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翌日，顧慈早早起來去浴室敷眼睛，她這兩天感覺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了，以前從來沒有這麽頻繁的哭過。

  　　她都有點嫌棄自己。

  　　但今天總算是有件讓她高興的事情，那就是四叔去上班，不在家！她也有正事幹，一天都沉浸在畫稿中，不知不覺時間跑到下午四點。

  　　陸瑤癱在床上哀嚎：“阿慈，你陪我玩會兒吧，我好無聊，你不要那麽勤奮嘛！”

  　　顧慈手速很快，畫稿已經按照顧客的需求搞定一半多，剩下的可以明天弄，她回頭道：“馬上馬上，我跟買家再確定一下，你等等，待會兒就陪你。”

  　　她把目前的畫稿發給買家，跟她確定滿意程度。

  　　買家是個很好說話的，而且這人一直是她抖上的粉絲，對她的畫風很認可，這是第二次找她畫稿了：【啊啊啊，喜歡喜歡，太太，我太喜歡了，你畫得好棒啊！這就是我要的感覺！】

  　　顧慈微笑，快速敲擊鍵盤：【你喜歡就好，那等我明天全部弄完再給你。】

  　　【嗯嗯，謝謝太太！愛你喲！】

  　　【啾咪，jpg】顧慈回了一個親親的表情包，繼而將畫稿保存，退出畫圖軟件、聊天軟件，再關閉電腦：“好了，我弄好了。”

  　　“歐耶！”陸瑤從床上彈射而起，光著腳丫踩上地毯，“阿慈，我們去逛街吧，不想在家裏關著。”

  　　“可以啊，你說了算。”顧慈起身，將椅子推進書桌下麵。

  　　陸瑤開心的拉起她的手：“走走走，換衣服去。”

  　　兩人直接當著彼此的麵脫衣服，陸瑤伸手戳了下顧慈的胸：“阿慈，你好小。”

  　　顧慈小臉通紅，瞪她：“你也大不到哪去！”

  　　陸瑤大喇喇挺起胸膛：“那也比你的大。”

  　　顧慈看一眼，沒話說了，轉過身默默穿衣服，陸瑤哈哈大笑，“認輸了吧？不過也沒關係，她們說以後你男人多揉一揉就大了，而且女人生過孩子，會二次發育的。”

  　　“不需要，我喜歡平點。”顧慈挺滿意自己身材的，她不是完全的平胸，隻是不夠大而已，小巧挺翹，哪裏不好了？

  　　顧慈穿好裙子，側著身讓陸瑤看：“瑤瑤，你看我這不是大小正合適嗎，還是有曲線的。”

  　　“是是是，你有我有，我們都有。”陸瑤反手把後背拉鏈拉起來，牽著顧慈走到穿衣鏡前：“阿慈，你看我們兩個像不像親姐妹？”

  　　兩人身高身形都差不多，裙子也是同一個款式，隻是顏色不一樣，陸瑤是淡黃，顧慈淡綠，還真是像親姐妹，顧慈笑著點點頭。

  　　隨後她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材質，這是某奢牌的高定裙，估計要六位數以上，她已經很久沒穿過這麽貴的衣服了，她的衣服基本都是一兩百，兩三百，冬天的貴一些，卻也不會超過一千塊。

  　　顧慈蠻不好意思的，“瑤瑤，待會兒你陪我買點衣服吧，萬一要在外麵住很久，我肯定要買點衣服，不能總穿你的。”

  　　“沒事啊，你也看到我的衣服了，多得穿都穿不完，好多衣服吊牌都在呢。”

  　　“還是算了，你衣服那麽貴，我穿在身上拘謹得很。”顧慈道：“走吧走吧，我們出發了，現在過去，正好趕上晚飯點。”

  　　陸瑤想說的話被打斷，注意力轉移，她和顧慈聊起晚飯吃什麽。

  　　陸家離市中心有點遠，開過去用時一小時出頭，兩人直奔市中心的金融大廈，陸瑤驕傲的指著那高聳入雲的寫字樓道：“阿慈，這是我家的。”

  　　顧慈震驚：“你家的？那以前我們來這吃飯，你怎麽沒說？”

  　　“我這不是想低調點嗎，而且我們來的那兩次，還有婷婷和雲霞，我不太好說，怕人家覺得我炫耀。”常婷和李雲霞是她們宿舍另外兩個室友，都是外省的，現在放暑假，回家去了。

  　　顧慈想一想，好像的確是這樣，她們也並非經常跑來這裏吃飯，唯二的兩次，其他室友都在，她彎眉一笑，開玩笑的將腦袋放朋友肩膀上：“瑤瑤，你確定不放開下性別嗎？幹脆我們在一起吧？”

  　　“哈哈哈，發現我的好了？”陸瑤欣慰的攬住她肩膀：“你不是已經和我在一起了嗎？你要是願意，我可以養你一輩子哦。我找我四叔要錢，然後我養你。”

  　　“噗——”顧慈笑出聲，站直身體捏了下朋友的臉蛋：“出息點吧，還有兩年大學，你好好學，不要荒廢度日。”

  　　“不想學，每天都想躺平。”陸瑤唉聲歎氣，她從小成績就不好，上高中後，怎麽補課都沒起色，她又不想出國留學，家裏便為了她能讀上大學，讓她學習畫畫，走藝術生道路。

  　　還好她有點畫畫天賦，考了個不錯的大學，但家裏太有錢的緣故，外加頭上有年齡差不大的四叔頂著，她上進心就特別不高，每天在學校要麽打遊戲，要麽追劇。

  　　金融大廈的七八樓都是吃飯的，兩人找了家粵菜館吃，顧慈付的錢，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回饋點朋友了。

  　　從店裏出來，她們坐扶手電梯往下，金融大廈是高檔商場，這裏麵入駐的品牌都是大牌子，一二樓更是那幾個全球藍血奢牌。

  　　陸瑤逛街一般都是去這幾家，次一點，也是輕奢。

  　　顧慈可買不起，她決定先陪朋友逛，再帶著朋友去其他地方買自己所需的平價衣服。

  　　到了一樓，顧慈望向外麵，天色已暗，華燈初上，絢麗的霓虹光影中，下班族們或匆匆路過，或閑適交談。

  　　“顧慈？”一道詫異的聲音由遠及近。

  　　拉著顧慈的陸瑤，比朋友先停下，好奇的循聲看過去。

  　　顧慈慢半拍看清叫她的人，眉心緊蹙，一臉嫌棄。

  　　陸瑤小聲問：“阿慈，誰啊？”

  　　“後媽那邊的外甥女。”顧慈壓低聲音回。

  　　說完，對方和自己的朋友走過來。

  　　孫雪狗眼看人低的上下掃射顧慈，注意到她身上裙子的品牌，酸溜溜道：“我姨媽說你離家出走了，我還說你去橋下流浪了呢，現在看來，你日子過得還不錯嘛，衣服都高檔了，從哪來的啊？別是在外麵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我——”暴脾氣的陸瑤剛要開罵，顧慈先出聲：“眼睛汙穢的人，自然看什麽都髒。還有，你嘴巴臭，也不需要到處叭叭的宣告，我和我朋友剛吃完飯，不想當場吐。”

  　　“你說誰嘴臭呢！”孫雪咬牙切齒。

  　　顧慈滿臉無辜且真誠的扇扇鼻子，“你自己聞不到嗎？哦，我聽說口臭的人，自己的確聞不到，那你可以問問你朋友。”

  　　“噗——”陸瑤笑出聲，與有榮焉的豎起大拇指給顧慈點讚，她還不知道阿慈這麽會罵人呢，畢竟她以前沒跟孫雪見過。

  　　孫雪一向吵不過顧慈，她氣得睜大眼睛瞪她，片刻，眼珠狡猾一轉，換話題道：“顧慈！我勸你老實點回家！我姨媽也都是為了你好，曹家那種人家，嫁進去是你的福氣！”

  　　顧慈：“你這麽喜歡，要不我把福氣讓給你？”

  　　“誰要了，醜死了！”孫雪脫口而出老實話。

  　　顧慈冷笑，孫雪有點尷尬，但她這也是真心話，姨媽說了那個曹家的兒子長得很醜，還矮胖矮胖的，要不然姨媽絕對不會讓顧慈去嫁的，她姨媽一直很防備這位前妻生的女兒，致力於全方位打壓她。

  　　“我又不是你們顧家的女兒，這種好福氣，你自己留著吧。”孫雪陰陽怪氣的笑：“顧慈，我等著吃你喜酒哦，到時候我會衷！心！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

  　　衷心二字，她刻意咬重音調氣顧慈。

  　　嫁那種醜男人，說出去都是笑話。

  　　而等顧家和曹家聯姻後，顧家的身家就會水漲船高，這樣她也能跟著姨媽沾光，姨媽說了，到時候給她介紹個又帥又有錢的圈內富二代！

  　　顧慈確實有些被孫雪氣到，畢竟她也還小，沉不住氣，小手緊攥，她快速思考怎麽反擊，這時，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打斷她思路：“瑤瑤？阿慈？”

  　　顧慈耳根酥麻，驚訝側目。

  　　一群西裝革履的人簇擁著最前麵的陸淮京走來，他一身純黑高定西裝，比例優越，剪裁得體的西褲恰到好處的包裹住筆直雙腿，步步生風。

  　　陸瑤欣喜：“四叔！你怎麽在這？你還沒下班嗎？”

  　　陸淮京走到她麵前，看一眼顧慈，以及旁邊兩個女生，孫雪和她朋友倍感壓力的退後兩步，好奇又花癡的覷他。

  　　陸淮京收回視線，“來逛街？”

  　　“是啊，結果遇到找茬的人了。”陸瑤可會告狀了，她放開顧慈，挽住陸淮京的手，指著孫雪道：“四叔，我跟你說，這個女的是阿慈後媽的外甥女，剛剛很拽的欺負阿慈呢，說話陰陽怪氣的，可把阿慈氣到了，她差點都哭了。”

  　　顧慈對朋友的添油加醋，哭笑不得，她氣是氣到，但沒到哭的地步好吧？

  　　唇瓣翕動，她想要跟四叔解釋，他先一步開口：“既然是不相幹的人，那就沒必要在意她說什麽。”

  　　陸淮京伸手揉了下顧慈的腦袋：“別生氣，出來逛街要開心點，你們兩個還沒有開始買衣服是嗎？”

  　　顧慈好不容易平複的雜念，輕而易舉就被男人此刻的親昵動作攪亂，她心湖酸酸的脹疼，但還要不停告誡自己：侄女侄女，四叔當自己是侄女呢！

  　　“是啊，還沒開始買呢。”陸瑤噘嘴，瞪一眼孫雪：“都是這個女的打擾我們，不然我們都去買了！”

  　　孫雪氣得咬牙，很想反駁陸瑤，但她挽著的那個男人氣勢太強，她不敢貿然說話，怕得罪權貴，隻得忍氣吞聲。

  　　陸淮京壓根不看孫雪，剛才看一眼，已是極限，他道：“既然沒買，那讓黃經理陪著你們，今天整座商場的東西，你們兩個隨便拿，記我名下。”

  　　“什麽？”

  　　“真的真的？”

  　　顧慈和陸瑤表情形成反差，顧慈是震驚，陸瑤是狂喜。

  　　孫雪和她朋友則是驚呆，這男人誰啊？這麽闊綽？不是一間店隨便拿，而是整座商場？他確定？可……好羨慕好嫉妒啊。

  　　陸淮京垂目落在顧慈小臉上，這是兩人今天的第一次見麵，她臉上的五指印終於完全消散下去，白白淨淨的，清純乖巧，讓人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麵前。

  　　“去吧，隨便買。”陸淮京知道顧慈容易拘謹，他特意看著她說：“都是小錢，你放開點，跟著瑤瑤大膽的拿。”

  　　“不是，四叔，我不需要……”顧慈尷尬擺手，小臉愁成苦瓜，她又不是真的親戚，四叔會不會太大方了？

  　　這樣，她……她其實反而有點鼻酸。

  　　“沒事。”陸淮京稍稍側目，聲音低沉：“黃經理。”

  　　一個微胖的西裝男跨步上前，脊背微彎，態度恭敬：“陸總。”

  　　“你陪著兩個小孩，免得有人對她們不尊敬。”陸淮京叮囑。

  　　黃經理頷首：“我知道了陸總，我會好好照顧兩位小姐的。”

  　　陸淮京優雅整理一下黑色的寶石袖扣，對陸瑤顧慈道：“你們兩個慢慢逛，我還有點其他事。”

  　　“知道了，四叔，你去忙吧，拜拜。”陸瑤開心的揮手。

  　　顧慈抿了抿唇，指甲掐著掌心肉說話：“四叔，拜拜，那個，你吃晚飯了嗎？”

  　　她情不自禁關心，這麽晚還在工作，她怕他沒吃晚飯。

  　　陸淮京心湖微動，他這還是第一次被小他那麽多的女孩關心。像他侄女陸瑤，大大咧咧的，根本不會問這種話。

  　　眉眼稍霽，陸淮京再次揉了下小姑娘細軟的頭發，“吃了，今晚買得開心點，別在意旁人的眼光和言語。”

  　　顧慈酸酸澀澀的和他對視，輕輕點頭。

  　　其實給四叔當侄女也挺好的，白得個這麽大方的四叔，這換誰都會高興吧？

  　　所以顧慈，笑一笑，開心一點。

  　　你看，那個孫雪都嫉妒得表情扭曲了。

  　　陸淮京帶著一群精英浩浩蕩蕩的離開，商場很多路人投注視線。

  　　孫雪一等他們走完，急急忙忙的傲慢質問顧慈：“剛才那人是誰？顧慈，你在外麵當人小三嗎？”

  　　“你才是小三，你全家都是小三！”陸瑤再也憋不住，直接開噴：“醜女多作怪，沒聽我們兩個喊四叔嗎！你腦子進水才從四叔二字聽出小三的意思？看來你很想當我四叔的小三是吧，嗬嗬，告訴你，你就是給我四叔提鞋都不配，我呸！哪來的鄉巴佬，說話全在放屁！”

  　　“你你你……”

  　　“你你你……你大爺！”陸瑤學孫雪你了三聲，又開罵。

  　　顧慈掩嘴悶笑，心裏的酸脹緩解許多，她拉拽了下朋友的手，邁前一步睨著孫雪，“回去告訴你姨媽，她的算盤打不到我身上，別白費勁了，我在外麵，就是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不勞她操心。瑤瑤，我們走。”

  　　“好，我們走，不理滿嘴噴糞的醜女。”走之前，陸瑤再次毒舌。

  　　孫雪握拳想打人，黃經理給左右兩名助理使了個眼色，然後追著前麵兩位金貴的小姐而去。

  　　助理二人抬手攔在孫雪麵前，其中一個朝商場外麵比了個出去的動作，“這位小姐，請。”

  　　孫雪不可思議，“你們要趕我們走？”

  　　助理道：“如果你不想被納入我們商場的黑名單，現在走是最好的時機。”

  　　威脅明目張膽。

  　　孫雪的朋友嚇得拉了下她：“小雪，咱們走吧，惹不起的。”

  　　孫雪當然知道惹不起，進入這商場的黑名單就是要她的命，這裏麵那麽多奢牌，要是以後她都不能買了，她還怎麽裝名媛？

  　　就這樣，孫雪灰溜溜的和朋友被趕了出去，她站在大廈外麵，咬牙切齒的跺了跺腳：“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顧慈這是去哪認識的大人物，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不行，我要馬上去找我姨媽！”

  　　*

  　　顧慈最終隻買了一套輕奢衣服，其他的她就說不喜歡，或者穿著不合適，反正就是各種找理由不要。

  　　陸瑤拗不過她，隻能自己買。

  　　晚上十點半，黃經理打電話給陸淮京匯報戰果，他聽到顧慈隻買了一套，意料之中，卻還是有些意外。

  　　他今晚沒回老宅，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落地窗前，他夾著煙撣了撣煙灰，舉到唇邊吮吸一口，薄薄的煙霧模糊他的視野，他低聲問：“她試過哪些衣服，你還有印象嗎？”

  　　黃經理精神一振，大概明白意思，連連點頭：“記得的，基本都記得。”

  　　陸淮京又咬著煙抽一口，玻璃鏡裏倒映著猩紅閃爍的煙頭，以及男人深邃的眉眼：“那你都去買下，明天你親自送到我家老宅。”

  　　“是是是，我知道了陸總，我一定辦好。”黃經理心裏詫異，今天晚上陪著兩位千金逛街，他差不多知道那位顧慈是誰了，她不過是陸瑤小姐的朋友而已，根本不是陸總的親戚，結果陸總依然出手大方，這到底是錢多燒的，還是有別的意思啊？

  　　自詡精明的黃經理，一時間也看不太懂老板的心思了。

  　　次日下午兩點，顧慈看著堆滿客廳的衣服，兩眼懵逼。

  　　昨天見過麵的黃經理則是笑容滿麵，態度極為恭敬：“顧小姐，你看看這些衣服，是不是都是你昨天試過的，我是按我記憶買的，有可能買漏，如果買漏了，你盡管跟我說，我又去給你買。”

  　　“不是，我說了不要啊，黃經理你怎麽又買了？”顧慈大腦混沌，還有點不理解這位黃經理為何自作主張把這些衣服買下。

  　　陸瑤也不解，問道：“黃經理，這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

  　　黃經理咧嘴一笑：“我當然不敢自作主張，這是陸總吩咐的，我昨晚跟陸總匯報工作，提到顧小姐隻買了一套，陸總就讓我按照記憶，把顧小姐試過的都買下來。”

  　　“四叔吩咐的？”顧慈心湖掀起巨浪，五味陳雜。

  　　陸瑤沒心沒肺的咧嘴：“我四叔說的？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四叔超級大方，阿慈，你看吧，我就跟你說當我四叔侄女一點不虧！”

  　　她調侃的撞了下顧慈肩膀。

  　　顧慈強顏歡笑：“是啊，你四叔真大方，但也過於大方了，我哪裏穿得了這麽多，黃經理，要不，你退回去一些吧，我……我再多要兩三套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我做不了主。”黃經理快速擺手：“顧小姐，你要是有什麽想法，還請你直接跟陸總溝通，你知道的，我就是一打工的，都是聽老板吩咐。”

  　　此話一出，顧慈是不收也得收。

  　　最後，衣服讓家裏的阿姨先放到陸瑤衣帽間。

  　　送走阿姨們，顧慈轉過身，焦愁的走向沙發上窩著的陸瑤：“瑤瑤，你發個信息給你四叔，問問看他今晚回來不，我想跟他談談。”

  　　“你談什麽呀。”陸瑤正打著推塔遊戲，抽空看她一眼：“那些衣服在我四叔眼裏真不值幾個錢，你就收著就行了，而且他不是看你像侄女嗎，你就當是我四叔送你的見麵禮了。”

  　　侄女……

  　　顧慈落寞的眨眨眼，調整好心情，再次央求，“瑤瑤，求你了，拜托你了，你幫我問一下吧。”

  　　“可我這正打著遊戲呢，不好退出，要不你自己問吧，我把我四叔的電話念給你，靠，被偷襲了，丫的，看我不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陸瑤激動的操作起來，嘎嘎狂殺。

  　　顧慈瞧她這樣，也不好打擾，安靜的坐在旁邊，等她殺完一波，她開始念電話號碼，顧慈忙摸出手機記下，但要她自己聯係，她猶豫了很久。

  　　信息編輯來編輯去，刪了七八遍，終於成型：【四叔，你好，我是顧慈，打擾你工作了，非常不好意思，那個，我收到你讓黃經理送來的衣服了，特別感謝！不過你今晚回來嗎？我有話想當麵跟你說。】

  　　陸淮京午休完，已經開始工作，聽到手機震動，他沒有立即搭理，而是把手頭上的郵件處理完才拿起來看。

  　　見是顧慈，手中的鼠標不自覺放開，後背靠上椅子。

  　　小姑娘想當麵跟他說什麽？

  　　感謝他嗎？

  　　還真是客氣。

  　　【衣服的事你不用太在意，隻是一點小禮物而已。】

  　　顧慈等了幾分鍾終於收到回複，長舒一口氣，她還以為四叔不想理她呢，她抱著手機，跟讀聖旨一樣，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研究，四叔這話是不回家的意思嗎？

  　　【四叔，你今晚又要加班呀？】顧慈委婉詢問。

  　　陸淮京眯了眯眼，他今晚的確是不打算回老宅，朋友容赫跟穆謹言約他聚會打牌，昨晚就約好的。

  　　[約了朋友]

  　　四個字打出來，還沒點發送，顧慈的短信又進來：【那四叔你忙吧，等你周末回家的時候，我再找你，不打擾你了，但你要注意勞逸結合哦。*^，^*】

  　　最後一個可愛的表情，陸淮京莫名有種被戳動的異樣，心湖像被一片羽毛掃過，癢癢的。

  　　顧慈問完加班的那句話，想了一會兒，又趕緊編輯一條發出去，其實四叔的意思已然很明顯，他今晚不會回來，她如若還裝傻的繼續試探人家，怪不懂禮貌的。

  　　而且她要和他說的話，壓根不算重要，可以等他周末回來再說。

  　　果然，那邊回過來：【嗯。】

  　　顧慈眨眨酸脹的眼，努力揚起唇角。

  　　晚上九點過，顧慈和陸瑤在房間裏練瑜伽，練得大汗淋漓，陸瑤癱倒在地，“阿慈，我餓了，想吃零食。”

  　　顧慈好笑：“我們剛鍛煉完，你就吃，你是想把卡路裏長回去是吧？”

  　　“不管，就是想吃。”陸瑤翻身，準備去拿茶幾上的高熱量食品。

  　　顧慈抓住她：“別吃了，你要是實在餓，我去樓下給你弄點水果。”

  　　“水果？也行。”陸瑤想了想，妥協道：“那我給王管家打個電話，讓他弄盤上來。”

  　　“別麻煩人家了，我去吧。”顧慈不好意思麻煩別人，也想自己做點事，她從瑜伽墊上起來，活動活動四肢，穿上拖鞋：“我去了，你別吃零食啊。”

  　　叮囑完，她快跑出臥室，一路從樓梯往下跑，跑得太快，沒有注意有人上來，迎麵撞了上去，小臉埋進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裏，薄薄的檀香縈繞鼻息，腰間同時環上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公，眾，，號，，[閑，，閑]，，[，書，坊]】

  　　“看我回來這麽激動的迎接？”

  　　磁性熟悉的聲音落下。

  　　顧慈全身一僵，不可思議的仰起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