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現在就能撤了你的職

  到了公司，一出電梯趙甜就在朝薑慈擠眉弄眼示意辦公室。

  她便知道，薑硯霆在裏麵。

  薑慈推門進去，薑硯霆坐在沙發上，旁邊還坐了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人。

  一米八幾的個子，麵相俊秀文雅，戴著副眼鏡，薄唇微抿。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裝長褲，標準的正裝打扮。

  薑慈：“爸。”

  薑硯霆皺眉，訓斥：“你現在是公司決策人，要做好帶頭表率作用，看看這都幾點了才來公司。”

  因為遲溯扔她藥的緣故，今天出門比平時晚了些。

  “爸，新任總經理是怎麽回事？”

  薑硯霆這才緩了臉色，指著身側的人跟她介紹：“這是時寒，容大經管係畢業，從今日起，由他出任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他沒有管理經驗，你好好帶帶他。”

  容大的經管係是國內排名前幾的，但那又怎樣……

  她從沒聽說過哪個公司的第二決策人是個應屆畢業生。

  薑慈直接拒絕了：“我不同意，佟經理能力出眾，我不可能換人。”

  “我是董事長，這件事已經定了，你同不同意不作數，佟經理我調去沈城了。”

  “什麽時候的事？”公司高層變動，這麽大的事，薑慈作為總裁，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一周前就定下了，這幾天時寒都跟著佟經理在學習。”

  趙甜來送咖啡，剛進來就感受到了空氣裏劍拔弩張的氣氛。

  薑慈冷笑，她一直知道薑硯霆獨斷專橫，原本以為隻是在家裏和對著她的時候才是這樣的，沒想到在公事上也是如此，“讓個應屆畢業生當總經理？你是當董事會的叔叔們都蠢嗎？你要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過夠了，想要老年破產去要飯，那就現在來談談股權讓渡的事。”

  這句話算是直接捅了薑硯霆的馬蜂窩，“我就算是去要飯，那也是因為你，先是得罪了程家，讓薑氏因為原材料的事處處碰壁，現在又加個徐總，薑氏落到你手裏遲早要完蛋，我還不如早點培養新的接班人。我當初能力排眾議讓你年紀輕輕就接任薑氏當總裁，今天就能讓時寒當這個總經理。”

  薑慈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開過口的男人身上，大概是察覺到她在看他，時寒微微轉過臉，對她頷首：“小薑總。”

  然而，就這一眼。

  薑慈就挪不開目光了。

  薑硯霆還在憤怒的斥責：“你要是有能力解決這些事，我還費這個心幹嘛？你現在去找程闕求複合，或者嫁給徐總，我馬上帶時寒走……”

  “他是叫時寒，還是叫薑時寒？”

  嚴格來說，時寒和薑硯霆並不是長得極度相似，但他轉頭那一刹那，那細微的相似度就被清晰的呈現在了薑慈麵前，容不得她不多想。

  找的新總經理和自己相似……

  這麽巧？

  薑硯霆：“……”

  沉默僅僅隻是維持了幾秒鍾。

  薑硯霆劈頭蓋臉的責罵聲就響了起來：“你整天胡說八道什麽？”

  他轉頭看向時寒，態度溫和了一些：“時寒，你先出去。”

  時寒起身出去，也順手帶上了門。

  薑硯霆看著薑慈那張冷淡倔強的臉，終是歎了口氣，自己這個女兒，和自己的性格太像了。

  寧折不彎、剛毅頑固、不卑不亢。

  這樣的性子在男人身上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換作女人，就太無趣了點。

  “時寒是你大伯的親戚，托給我安排的，你知道你大伯那個人，要是職位低了，免不了要念叨，以後那些胡話不準說了。”

  門外。

  時寒靠著門框，眼瞼半垂。

  他出來時並沒有將門關嚴，裏麵的聲音雖然壓的低，但也斷斷續續的傳到了他耳中。

  薑硯霆：“你把人帶出來了，我也好跟你大伯交代，到時候再給他安排別的工作。”

  “我拒絕，”縱然薑硯霆說了這麽多，薑慈的態度依舊十分堅定，“我不可能拿薑氏的前程來做人情，即便佟經理要走，我也絕不會把薑氏總經理的位置交給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應屆畢業生。如果你覺得他有能力，可以空降，那也得按公司流程，通過考核，再由董事會任命。”

  這軟硬不吃的性子，當真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薑硯霆臉紅脖子粗：“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撤了你的職。”

  “撤我的職，那得開董事會投票表決，”薑慈麵上絲毫不慌，“你覺得你能拉到一半以上的票數嗎？倒是爸，你要是不想做這個董事長了，我可以出錢收購你的股份。”

  ……

  薑硯霆帶著滿身的怒氣走了，薑慈在辦公椅上坐著出了好長一段時間的神，才起身打算去天台透透氣。

  她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歡站在樓頂看樓下。

  經過趙甜的辦公桌時，她的腳步停下，皺眉：“你怎麽在這裏？”

  坐在趙甜工位上的人是本該在市場部的遲溯。

  遲溯原本在看手機，聞言懶懶的掀眸：“趙秘書覺得薑小姐囂張過頭可能會被打，特意讓我上來看著。”

  他來的時候，薑硯霆正說要撤薑慈的職。

  聲音很大，整個外間都聽見了。

  薑慈皺眉，沒說話。

  趙甜捧著咖啡從茶水間朝這邊小跑過來，經過薑慈辦公室時伸頭往裏看了看：“薑董走了？”

  薑慈：“你們倆，這個月績效獎金減半，上班時間，一個公私不分，一個擅自離崗。”

  ……

  下午下班。

  遲溯沒和薑慈一道走，他自己買了個二手的帕沙特。

  車子從薑氏停車場駛出，這裏是京都CBD中心地段，此刻正值下班高峰期，紅豔豔的刹車燈一路望不到頭，半個小時後駛入雲錦立交，車速才提了起來。

  遲溯習慣性的掃了眼後視鏡，目光在某輛車上停了停，然後驟然加速。

  黑色的帕薩特如一尾靈巧的魚，在並不稀疏的車流中穿梭，而後麵那輛車也跟著提速，緊咬著他不放。

  後麵響起了一片抗議的喇叭聲，還有咒罵聲。

  下了高架，遲溯打燈轉向，猛的一個急刹將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停車場入口。

  後麵的車也跟著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