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219

  拉則抬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看到了，你書桌上的照片，我見過她，兩年前她去保護站領林聲哥的遺體，她是他女朋友。”

  “……”

  “你喜歡她？昨晚的女人，是她？”

  “……”

  見遲溯不說話，拉則的眼眶裏漸漸湧上來一層淚意。

  “所以，你就是因為她才對警察說的謊，你明知道林聲哥不是內奸，你不讓我留下，就是怕我告訴她真相……”

  “拉則，”遲溯沉下臉。

  男人本來氣場就強，再擺出這樣言辭冷硬的態度，拉則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直接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她咬著唇。

  眼淚嘩啦啦往下落。

  遲溯：“不知道的事，別亂說，去洗個臉，我送你去酒店。”

  他轉身去了一樓客廳，坐在沙發上等拉則下樓，又順手點了支煙。

  煙霧繚繞。

  遮住了他此刻眸子裏翻湧的情緒。

  ……

  薑慈上了樓。

  趙甜拿文件來給她簽字，順便提醒她今天的行程。

  薑慈：“你去調查一下薑氏最近的動向，和哪些人有合作，尤其是時寒的。”

  “好。”

  薑氏的動向不難查，趙甜中午的時候就給她回話了，“時寒現在明麵上是薑董的特助，但現在薑董住院，所有的事都是他在代為處理，說他是薑氏的執行總裁也不為過。薑氏最近資金周轉不靈，已經是入不敷出，銀行逼債逼得緊，董事會也鬧得厲害，手裏幾個項目都停了，唯一進行的兩個項目一個是和周氏，一個是和萬和，但據說，萬和的項目他們沒有完全拿下，隻簽了一期的合同，最近時寒都忙著和萬和的負責人應酬，看樣子，是想把二期三期的工程一並拿下。”

  薑慈抿唇。

  沒說話。

  趙甜窺著她的麵色，詢問道：“要約萬和的陳總見一麵嗎？不過，那人在圈子裏出了名的名聲不好……”

  趙甜說的很含蓄。

  但薑慈和她共事多年，光是從她的神色和語氣裏就能品出意思。

  她捏著眉心：“約一下吧。”

  “好的。”

  ……

  萬和現在是上市公司，旗下產業眾多，但薑慈和他其實有些過節。

  幾年前，萬和有個項目找上薑氏，但那時候萬和拖欠工程款，逼得工人跳樓自殺的事正鬧得沸沸揚揚，她便拒絕了。

  陳總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當場就放了狠話。

  以後薑慈不要有求著他的地方。

  這次約見，本來以為會被晾一段時間，沒想到對方居然爽快的同意了。

  時間、地點都是對方定的。

  在夜闌。

  她帶了趙甜和公關部的小徐，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去了三樓。

  三樓是專門用來洽談公務的，隔音效果做的特別好，也沒有監控。

  趙甜湊過去，壓著聲音問：“薑總，我怎麽感覺這是場鴻門宴？”

  “大膽點，把感覺去掉。”

  “……”

  調侃間，服務生已經在某包間門口停下了，他敲了敲門。

  裏麵。

  “進來。”

  得到應允，服務生替她推開門，九十度鞠躬時，壓著聲音在薑慈耳邊說了句什麽，然後很快轉身離開了。

  他聲音很小，就連站在她身後的趙甜都沒聽清，她悄悄的問：“薑總，他跟你說的什麽啊？”

  薑慈搖頭。

  隨著門被推開。

  裏麵的場景也暴露在了薑慈一行三人的麵前。

  偌大的卡座上，坐著三男六女，女人衣著性感，化著濃妝，柔軟得像蛇一樣的身體靠進男人懷裏，正在哄著人喝酒，一看就是會所陪酒的包房公主。

  還有個服務生在倒酒。

  年紀有些小，看上去應該剛大學畢業。

  她半蹲著，垂著眼睫，目不斜視。

  身上透著股年輕女孩特有的清純，和這裏紙醉迷金的氛圍格格不入。

  薑慈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這地方雖然也會有打暑假工的，但大多數都在一樓，且男孩子居多，就算有女孩子，也不大會是這樣氣質的。

  一般人都對會所這一類的地方抱有偏見，覺得女孩子在這裏上班不安全，也的確，人喝多了，獸性就出來了。

  陳總正在拍懷裏女人的臉，一下比一下重，那‘啪啪’的聲音很是清脆，“老子幾十萬的酒，還沒喝進嘴裏就被你給倒了，你們經理是不是嫌棄老子沒錢，才安排你這樣上不得台麵的貨色來伺候，恩？”

  女人臉都被拍腫了，卻不敢吱聲，隻能硬撐著。

  “對不起陳總，是我的錯，我自罰三杯給您賠罪。”

  “自罰三杯？你是什麽東西配給我賠罪？狗眼看人低，老子就讓你高攀不起。”

  薑慈：“……”

  這話分明就是在給她下馬威，字字句句都是說給她聽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伸手：“陳總。”

  被喊到的陳總抬眸，一雙眼睛眯起，許久仿佛才認出了來人，“這不是小薑總嗎？可真是上客。”

  薑慈知道，他是故意的。

  男人嗤著一口黃牙，垂頭看著薑慈的手：“小薑總這隻金尊玉貴的纖纖玉手，陳某這個粗人可不敢握，萬一一時沒收住力，給弄壞了，可就賠不起了。”

  薑慈：“陳總您說笑了。”

  “說笑？”陳總哈哈大笑：“我當初約你的時候，你可傲氣的很呢。”

  薑慈：“……”

  陳總的大掌拍在薑慈肩上，力氣大的險些沒將她拍得跌坐在卡座上：“當然，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這樣，小薑總自罰三杯，這件事就翻頁了。”

  他彎腰拿過來三個杯子，親自加滿。

  琥珀色的液體在透明的水晶杯裏微微晃動。

  是沒有兌任何飲料的高度洋酒。

  他遞給薑慈一杯，“小薑總不會不給麵子吧？”

  薑慈抿唇。

  昏暗的光線下，看不到她的臉色，但想來，應該是不怎麽好。

  她咬了咬舌尖，疼痛感襲來，壓下了她想轉身走人的衝動，半晌，終於勾起了唇，接過，“怎麽會。”

  她來，不僅僅是想報複時寒，也是為了給自己公司拉項目。

  薑慈盯著手裏滿滿當當的酒。

  她的酒量隻能算一般，隻是酒品比較好，喝醉了不會鬧，所以就顯得很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