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
作者:
薑慈遲溯 更新:2023-03-21 13:26 字數:2004
第75章 75
薑氏旗下沒有化妝品工廠,根據葉九的調查,那就是一家毫無資質的代加工工廠,很小,證件都不怎麽全,但法人的的確確是沈雲依。
見沈雲依還是那副不言不語的愣怔模樣,薑慈有點頭痛,她理智的和她講道理:“現在還隻是質檢出了問題,還有挽救的可能,但如果深入調查下去……”
“薑慈,”沈雲依抬頭,像是許久沒睡,一雙眼睛紅得充了血,“你的心跟你爸一樣,是鐵做的嗎?”
“……”
“你一回來就冷冰冰的問我那家公司是怎麽回事?你有問過一句我吃飯沒有,睡覺沒有,這一天打不通你的電話,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雖然她知道,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事情壓下來。
但薑慈的反應,還是讓她覺得這個女人太無情了一點。
這讓她想到了薑硯霆。
夫妻近三十年,狠起來,完全沒準備給她留活路。
就因為她用離婚逼迫他。
薑慈:“……”
沈雲依的譴責讓她無言以對,對上她在自己的沉默中逐漸變得失望的目光,薑慈心裏升起一陣麻木的悶疼,她低頭:“抱歉,如果你想再緩緩,我們可以換個時間再談,張嫂熬了粥,我去……”
“我不知道,”沈雲依打斷她的話,“那家公司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當上法人的,有可能是你爸拿給我簽的文件有問題。”
薑硯霆給她的東西,她基本都不看。
他說他們是夫妻,有些文件需要夫妻雙方的簽字。
薑慈還想問什麽,但看沈雲依的樣子,知道問了也得不到有用的答案,不如直接去問薑硯霆,“我知道了。”
見薑慈說完這句後就起身往房間外麵走,那儼然是要離開的意思,沈雲依控製不住情緒,有些尖利的問:“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算了?”
“不是,我去給你端粥。”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安撫到沈雲依的情緒,隻是更讓她覺得薑慈冷血、利己主義。
和薑硯霆簡直一模一樣。
……
薑慈留在煙山別墅陪沈雲依。
晚上八點,花園裏響起了引擎聲。
薑硯霆回來了。
五十多歲的男人,依舊筆挺英俊,舉手投足間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他看到薑慈,對她道:“來我書房一趟。”
書房門一關。
劍拔弩張的氣氛便在這不大的空間裏彌漫開。
薑硯霆:“你和葉九在交往?”
他今天去了醫院,葉九沒讓他進,但也顧及著他是薑慈的父親,隻冷冷的請他離開。
對薑慈的維護可謂是不加掩飾。
“沒有。”
“你媽那件事,我可以幫她解決,但我有條件,”兩父女的關係如今已經降到了冰點,多一句關心彼此的聊天內容都沒有,“和葉九結婚,或者,自動請辭薑氏執行總裁的職位。”
“幫她?她如今落到這樣的局麵,不就是你的手筆嗎?何必偽裝得這麽道貌岸然。”
“……”薑硯霆的後槽牙咬出了緊繃的弧度,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隨你怎麽想,我今晚還得出去,我問過葉九的意思,隻要你願意,婚禮隨時可以舉動,他家裏那邊也不會有意見。”
他開始去翻日曆,“如果你決定結婚,下個月七號是個好日子,雖然有點趕,但速度快點還是來得及……”
“我請辭。”
“……”
薑硯霆的手停住了,他抬頭,“你說什麽?”
“我請辭,化妝品公司的事你去解決,並且給她一個合理的不是你策劃的解釋。”
有些人。
天生把感情看得比較重,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無異於是全部的心理支撐崩塌淪陷,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沈雲依就是其中一個。
“你今晚就和她解釋清楚,如果她明天情緒還不好,”薑慈微微一笑,她很少笑,但笑起來絕對有一種直刺人心的豔麗,“我就這輩子都穩穩坐在那個位置上,你和時寒要是能光明正大的把我拽下來,也不至於使這種齷蹉的手段,但我要查化妝品公司的事,不過是時間問題,即便不能完全脫責,但也絕不會坐牢。”
薑慈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她沒有留在薑家。
薑硯霆站在二樓書房落地窗口,看著薑慈的車緩緩駛入黑暗。
其實最初,他沒有想過讓時寒完全替代薑慈,畢竟也是自己親自教導出來的,雖然性子冷,但也確實有商業頭腦,隻是程闕的事讓他發現,自己這個女兒不受管控。
於是。
他才有了讓時寒來薑氏的念頭。
但凡薑慈當時能給他服個軟,不要把父子關係鬧到如今這種不可調和的地步,他也不會真把她趕出薑氏。
包括今晚,他都還顧念著父女至親之情,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
隻可惜……
她是半點都不肯妥協。
……
薑慈把車開出煙山別墅,空曠寬闊的道路上就她一輛車在行駛,筆直道路連接的,是燈火璀璨的主城區。
她盯著那片繁密的燈光,才恍然發現,自己居然無處可去。
她名下有三套房子,但每一套都空蕩蕩的沒有人氣,奚禾最近去了外地學習……
薑慈在腦子裏搜索了一圈,發現自己沒有別的朋友,也找不到可以收留自己一晚的地方。
中控台上。
手機在‘嗡嗡’震動。
薑慈垂眸,看到屏幕上‘沈明微’的名字在閃爍。
她思考幾秒,點了接聽。
“薑小姐,出來一起喝酒唄,我在格林賽。”
“……”
“把你那個小狼狗帶上唄,其實,要是你實在舍不得給我,我也不介意三個人啊,很刺激的。”
“……”
薑慈把電話掛了。
她想,要不回公寓吧,那裏空間小一些,不至於那麽空蕩。
回公寓的路上要經過‘格林塞’,薑慈看著那照亮了半邊街道的碩大燈牌,以及那從虛掩的門內泄出來的震耳欲聾的音樂,想了想,把車停在了路邊。
她沒有去找沈明微,自己找了個角落的卡座坐下,叫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