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09
作者:薑慈遲溯      更新:2023-03-21 13:26      字數:2014
  第209章 209

  “恩。”

  男人的聲線壓的很低,帶著明顯的喉音。

  還有呼呼的風聲。

  這聲音明明昨晚才聽過,卻恍如隔世。

  薑慈:“你什麽時候回來?”

  遲溯答非所問:“那批失蹤的皮子有下落了,如果地址正確,能找到,就能洗脫林聲是內奸的嫌疑,他就清白了。”

  薑慈沒有猶豫,很快的開口:“會有危險嗎?”

  “……”

  遲溯沒答。

  沉默中。

  風聲更大了,呼呼的吹入聽筒,如同吹在她的耳邊。

  那天去接林聲的屍體時,也是這麽大的風,聲音一出口就被吹散了。

  薑慈懂了。

  會有危險。

  “不查了,”薑慈的聲音自然,卻又帶著一股命令的味道,“你馬上定機票回來,我去機場接你。”

  她的嘴唇被抿得泛白,沒有哭,但一雙眼睛紅的厲害,另一隻擱在膝蓋上的手在顫抖。

  沒有人知道,她做出這個決定,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曾經。

  她連做夢都想還林聲一個清白,讓他能不背負任何罵名和汙點的入土為安。

  而如今。

  隻差這臨門一腳。

  隻要找到那批皮子,就能洗刷他的冤屈,擺脫他內奸的名聲。

  這是一次機會,也可能是……

  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遲溯的聲音很靜,也很穩:“對方已經有所察覺了,如果現在不去,那批皮子很可能就會被賣了,到時候,可能就沒辦法證明林聲不是……”

  國家這幾年打擊非法盜獵的行動越來越多,國際上,關愛野生動物,拒絕皮毛製品的呼聲也越來越高。

  當初事情發生時,保護站又盯得緊。

  所以。

  那批皮子才會一直拖到現在還沒出手。

  遲溯問:“你真要我回來?”

  “……”薑慈的掌心裏全是汗,額頭和背心也漸漸滲出了一層汗。

  整個人像是被剛從水裏被撈起來的一般。

  她咬著唇。

  過於用力導致唇瓣被咬得出了血,血順著唇縫滲進口腔中,唇齒間彌漫著淡淡的、讓人幾欲作嘔的血腥味。

  “恩。”

  薑慈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泄了情緒。

  怕遲溯察覺到什麽,真的不管不顧單槍匹馬去找那批皮子。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聽筒中,生怕錯過了他的反應,直到一聲車門把手被拉動的,‘咚’的一聲悶響聲傳來。

  聲音很近。

  像是從聽筒中傳出來的,又像是近在咫尺,是她車門傳出來的。

  薑慈扭頭。

  車門被拉開。

  一道修長的身影坐進來。

  借著外麵雲盛LOGO亮如白晝的燈光,薑慈看清了來人的臉。

  遲溯穿著一件黑色的中長款羽絨服,裏麵是件煙灰色的毛衣,下巴上長出了一層極淺的胡茬,那種落拓不羈、桀驁粗狂的氣質比她在城中村初次見到他的時候更濃。

  他的手伸過來。

  將薑慈還貼在耳側的手機抽走,連同自己的一起,扔在了後座。

  手機在真皮的坐墊上彈了幾下,‘咚’的一聲,估計是滾到地上去了。

  但前排的兩人誰都無暇顧及。

  遲溯覆著薄繭的大拇指撫摸著女人嬌嫩柔軟的肌膚,隻覺得心裏像是被灌進了一壺溫水,十分的熨燙妥帖。

  他扣著薑慈的後腦勺。

  低頭吻住了她。

  安靜、綿長又蜷譴的一記深吻。

  結束後。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回去?”

  他蹭著她的耳垂和脖頸,低低的問:“這附近有一家酒店,雖然沒有評星,但環境不錯,很有情調,要不要去試試?”

  “你去過?”

  情調這東西,從外表看不出來,得實際體驗才會知道。

  遲溯在她耳邊悶悶的笑,震動的胸膛貼著她:“吃醋了?”

  薑慈:“……”

  ……

  薑慈站在花灑下,被溫水從頭淋到腳時,認同了遲溯的說法。

  確實很有情調。

  鋪著玫瑰花瓣的床、恰到好處的朦朧燈光,柔軟潔白的地毯,處處透著浪漫的擺設……

  浴缸是超大的那種,兩個人躺進去空間都足夠寬敞,鋪著一層紅粉相間的玫瑰花瓣。

  薑慈沒有用酒店浴缸的習慣,除非是長期包的套房。

  熱水讓她緊繃了一整天的情緒鬆緩了下來,也漸漸地,開始思考遲溯的那番話。

  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就在她車子的不遠處。

  有可能。

  自己所有的表情變化都被他收進了眼底。

  一個昨天說了要離開京都的人,在失去聯係一整天後,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還是問了她那樣的問題後,才出現的。

  所以。

  他是知道自己一定會拒絕,還是隻是想測試一下她的反應。

  如果她當時回答的是別的答案,那他,還會拉開車門嗎?

  這個澡。

  洗的時間有點長。

  浴室門被推開。

  穿著襯衫西褲的男人走進來,“想什麽,這麽出神?叫你都沒有反應。”

  薑慈被他的聲音一驚,從那團雜亂的思緒中抽身出來:“水聲太大了。”

  “……”

  見遲溯沒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她。

  薑慈猛的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洗澡,全身上下什麽都沒穿。

  “你先出去,我馬上就洗完了。”

  兩人雖然再親密的事都已經做過了,但畢竟不是生活了幾年的老夫老妻,這樣被一個人盯著洗澡,心裏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別扭。

  尤其是遲溯現在衣著齊整,眼神清明,神態也十分坦蕩,眸子裏更是沒有半分情欲的旖旎。

  遲溯並沒有遵循她的意思轉身出去,反而抬腳朝著她走了過來:“我幫你擦?”

  薑慈:“不用。”

  男人抬手就摟住了她的腰,將人帶進懷裏,“瘦了。”

  “……”

  水龍頭沒關。

  花灑裏的水淅淅瀝瀝的砸下來,落了遲溯一頭一臉,他身上的衣服被浸濕了大半,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薑慈被他禁錮在懷裏,下巴抵著他的胸口,仰頭。

  男人也在低頭看她。

  兩人的唇瓣離的很近。

  帶著水霧的呼吸噴在彼此的臉上。

  薑慈以為他要吻她。

  畢竟。

  以前的無數次這種情況下,都是這樣的。

  但是沒有。

  他抬手關掉水龍頭,轉身拿過架子上的浴袍給她披上,“出去吧,我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