的事？”

  薑慈很少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

  “……”

  漫長的沉默過後，遲溯低啞的說了句：“抱歉。”

  他隻說抱歉，卻連為什麽要保謝白瑤都不願解釋，薑慈的神經一點點繃緊，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這種疲憊，讓她連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提不起勁：“好，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我要忙了，你出去吧。”

  遲溯：“薑慈……”

  “出去，”薑慈越過他，徑直拉開辦公室的玻璃門，“趙甜，送客。”

  趙甜一直沒走遠，此時聽到聲音，急忙小跑了過來。

  她跟在薑慈身邊多年，還沒有見她這樣動怒過。

  “遲哥，要不，您先走吧，您讓薑總靜靜，有什麽事，等氣消了再說。”

  這場談話，因為遲溯的原因不歡而散。

  男人下了樓，坐進車裏，拆開包裝吃了塊巧克力。

  苦味在舌尖蔓延開，整個口腔都被這種味道占滿，他蹙著眉，好不容易才將融化的巧克力咽下，但那股苦味並沒有因此消散，反而一路苦到了心裏。

  遲溯：“……”

  這哪裏會是薑慈送給他的，就算她生氣，也不會用這種幼稚的方式整蠱他，估計是誰送趙甜的，她不吃，正好丟給了自己。

  不過。

  倒是和他現在的心情挺配的。

  ……

  甲央十七號的飛機回西裏，一起回去的，還有拉則。

  遲溯去機場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