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作者:薑大沫      更新:2023-03-31 13:33      字數:2006
  容婉有些擔憂的開口。

  卿月紅唇動了動,要去嗎?她才剛剛給自己下了決心,離的楚宴遠一點,讓他能夠放下來,也讓自己遺忘。

  如果她靠的太近,是不是會讓彼此更痛苦?更難以放下?

  卿月的猶豫和恍惚,容婉看在眼裏,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撫上卿月的手背安撫道,“丫頭,在娘親心裏,你一直是勇敢良善的姑娘,娘親能明白你心中所想,你怕與幽王爺糾葛過深,再生波瀾,可你要知道,在這之前,首先你是一名醫者。

  醫者,為救人濟世者,怎可為個人情愛而棄生命於不顧?”

  容婉的聲音溫柔的如雨後春風,輕輕的落進卿月的心裏。

  “丫頭,且不說你與幽王爺十四年的情誼,若他真有好歹,這輩子你良心又可能安寧?你也不要去想煜王爺是否會誤會於你,他知你所有過往,懂你所受心傷,若是足夠愛你,便會給你萬分信任,丫頭去看看吧,別讓自己日後悔恨。”

  “娘……”

  卿月再也控製不住自己,落下眼淚,娘親的話像是一麵陽光照進了她的心裏,也將她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懦弱給照的無所遁形。

  “娘,我現在就去!等阿翎回來,你告知他一聲。”

  卿月擦擦眼,出聲道。

  “去吧。”

  容婉點點頭。

  卿月快步出了膳廳,到了府門口便瞧見站在馬車邊上的墨雨,他緊繃的臉上難掩焦急的模樣,在來回的踱步,看到府門打開,卿月身影出來的那一刻,他眼睛一亮,忙的迎上來,“大小姐……”

  他知道卿月的身份,也知道真實的身份不可宣之於口,但一聲大小姐卻是發自肺腑,是懷念,是愧疚,更是久別重逢。

  卿月長睫輕顫,終是與墨雨對視上視線,當年那個破廟中的小男孩如今已是文武雙全,可獨擋一麵。

  “墨雨,你該喊我煜王妃。”

  卿月輕擰秀眉道。

  墨雨隨即低下頭去。

  “阿宴……幽王爺怎麽樣了?”

  卿月問。

  “回王妃,王爺重傷不醒,禦醫束手無策,求王妃救命。”

  墨雨酸澀的開口,一聲煜王妃,也提醒著墨雨,麵前的大小姐已是煜王的妻,所以他不敢保證,大小姐是否會去救王爺。

  下一刻,便聽卿月道,“走吧,我隨你去看看。”

  墨雨眼睛一亮,心中狂喜,主子你聽到了嗎?大小姐還是關心你的,她得知你重傷不醒,還是願意去救你,是不是說明大小姐的內心深處還是很在乎你的?

  “多謝大小……煜王妃。”

  墨雨眼眶通紅。

  卿月邁上馬車,進入車廂,簾子當下,馬車急速朝著幽王府奔馳而去。

  不過一刻鍾,便到了幽王府,黑底鎏金的門匾,幽王府氣勢萬千又幾分冰冷。

  下了馬車,卿月站在門口,看向黑漆大門,她藏住眸中蒼涼,有多久沒來了?

  “王妃,皇後娘娘也在府上。”

  墨雨道。

  說這話已是逾越了規矩,但是為提醒。

  “嗯。”

  卿月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對於蕭皇後,她並無害怕,曾與阿宴交往之時,蕭皇後對自己也頗為客氣,可見寵愛,常常賞其各種禮物,是真的將她當兒媳對待,她成為秦晚,與蕭皇後處於對立麵,有鳳翎和鳳貴妃相護,卻也沒有吃過大虧。

  那日在金鑾殿上,楚宴的那番驚天動地的話,著實驚嚇到了蕭皇後,也為他不惜命的模樣所震動,今日她是要救人的,蕭皇後必是不會為難她的。

  進入幽王府,踏過青石台階,一草一木皆是記憶中的模樣。

  對她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年沒來了。

  “煜王妃,主子他宿在茗月軒。”

  卿月腳步一頓,隻覺得心口窒息,眼睛一紅,險些落了淚,忙的偏過頭掩住情緒,茗月軒,那是楚宴為她專門留的院子。

  卿月沉默的跟著墨雨入了院子,後庭院中那幾棵海棠樹還屹立在那裏,每到春日便會含苞待放。

  那是她最喜歡的花。

  鳳翎被封為幽王的那一日,她拿著親自挑選的海棠苗送給他,作為他封王的禮物,兩個人送走了那些賀禮的大臣,便獨自來了後庭院,兩人一人一把鐵鍬,將她帶來的海棠樹苗給種了下去,他總是寵溺著她的。

  原以為,卿雲瑤替代她的這些年,早已將這幾顆海棠樹給鏟除了,卻沒想竟然還在。

  心裏更加難受,一樹一景皆是過往。

  “煜王妃來了嗎?”

  就在這時,隻聽腳步聲響起,蕭皇後帶人匆匆而來,應是接到了消息,所以親自過來迎接。

  不過幾日未見,蕭皇後肉眼可見的憔悴。

  “秦晚見過皇後娘娘。”

  “煜王妃不必多禮!”

  蕭皇後上前,斂了自己的那份厲色,親自將卿月扶起來。

  “秦丫頭,你今日能過來,本宮甚是欣慰和感動,宴兒那裏還請你救命。”

  蕭皇後明顯在克製情緒,眼眶紅的厲害,卻也沒有落淚,但看得出她不是個習慣低頭的人,能對卿月的態度做到這般,已是拿出了誠意。

  “娘娘放心,秦晚會盡力。”

  卿月隻說了這一句話,便跟這蕭皇後匆匆進了茗月軒。

  一進屋子,便是濃濃的藥味,禦醫已經退了下去,隻是床榻邊上放了銀針包和藥箱等東西,是提前準備了東西。

  卿月走上前走,看到躺在那裏的楚宴。

  不過一日未見,他似乎狀態更為不好,即便是昏迷者,也能看到眼底的青色,更別說他本身膚色便白的厲害,此刻看著有些觸目驚心,隻是此刻閉著眼,看不見那雙血目。

  卿月手指有些顫抖,她坐在床榻邊上,輕輕的執起楚宴的手,想要為他把脈,卻看到他手掌心那道被貫穿的疤痕,那是她恨他時,親手用匕首刺穿的。

  當時隻覺得快意,如今卻心如刀割。

  卿月將淚意強壓回去,手指放在他的脈搏上,卻是瞬間大慟,他的身體虧損到了極致,脈象竟是無比虛弱。

  “這些天,他都沒有看過大夫嗎?”