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
作者:薑慈遲溯      更新:2023-03-21 13:26      字數:2009
  第99章 99

  倒不是他們不會來這家餐廳吃飯,讓薑慈驚訝的,是他們居然會在一起吃飯。

  位置離得有些遠。

  他們沒看到她。

  沈堇衍要了個靠窗的位置,張秘書在地鐵站就被他給扔了,現在就隻剩他和薑慈兩個人。

  他將菜單遞給薑慈:“想吃什麽?”

  另一邊。

  奚禾皺著眉,看著對麵神態淡漠的男人:“她這段時間,有沒有受過什麽刺激?”

  今天薑慈拒絕她後,她也沒有再試圖約她出來。

  見不到薑慈,就隻能從其他途徑裏了解她的情況。

  所以,她改約了遲溯。

  “我和她分開了,算嗎?”

  奚禾:“……”

  你一個連替身都算不上的被利用品,哪來的自信問這句話?

  雖然她心裏在瘋狂叫囂,但其實,她還真不確定。

  一個女人願意和一個男人睡,多少有點別的什麽情緒在裏麵,人的感情千變萬化,每個人表現的都不一樣,本來就難以窺探清楚,她也不想去用專業的手法分析薑慈。

  “除了呢?”

  “離職。”

  奚禾想了想,薑慈不是那種溫室裏沒受過摧殘的小白花,相反,她從大學起就正式進入薑氏,受過的挫折不在少數。

  她搖頭:“應該不是,至少,不占主因。”

  “她媽最近搬來和她一起住了。”

  這事。

  奚禾不知道。

  她最近忙,薑慈也忙,在今天之前,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聯係過了。

  “還有嗎?”

  遲溯:“不知道。”

  “那你這段時間就在她身邊守著她吧,這麽久都堅持過來了,突然加大了藥量,總是有原因的。”

  男人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睛眯起:“你說什麽?”

  “守著她,”奚禾重複,“她有抑鬱症,這事你知道吧?不止有,還是重度,一直沒治愈,她不願意看心理醫生,不願意接受係統治療,全靠她自己內心調理,雖然有效果,至少不像最初那般每天尋死了,但終歸是沒有痊愈,如果受到刺激的話,極大可能會複發。”

  “她的抑鬱症是……”遲溯話說到一半,突然抬眼。

  薑慈就站在奚禾身後的不遠處。

  淡淡的看著他們。

  遲溯:“……”

  察覺到他的異樣,奚禾也回頭朝他視線所及的方向看去。

  薑慈朝她微微一笑,“我沒事,就是最近為了新工作太累了,所以才睡不著。不會複發,不會尋死,你……”

  她的喉嚨上下滑動,“不要找人看著我。”

  而且這人還是遲溯。

  “我和他,已經沒關係了。”

  昨晚從他冷淡的態度裏她就意識到了,遲溯的確是不想再和她有牽扯。

  而她。

  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說服自己去挽留他。

  她最初找上他,是為了擺脫程闕,也是為了林聲,在林聲的事上,他不願透露分毫,而程闕,她也已經好久沒見到他了。

  所以,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至於其他……

  薑慈恍惚了好幾秒,轉身就走。

  遲溯蹙著眉起身,他原本是要跟上去的,卻見薑慈走到了另一側靠窗的卡座坐下。

  她對麵,是沈堇衍。

  一個從骨子裏都透著矜貴優雅氣場的貴公子。

  ……

  沈堇衍看著薑慈過去,又看著她過來,將麵前切好的牛排遞到她麵前,什麽也沒問。

  而薑慈那張木頭一樣的臉上也看不出來什麽有用的信息。

  等她吃完。

  沈堇衍招來服務生買單,“住哪,我送你。”

  “不……”

  薑慈正要拒絕,手機就響了。

  她說了聲抱歉,轉身接起了電話:“葉九。”

  “伯母剛才回煙山別墅了,我看她臉色不太對,你還是打電話問問吧,最近那邊有點……烏煙瘴氣的。”

  葉家和薑家離的近,葉九出國了幾年,回來後的這段時間都和朋友混在一起,每天晝夜顛倒的,這幾天被老太太和老爺子勒令住回老宅,他剛才站陽台抽煙的時候正巧看到沈雲依從出租車上下來,進了別墅。

  薑慈:“好,謝謝。”

  掛斷電話。

  她撥通沈雲依的號碼。

  那頭意料中的沒人接。

  她皺了皺眉,轉而又撥了薑硯霆的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後,那頭接了:“什麽事?”

  “我媽呢?”

  “在家。”

  “你讓她接電話。”

  “你要真關心她,就回來把她帶走,簡直像個瘋子。”

  薑硯霆的聲音裏像是摻了冰渣子,沒有絲毫的感情,如同是在擺脫一個累贅,而不是自己相依相守了二十多年的妻子。

  ……

  薑慈沒有讓沈堇衍送,而是打車回了煙山別墅。

  別墅裏的布置還是和之前一樣,隻除了牆上掛著的那張不屬於這個家的全家福。

  沈雲依完好無損的在沙發上坐著,隻是眼眶很紅,一看就是哭過了。

  她沒看到薑硯霆和時寒。

  不知道是出去了,還是在樓上。

  “媽,”薑慈走過去,才看見她手裏還拽著一份離婚協議,“怎麽回事?”

  之前沈雲依說正在走離婚程序的時候都很平靜,像是已經想通了,怎麽突然又回來了。

  沈雲依將手上的協議書塞給他,抬高聲音朝樓上喊道:“薑硯霆,想當初,薑氏受到重創,我沈家出了多少力托了多少關係,才讓薑氏堅持到現在,你現在一拍屁股不認賬,還想讓我淨身出戶,我告訴你,不可能。該我的,哪怕是一分一毫,你也得給我。”

  “這份協議,律師看過嗎?”

  “看過,說是不怎麽好打,沈家沒了,我這些年又隻領著工資過,說是隻能拿到一比補償。”

  沈雲依對法律條例不熟悉,律師怎麽說,就怎麽聽。

  “他為了逼我,找了最好的離婚律師。”

  薑慈起身,蹲的時間長了,有點頭暈:“你先別哭,我上去找他談談。”

  薑硯霆在書房裏,沒開燈,薑慈推門進去時,差點被地上摔碎的瓷器給絆了一下。

  她眼疾手快的扶住門框,但腳還是踩在了碎瓷上。

  瓷片的尖角穿透柔軟的拖鞋底,紮進了她的腳心。

  不深。

  但流血了。

  薑慈摁亮牆上的開關,低頭,將瓷片從鞋底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